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九吧 关注:9,408贴子:23,429

【原创】月明秋清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没得镇楼图。
不祭天。
不祭度娘。
如果很想看文的话请疯狂催更!狂催!爆催!
人设ooc那是绝对的。
he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九以上,或许是一篇全程不刀的清水文。
因为作者我一点都不黄 暴。【疯狂暗示】
重生的老梗,可能会有新的东西在里面,如果有……
好吧肯定没有的。
九妹的性格可能会更趋近于性 冷 淡,以及作者很佛,差点出家的那种。
文里不会随便往哪个妹子身上泼墨水的,因为作为一个女生的我却控着肤白貌美有长腿的小姐姐_(:з」∠)_
我爱九妹,虽然他不爱我。


来自手机贴吧1楼2019-05-20 04:26回复
    沈清秋死了。
    在魔宫的牢狱里,洛冰河进门之前,用了不为人知的方法,强行将魂魄从体内抽走,承受了非人的苦楚,终于求得一死。即便是刚刚从不知道哪位佳丽房里走出一脸餍足的魔族帝君也只能堪堪保住一丝魂息微弱的魄。
    这秘法是几日前宁婴婴悄悄看望他的时候,他所托的最后一件事。
    ——
    “婴婴,我想死。”
    ——
    一切本来不应当变成这种模样。
    他沈清秋从来不是一个君子,生出来便是个贱到了骨子里的贱 种。
    岳清源,岳七。
    走火入魔的柳清歌。
    言语刻薄的秋海棠。
    ——从泥坑里抬起头,满面笑意的洛冰河。
    他沈九生来一副傲骨,往好听了讲是铁骨铮铮,往难听了讲是死要面子。自诩清正君子做得却是何其下 作的事情,到最后连君子的名头也没保住,天下人谁不知道他是个怎样阴毒,如何刻薄的小人。
    或许洛冰河这小**说的是对的,他这辈子害了多少人,半死不活还能拉上老好人岳七。
    但洛冰河终究不知道,小人沈清秋到底也还是有着想要随之而去的人,可聊做追忆的事。
    可那个人好巧不巧,先他一步下了阴曹地府,踏上漫漫黄泉。
    岳七是个老好人,沈九已经知道很久了。
    “岳七啊岳七,你总是这般叫我恼恨!”
    他低下头,嗓音轻而嘶哑,常年于暗处偷生而失了焦的眼睛定定望着前方。
    ——
    “我让你不要去找十五那个晦气的贱 种,是你偏说要去,也是你亲口说让我等你。”
    猩红的液体自沈清秋口中满溢而出,他浑似不知,依旧看着并不存在的死鬼岳七,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似乎想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笑。
    “你从来便是这样。”
    他语调渐趋平静,声音依旧是低哑的。
    “是你先不要我的,岳清源。”
    “不过看在你死了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他好像有些开心,又好像有些不开心。
    “我原谅你了,岳七。”
    “但是像你这样的老好人,从前人生地不熟的时候从来都是靠我替你熟,黄泉路上估计也不比以前顺遂多少。”
    “好歹是苍穹山的掌门,这么好欺负,像什么样子。”
    沈九忽然又转移了话题。
    ——“你不是一直想听我叫你七哥吗。”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惨不忍睹,血液几乎染红他整个下颚。
    他忽而庄重起来,好像在说一句很重要的话。
    话未出口,一直晕着胭脂红色的眼眶再也兜不住那些汹涌的泪水。
    沈清秋没有手,不能走,只能尽力前倾,想要看清幻想中的岳清源。
    温和的掌门,腼腆的乞儿,二者的脸再次重合在一起。
    沈九笑得很开心。
    ——
    “七哥,小九来寻你啦!”


    来自手机贴吧2楼2019-05-20 04:26
    回复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查看此楼


      来自手机贴吧4楼2019-05-22 00:55
      回复
        @问知途º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5-22 19:03
        回复
          南柯大梦终复醒,黄梁一枕长庚尽。
          ——
          沈九腰腹涌上一阵剧痛,一个极熟悉的嗓音炸在耳边。
          “本少爷跟你讲话呢!你是聋了吗!”
          ——
          秋剪罗。
          沈九几乎没来得及把这个名字想全就抬头剐了秋剪罗一眼。
          秋剪罗……秋剪罗……
          秋剪罗还活着!!!
