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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幕:(周1)
人员:姜璷声,赵灵修
赵灵修将姜惟简之事询问姜璷声,姜璷声哭笑不得,起杀心。(或姜璷声将石沅之事告知赵灵修,并言自己会予以处理。)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9-05-22 08:24回复

    甫入千秋,芳草池鉴虽丰,却乏花植菟藤。塘峰岧嶢,是隐秘心界中可主宰的一方小巅川。十四五的侍女天真烂漫,还喜爱着嫩春光,软流莺,不解这硬邦邦的做派,我却尤为中意。
    应该说惠王府的桩桩件件,到目前为止,都很合我心,包括一种隐秘燃烧的,火焰味的自由。
    于是为了应和这样的自由,我也得将一切滋蔓的渴望掩盖在茸茸草甸之下,让局面平静的像冷油覆沸的醋汁,升腾着暗流涌动的快意。
    譬如扮一扮贤惠听话的过河之棋。
    托着白玉碗,是荔枝凉膏淋上红蔗浆的琥珀光。蹬着门槛儿笑吟吟念叨些闲话。
    “殿下今日这样勤勉,午觉都未睡,此刻也不疲乏?”


    2楼2019-05-24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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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8 03:5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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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斧砌玉,岁蔓华阶。)
      (倦燥的时日催懒了蝉鸣,几份寒色都不见了,满目勃勃然变得浓郁,滋漫的,是隐于繁华的贪念之流。隔窗望叹,我望见华衮荣装下蓬勃跃动的青云心。)
      (——这是从前很难揣度的,红烟绿玉,我读不尽春雨。)
      (脚步不可称为轻快,只是惯如常的,如一支穿云箭。尚有曳足处,也要挣桎梏。至此歇卷。)
      :是有点累,(抬手向前,指一指前方的座。)陪我歇歇。
      (实际上,是我有旁的要作闲谈。)
      (惠王府于我而言,从来不过吟流泽畔的闲梦,亦或是摸石过河的顺足流。而不知为何,如今似有实感。如同黄沙漫漫硝烟场,再不是空手无卒,而有踏马持缰的身边人。泾渭无扰,而同往东行。)
      :除犬韬外,家中人都还好吗?


      3楼2019-05-25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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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尖推上门扇,袖下一段霜腕,白生生的玉底轻巧置在桌上。小圆池盛着稠蜜一层浅金,像极云彩上舀来的金乌之羽。
        那是非常新鲜的,晨曦的颜色。
        但家国春秋、宗族孑人,万物都有气数,或者也可以说,有登峰又颓落的必然行势。没有不陨的将星与胄门,也没有永恒的民族与朝代,世间唯一之不变,便是皆有尽时。因此这一抔光彩不消一会儿,也会黯淡如暮穹了。
        我想我的脸色有一瞬大约也在清晨与黄昏间莫测地交替,以至于攒紧眉心的皱痛还迟滞地留在额头上,肆无忌惮摇撼精神。
        “……”
        唇瓣微动了动,却没吐出一个字。这与往常的我大相径庭,于是短短一截沉默似乎昭示着我在什么隐秘的战局上棋差一招,实在让人难受。
        于是整个儿窝进椅中,两只胳膊懒懒搭着,十指扣拢,语气委实是非常不快乐了。
        “我不知道。”
        履底轻晃着点在地上,浓茜软红漾起极钱的一朵浪花。
        “得知阿兄在京城谋了好差事,他们就也送我来,说家中五个姊姊的嫁妆和幺弟的聘礼钱都指望我呢。偶有来信除了讨钱财也并不言别事,我自然不知道。”
        挑眉。
        “殿下问这个做什么?要帮我出钱?”


