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HunLu┃改编』190705║你亲我一下（中/HE）

　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候，情人节是每年最受欢迎的节日之一，俱乐部里只穿睡衣的女孩们身上带着氤氲香水味。他拒绝过很多人，有黄皮肤的、也有白皮肤的，有一年情人节他走在学校的街头，看见喝醉酒的男生胆大包天，在雪地里对着古老的建校人雕像撒 尿。
　　鹿晗呢？
　　鹿晗那个时候应该才上大一，吴世勋听人说，鹿晗报了首都传媒，学的还是他自己最喜欢的编曲。
　　鹿晗的母亲是颇负盛名的制作人，或许是因为母亲的离开，鹿晗年少时心里就憋着一口气，他选择了和母亲一样的道路，想要向她证明自己。
　　他还记得高中时鹿晗说过要写歌，至于写什么……
　彼时的少年脸上意气风发：“我给你写歌啊，估计除了你也没什么人听，那我就从后海唱到云南，哪天参加个选秀一夜爆红，这首歌传遍大街小巷，等到学校食堂都开始放它，哇靠，又土又酷。”
　　他还记得鹿晗说过的这些话，但再见时对方却说嗓子坏了就坏了，不唱歌也没关系。
　　吃晚餐的时间吴世勋依然不见人影，近些天鹿晗习惯了对方早出晚归。他习以为常地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再顺了袋牛轧奶芙。
　　他高一时得了阑尾炎，割掉阑尾后一段时间人特别瘦，后面虽调养了过来，但他不能饿，一饿身体就会不舒服。
　　也或许是因为割了阑尾，他的体质变得怎么吃都不容易发胖。
　　开直播，鹿晗坐在电脑前。
　　英雄联盟区的情人节活动在下午公布了出去，直播间里的小姐姐都很躁动。
　　[老公你去不去世展？]
　　[老公你和不和我过情人节？]
　　[老公我准备好面基了，我要给你送diptyque情人节限定香水]
　　[太太们别白费心思了，送摸神ck内裤不如送他皮肤，在他眼里这个都比ck性感]
　　“说得对，”鹿晗喝了口可乐，打了个嗝：“别送我皮肤了，送的人太多，同款皮肤只能拿去压仓库。”
　　[打个嗝都这么帅，我真幸福]
　　[老公你情人节自己过嘛？告诉我你没有追到那个小姐姐]。
　　“追不到，”鹿晗苦笑：“他……算了。”
　　弹幕问他算什么，鹿晗没有理，他拿出手机，发了一串消息给微信置顶的人。
　　[情人节我不在家，蓝鲸有活动，你怎么过？]

　　鹿晗抬头，有些惊讶。
　　吴世勋看着他：“你只吃米么？”
　　“……谢谢。”
　　看着碗里的鸡翅鹿晗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须臾过后，他拿筷子戳了戳它。
　　这好像是吴世勋第一次帮他挑菜？
　　那他以后要不要故意只吃米？
　　吃完晚餐，鹿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今晚有工作吗？”
　　“今天是双休日，哪来的工作？”
　　吴世勋语气轻松。见他没有直接拒绝，鹿晗眼神闪烁，有些期待地问：“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电影？”
　　怕他不答应，鹿晗急急忙忙补充：“《蝴蝶效应1》，是个一环扣一环的科幻片，网上评分有九点二，虽然电影有点久了但是——”
　　“嗯。”
　　“——但是好多人都说好看，”鹿晗笑起来：“那我去开投影。”
　　他去了客厅，开机的中途忍不住一直弯着唇。吴世勋没有拒绝他，是不是说明情况在慢慢变好了？
　　他顺手拿出手机划拉了一下，原本只准备看一眼微信，微博的推送却接二连三发过来。
　　鹿晗有些奇怪地点开。
　 [摸神这次要凉了？]
　　[到现在都还没表示，你到底什么态度？]
　　[摸摸出来解释一下好不好，从消息出来哭到现在，真的很喜欢你啊，只要你站出来说明，不管说什么都会信的]
　　[不是，我就不懂了，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喜欢？打pao找他方便？]
　　[佳淇都把聊天记录贴出来了，人家明确表示过拒绝，他就死皮赖脸抢佳淇的活动，男的能恶心成这样真的大开眼界]