          秋少爷让他这么一看,甚是难受,原本狰狞的面目更加狰狞,显得相当可怕。
          ——“你这个眼神什么意思!!!沈九我告诉你,现在你不过就是我秋家一条狗罢了!!!”
          秋剪罗一席话说完,似乎找回了些底气,眉目含笑的看着沈九,眼中酝酿着淬毒的针。
          只不过那个笑容又生生凝滞在了脸上。
          只见刚刚沈九眼中的狠戾阴毒通通不见了踪影,唯剩下那些他看不懂的,平静的,让他不安的,异样的东西被掩藏在黑白分明的眼睛里。
          秋剪罗竟然有些害怕了。
          ——
          秋少爷最后将桌上的论语狠狠摔在了地上。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轻巧跃了进来。
          “哥哥哥哥,你在干什么呀,发出了好大的声音!”
          一个如初春花蕾般娇嫩的女孩凑到秋剪罗面前,仰起脸问道。
          秋海棠。
          沈九思绪混乱,不断的喘息着,宛如搁浅的游鱼。
          ——
          “小九?你怎么也在这里?”
          ——
          沈九感觉哪里不对。
          他不知道哪里不对。
          ——
          “小九,你怎么不理我?”
          秋海棠抓着他的衣襟摇了两下。
          秋剪罗在秋海棠身后恶狠狠瞪了沈九一眼。
          ——
          不论秋剪罗讲的话多令人恶心,也不要试图去顶撞他。
          沈九忽然莫名其妙想起了一句话。
          ——
          “……我在想少爷教我写的字。”
          他道。
          他想起来了。
          他是沈九。
          是沈清秋,清静峰主。
          是修雅剑。
          秋海棠找沈九讲话,向来是她讲,沈九几乎不怎么说话,还是头一回听说秋剪罗在教沈九习字。
          “哥哥!小九说你教他写字呢!是真的么?”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围着秋剪罗笑意盈盈道。
          秋剪罗十分受用,拾缀好了情态:“那是自然!”说完之后又隐隐有些担忧。
          万一沈九这***写不好字,教他在海棠面前丢脸可怎么办?
          秋海棠却相当兴奋。
          “小九小九,写来看看嘛!”
          沈清秋仍有些呆滞,沉默着点了点头。
          细细研了墨汁,提起笔来,端端正正写下了“沈九”两个大字。
          清秀俊逸,不像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写出的字。
          这倒让秋剪罗生出几分意外。
          沈九在他看来便是个整日游手好闲装可怜讨饭钱与其他乞儿厮混的普通乞丐,除了一张不算难看的脸和勉强算得端正规整但笔画时常倒走的字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讨人喜爱。
          现在看来倒不尽然是这样。
          “哥哥真厉害!比我们家的夫子还要厉害!”
          秋海棠看着秋剪罗,满眼崇敬。
          秋剪罗摸了摸秋海棠的头发:“还有更厉害的海棠还没有瞧见呢!哥哥下次让沈九背书给海棠听!”
          秋海棠高高兴兴应下了,走出了房门。
          秋剪罗回头再看看安安静静的沈九,竟然还有几分顺眼,刚刚让秋海棠一番夸赞,胸中怒气早已消下不少,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今天就先饶你一条狗 命!”
          ——
          岳七走时孤身一人,当年拜进苍穹山绝对没少绕弯路。
          岳七这个人最不适应眼生的地方,离了他沈九怕是要不行的。
          至于一生一次的义气,他已经还过了,他不用他还了。
          岳七现在在干嘛呢……
          ——
          沈九胡思乱想着,却都离不开岳七。
          岳七的结局本不应当是那样。
          他宁愿看岳清源做一辈子飞上枝头的凤凰让他暗地里嫉妒的磨后槽牙,也不乐意看岳清源剑断人亡死不见尸只留着两截断掉的破剑断他念想。
          像对不起这种话,真是世上最没用的话了。
          但一个人到底不同坚硬的磐石,安静的草木。兴甚则兴,恸极则泣,至哀至痛,轻生弃命——此谓世人。普天之下的世人,做错了事再怎么克制也是会愧疚的,如同他之于岳清源,之于柳清歌,还有秋海棠,甚至洛冰河。
          他不希望看见秋海棠变成与现在截然不同的另一个模样。
          他欠岳七许多句七哥。
          他欠柳清歌一条命。
          他似乎还亏欠洛冰河一个师长。
          他也曾愧疚过的。
          只是沈九生下来就是硬骨头,自小便端起了盛气凌人的架子,死不悔改的脾气最是惹人生厌。他或许愧疚过,怀念过,想过,却绝不后悔,绝不回头,不管前世今世,此生来生。
          如同他上一世曾说过的那句话——
          有些事,就算一千遍,一万遍的想过,也没有如果,没有当初——
          没有挽救的机会。
          ——
          沈九没有回下人住所挤通铺,一来因为秋剪罗的关系他对同性始终还是抱着难以名状的厌恶感;其二他向来不讨喜,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找罪受。
          其三,上一世根基受损修为始终无法精进,他到底还是意难平。
          沈九要强的很,事事总想高人一头,虽然偷生数十年,从风光无限的苍穹小天宫跌进了肮脏阴仄的魔宫囚牢,不人不鬼苟延残喘,早已经消磨了意志,少年时的缺憾却始终挂记心间不消难解无可排遣。
          于是沈九慢悠悠去向最阴暗最无人理睬的角落,决定照着上一世的心法试着运行灵力。
          他又想起了柳清歌
          这个人总能气的他跳脚,自己反倒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沈九勾起嘴角,拉扯出一个笑来。
          ——
          他要一雪前耻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折光柳清歌的傲气!
