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会议开了整整两个小时,当华文翰宣布散会已经是快下午两点了。
“清瑜,你等一下!”华清瑜才刚迈开步伐,就听见华文翰低沉的命令。
“还有事吗,爹地?”她一边朝对方走一边面露疑色的问。
“跟大通贷款的事现在进行的怎么样?”刚刚在会议上提及这件事她只是很简短很含糊的一句话略过。这不是她一贯做事的态度,她一直以来做事都十分认真踏实,而且事无巨细都会交代的清清楚楚,任何一点小细节也不曾放过,这一次,华文翰感到事有蹊跷。
“除了大通,我也正在跟另外两家银行接触,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华清瑜微微垂下眼睑,躲开那锐利的探视。
“不是大通已经通过我们的贷款意向书了吗?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从她简单的一句话里华文翰嗅出问题关键,他凌厉的追问。
“没事的爹地,只是怕大通那边万一临时有变化我们也好有应对的措施。”她淡淡解释。
“嗯,”华文翰有些意外她能考虑的如此周到细致,缓和了严肃的神色,迈开脚步边走边说,“不过还是要抓紧,这笔贷款千万不容有失,你是知道的。”
“我懂,爹地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令你失望。”华清瑜跟在他身侧,点头承诺。
想起凌乘风身上的累累伤痕,和周海琳趾高气扬的姿态,不知不觉间她缓下了步调,脑海纷纷扰扰,困在这个局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过既然始作俑者是自己,再为难她也不会逃避,她不想不辜负华文翰的重任,更不能让凌乘风白白被人糟蹋出气。
“怎么,有什么困难吗?”始终跟在华文翰身后的危永标见老板逐渐远去的背影,他没跟去反而停在华清瑜身边,看出她一脸的烦恼。
“没什么……”这件事她不能向任何人说。
“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你告诉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他以一种朋友的关怀语气追问,试图引导她吐露心声。
“……真的没事,”华清瑜摇头,两人并肩走出会议室大门,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向着他们走来的男人。
“清瑜,”见她毫不松口,危永标突然伸手触上了她一边的肩头,“这么信不过我?”语调,却轻松像是在开玩笑。
“我……”华清瑜蓦地问难的咬住下唇,微微低头,突然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将她扯离危永标身边,脸庞瞬间埋入某个宽阔的胸膛,袭向她鼻间的混着药水味和沐浴露香味的熟悉气息已经暗示了对方的身份。
她缓缓抬起脸,心跳怦然乱了调。
果然,凌乘风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对黑色瞳眸的面孔正意味深长的圈住她。
“怎么,两位有什么需要单独谈的?”嘲弄的语气酸味十足。
“你怎么来了?”华清瑜没有在意他的话,眸光闪烁惊喜。
“原本是想邀你共进午餐,”他淡淡的耸肩,抬手指了指腕上的手表,“现在恐怕只有吃下午茶了!”
“你到底等了多久?”从午餐到现在也有两个钟头了。华清瑜膛瞪他,“所以你就一直等着什么也没吃?”眼里蕴着满满关心。
“怎么,你心疼啊?”凌乘风故意低头凑到她耳边打趣道,丝毫不介意身边还杵在原地的另一个男人。
华清瑜悄然往身后一退,躲开他灼人的气息,“别闹,这是公司!”明眸却偷偷映着闪亮的笑意。
危永标双拳死死扣紧,极力咬牙控制住扭曲的面容,他盯着此刻旁若无人打情骂俏的两人,最后将目光停在华清瑜神采飞扬的脸上。这样灿然娇羞的幸福模样,在两人交往的几年,他何曾见过?
妒意的辉芒隐在镜片后,“永标,”忽地听见她的声音,危永标扶了扶镜框,眸色霎时恢复如常,他看向华清瑜声音平和稳重,“怎么?”心里冷嘲,终于她的视线肯看一眼自己了。
“我现在有点儿事要出去,如果爹地找我的话,麻烦你跟他说一声。”她对他,只有公事而已。
危永标点头应下,片刻,犀利的盯着两人携步离去的背影,怒火在胸口熊熊焚烧,眼睑下一闪而逝的,是其他人看不到的森冽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