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宁无羡告诫宁无缺。
宁无缺离京前，宁无羡告诫宁无缺，说话做事要考虑后果，今后很可能会在兵部碰壁，更因为言辞不当，直言皇子结党徇私，或许卷入夺嫡争斗中，宁无缺却说阿兄你变了。

【含英因新兵招募一事，质问肃王，后不欢而散，由心腹传入耳中，值批阅案卷，墨洒一滴，晕染纸张，遂暗叹。知他即归军中，设宴于陈情，唤小厮去请，待人至，桌宴齐全，邀他入坐，藏心思几分，先询他离京日期。】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京？
【自己年少心性颇直，向来诸事皆不在意，顺心而为，然久经仕途，懂得掩藏几分心思。观七弟脾性，本直爽，又因军中事，不似文臣多心思，此次事由，是以直言莽撞，唯恐毁他日后之路，挑眉觑他坐下，夹菜之余续，以他安全为提醒。】
：离京时千万小心谨慎，莫着了他人之道，你如今处处树敌，怕有心人怀恨在心。

【 是日晴朗，阿兄设宴，一扫诸日阴霾色，阔步往陈情去，见筵席已备，大马金刀而坐，笑。】在京耽搁久了，明早就动身。
【 不等阿兄动筷，夹了两片牛肉嚼了起来。】
阿兄不必多虑，您自小懂我，最是聪明机灵的，岂会轻易着人的道——
【 闻其言语，颇是不在意，自顾倒酒，仰面一杯豪饮，爷娘见背，自幼又是不通诗书的，阿兄为长，常多照拂，故而很是敬他，挥挥手，道。】
再说我一身武艺，不怕恶人惦记，真有这胆量，我反倒要敬他了。

【瞧他如此模样，仍是爽朗随性，与自己相似，可又不似。瞥他腰间金刀，勾笑指他随身之物。】
：府中用膳，将刀取下吧，又不是在天策军中，时时需备。
【自己向来随性，桌宴礼数，自是未设，斟酒几巡，闻他大咧所言，饮尽盏中酒，支额挑菜接他所言。】
：明日动身，复归天策，如今你握兵权，不比初时，凡事需谨慎小心才是。
【含英自幼与自己一处玩乐，脾性相似，却又不同，他仍一派洒脱之姿，少了几分心思。朝堂诡谲，他今次直言，传入自己耳中，恐他日后被他人设计，墨眸沉色，踌躇几声，开口。】
：若是真刀实枪我倒从不担心你，可若是明争暗斗，暗箭难防之事，你的脾性我还不知吗？此番你直言兵部一事，又与肃王起了冲突，如今朝堂风云变幻，我是怕你——卷入纷争，与兵部结下梁子。

【 闻言卸刀，神色微愣，道。】知道了。【 取了刀放在一旁。】
【 再斟满酒盏，一口饮尽，京里的酒，都是清冽幽香的，而塞外常饮的酒，浓烈醇厚，大碗大碗的喝，足够畅快，我喜欢天策府。】
【 眉骨微挑，看着阿兄。】
幼时，阿兄与我论道，所言皆是尽忠尽责，我既然晓得肃王徇私，又如何能够坐视不理，难不成就为了与兵部交好，教我无视法度，我做不到。
【 说罢，又闷饮一杯，面色不快，丝毫不掩。】

：你的脾性我自然知晓，尽忠为国，你做的不错，可朝政向来算计颇多，弯弯绕绕应对非常。
【直视他眸，他双眸清澈见底，带几分桀骜与坦荡，此番言语只为护他，恐他日后遭人算计，思及三哥仍在狱中，暗叹几声，面前之人为同胞亲弟，他此行虽为重法度，无甚差错，可在旁人看来，便是言辞不当，诋毁皇亲。瞧他面色不快，闷头自饮，气氛沉闷，挑箸夹菜，是他一向最爱菜肴，放置他碟中，又言。】
：重法度，顾人伦，是你该做的，可此事你太过莽撞，今次有人传入我耳中，不免你与肃王直言相向时传入他人耳中，他徇私己用，若有人揭发，自有御史台插手，可你直言皇子结党徇私，这番下来，你可想过你若卷入东宫储位之争，面临的将是什么，为兄不想你出意外，你志气在军，本可以不参这趟浑水。

【 将酒盏往案上重重一置，面色冷淡，道。】
故而我不喜欢在京内办事，是非曲直，自有公理，不外如是，有甚么好弯弯绕绕的？
【 见阿兄夹菜，眉宇微皱，搁在一旁未动。】原来阿兄设宴，是要与我说这些，肃王如此行事，尚无畏惧，我又未做见不得光的事，传就传了，畏畏缩缩甚么？我志气在军，就更见不得有人作乱，枉顾法度——
【 稍顿，看向他。】阿兄也知道我手握兵权，自然要向那些与我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交代，明知有人为乱三军，坐视不理，我如何带兵？
【 目微沉，颇是倨傲，素不理会这些。】
不瞒阿兄，我已将此事告于兰台中司，由南宫御史出面查问肃王，阿兄可还满意了？

【他一席话语入耳，眸色转暗，复抬眸时，僵持许久，听他句句迅速，过耳思量，他亦没错，可误解自己用心。再行解释，乱上加乱，横眉蕴怒。】
：你亦是京中之人，天子之臣，不论往哪，是非对错，比行军打仗更甚，京中现下局势不明，我们一府虽未明态，可不可再此时被人乱嚼舌根。
【曾几何时，是非对错，毁誉由人，可牵扯宁府，不可大意，遂听他与自己相抗，敛怒气，尽量平心，语调转沉。】
：法度可行，但不是你来出头，如此时期，三哥入狱，生死未定，宁府一门，世代忠义，我原与你一样，大义在身，得失不论，可如今，我们先为宁家子，再为他人官，你如此行事，我恐你出事，三哥未出，你若被算，又当如何？！

【 观其微怒，未有退却，反之抬目，直视其。】
是，我是京中之人，可我不想像阿兄这样，做事情犹犹豫豫的，阿兄可还记得曾经的你？指点江山，意气激昂，哪里会是今日光景，我没错，是阿兄变了。
【 再闻三哥之事，不怒反笑。】原来阿兄也晓得宁府世代忠义，阿爷战死东海，尸首未归，寻都寻不到，大伯劝谏长辞紫宸殿外，是为了趋吉避祸么？
三哥一心修渠造福社稷，平日里连荤油都不沾的，刑部还耽搁时间去审问三哥，岂非好让真凶逍遥？
【 话及此，再留也是无趣，起身与他道。】含英比不过阿兄通晓朝政事，可我知道我是谁。
【 离。】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