          沈清秋志在必得,虽然当下灵力运行稍有滞涩,但假以时日比之前生必定能有过而无不及。
          曾经的清静峰主愉悦想到。
          他对秋海棠,既怀着亏欠又满腔喜爱,却恨极了秋剪罗。
          秋府是不能再灭了,但秋剪罗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杀不了秋剪罗,就废他手足?还是折他十指?
          沈九恶毒想到,甚至笑出了声。
          做事要不留痕迹,沈九早在救下十五那一刻起就知道了。
          沈仙师做事,从无痕迹。


          来自手机贴吧9楼2019-05-23 02:11
          回复
            自顶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9-06-03 19:15
            回复
              暮风渐起,寒凉浸透了沈九。
              洛冰河。
              沈九倚墙蹲下来,整张脸埋在臂弯里,不带感情的念诵这个名字。
              ——
              秋剪罗的脾气自断手之后就越来越狂躁,沈九的境遇随之愈发惨淡起来。
              然而沈九却再没有反抗过。
              ——
              秋剪罗这天夜里正在书房里写字,忽然兴起将一旁的沈九叫过来要他念本书。
              沈九老老实实循了令。
              烛光摇曳映的灯下沈九那张脸忽明忽暗。
              十二岁的少年还未长开,敛去满身锋芒之后,印象中那副张牙舞爪惹人嫌恶的刻薄面貌也透出一些可爱可亲的气色来。
              ——“有樵者,伐木山岗,力倦小憩,遥见一人持衣数袭,沿路弃之。”
              秋剪罗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听见沈九开口说过话,连惨叫都鲜有听见。
              真是奇怪。
              “不省其何故,谛视之,履险阻如坦途,其行甚速,非人可及,貌亦惨淡不似人,疑为妖魅,登高树瞰之,人已不见。”
              沈九神色平静,眼睑半垂,执起书卷的手匀称修长,唇瓣启合间入耳是清晰明了的字句。
              秋剪罗觉出一些怪异来。
              沈九在他面前从来只会颤抖着在他背后用恨恨的目光看着他,哪曾平静过。
              沈九这副模样,倒好像是真的放下了一样。
              但是怎么可能?
              沈九那个狗 东 西记打不记吃,看起来多乖巧多听话,背地里就有多不甘心多不情愿,就有多恨。
              他怎么可能放得下。
              ——秋剪罗隐隐有些暴躁。
              “沈九,你过来!”
              他道。
              ——
              沈九便放下书卷,垂首走向秋剪罗。
              秋剪罗抬眼懒洋洋看了沈九一眼。
              “沈九,我问你,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秋少爷眼中戾气横生,看起来异常可怕,纵使沈九曾经死在洛冰河手上也不经打了个寒噤,思绪却意外的清晰。
              这句话讲出来,或许会激怒秋剪罗。
              但沈九明白,他再讲不出其他。
              秋剪罗曾经让他刻骨铭心的恨过,厌恶过。
              那不是他第一次恨一个人,却是他为数不多又恨又怕视之如灾劫的人。
              也是唯一可以在他心中同洛冰河抗衡的人。
              但那是曾经。
              秋剪罗之于他沈清秋,除了满腔厌恶,早已经剩不下什么。
              只不过是个叫他轻蔑的刍狗。
              ——“沈九,我叫你说话!”