　　[贴一下他干过的那些臭事：骗p、cao. 粉、找代练、抢活动，欢迎补充]
　　……
　　鹿晗自己的微博下乱七八糟，他看了一会儿，虽然前因后果还不怎么清楚，但事情显然相当严重。

　　“好了好了，”鹿晗拿了瓶啤酒：“我在想要不要拿酒。喝一点，可以？”
　　“可以。”
　　开始放电影了。
　　投影仪上浮现出了小孩的身影，电影开头的分镜被导演故意制造得混乱。鹿晗看着看着，思绪不觉有些恍惚。
　　他太害怕被吴世勋看见那些东西了。
　　可是，真的瞒得住吗？
　　“男主能够穿越时空？”
　　“嗯……？嗯，”鹿晗说：“是啊。”
　　“他小时候画的那幅画是不是暗示了他会杀人？”
　　“画？啊…哦哦哦对，”鹿晗道：“蜡笔画？对，男主最后好像用脐-带把自己勒死了。”
　　“……”
　　吴世勋看着他，眼神有些静默，最后又化为了丝丝无奈：“怎么了？你好像一直在走神。”
　　“我……我不是故意的，”鹿晗心里乱成了一团，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剧情好复杂，我有些看不懂。”
　　原本只是随口问问，鹿晗却如临大敌，吴世勋看得好笑，性格里恶劣的部分让他想逗逗鹿晗：“你找我看电影，自己却在发呆？”
　　虽然的确是玩笑话，为了不让鹿晗误会，他尽可能说得很温柔。
　他没想到，鹿晗听见这句话，整个人都呆呆地看着他。
　　半晌后，他才听见鹿晗略显沙哑的声音。
　　“你不要……”不要对我这么好。
　　你越对我好我就越害怕。
　　我害怕你生气、愤怒、恶心，害怕你想和我离婚。
　　我好害怕……你放弃我。
　吴世勋见他情绪有些不对，神情也变了变，他收敛了调笑的神色：“嗯，我不说了。我们先看完，看不懂我跟你讲好不好？”
　　“……好。”
　　那个好字变了调，鹿晗咬紧了牙。就算他再怎么不想被吴世勋听出异样，眼眶却不争气地慢慢红了。

　　“好了好了，”鹿晗拿了瓶啤酒：“我在想要不要拿酒。喝一点，可以？”
　　“可以。”
　　开始放电影了。
　　投影仪上浮现出了小孩的身影，电影开头的分镜被导演故意制造得混乱。鹿晗看着看着，思绪不觉有些恍惚。
　　他太害怕被吴世勋看见那些东西了。
　　可是，真的瞒得住吗？
　　“男主能够穿越时空？”
　　“嗯……？嗯，”鹿晗说：“是啊。”
　　“他小时候画的那幅画是不是暗示了他会杀人？”
　　“画？啊…哦哦哦对，”鹿晗道：“蜡笔画？对，男主最后好像用脐-带把自己勒死了。”
　　“……”
　　吴世勋看着他，眼神有些静默，最后又化为了丝丝无奈：“怎么了？你好像一直在走神。”
　　“我……我不是故意的，”鹿晗心里乱成了一团，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剧情好复杂，我有些看不懂。”
　　原本只是随口问问，鹿晗却如临大敌，吴世勋看得好笑，性格里恶劣的部分让他想逗逗鹿晗：“你找我看电影，自己却在发呆？”
　　虽然的确是玩笑话，为了不让鹿晗误会，他尽可能说得很温柔。
　他没想到，鹿晗听见这句话，整个人都呆呆地看着他。
　　半晌后，他才听见鹿晗略显沙哑的声音。
　　“你不要……”不要对我这么好。
　　你越对我好我就越害怕。
　　我害怕你生气、愤怒、恶心，害怕你想和我离婚。
　　我好害怕……你放弃我。
　吴世勋见他情绪有些不对，神情也变了变，他收敛了调笑的神色：“嗯，我不说了。我们先看完，看不懂我跟你讲好不好？”
　　“……好。”
　　那个好字变了调，鹿晗咬紧了牙。就算他再怎么不想被吴世勋听出异样，眼眶却不争气地慢慢红了。

　　鼻子也很酸。
　　他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鹿晗现在什么都看不进去。他不停回想着视频里的喘-息、男人与女人的接触…疯狂咒-骂的网络……那些伪造的、透露出龌-龊意味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切定格在吴世勋的声音里。
　　他一动不动坐在那儿，一点点等待电影的画面流逝。
　　“这么感动吗？”吴世勋不知道什么时候离他很近：“看你的表情，我都以为你要哭了。”
