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审讯
江伊楠去了看守所,果然不出所料,从小刘嘴里问出来的都是一些他们已经掌握的事实。
“我只想知道,是什么人指使的你”江伊楠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看着一言不发的小刘。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的家人,都在独龙的威胁之下,我不能用他们的生命冒险”小刘说的很真诚,但是江伊楠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点传说中的恐惧。
“我姑且相信你。”江伊楠说了一句“但是归根结底,我只相信证据。”
这种一无所获对江伊楠来说,一点都不奇怪,不过,江伊楠倒是很奇怪,为什么小刘这么快就把独龙捅了出来。
江伊楠把得到的信息告诉了吕云鹏。吕云鹏也不意外,不过,对于这个“内鬼”的出现,吕云鹏还是心理存疑的。
两个人在家里碰面的时候,已经过了深夜。
“想想这件事儿,怎么办”吕云鹏靠在床头,皱着眉头深思。
“我想,这个内鬼有可能是独龙特意送给我们的。我们能想到的事情,独龙难道想不到么”江伊楠看着吕云鹏,眼神有点深远。
“我今天查过,小刘的背景。小刘的家人都好好的,所以独龙的事情,只是个借口。我想,独龙这个人物有没有,都是一个值得怀疑的事情。我们之前怀疑,来的那个孕妇是独龙的女人,但是,其他人,都没有见到过独龙,就连一起来的人,都只是听说过独龙。所以,独龙甚至有可能只是一个虚构的人物”吕云鹏冷静的分析了一下。
“我们可以再审一次小刘,就用你这个猜想。我想,小刘如果真的是内鬼,那总要有一个真正的动机。钱,我们可以查账,但是情,我们就不好推测了。”江伊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想,我们可以试试。”
“再想想”吕云鹏把江伊楠揽进怀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在脉络不明晰的时候,很难做出这种冲动的决定。
吕云鹏把江伊楠哄睡着,摸出手机,给远在泰国的多猜发了一条信息。“缅川,独龙”
多猜很快回了一条消息“收到”然后两个人都有默契的删除了这次聊天的记录。
吕云鹏觉得自己的猜想,总需要一些侧面的证据来佐证。不过一时半会也等不来什么,更多的还是要靠他和江伊楠自己来解决。
吕云鹏睡得不踏实,有太多的事情,在脑海中盘踞的时候,确实不会让人很安定。
“没睡着啊”江伊楠翻了个身,搂住了吕云鹏的腰。“别想了,还是要睡会。明天,会好的。”
“你睡吧,我再想想”吕云鹏熄灭了台灯,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江伊楠和吕云鹏出现在了看守所。
“我没想到,我都交代的差不多了,你们还会来看我”小刘带着手铐,坐在审讯室的栅栏之内。
“差得远”江伊楠看着小刘“我们去探望了你的家人,他们很好,现在在证人保护计划里,由警方的人保护。所以,我们再来谈谈,独龙”江伊楠的声音很平静。
“你们的动作很快”小刘看着江伊楠“我以为,你不会怀疑的”
“你给的信息太明确了,所以查清楚这点事情的能力,我们还是有的”吕云鹏看着小刘,总觉得在这点上,小刘是有话要说。“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独龙这个人”吕云鹏用自己的猜想诈了一下小刘。
小刘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这件事,不应该有人知道的。
“看来,我们说对了”江伊楠看着小刘“总要有点有用的信息给我们吧。”
小刘摇了摇头。“独龙也不是不存在,只不过这件事中,独龙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在这件事情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过独龙的名字。之前,我和我的联络人一直是单线,那人叫冷锋。”
吕云鹏轻轻的看了江伊楠一眼,冷锋,新名字。这就意味着,牵涉进来的网络,远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大很多。
江伊楠的面子上没有表情,但是这个信息对他们来说,又是一个需要去确认的东西。
“那么,独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吕云鹏接着问。
“独龙从来没有出现过。我知道的只是,独龙吞了冷锋的人,现在派来的,都是独龙安排的。冷锋的人,除了我,没有我再知道的。独龙大概也没想到,你们会猜到警局有内鬼。”小刘叹了口气“帮冷锋做这件事儿之前,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背叛你身上的这身警服”江伊楠看着小刘,心里更多是惋惜。每年有很多缉毒干警在前线牺牲,自己,吕云鹏,魏海,陈童,有很多很多名字都和缉毒警这件事情紧密相连,但是一个失去了信仰的警察,伤害到了自己的同事,却不能不让人心寒。
“有太多身不由己了”小刘笑了笑“你知道,每年明山和滨江这几个边陲城市,有多少缉毒干警牺牲在一线么?”
“我知道。但是他们牺牲在一线,是为了国家和人民。你呢,苟且偷生”吕云鹏难得说了一句公道话。
“我只是想活的平安一点。冷锋说过,最差的结果也就是现在这样。总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甚至一辈子都不能有姓名强”小刘叹了口气
江伊楠没说话,看了吕云鹏一眼。吕云鹏适时的结束了这场审讯。对于很多人来说,我们的一生都像蝼蚁一样活着。所有人追求的不过是平淡和安稳。但是像小刘这样,付出的代价,也往往是不可估量的。人都是有恐惧的,但是我们恐惧的是什么,我们自己必须要清楚。
吕云鹏和江伊楠他们恐惧的是无法完成自己的使命,而小刘恐惧的,则是失去自己以为自己的人生。无关高下,只是个人的选择,所以除了惋惜,什么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