              秋剪罗吼道。
              沈清秋抬起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莫名笑出了声,换来秋剪罗怒目而视。
              秋剪罗究竟算什么?
              他竟然问的出来。
              他竟然敢问。
              呵。
              沈九心头涌动着一点微薄的恶意
              反正也等不来岳七,他又为何要随了秋剪罗的愿。
              秋剪罗看见沈九脸上从未见过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少爷之于沈九,什么都不是。”
              沈九道。
              纵是洛冰河之于他,只要恨到极致也就什么都不剩了。
              秋剪罗嘴角抽动了两下,握着笔的手逐渐收紧。
              沈九预感似乎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对面的秋剪罗缓缓起身,向沈九走去,房内的气息凝滞到了极点——
              秋剪罗笑了出来。
              沈九无端的生出了足以将他整个吞没的恐惧,他甚至想要逃跑。
              “沈九,我对你哪里不好?”
              ——
              秋剪罗挑起他的下颚,脸凑的愈发近,沈九后退两步,差点将灯盏碰落在地上。
              “本少爷教你养你的恩泽你这辈子都还不清。你如今吃穿不愁,人模狗样还不都是拜本少爷所赐?”
              他说出的真的是相当由衷的肺腑之言。
              沈九愈发感到可笑。
              “沈九,你可真是个**,不识好歹的白眼狼。”
              秋少爷揪着他的头发向下拽,要教他看清楚自己的脸。
              “什么都不是?”
              ——秋剪罗笑着问道。
              沈九被他揪着往桌上狠狠砸去,额角见了血,红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淌下,滑落在桌上,又被他揪起来。
              真是痛得很。
              沈九想到。
              秋少爷继而问道——
              “我之于你,什么都不是?”
              “沈九,我对你来讲什么都不是?”
              “我劝你如实回答。”
              ——
              沈九却只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秋剪罗脸上的笑意骤然僵住了。
              “好得很!我告诉你,沈九,你自找的。”
              他举起桌上的砚台——
              “哥哥哥哥!你房间外的人好烦!全都不让我进来,所以我就自己进来啦!”
              清脆的少女音出现的有些突兀。
              秋海棠来了。
              她还未能看清房内的全景,却已经愣怔在原地。
              沈九满面血迹,倒在地上更添尘垢。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必定是难看的不堪入目。
              ——
              “哥……哥哥?”
              “……小九?”
              她愣愣道。
              直至半晌过后她才敢伸出手去推沈九,探他鼻息。
              “……小九?”
              秋剪罗挡在她身前,平静的不似常人。
              “别碰他,海棠,太脏了。”
              可是他手上沾血的砚台还未放下,秋海棠莫名感到一阵刺骨的阴寒自她周身袭来。
              “……哥哥?”
              “是你杀了小九吗?”
              她问到。
              “太晚了,海棠。”
              秋剪罗俯视着蹲在地上的秋海棠。
              “你要睡的早些,才会长高。”
              ——
              秋海棠关上房门,瘫坐在地上哭了出来。
              ——她刚刚看见沈九睁开眼睛看着她站起来,也许还一直看着她走出去,直到连背影也看不见。
              她自看见沈九起就喜欢他的眼睛,因为里面有光,但那双眼睛出现在一张满布血迹的脸上,只能显得无比违和。
              她想起那个带血的砚台,继而想起秋剪罗,又想起她隐约听见的那句“拖出去扔了便可”。
              她想起瑟缩倚在墙角的沈九。
              看起来害怕极了,又寒冻难忍的样子。
              “小九……对不起……”
              ——
              沈九隐约听见一句“小九”。
              是岳清源的声音。
              总还不算太差。
              他想到。
              ——
              茕茕天暮雨,踽踽夜明清。
              一个温眉善目的少年是于夜间来到此处。
              这城镇晚间寒凉,街市冷清,街上人影稀稀落落屈指可数,秋府此时差不多也已经熄灯。
              岳七是翻墙进的秋府,刚落地便听得几个仆役小厮鬼鬼祟祟念叨什么“晦气”“下葬”之类,以为是死了什么人,便暗暗道句节哀回身欲走。
              ——“你说这沈九吧,倒是真倒霉。”
              “可不是嘛,一下子就没了。”
              “刚刚我就扒在那个窗户框上看着,少爷那一下子咋砸的是真猛!骨头都给他砸碎了,看看他这血肉模糊的。这沈九也是真厉害,那一下子竟然没把他浆子砸出来!”