　　“是挺感动的……”一说话，鹿晗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哑得可怕。他微微扬起唇，露出个笑来：“仔细看，才发现剧情这么好看。”
　　就算吴世勋迟早都会知道，能拖一会儿……就是一会儿。
　　幸好他装得还算不错，吴世勋说了声“看得懂就好”，还帮他开了一瓶可乐。
　　鹿晗拿着这杯还在冒寒气的可乐，手慢慢捏紧。
　　看完电影了。
　　两个人回了各自的房间，看着鹿晗进门，吴世勋想了想：“晚安。”
　　被他道晚安的人脚步一顿，吴世勋听见了鹿晗的声音。
　　有些闷闷的，但是很轻柔。像是怕不小心就把什么打碎了。
　　“晚安。”鹿晗说。
　　回房间，吴世勋打开了微信。
　　有一名助理专门负责帮他管理蓝鲸这边的事宜，吴世勋曾特地叮嘱过，让对方多留心鹿晗的动态。
　　鹿晗今天晚上的表现太反常，从看电影开始，他整个人就不停地走神，最严重的一次是自己和他说话，鹿晗居然在发呆，吴世勋确定他完全没有听见自己说了什么。
　　就开个投影仪的时间，客厅里没什么东西能把鹿晗刺激到这种地步，想来想去，应该还是网上发生了什么。
　　不等他联系那名助理，吴世勋看见对方发给他的信息已经累积到了二十多条。
　　助理给了他一个微博链接，还有截图、视频……

22☆、这个人
　　鹿晗回房间后都没再看手机，他洗漱完毕倒头就睡。休整一夜，心情稍微调整了过来。
　　该面对事实了。
　　鹿晗下了楼，坐在餐桌上时，宋阿姨将新蒸好的蟹黄包摆在他面前。他道了声谢、随后拿出了手机。
　　他上微博看了看，热搜已经下去了，但昨天带节奏的公众号们又发布了新的实锤，从头到尾读下来，鹿晗一愣。
　　大年初二到大年初五……
　　一瞬间各种滋味涌进肺腑，鹿晗甚至产生了丝丝庆幸。
　　至少…就算吴世勋看见了这些消息，他也不会相信了。
　　不幸中的万幸，那个想黑他的人把订酒店的时间挑在了这几天。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他平时开播都很准时，唯有过年那些日子连续停播请假。
　　正在思索，他的微信响了起来。是小助理发来的消息：
　　[摸神，您这回真的麻烦了]
　　[不知怎么回事，有人把您这件事通报上去了。后天是蓝鲸融资后的第一次总结会议，监管部门原本就要在会议上处理一些行为不当的主播，一定是有人想算计您，您的直播间虽然没问题，微博那件事的影响却很严重]
　　[真要是在会议上被点名，您说不定……也要受处罚]
　　[这次会议很正式，我听人说，新老板平时根本不插手蓝鲸内部的运作，但这次他很可能会到场。而且监管部已经把要处罚的主播名单列好了，他说不定都过了目，他对这些事一向很严格的]。
　　鹿晗的手顿了顿：[新老板？]
　　小助理：[吴先生啊]
　　鹿晗：[他……知道我的事了？]
　　小助理：[只是推测，您千万别声张。现在还是想想如果平台真有处理这件事的打算，您该怎么应对]。
　　怎么应付？
　　鹿晗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回复助理。世勋知道了，他会在会议上帮他把事情带过去吗？或者就算世勋明白他那几天什么也没做，也还是会被其他的黑料带节奏？
　　毕竟其余的黑料看起来也着实恐怖。
　　鹿晗：[算了，我等着老板判]。
　　小助理：[……您…也别太难过，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鹿晗心不在焉回了个嗯。
　　的确，这些事情说到底都只是网上的风浪，就算他直播间里一片骂声，他也照样有钱赚。
　　但如果不相信他，他这里……
　　就彻底没有转机了。
　　晚上吴世勋回来时，鹿晗没有开直播。
　　他原本在房间里玩游戏，听见动静，他略微迟疑后走出了房间，开门时刚好跟上楼的吴世勋四目相对。
　　吴世勋还穿着正装，领结倒是已经散掉了，因为微敞的领口，衬衫西服也被他穿出了些慵懒随性的味道。
　

　　他个子高，骨架也很完美。肩膀宽阔，到了腰线这儿收敛起来，加上腿长，身姿就显得挺拔俊逸。
　　此时听见开门的动静，吴世勋掀起眼看向鹿晗。
　　“你才回来啊。”鹿晗说。
