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喜欢过几个男生。都是直男。
我在他们给予的不同程度的暧昧之中获得不同程度上的愉悦。之后获得同样悲哀的结果。
我逃避他们。刻意的远离他们。我总觉得我对他们的付出获得了根本不与之相对等的美好。
跌跌撞撞这些年。我总算明白。永远不要用你的幻想去要求别人。世界上任何一种美好都需要用一定的距离来保持。
这样简单的道理我是上高中之后才了解的。
说到这里我要感谢昆。
昆是我的高一同学。身材颀长。阳光帅气。喜欢篮球。全班第一。
怎么认识的?我忘记了。好像是在去厕所的路上。然后就整天粘在一起。然后就是一件又一件暧昧的事情。
虽然我彻彻底底的知道他是直人。虽然我明白这条路走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徒劳与心伤。虽然我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他只是个好朋友。
可我仍旧沦陷。就像王菲《扑火》里唱到的,爱到飞蛾扑火是种堕落。
我自甘堕落。我情愿付出。我一遍又一遍的关心他。
终于有一天他腻了。他受不了这样来自同性的细心的关照。
在那个明丽的午后。他冲我一阵乱吼。他终于吼出他所有想说的话。否定了我。以及我为他做的所有的事。
我没有争吵。因为我也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因为我也觉得这样的关系成了我们两个人负担。
只是因为我觉得他很重要。他担心我没有吃饭给我买了奶茶和汉堡。他为我翻箱倒柜的找他的那副旧眼镜,只因为我说我看不清楚黑板。他虽然住校,却在周六晚补完课送我到校门口,嘱咐我路上小心。他曾经信誓旦旦的说暑假要和我去北京看奥运会。
所以我用自己的方式维持这段关系。却从没想过他接不接受。他需要空间和自由。
那天晚上他发短信给我。道歉。我早已疲累,告诉他,对于你,我的意义到此为止,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吧,谁也不要在等谁一起做什么了,加油。
我害怕孤单。独自穿行我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外星生物。迎面是大家异样的目光。
是昆把我逼上了这条单行道。是他让我无处可逃的审视自己。审视这些年来我的经历。于是就明白了那两条道理。
原来我曾经是个极度依赖别人的人。几乎什么都要跟朋友一起。吃饭。上厕所。回寝室。去教室。所有的心思都在别人的身上。担心这个人会不会讨厌你。那个人是不是喜欢你。今天有没有得罪那个。昨天有没有惹那个生气。
自那以后我开始一个人做事。开始学会独立。不去依赖别人。更不去理会不需要理会的人。
放学之后整理书包,低头快步进图书馆学习。吃饭。回寝室。午休。下午上课。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义卖,英语演讲比赛,校园歌手大赛,学生讲堂….(其实我还是很多才多艺的……)晚上走读回家。
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活的很充实。我无暇顾及昆的一举一动。他是否后悔?他是否在角落看着我?他是不是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想起我?他现在和谁在一起?……这些问题从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昆好像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我更认真更专心地学习。成绩直线上升。爸妈高兴。我也高兴。老师也高兴。
心里的失落也被这样的忙碌填平了。
呵呵,冷暖自知吧。有时候一个人在星期天下午提前到教室上自习,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可怜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