              “少爷那个砚台,我还偷偷掂量过,可重了!别说狠狠给他砸下去,哪怕不小心掉下来砸到脚也够人喝几壶……”
              ——
              岳清源愣怔片刻,上前拦住两个人。
              两个小厮打了个寒战。
              “你你你是人是鬼!?”
              “别……别过来!走开!”
              岳七上前几步。
              “沈九在哪里。”
              眉目温和的少年蹙眉问道。
              小厮惨叫着护住头。
              ——“就在城外墙根边上随便扔了!小的我上有老下有小您饶了我吧……”
              小厮吓得涕泗横流,甚至不曾注意岳七已经御剑而起,消失在星子密布的天幕中。
              城外一卷草席裹着一个单只露出一张脸的人。
              ——
              岳七将沈九扶起来,却探到了极微弱的鼻息。
              他是那温眉善目的乞儿,亦是那和煦如阳的仙长。
              他却不敢再有过大的动作,只是同尚未醒转的沈九额头相抵,探脉的手将灵流缓缓渡进沈九体内,企图回转他的伤势。
              ——“小九,这次七哥回来了。”
              岳清源的声音极轻极缓,柔和且卑微。


              28楼2019-06-15 17:57
              回复
                掌柜瞌睡刚打到一半就被敲门的声音吵醒,取了门闩看见的是门外一片死寂,吓人的很。那位敲门的客官也吓人的很,衣襟袖口都蹭上了湿淋淋的血迹,鞋底沾着不知什么地方的泥垢,怀里还抱着个额前受创血糊了满脸看不清五官,不知是死是活的伤者。
                要不是这两个人呼吸间胸有起伏行动间落地有声掌柜真还以为自己是三更半夜撞上俩鬼。
                “住店,有劳。”
                怀抱伤者的人终于出了声,言语间透出浓重的疲惫。
                掌柜这才看清楚,来人是个比他还高上寸余的少年。
                ——
                岳七实在撑不下去了。
                他为了回转沈九的伤势耗费了过多的灵力,所幸他的做法并非全无用处,沈九的伤势确实回转不少,只是秋剪罗砸在他额间那一下确实手狠,骨裂了。岳七只能堪堪止住血,看着沈九分明已经昏迷多时,昏昏沉沉间却还要疼的蹙眉只能干着急。
                他从不知道沈九这几年原来过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凶险那么多,更不知道秋剪罗竟然如此不可理喻。他这次没有走火入魔,刻苦修炼一心变强,只想早些把沈九寻回来,还没等穹顶峰主允许便赶到了秋家。
                竟还是晚了。
                就差一步,他跟沈九便要阴阳两隔。
                ——
                跟掌柜要了水和布巾,岳七开始一点一点将沈九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擦去,他不擅医术,不知道怎样疗愈骨裂,却大概能知道会有多疼。
                沈九额间那个伤口他不敢随意乱动,只能待第二日再另行打算。
                岳清源不知道如何面对沈九,便靠窗坐下,开始回复灵力。
                这个地方,能带小九早些离开便早些离开罢。
                岳七想着
                ——
                沈九其实并未昏迷,却也并未醒着。意志昏沉半梦半醒,摇曳沉浮间好像抓住了一点什么下一刻便会不见,前世今生的旧忆交错混杂在混沌不清的识海里粘连难断,沈九疲惫不堪却无计可施,连耳旁呼啸的风声和低缓的呢喃都一并当成是迷蒙间难辨真假的幻觉,只觉得是上苍连死都不打算让他无牵无挂,非叫他千般不舍万般留念。
                幸好岳七没有回来。
                岳七若是回来了,叫他怎么舍得就这样去死。
                他会多不甘心。
                ——“沈九,你心可真脏。”
                ——“离我远些罢,婴婴,我早已经不是你的师尊了。”
                ——“沈九!!!我兄长待你那么好,教你认字教你题诗,吃穿用度哪样亏欠过你?你却要让他走都要走的那样不堪!”
                “沈九......”
                “你是人吗?”