　　“事情比较多，走得晚了点。”吴世勋问他：“要下楼？”
　　“……是。”询问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鹿晗看着吴世勋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看见那些微博了吗？
　　你怎么看？
　　你会相信我吗？
　　“嗯，下去。”
　　“我……”
　　他跟吴世勋几乎是同时开口，后者见状略微扬眉：“怎么了？”
　　鹿晗咬了咬牙：“没事。”
　　cao，开不了口。
　　吴世勋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顿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今天不直播？”
　　“不了。”
　　“那早点休息。”
　　“你也是。”
　　说完话，鹿晗装模作样走下了楼梯。
　　就这样，要是吴世勋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或者吴世勋现在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他还是等结果出来……就好。
　　蓝鲸的大会在下午三点开始，鹿晗时不时就看一眼手机，提心吊胆等待小助理的消息。
　　这么煎熬地过去了一个小时，快到四点时。小助理忽然给他发了一长串感叹号：[！！！！！！！！！！！]
　　吴世勋：[请说人话]。
　　小助理：[天啊啊啊啊啊啊！！！！绝地反击！！！！]
　　小助理：[摸神你太稳得住了？你都不告诉我你跟老板是校友的？！！]
　　这他-妈都是哪儿跟哪儿。
　　鹿晗心浮气躁：[老子求求你，挑重点]。
　　小助理说：[没事了没事了，不仅没事，老板还帮你说话了。你等等啊，这次会议有视频的……]
　　半晌过后那边发来了一个链接，鹿晗点开看。
　　助理补充：[在四十五分钟左右！]
　　鹿晗拖动进度条。
　　监管部的负责人汇报了他的情况，方型长桌的尽头，坐在最上位的吴世勋敲了敲自己面前的资料：“你说的这些情况，自己核实过吗？”

　　“我上微博确认过，主播你摸我一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到处都有视频和记录。这还是蓝鲸的大主播第一次被这么大范围的负面-信息缠身，如果放任不管，对平台一直塑造的形象也会产生恶劣影响。”
　　“我的意思是，”吴世勋抬眸：“这些信息的真假，你核实过吗？”
　　“这……”负责人犹豫片刻：“我找过技术部的同事，他们说视频和记录都不是合成的，再加上那段时间他一直缺播，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视频和记录的确是真的，那上面的人是假的。”
　　“三天前的晚上，一个主推游戏的公众号发布了与主播相关的信息，这个公众号是一个六人组成的工作室，他们的账户在前一天有了一笔八十万的入账。之后公众号就发布了信息。”
　　“几个小时后，那边又追加了四十万，这个公众号便第二次发布了信息。”
　　负责人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可、可即使是有人故意要针对主播，那些视频……？”
　　“视频里的人是个大学生，上海本地人，现在在一所私立艺术学校念大二。”吴世勋道：“这个男生和鹿晗的长相本来就有六七分相似，加上化妆和拍摄角度，看起来和本人一致也不奇怪。”
　　负责人僵硬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嗓子因为惧怕而异常沙哑：“您……您亲自查过了？”
　　“初三到初五，尤其是视频特意说明的初五当晚，鹿晗和我在一起。”关鹤看着负责人透着死灰气息的脸，口吻之中带了些戏谑：“他和我是校友，跟我一起去参加了同学会，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同时和别人到酒店开房的。”