        4楼2019-05-27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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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此岸,春棠如锦,秋月似云。若无几分想象力,我实在难以揣摩彼岸。——她诞于怎样的家庭,荜户如何,亲族如何,想上朝的云与月如何。我不去自探,既是通路,我等她给我一个答案。)
          (于是看见,微蹙的眉心、欲言又止的唇,以及眼角微动时一抹难以言喻的无奈。在面对这副表情,我竟然有些窃喜,是在悬崖峭壁不毛之地发现灼华盛盛的喜。古怪稀奇,却稀奇得有趣。)
          (于是我起身绕到她跟前,敛了宽袖,以匙,舀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递到她面前。迎光处,裹了朝暾时候的彩霞。)
          :来,解解愁。
          (一念转去,又有乾坤。在我处,这不是她的劣势,相反,有羁足之缰,总归胜过任她恣意。)
          :到是有人来找我了。在国子监言之凿凿,也不知道真假。
          (归位,看她。)
          :他若是要来谋前程,倒是件好事。
          (怕只怕路途不平,为人所用。披芳太平一场雷电舞,电光火石,蔓到谁身上都不好受。)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9-05-29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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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要出口,不过是上下唇一碰间。但嚣张过了便有些恹恹的,再张嘴,老实将软白玉似的荔果咬在齿列舌尖上,早已尝不见生涩的酸。
            蜜糖呀,冰粒呀,令它优渥得忘了今夕何夕,都不像一枚老实的果子了。
            ——这样是会被吃掉的。
            “啧……前程?”
            我听罢前言,就大略知道泱泱人众的汴京为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又安排了什么好故事。
            风起云涌。
            不谙世事的孩子会因为起风而快乐,手中的风车徐徐转动,箱箧中五彩斑斓的风筝还等他们放线。而长大了只会烦恼,因为风会吹乱头发与衣衫,还会带走你千辛万苦捂出的一点热乎气儿。
            尤其,这风不是天公作丑,而是贵人挥了挥衣袖。
            “怪道金身玉样的贵妃娘娘找上我这样的小角色,我原猜到了她合该拿捏住些什么,才提及广陵老宅,没想到不止拿捏了,还送佛送到东。真是煞费苦心。”
            支颐相望。
            “若我没猜错,如今他的前程谋在石家的大树底下吧?”


            6楼2019-05-29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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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谋前路的方式有很多种,冷袖生出的暖风,清台孕出的奇论,还有边陲烈风里的刀枪斧钺。天地辽阔,有无限种可能。只是,前路如山岳难登,每一层有每一层诡谲。居高临下者,挥手翻覆,万生万物,荡然无存。)
              (若要登顶,先要自度。一朝城池失火,难言的,便是殃及池鱼。)
              (——可惜我从小便听着这猎猎风声长大的,如今终于习以为常。)
              :石氏想必是对你寻根究底了一番,功夫甚深,——她是想用你,断了我和披芳。真是难得青眼。
              (我听闻后面那句话,忽地想起金明池昏黄不予情面的灯光,和穿透光影的那凛冽的刀锋。翻云覆雨,上下其手,搅动乾坤,确实是石沅的样子,跋扈自负,锋利无俦。)
              (不过我有时也难以说清,她到底是摆盘布局,还是为了报复我的母亲。总归时至今日,她与我还算得同路同途同目标。)
              :他现在养在石岸门下,听说也无心于事,石郎颇能忍让。大概是赌得狠了,才会要到我头上。
              (我望一眼她,想起一句亲缘薄寡。在这一点上,我们倒是莫名相似。)
              :我大可将他捞到杨氏门下,不过——你觉得有此必要吗?


              7楼2019-06-01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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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纯贵妃已与我说道过一番了——无非是让我透露咱们这边的动作。她也询问过广陵家事,我本以为不过是稍作提点。”
                谁知人都接来皇城中了,还搁在石家羽翼下养着,真是好耐性。
                我或许应该气愤,尴尬,甚至暴怒。若要倒退几年,一定会如此。以前的我恨毒了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那种卑微与难堪对于自尊心太重的人来说,是刻骨铭心的。但后来我渐入局中,咬牙往上爬,将别人也桎作我的棋子,终于能笑笑说:人生如此。
                不是原谅了曾经的别人和自己,只是累了,于是算了。
                甚至渐渐的,血液中豢生出一种蜕变的满足,这个世界,不过是看谁能将谁踩在脚下。
                “至于捞他,我看不必。”
                声音有点冷,与这明晃晃的夏很不相宜。
                “你若出手,摆明了同石氏抢人,原本浑水摸鱼最好,将网提到明面上拉扯,脸就撕破了。况且这样的人本就是祸患,无法成为我们的助力,还会遗留无穷的麻烦。”
                那颗荔枝的甜到了尽处,翻涌出一些微妙的酸,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松懈胸腔将它颓败地吐出去。我咽下这股酸涩,其实味蕾上没有任何痕迹。
                “他不该来的。”