                ——“呵,你沈九这条贱命还不是我秋家给的。”
                “你就是我秋家一条狗。”
                ——“沈清秋,你这个人可真是恶心。”
                ——“师尊,你真是无药可救。”
                沈九耳边是这样的语句,嘈杂而惹人生厌。
                就好像他沈九活该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他一颗真心也一定是见不得光的肮脏角落里混杂在淤泥中什么令人作呕让人恶心的东西,他双手捧上去也不会有人想要,人人都要踩上两脚。
                就好像他沈清秋一定是一个伪君子一定是一个小人,再多解释再多苦衷都是他推脱罪证的诡辩保全身份的谎言,他怎样辩解也不会有人信他,他的苦痛只是从未被人看见,又被他亲手抹去耻于启齿的旧事。
                他活了两辈子,左右还是那个叫人嫌恶叫教人恼,除了岳七再无人乐意怜他护他的沈九。
                他从来都是那样可憎。
                却独有一句话无比清晰,让他终于抓住一角可带他远离这一方混沌的清明。
                ——
                “小九,七哥来了。”
                ——
                后半夜的城内已经有了些许挥之不去的森冷之意,岳七想起从前每到这个时候,沈九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把他推醒,一言不发往他旁边凑,却冷得发抖。
                做上清净峰主后的沈清秋也曾想尽办法,纵使沈九如何努力,有无成效岳七却是知道的。
                太晚了。
                早就已经治不好了。
                他总是去的太晚,最后什么也做不了。
                窗外的月影消匿在堆堆云雾里。
                “小九,七哥来了。”
                岳七跪坐在床边,悄声细语,倒像是叹息,却似乎听见一个轻盈难辨的语句,他有些不可置信——
                “七哥。”
                沈九有一双透彻明晰的眼睛,哪怕里面藏着寒气逼人的坚冰或是不怀好意的恶意,又或是其他一切世上极尽丑恶的情感,却依然是一双剪水般的眼睛。
                不论什么样子的情感,在这双眼睛里都显得无比单纯。
                哪怕是恨。
                沈九看着岳七,终于还是把这句欠了两辈子的七哥叫了出来。
                岳七忽然觉得有些难受。
                “七哥回来了。”
                岳七哽咽道。
                ——
                穹顶峰主看见沈九时着实还是微有些惊愕。
                沈九脸上没有其他多余的神色,岳清源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看起来就如同将自己困在囚笼里的猫,又像是早已经失去了一切可以在意的东西,可以看重的人,只是他唯独对岳清源有一些不温不火的反应。
                特别是他额间那个伤,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他身上发生过什么。
                他的首席大弟子似乎也不知道这个友人在他求学这几年间的过往,只能猜出个大概来。
                ——“哟,师兄啊,我又上你这来讨茶喝了。”
                一身青衣的青年眉目儒雅负手而立,毫不客气,抬脚跨进穹顶峰主的门槛。
                穹顶峰主看见这人就要脑袋疼,抬手就赶。
                “去去去!我这没你那劳什子的茶水!”
                清净峰主权当作是耳旁轻风,仅知道高深莫测的笑笑,赖在屋里不肯走,岳清源见怪不怪,带着沈九坐在一旁。
                清净峰主在屋里转上大半圈转回穹顶峰主旁边,挑了挑眉正要张口却让穹顶峰主烦不胜烦的拦下了。
                “今日我家徒弟可是带了好友前来,你莫要胡闹!你身为清净峰主怎么就如此不成体统?安定峰上那位师弟都比你要沉稳许多!”
                穹顶峰主难得恼怒一回。
                清净峰主闻得此言顷刻端正了姿态,不轻不重的咳上一声,用余光往岳清源的方向瞟了一眼。
                沈九坦然对上他的目光,不躲不闪不偏不倚,平静得很。
                哪怕这人是自己将来的师尊。
                “嗯?先前我倒确实不知道,清源有这样一位友人。”
                他笑道。
                “想必你也是来苍穹山求学的罢,不若来我清净峰上,放心,你若不想,我不留你。”
                穹顶峰主呵呵一声。
                “我探过了,这位小友的根骨放眼整个人界也是上上乘的绝顶之资,你若不留我穹顶峰也不介意捡个剩。”
                清净峰主又咳了两声。
                “话说这位小友,我清净峰清雅幽静,绝佳的美景。”
                穹顶峰主冷笑一声。
                “我穹顶峰还金碧辉煌,你却忘了?”
                清净峰主恍若听不见。
                “我清净峰上弟子都是正人君子,不会欺负你。”
                穹顶峰主冷哼一声。
                “我穹顶峰就不是正人君子了?”
                清净峰主和颜悦色。
                “师兄,你这可就没意思了吧?师弟收个小徒弟怎的还要被师兄这般阻挠?”
