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一刻牢记了他不过只是个刚满十岁的孩子,然而圣子却有意捉弄,不经意间让其他人忘记了你刚想起来的事。
时光向后逝去,他看天的时间越发得多了起来,不再双手撑着下巴,呆呆的眼神踟蹰,而是负背而立,双目悠远。他读书的时间越发地少了起来,不再饥渴地借阅教堂里的每一本典籍,而是翻来覆去的看那本已经有些发旧的圣经。姐妹们都在称赞你的圣子已然长大,就连你也不得不承认。只不过在你眼中,那是变老。
偶尔你自己也忍不住要问,天天在你面前微笑的少年,那张面具下面,是否已经换了一个演技更加精湛的表演者。直到有一年,你的教堂遭到了不良少年团伙的抢劫,因为当时你们的手上刚好筹集了一大笔捐款。
你的姐妹已经偷偷报警,但你知道那无济于事,警察赶到的时间内足以让他们满载而退。你用身体护住筹款箱,指望拖延那最后一点可怜的时间。
可为首的那个大块头并不乐意,他耀武扬威般的比划了一番你们俩的差距,那发达堪比公牛的肌肉比上你纤弱的身躯,他伸出一支手掐住你的脖子,把你轻松地提离地面,你甚至敢打赌接下来等待你的一定是飞出窗外和医院的账单。
可一本圣经正巧砸中了他的脸,你被放了下来,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的筹款箱被夺走,跑进那个人的怀里,那个被你嘱咐要好好得躲在阁间里的——“他”。
你不再成为被众人注视的焦点,那个大块头掐捏着双手运动着颈部的肌肉一步一步走向抱着筹款箱安然站立的他。其余的人围在四周,封死了所有的退路。那个大块头咆哮着扑了过去,你闭上眼睛,不忍看到他还算瘦小的身影所面临的结局。
然而再次睁开眼时,他还是和刚才一样,只是站的位置又发生了变化。你奇怪了,亲眼看着那个大块头再次扑向他和他怀里的筹款箱,这次你发誓自己没有看错,在即将被抓到的霎那,他在原地消失了,就像风一样。
只过了几个回合,警察来了。“你这个没有肌肉,狡猾的骗子!”在被扭上警车时,那个大块头还不忘朝他怒吼。
你看见他轻笑:“肌肉都长到脑子里了,可不太好。”
“扑哧!”你也忍俊不禁了,他回过头来,看着你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这辈子听惯了各式各样的讽刺,只有这句让你感觉最好。你松了一口气,因为你知道,他自始至终都是向着你的。你心底里最后的一丝担忧被一扫而空,不是因为问题解决,而是你自己终于看开了。
既然从遇见他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他注定会惹下麻烦,可你依然收养了他,天父面前,你早已为他承担下所有的罪责。
十六岁的节日那天是你最幸福的一天,他十六岁,你的节日。
那天深夜你正忙着修订后天要交的报表,他急匆匆地出现在你的面前,拉着你出了门。
你和他踩着月光走进废弃的教堂,这是你之前工作祈祷了快20年的地方。
描绘着伊甸油画的天花板上垂下古朴的吊灯,每一盏上都插满了点亮的蜡烛,礼拜用的长椅被挪走整齐地堆叠在角落。深夜的教堂静的能听见细针落地的声音,一片灯火通明之中,你和他来到教堂的中央。
他第二次在你的面前,也是最后一次伸出左臂,仪态标准的向你行了一个礼,这是开舞的礼。
你看向他,忽然发觉他的身高已经超过了你,你一时间愣住了,往事的一幕幕在你的眼前浮现,最后定格在他十岁的某一天。你羞涩的低下头,轻轻地换了一个礼,就像最开始你教他那样。
起舞,移步。没有音乐,没有伴舞,在你的眼中甚至没有灯光,没有背景,你们跳着无声的舞蹈,脚步轻盈的点过地板,只有在你的裙摆划过地面时,才会发出沙沙的响声。
你们彼此微笑着,他依旧谦逊地注视着你的眼睛,你满足地看他的长大。你感到幸福,能参加王子的舞会一直是你童年的美梦,更幸福的是,你看见他从婴儿成长到面前这谦逊的王子。
而王子把第一支舞留给了你。
