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子离郭化营有十多里路,但对于小学生来说如走《长征》漫无尽头,天热口渴,心中还有一种无形的压抑感,估计就是没有背会诗歌的压力在作崇。快乐开心的六一儿童节变成了我的煎熬节。
时间的秒针在督促着分针不紧不慢的行走着,时针熬到头动一下,我随着时针也熬到了地头。只看见眼前黑压压一片学生,别的学校早已到齐,我们学校算最后一波。父亲不假思索的让喊队的大班长用口哨的调令服服贴贴的靠在操场的一边。早已走的精疲力尽的学生们随着哨子声统一坐下休息。
我们那会儿过六一,首要任务就是各校比赛做《广播体操》,也是过六一儿童节的第一项节目,操演优秀的前三名都有奖状颁发,第二项就是诗歌比赛,此时才明白“压力”两个字的分量,好像抬头看一下颁奖台都是负担。
主持六一节目的片儿长终于雄赳赳气昂昂的出现在了主席台上,俩侧陪伴着十多个各个学校的老师,其中也有父亲,个个桌旁放着一个大茶缸子,上面还有鲜艳的大红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片儿长最引人注目。穿着一身黑衣中山装,连帽子都是黑色的,身高有一米八多,亭亭玉立的站在演讲台上,脸上严肃的没有半点表情,八字胡停放在脸部,后背直挺挺的,我的大脑不由得溢出来《蒋介石》三个字。之前讲了多少话,我没听到耳朵里更没有放到心上,唯独喊起一个名字,立即把我从梦中惊醒……
只听见片儿长慢条斯理的语气,再加上直挺挺的后燕窝,瞅瞅他帽沿下黝黑发亮的大眼睛,嘴张成O型的模样喊着我的名字:池~树~锦!尤其是最后的锦字拉的特别长而又低沉,这语气就像刀子在削我的心尖儿,痛的点点滴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