                穹顶峰主嗤笑一声。
                “我只是不希望你再把这样的苗子给我荼毒了去。”
                沈九冷眼旁观,他晨间让岳七带回穹顶峰,现在还困着,干脆两眼一闭趴在桌上补回笼觉。
                横竖他懒得去听,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29楼2019-06-15 18:18
                回复
                  漠北难得清闲下来。
                  魔界的尊主已经一年没有回到魔界,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地,也无人敢问。
                  ——
                  “你言而无信。”
                  漠北端正跪坐在一片凄迷中,抬手抚上石碑残缺的角。
                  石碑虽说是碑,却也只不过是一块勉强成型的青石,常年封冻在皑皑白雪间,触手可及一片令人疼痛的冰凉。
                  ——
                  洛冰河不知道自己已经找过了多少地方。
                  心魔剑虽能追寻沈清秋的魂魄游踪,却只能将他带往有沈清秋所在的红尘。
                  魔君不曾知道沈清秋的过往,只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清净峰主,亦或是身败名裂的牢中囚徒。日复一日日复一日,魔君的耐性已经消磨殆尽,却始终不见沈清秋,只是在他看见那个喊着“小九”的稚子时,才隐隐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这位郎君,苍穹山派的掌门不叫岳清源。”
                  他方才询问的那个女子思索一番,启唇答道。
                  魔君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让他战栗起来,心中带着近乎狂暴的兴奋。
                  他甚至未曾道谢,旁若无人般的大笑了起来。
                  “好!好得很!!!”
                  过路人看着状若疯魔的洛冰河纷纷驻了足,却又被洛冰河透着凶暴的红眸和扭曲的笑容吓得一哄而散。
                  “师尊,你我本就纠缠不清,弟子不想了断,烦请师尊莫要再痴心妄想。”
                  魔君全然不去理会周边人,只吃吃笑道。
                  ——
                  “嗳呀,徒弟你醒啦?”
                  清静峰主阖上小话本满面的热切。
                  “……这是什么地方,您为什么在这里。”
                  沈九道。
                  他其实讲了两句废话,这地方他上辈子好歹还住了十几年不至于因为被洛冰河烧没了就不记得,他的师尊为什么在这地方他知道得很,因为这就是清静峰主休憩起居之地。
                  竹舍。
                  清静峰主像是早知道他要问,摆了摆手。
                  “这种事没什么好想的,你就知道一个事情,你是我徒弟,我是你师父,懂了?”
                  沈九丝毫不觉得惊讶,平静的点了点头。
                  他上辈子怎么进的清静峰,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的师尊向来就是这个样子。
                  清静峰主眉目含笑,沈九平静如死水,硬是半点波澜也不兴。
                  清静峰主开始就觉得这勉勉强强十二岁出头的少年哪里不对头,似乎平静的有些过了,好像什么都不想要与世无争,只想安心等死。
                  就好像只不过是顺带活着,这世上角落里的脏污和天上的祥云,乃至是他自己都与他没了干系。
                  原来山下遭了横祸的幼童难道都是这德行?
                  那还真是该多关注关注。
                  如果是穹顶峰大弟子的友人,他还真懒得去管。但他清净峰主的小徒弟他是不得不管。
                  让沈九就这样孑然一身的困在茫茫穹宇间,他看着不乐意,也不开心。
                  “徒儿诶,为师给你换个名字可好?”
                  毕竟他清静峰的子弟,名字里可不带什么一二三四五六七。
                  沈九点点头。
                  “自便。”
                  有些东西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沈清秋。
                  沈九。
                  上辈子清静峰主随便两本诗集翻到底就定下了沈九后来的名字,沈九喜不喜欢想不想要全都没问过。
                  虽然这辈子一样随便,好歹也算问过他的心意。
                  沈九并没打算抓住这个机会抹去他曾经最痛恨的名字,“沈清秋”这三个字与他相处了大半生,他早已经习惯了。
                  清静峰主喊他叫“清秋”,穹顶峰主喊他叫“清秋师侄”,岳清源叫他“清秋师弟”,柳清歌一般睬也不睬他,只是被他激的怒极了会吼上一句“沈清秋”,洛冰河会一边看着他痛极尖叫一边嘲弄着说一句“沈清秋,我的好师尊,你当初推我下无间深渊时可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
                  ——
                  只是岳七也曾满怀一腔无奈唤他一声小九,洛冰河或也满怀倾慕叫他一句师尊。他从未想过要抓住些什么,如今连满怀恨意也在洛冰河身上消磨殆尽,或许还有其他未知的隐秘随同那些鲜明的恨恶葬在被他强行割断的往昔一去不返。
                  他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小人。
                  但他也想要试着挽救一些还未能发生的事未?隹诘幕拔茨*鱿值娜恕Ⅻbr>卑贱的小人偶尔也会想要试着做一个君子。
                  用沈清秋的身份。
                  ——
                  “弟子很喜欢这个名字。”沈九道。
                  ——
                  弹指几年过。
                  沈清秋隐藏在平静无波死气沉沉的一张脸下多年以前就已经生了根的念头此刻疯了一般的生长着,竟让他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 他 妈 的柳清歌,这次我要把你打的满地找不着牙!