一曲终了,你靠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着那胸膛里面有力的心跳声,这让你变得更加有勇气。
你抬起头,轻声问他:“告诉我吧,你叫什么名字。”
他低头看你,微笑着:“Goenitz,在你面前一直都是。”
尽管已是满面泪痕,你还是笑了:“也对,别忘了你有母亲。”
他不笑了,怅然若失的看着天花板,用力搂紧怀里的你,仿佛这是最后一次。
再后来,他抬起手臂,扣动食指,微风吹起。
蜡烛的火光归为一片暗寂,周身空荡荡的感觉告诉你,他走了。
没有孩子能总是留在母亲身边,即便圣母,而他只不过走得早些。你抹平脸上的泪痕才发觉,被打开的玻璃窗,正吹来阵阵很好的风。
月光洒了进来,照亮了窗台一盆盛开的蓝色花朵,那是他留给你的礼物。
“风信子……”你抚摸着那蓝色的花瓣,轻声念诵着他的名字。其实你也早就知道,这并非恶魔之子,而是——风之子。
20年后的某一天,你已老迈,正对照着菜谱削马铃薯皮,电视机里正报道着有关KOF的赛事新闻。
你永远都不会去关心这过分暴力的赛事,如果不是那阵突起的龙卷风,飞舞的沙石击碎了直播的镜头,扯断了传输的电缆,但仅仅只是一秒,一个背影,你认出了风中那个蓝色的人,你看着电视机的屏幕突然变成了一片雪花,仍不忘盘算好时间打开微波炉。你的嘴角翻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那次抢劫时你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窗台上的风信子开着正盛,你一边熟练的处理好花椰菜,一边轻轻的哼着。
“风信子,风之子,因鲜血而生,却为怀念绽放,相遇为埋下生命的火种,同享的是对思念的永恒……”
眼泪滴落在案板上,因为此刻,你真正的懂了。
那是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对你的最后一份歉意。
时光向后逝去,他看天的时间越发得多了起来,不再双手撑着下巴,呆呆的眼神踟蹰,而是负背而立,双目悠远。他读书的时间越发地少了起来,不再饥渴地借阅教堂里的每一本典籍,而是翻来覆去的看那本已经有些发旧的圣经。姐妹们都在称赞你的圣子已然长大,就连你也不得不承认。只不过在你眼中,那是变老。
偶尔你自己也忍不住要问,天天在你面前微笑的少年,那张面具下面,是否已经换了一个演技更加精湛的表演者。直到有一年,你的教堂遭到了不良少年团伙的抢劫,因为当时你们的手上刚好筹集了一大笔捐款。
你的姐妹已经偷偷报警,但你知道那无济于事,警察赶到的时间内足以让他们满载而退。你用身体护住筹款箱,指望拖延那最后一点可怜的时间。
可为首的那个大块头并不乐意,他耀武扬威般的比划了一番你们俩的差距,那发达堪比公牛的肌肉比上你纤弱的身躯,他伸出一支手掐住你的脖子,把你轻松地提离地面,你甚至敢打赌接下来等待你的一定是飞出窗外和医院的账单。
可一本圣经正巧砸中了他的脸,你被放了下来,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的筹款箱被夺走,跑进那个人的怀里,那个被你嘱咐要好好得躲在阁间里的——“他”。
你不再成为被众人注视的焦点,那个大块头掐捏着双手运动着颈部的肌肉一步一步走向抱着筹款箱安然站立的他。其余的人围在四周,封死了所有的退路。那个大块头咆哮着扑了过去,你闭上眼睛,不忍看到他还算瘦小的身影所面临的结局。
然而再次睁开眼时,他还是和刚才一样,只是站的位置又发生了变化。你奇怪了,亲眼看着那个大块头再次扑向他和他怀里的筹款箱,这次你发誓自己没有看错,在即将被抓到的霎那,他在原地消失了,就像风一样。
只过了几个回合,警察来了。“你这个没有肌肉,狡猾的骗子!”在被扭上警车时,那个大块头还不忘朝他怒吼。
你看见他轻笑:“肌肉都长到脑子里了,可不太好。”