　　大概是吴世勋的语言太直白，在场的高管们分别露出了古怪神色，像是还嫌给的刺激不够大，吴世勋说：“因为涉案人多，我帮他请了律师团，他可以选择自己处理或者把事情全部交给律师代理，只要他同意，和这件事相关的人过几天都会被起诉。”
　　“……”
　　“你特意把鹿晗的事情提上来，是想和那些人一起上法庭吗？”
　　负责人的脸色变得灰白。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鹿晗看完以后还有些发怔，小助理的消息却一条接一条蹦出来：
　　[天啊！蓝鲸的官博帮您辟谣了！下面就附带了这个视频！]
　　[您快去转发官方的微博，您的粉丝们这几天肯定是最难受的，千万别忘记说几句话安抚一下]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肯定是假的，您怎么会是那种人？！吴先生这回帮您大忙了，亲身上阵打那些黑子的脸……]
　　[您也太深藏不露了，我做梦都不敢想会有这种事发生！]
　　七点整。
　　鹿晗惯例的直播时间。
　　有了两小时前官方的保驾护航，微博上的风向立即转了过来，先前发布黑料的公众号被粉丝追着乱骂一通，鹿晗的微博下则是无数心疼他的小姐姐、来道歉之前轻信流言的小哥哥……
　　整点时，鹿晗进入了自己的直播间。
　　他刚一进去，厚重的弹幕立即覆满了整个屏幕，鹿晗都读不清大家在说什么，心疼他的粉丝疯狂刷礼物，一时之间直播间里一直是推送蓝鲸的消息。
　　鹿晗呼了口气，正要上麦说话，他的手机震了震。他接到了一条新微信，消息来自于吴世勋：
　　[开口找我帮忙，很难吗？]
　　吴世勋在……看他直播吗？怎么他一进房间，消息就发过来了。
　　之前不是没有想过打电话谢谢他，但他打了好几次那边都是忙音，想到吴世勋可能还在开会，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候一看，才发现几分钟前世勋给他回了电话，他没接到。
　　“……谢谢。”
　　鹿晗说。
　　[老公谢什么啊啊啊啊！对不起！我之前真的有相信那些东西……]
　　[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摸神我爱你啊！我是你的男粉！]
　　[不谢，今晚用蓝鲸砸死你嘿嘿嘿]
　　[宝宝你受委屈了，声音都哑了好心疼QAQ，从头到尾一直相信你QAQ今天看见官博真的哭了出来，我要粉你一辈子QAQ]
　　“你看得到？”他又说了一次：“谢谢你。”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你也要看见我啊！]
　　[摸神在和谁说话？]
　　[老公在和我说话！！不用谢！！我们夫妻之间应该的！！]
　　鹿晗话音刚落，房间推送了系统提示：
　　【“我摸你一下”送给主播“你摸我一下”一条美人鱼。】
　　【“我摸你一下”送给主播“你摸我一下”一条美人鱼。】
　　【“我摸你一下”送给主播“你摸我一下”一条美人鱼。】
　　【“我摸你一下”送给主播“你摸我一下”一条美人鱼。】
　　【“我摸你一下”送给主播“你摸我一下”一条美人鱼。】
　　……
　　美人鱼是直播平台里仅次于蓝鲸的礼物，折合成人民币一千元一条。送人鱼时，也会有全平台提示。

　　[卧-槽，老子要被美人鱼砸晕了，提示从刚才起根本没断过]
　　[大佬怎么回事啊？疯狂给摸神送礼？]
　　[看摸神受委屈了，大佬不是和摸神一起去的同学会吗？视频里他都叫鹿晗，直接喊真名的，关系一定很好]
　　[恕我直言，我也想和吴世勋做朋友]
　　[这次如果不是吴世勋，老摸这边真的很难自己澄清]
　　[从其他主播房间来的，进来围观人鱼海]
　　鹿晗呼了口气，开始排队。
　 　“今天玩……”他想了想，忽然笑道：“心情挺好的，玩金克丝。好久没用我的小老婆了。”
　　[金克丝是你本命啊，这都小老婆，谁是大老婆？]
　　[肯定是那个一直在追的小姐姐啦，这下误会解除了，小姐姐肯定也很开心]
　　……
　　[等等，只有我一个人想到吴世勋为什么要送美人鱼吗？初六开播那天摸神不是说过自己前一天去追美人鱼，感冒落水了，后来连续几天直播都断断续续的？]
　　[！！！！兄弟这波稳的，透过现象看本质，我觉得摸神口中的美人鱼就是那个小姐姐，所以大佬安慰朋友的同时，也有把小姐姐送给摸神的意思？]
