二
小时候,在北平,我们家属于那种声明显赫的大家族一类,
人人都说我们家的房子是全北平除官府外最华丽的屋宇,它坐落在北京城的北部,从门口的一座大门进入,入口通道很是宽广,两旁种植着各种奇怪的花草树木,院子很大,足以让我和小伍弟弟相背绕着院子飞奔好久。
院子里房间不少,几乎都布置华丽,平摊开阔,地上铺满了爸爸从外国购置地金丝地毯,主卧天花板上挂着一个水晶吊灯,在白天的太阳底下被太阳光照耀下烁烁生辉。
左边是我的卧房,还有爸爸的书房,由于爸爸爱抽烟,总是弥漫着烟草的气味,在仆人张妈的服务下和妈妈用完晚餐后,总要约一些朋友啥的在一起高谈阔论。而妈妈每次都是过一段时间,捂着鼻子从屋子里跑出来,在外面上站几分钟,说是:“呼吸下新鲜空气。”
而在左边,种着一排排的果树,树荫之外,则是一排排矮小又简陋的房屋,这便是那些租种我们土地的佃农所住的房屋,我父亲对那些租种土地的农民还算是好的,租种他土地的租金往往是全北平最便宜的,而且他从来不向佃农们收其他各种各样的钱,逢年过节的时候,他还会亲自给他们送上妈妈亲手包的饺子,印象中,他总是说:“儿子,我们都是靠着自己劳动来吃口饭的,他们并没有多么有钱,但是他们愿意靠着自己的一双手挣口饭吃,我尊重他们的劳动。”
我出生在民国刚成立的1912年,而小伍弟弟出生在1916年的“洪宪元年”,因为他们家在我父亲下的佃农中排行第五,所以他被取名为小伍,当时我才四岁,正是好奇的年纪,每听到有哪家出生了小孩子都兴奋的不行,在我第一眼看到小伍弟弟的时候,奇迹发生了,小伍弟弟居然含糊不清的叫了下我的名字。
也许是当时他的哭闹恰巧发音与我的名字相近罢?但是当时整个小屋里的人都沸腾了,认为这是种“上天的预兆。”我的父亲当时还召集全部佃农和友人发表了一段讲话,具体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反正是大概这是奇迹,上天注定我们要成为好兄弟什么的,当然,我们确实相处的很好,童年时代,我们形影不离,亲密地简直像亲兄弟一样,爸爸也完全按照放心地让我和小伍弟弟一起玩闹,一起用餐,在当时对于佃农来说,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啊!
小伍弟弟生的很可爱,生来就带着一副娃娃脸很是招人喜欢,有时候我在外边偷偷地望着他坐在院子里呆呆地等我放学回家时的样子,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很喜欢和他玩,和他相处几乎每时都过得像秒那样快。
可是他不识字,但是他好像对那些一切带有意义的符号所感到好奇。所以我有时候就经常利用他的这项弱点来和他开玩笑,记得有一次,我们坐在湖边,他像湖里扔着石头,我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学校发的一些书。
有时候,他好奇的看着我,和我一起阅读,尽管他看不懂,可是他不耻下问,我也乐意告诉他。
有一次在我看一本书的时候,是三国演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故事,他凑过来,忽然指着插花里那个拿着大刀的人,“我认识他,他是关羽”
当时我惊地简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没读过三国的小伍弟弟居然认得关羽是谁,我不停的喃喃道“太奇妙了”
“宇少爷哥哥,奇妙是什么意思呀?”
“什么?”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疑问,我八竿子打不到头脑。
“就是……那个……”他的脸忽然变得通红,给他那肉乎乎的娃娃脸增添了几分可爱,我望着他那可爱的小脸,给他一个拥抱,轻轻的在上面吻了一下。
他挣脱我的拥抱,有些受宠若惊,他呆呆地望着我面无表情。吃吃地说;“干嘛这样啊……”
我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微笑着说“小伍弟弟,少爷我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