“扑哧!”你也忍俊不禁了,他回过头来,看着你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这辈子听惯了各式各样的讽刺,只有这句让你感觉最好。你松了一口气,因为你知道,他自始至终都是向着你的。你心底里最后的一丝担忧被一扫而空,不是因为问题解决,而是你自己终于看开了。
既然从遇见他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他注定会惹下麻烦,可你依然收养了他,天父面前,你早已为他承担下所有的罪责。
十六岁的节日那天是你最幸福的一天,他十六岁,你的节日。
那天深夜你正忙着修订后天要交的报表,他急匆匆地出现在你的面前,拉着你出了门。
你和他踩着月光走进废弃的教堂,这是你之前工作祈祷了快20年的地方。
描绘着伊甸油画的天花板上垂下古朴的吊灯,每一盏上都插满了点亮的蜡烛,礼拜用的长椅被挪走整齐地堆叠在角落。深夜的教堂静的能听见细针落地的声音,一片灯火通明之中,你和他来到教堂的中央。
他第二次在你的面前,也是最后一次伸出左臂,仪态标准的向你行了一个礼,这是开舞的礼。
你看向他,忽然发觉他的身高已经超过了你,你一时间愣住了,往事的一幕幕在你的眼前浮现,最后定格在他十岁的某一天。你羞涩的低下头,轻轻地换了一个礼,就像最开始你教他那样。
起舞,移步。没有音乐,没有伴舞,在你的眼中甚至没有灯光,没有背景,你们跳着无声的舞蹈,脚步轻盈的点过地板,只有在你的裙摆划过地面时,才会发出沙沙的响声。
你们彼此微笑着,他依旧谦逊地注视着你的眼睛,你满足地看他的长大。你感到幸福,能参加王子的舞会一直是你童年的美梦,更幸福的是,你看见他从婴儿成长到面前这谦逊的王子。
而王子把第一支舞留给了你。
一曲终了,你靠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着那胸膛里面有力的心跳声,这让你变得更加有勇气。
你抬起头,轻声问他:“告诉我吧,你叫什么名字。”
他低头看你,微笑着:“Goenitz,在你面前一直都是。”
尽管已是满面泪痕,你还是笑了:“也对,别忘了你有母亲。”
他不笑了,怅然若失的看着天花板,用力搂紧怀里的你,仿佛这是最后一次。
再后来,他抬起手臂,扣动食指,微风吹起。
蜡烛的火光归为一片暗寂,周身空荡荡的感觉告诉你,他走了。
没有孩子能总是留在母亲身边,即便圣母,而他只不过走得早些。你抹平脸上的泪痕才发觉,被打开的玻璃窗,正吹来阵阵很好的风。
月光洒了进来,照亮了窗台一盆盛开的蓝色花朵,那是他留给你的礼物。
“风信子……”你抚摸着那蓝色的花瓣,轻声念诵着他的名字。其实你也早就知道,这并非恶魔之子,而是——风之子。
20年后的某一天,你已老迈,正对照着菜谱削马铃薯皮,电视机里正报道着有关KOF的赛事新闻。
你永远都不会去关心这过分暴力的赛事,如果不是那阵突起的龙卷风,飞舞的沙石击碎了直播的镜头,扯断了传输的电缆,但仅仅只是一秒,一个背影,你认出了风中那个蓝色的人,你看着电视机的屏幕突然变成了一片雪花,仍不忘盘算好时间打开微波炉。你的嘴角翻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那次抢劫时你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窗台上的风信子开着正盛,你一边熟练的处理好花椰菜,一边轻轻的哼着。
“风信子,风之子,因鲜血而生,却为怀念绽放,相遇为埋下生命的火种,同享的是对思念的永恒……”
眼泪滴落在案板上,因为此刻,你真正的懂了。
那是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对你的最后一份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