　　[妈-的，有点甜？？？？]
　　[对不起我想站一秒的邪教…这种鬼畜三角恋非常戳本女孩的红心……]
　　系统提示还在继续。
　　无数的美人鱼涌进他的直播间，鹿晗扫了眼金额累积，都已经超过二十万了。
　　弹幕还在疯狂揣测美人鱼的意思，这么东拼西凑起来，居然也被这帮人猜了个大概。
　　鹿晗发现，自己从刚才起唇角似乎都一直是扬起的。
　　他都快忘记自己初六那天说过美人鱼了。吴世勋居然还记得。
　　这个人，真的是。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看见视频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他快速瞟了吴世勋一眼，见对方一直在认真地听他说话，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过一会儿才喏嗫道：“我甚至没办法做什么事情答谢你，我有的你都有了，好像我……就只能说谢谢了。”
　　说这话时总是有种莫名的羞耻感，大概是太长时间没和人掏心掏肺过的关系，尤其这个人还是吴世勋。
　　半天等不到回应，鹿晗心里越来越没底，正当他忍不住想看吴世勋是什么反应，一直站着的人忽然慢慢蹲了下来。
　　现在两个人的位置变成了鹿晗坐着，吴世勋仰头看他。
　　如此一来，吴世勋轻而易举发现了他的异样。
　　“我还在想，你为什么说话不看我。”
　　“……”
　　“头也低着，不知道还以为你在认错。”
　　“……”
　　吴世勋嗓音里带了点儿调侃：“怎么这种时候就知道害羞了？平时不是挺随心所欲？”
　　“你…你想说什么？”
　　“终于看我了，”吴世勋对上他那双眼：“我以为你要保持低头的姿势一晚上。”
　　鹿晗实在受不了：“你能不能痛快一点？”
　　到最后，他声音里都带了点哑，像是小兽被逼上了绝路。
　　他没想到，自己这句话刚说完，吴世勋的手指轻轻点上了他的脸。
　　拇指划过他的眼下。
　　鹿晗像是触电般僵在了原地，被吴世勋碰触过的地方变得滚烫无比，心里也有野火燎原。
　　“有件事你能帮我，”吴世勋道：“十二点以前睡觉，把黑眼圈消下去。”
　　鹿晗愣在了原地。
　　“我们结婚了，我有责任确保我的伴侣在婚姻期间身体和精神都是健康的。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你睡不好，我帮你解决了。如果你还是熬夜打英雄联盟、凌晨四五点开加速器去韩服吃鸡，我会断你的网。”
　　鹿晗没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凌晨四五点吃鸡？”

　　常温的。
　　旁边的男生也看见了：“都一个月了，送水那位乐此不疲啊。”
　　“送你水的是学姐还是学妹？”
　　“都不是。”
　　“那就是同级的了？”
　　“不是，”谢闻星边说边拧开水，后来自己都觉得有趣，忍不住感慨：“挺贴心啊……”
　　男生们冲他狂翻白眼：“知道贴心你还说出来？秀个屁啊秀，你是不是讨打？”
　　鹿晗没理会。
　　微凉的矿泉水流入喉咙，没有冰水的刺激伤身，在燥热的夏天却同样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就是那个时候，鹿晗忽然觉得：
　　高年级那个成绩相貌背景样样好的学长，似乎还挺体贴，每一次都恰好在他回教室前放好水。
　　要是和他处对象，好像也还不错？
　　同性-恋……听起来很刺激啊。

　　“我真的很喜欢他，您也说我最近的成绩进步了，都是他在帮我补课，我跟他约好了要考同一所大学，我可以以艺术生的身份考综合大学，我们……我们不是没想过未来的。”
　　老人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望着他，那样的神情刺痛了鹿晗的眼睛。
　　如果是老爸、阿姨或者老妈，他可以和他们大吵一架，就算说服不了他们，大不了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但这是奶奶。
　　他真正的、唯一的亲人……
