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克总部的火光点燃了死寂的黑夜。
大火自教父克劳斯·霍尔房间中喷涌而出,似是有焚烧一切之势,活生生将熟睡中的他湮没,大火吞噬星空,众多组织开始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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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布·萨贝达身为教父的养子,危难之际欲将养父带出火海,却被角落的枪口硬生生挡住去路,阴沉寂静中他看清了那双眼睛,霎时间似是有电流通体而过,他打了个趔趄,本能躲过的子弹却因晚了一秒径直射进膝盖。不甚敏锐的痛觉神经迟了片刻才将钝痛送上大脑。
...萨贝达,你把军队教你的东西都忘了。你不该在枪口面前分心,就算举着枪的是你至亲的人,这是杀手的原则。
本能牵引着他的身体迅速闪到暗处,大火将那人的身影掩盖的扑朔迷离,奈布也没精力去管那些。
“呐,今天你要是杀不死我,日后必定得给我个解释。”
否则,黑夜将会把被动的猎物训教成一名出色的猎人。
……
直至阴云掩盖繁星,奈布才在阴冷潮湿的寒风中醒来,后背的钝痛是他一下子清醒,恍惚间忆起方才的一系列惨案,他迫切地想要爬起来,却猛然发觉左膝上惨不忍睹的黑漆漆的枪伤正汩汩涌着黑血,不得已地又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之中坐回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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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情形堪称幸运——在三楼不要命的跳下来,不但没被摔成肉泥,还能好端端地趴在这里,只是目测断了至少四根肋骨,他的脊背像是附了一次烈火,烧得他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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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布用完好的双臂撑起沉重的身体靠着冰冷的瓷砖墙面,这比方才狼狈的俯卧姿势要得体的多,虽然全身上下的剧痛并没有因此而缓和。但这可比他前几次出任务回来的情况要好不少,最起码这次将他置于这种境地的“对手”不是别人,也正是因为自己没有防备,才会跌进他曾经无比敬重的兄长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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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乍起,宵禁的钟声随之入耳,大风卷走沉重的阴云,月亮失去的覆盖,清冷月光透过树木枝干的罅隙投下斑斑驳驳的白影,撒下一片婆娑的同时将充斥着罪孽的夜幕粉饰的安宁祥和。
银色光辉照映着他,也映照出朝他走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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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宵禁钟声响起的前三十分钟,街上便不可能再出现人影,倘若街上有行人,就算是一个迷路的小孩子都要被教会捉去,更何况他现在这幅可怖的凄惨模样,怕是会被当做异教徒处决,或许情节更严重——奈布已经透过脚步声想象出那帮疯狂的家伙围绕着他,口中叨念着所谓主对门徒的劝诫以及殉教者该如何被折磨等等,并美名其曰:惩罚他的身体,拯救他的灵魂。
有够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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