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哥是个大忙人，他花了普通人的一辈子来设计家族的产业复兴，自己的大半辈子都在流离，前半生给了干娘，后半生给了张氏，勤勤恳恳，死而后已。 不过，现代社会虽然艰苦，也有很多难能可贵的享受。小张哥喜欢的马褂、神棍的袍子，现在已经不流行了，一旦再穿上，一道资本主义的光环笼罩着他。小张哥是一个很能作乐的人，他比较喜欢玩狠的，现在却能坐在这里悠哉地泡茶，也是一件奇事。 泡茶，一般是干娘做的事，她泡茶的花样很多，口味很好，这项手艺在小张哥手上，只能算提前步入养老生活的标志。 小张哥希望看到茶梗立起来，这是很无聊的想法，他不了解意义，只是觉得能打发时间。等待干娘的时间很枯燥。 干娘出去了一趟，没有提前打招呼。这就是她的作风，张家祖传的行为习惯，很霸道，却很有效。干娘是效率上的巨人，她此行，要和另外一个巨人会晤，这个人一向神出鬼没，形单影只。毫无疑问，是张起灵。 张起灵是小张哥后半生的奉献对象，一个传奇式的人物。干娘说，传奇是别人封的，他不承认，我也不承认。小张哥从干娘的狂热粉丝，变成了张起灵的狂热粉丝，张起灵是他的传奇，尽管是道听途说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张起灵，还是想要张家。他在等，等干娘回来，带回新世纪第一则关于张起灵的消息。 干娘回来了，还顺便买了菜。小张哥一看表，正好饭点快到了。干娘说：我见到他了。他不是我知道的那么年轻，他老了。 传奇也会老吗。小张哥闷闷的想，刚才一涌而上的、破釜沉舟的快感忽然没有了。干娘摆好桌，热好茶，小张哥自觉地上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