　　他说服不了她，也没办法逃避她。
　　“我去上学了，等我下周回来再和您说，”鹿晗几乎是乞求地开口道：“可以吗？”
　　老人点了点头，鹿晗从牙缝里憋出了一句奶奶再见，他刚迈步就听见奶奶说：
　　“好好读书。”
　　初夏的雨水落了下来，梦境在此刻逐渐沉寂。
　　*
　　虽说要早起，但鹿晗昼夜颠倒早就成了习惯，快九点才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下楼时发现宋阿姨在等他。
　　阿姨朝他笑了笑：“您终于醒啦？吴先生说九点半要是还不醒，让我去敲您的门。”
　　鹿晗点头，知道以后宋阿姨大概会向吴世勋汇报他几点起床，偷偷赖床的主意被迫舍弃。
　　吃饭时，鹿晗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微信。
　　Flash昨晚凌晨给他发了消息，小孩就郁木深的事情向他道了歉，说给他带来了麻烦。这件事跟Flash其实并没有太大关系，回复他自己不介意后，鹿晗往下继续划拉。
　　还有一条消息是时间的，凌晨两点，约他韩服吃鸡。
　　鹿晗回：[老子现在就在吃鸡]。
　　说完给时间拍了张手边的鸡丝粥，发过去。
　　想不到时间居然回复了他：[不得了啊摸神，起这么早喝粥，你们九零后也开始养生了吗？]
　　鹿晗：[你也起这么早？]
　　时间：[哪里，通宵到现在没睡罢了。下周陆瑶瑶结婚她，邀请你了吗？]
　　陆瑶瑶……结婚？靠？！
　　鹿晗这才想起来，前几天对方好像确实给他发过消息，但那个时候他被层出不穷的意外弄得晕头转向，他只看见了陆瑶瑶最后问他情况怎么样的消息，完全没看见结婚这一茬。
　　鹿晗找出聊天记录，发现一姐确实邀请他去参加自己的婚礼。
　　陆瑶瑶结婚了，也就是说，吴世勋跟她彻底不可能了？

　　鹿晗欣喜异常，在语音里激动地嘶吼：“我去！我要去！我祝她和她老公百年好合！”
　　时间也给他发了语音。
　　“哈哈哈哈你激动个屁啊，你像个孤儿，”他说：“不过一姐这次牛 逼，蓝鲸好多高层都要参加她的婚礼，真的给足了脸面，听说还要专门给她开个直播间。弄得跟明星似的。”
　　鹿晗还沉浸在陆瑶瑶要结婚的喜悦里不可自拔，时间说什么他都随便嗯嗯嗯。
　　“最牛 逼的是，一姐还邀请了大老板，”时间道：“就是不知道来不来了，我觉得吴世勋那种人，很悬。”
　　鹿晗一个僵硬：“你说什么？她邀请谁了？”
　　“吴世勋啊，你学长。”时间知道前些天发生的事情，提到吴世勋时嘿嘿嘿：“不得不说，小鹿，深藏不露，年会的时候我都没看出来你和他有多熟。”
　　“……”
　　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巧，偏偏这个时候，他收到了吴世勋的微信。
　　鹿晗心惊胆战地点开。
　　[陆瑶瑶结婚，你去吗？]
　　鹿晗咬着牙回复：[去，你去不去？]
　　看见吴世勋回了一个去，鹿晗恨不得挠破手机屏幕。
　　他开始担心吴世勋抢亲的可能了。
　　*
　　陆瑶瑶的婚礼订在一座巴洛克式的教堂，阳光蓝天，茵茵草地。
　　受邀人有很多，除了双方的亲戚，还有双方工作上的同事，陆瑶瑶就邀请了很多蓝鲸的主播，甚至连EVE俱乐部也来了三个人，辅助、打野和Flash。辅助是陆瑶瑶的粉丝，今天女神结婚，心情十分复杂。
　　Flash一直是没睡醒的样子，时不时眯着眼补瞌睡，据辅助说，他们最近在准备LPL春季赛，全战队基本昼伏夜出，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阳光。
　　看见鹿晗以后，Flash拖了把椅子过来，靠在他旁边。
　　身为Flash的粉丝头子，陆瑶瑶说话声音压低，生怕吵醒对方：“你们这么累啊？”
　　EVE的辅助苦笑：“教练每天跟发疯一样，春季赛成绩好才能有中国赛区选拔赛的资格。他也是操心太过，有弗狗在我们闭着眼睛打打就能过线。”
　　“别奶自己。”打野拍他后脑勺一下：“你是我们战队最毒一口奶。”
　　他们这边是全场最亮眼的，一群年轻的小伙子围着新娘插科打诨，时不时传来哄笑声。聊得正欢，吴世勋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