                8楼2019-06-03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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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8 03:4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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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英牡丹开盛,魏紫姚黄,叠锦累彩。然而在神威初年大宝方登的时候,云云所在,不过是冷落的殿和秃颓的枝,还有每及黄昏,来不及燃起灯火时一望无际的昏暗。如今依旧虚位以待,可是满庭春色,又意味着什么。)
                  (浩荡之军,并非起于一日。她石沅的九层塔,长影已触到了我的府门。)
                  (她埋此一线,直待配着漫天秋色,点燃冲天火光。以她的性子,只怕是要天地尽烧,日月颠倒。)
                  :在她那里,你不是过河卒,而是压阵的車马。——现在用不到你,不代表以后。
                  (再看她的眼,我望见了几分石沅如今的样子,只是锋芒未现,有几分将出未出的肃然。——传说龙吟出前先闻啸。)
                  (而我又忽地想到,她本不必全然将石沅的话讲与我。折衷周旋,蛰伏待出,本就是她擅长的。)
                  :我不该从于杨,也不该从于石。但不妨碍可以各自为用。(压着页角的卷曲,沉沉地,舒出一叹。)无论是倾于何方,来日总有彼消此涨的时候。
                  (至于姜唯简——)
                  :他这样的人,由他苟活也翻不出几分浪。纯贵妃捏住了他,而他的重量却是在你,由你涉及到我。
                  (本就是蝼蚁,万事取决于上。若她这般想,姜唯简的价值,便还是回归原本的,无关紧要。)
                  :如此我便不插手,倒是改天,我该去文绮坐坐。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9-06-04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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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年幼时,姜唯简与寻常顽劣的男孩没有什么不同。他恃宠而骄,打翻父亲的笔筒,扯坏姊妹的花藤,往教书先生的茶杯里放圃土。直至今日,姜家在京城的门楣虽未曾高到令他能被称一句纨绔,其行事言辞也不过是寻常纨绔中最不值一提的末流。
                    至少远未到我心中决断的那样,非置彼死地则此不可生。
                    我清楚的知道,这个决定里有八分是我恶毒的私心——在领教了这世界是何等凶顽下劣后,又回望着对比,发现别人的世界竟可以那样温存和美好。如何心甘。
                    “离了方寸间的棋盘,未染上红黑二色,河卒車马也总有自己的脾气,不为道不同之前驱。不过更重要的是……我总觉得我与她虚与委蛇,倒不如你自己去。”
                    人间好似一个以物易物的角斗场,除非与生俱来,否则我们总得拿自己所有的,去换没有的。于是胜败在于欺骗,用廉价换贵重,用虚伪换真实。
                    “她期待的似乎并不完全是我递的消息,而是我背叛你,你也怀疑我,进而不再相信‘摆布’我的披芳。消息,证据,不变的轨迹,这些是不可怕的,时刻动摇的人心才能撼掀最大的风浪。”
                    轻吐出胸腔中憋闷的郁流,从椅中弹起来,顺走了那一碗甜丝丝的东西。
                    还能颇有余裕地眨眨眼。
                    “去吧去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吃的我先拿走啦。”


                    11楼2019-06-07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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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子不定,楚汉不分,兵卒将帅都不一定。石沅心高气傲,杨柑生自恃尊高,可到底都在重重宫柳里,窥不到江河万里,也看不见排闼朱紫。轮到谁摇旗呐喊一句战,又轮得谁偃旗息鼓一声叹。云里雾里,难以言喻。)
                      (我不言真意,却知道缰难定马,时至今日,已经不是我该臣服于何人膝下的时候。干将发硎,始作其芒。)
                      :我知道了。(复一笑。)便让她如愿,看一看。
                      (离心离德,疑神疑鬼。其实神佛内作予我,我便让她们缠斗,以成崛起之势。)
                      :她对我母亲的恨,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可以利用的。人处在恨或爱这种极端的情绪里,往往会被遮住双眼,失去了对于利的判断。
                      (恨者无谋,而我情根已死,便好好地做一个局中人。王谢几分由我,我也不会蹈厉司马氏的覆辙。瞬光酿作春酒,一步一饮,又要乱了多少心神。)
                      (她一转身,一离去,倒是轻轻快快。我才想起刚才那几分甜,我只与她了一颗晶莹,自己却没品出其中味。颇委屈得跟到门边,挥一挥袖,愤愤地道一句。)
                      :——我还一颗没尝过。
                      (回到书桌边的时候只笑了,我本不喜欢甜物,可谁说不能算作消遣呢?)


                      12楼2019-06-08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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