                  ————————————————————————
                  我好短小


                  来自手机贴吧54楼2019-08-22 01:56
                  回复
                    沈垣面色凝重的看着被他提进来的飞机聚聚。
                    飞机抱着龙骨香瓜子呆滞的看着沈垣。
                    “师尊?”
                    洛冰河扯扯他的衣袖,沈垣勉强挤出一个笑。
                    “冰河乖,我和你尚师叔有点事情,你且先回避回避。”
                    洛冰河应了一声,临走前还带上了门。
                    尚清华被洛冰河满眼怨念吓得浑身一僵,回头对上沈垣的脸又抖了一抖。
                    “瓜兄,你这样真的怪吓人的,到底什么大事?”
                    沈垣展开折扇。
                    “啊,大事么,说不上,只是今天早上系统忽然告诉我冰哥所在的那个世界忽然坍缩了而已。”
                    ——
                    “哦,对了,这个点怕是已经连渣都没剩下了。”
                    他顿了一顿,继而轻飘飘的道。
                    飞机听得目瞪口呆。
                    “卧槽?冰哥的世界……没了?”
                    眼看向天打飞机就要沉浸在“我写了个假文”的疑惑中,沈垣露出了亲切的微笑。
                    “我主要是希望飞机聚聚你这个作者可以给在下一个答复。”
                    向天打飞机沉默了片刻,终于惨败在沈垣“亲切的笑容”之下
                    “瓜兄你就算这样看着我也没用!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垣向门边望了望,看见洛冰河泫然欲泣的脸。
                    “师尊……”
                    沈垣哀叹一声,挥手示意洛冰河进来。
                    被遗忘在原地的飞机聚聚悄悄从窗户跳了出去。
                    ——
                    柳清歌依然是那副眼高于顶倨傲骄狂的样子。
                    沈九心里骂他傲气表面平静无波,暗暗冷笑一拱手。
                    “在下沈清秋,请阁下赐教。”
                    柳清歌皱了皱眉。
                    “要打便打,不用拘于礼节。”
                    “那我便先行出手了。”
                    沈清秋勾起嘴角,原地顷刻不见了身影,却出现在柳清歌身前,柳清歌躲闪不及乘鸾相抵,复又挽剑作势向沈九刺去,剑光如倾,沈九稍一侧身退后三步,嘴角含笑目光狡黠,柳清歌见状眉心更蹙,即刻提剑相迎,沈清秋亦以修雅挡格。
                    柳清歌几欲速攻皆未果,面色渐趋凝重。
                    沈清秋岿然不动,只单手持剑端正肃立在地,只是柳清歌出剑逐渐迅疾愈战愈勇,难免吃不消,暗道柳清歌到底是柳清歌,不论什么时候都难缠的很,便将修雅向空中抛去,足下蓄力一跃而起,持修雅自半空而下,眉眼清冷目倾寒光向他直直刺去。柳清歌自不会放任沈清秋如此欺身而上,错身堪堪躲过。
                    腕间发力,剑锋急转。
                    只见乘鸾剑芒灵光大盛直逼向沈九面门,寒刃横扫残剑影,锋芒急过裂帛声,巍巍然如天幕将倾,虹光厉厉,台下唯觉此景缭乱,又替沈清秋忧心。
                    却见那如虹的剑芒,大盛的灵光骤然间止息于沈清秋身前,寂然无声,徒留萧索。
                    柳清歌脸色又沉下七八分来。
                    乘鸾竟让沈清秋以折扇阻隔,稳稳当当,震颤皆无。
                    那柄折扇扇骨乃是青竹所制,扇面则是绢纺,画的是清静峰的竹林题的是“山清流隐,花没竹深”。扇外稀离笼着一层缓动的灵光青翠的幽芒,温文和煦,动若清流。
                    乘鸾剑尖恰恰点在扇骨上,半寸难前。
                    ——
                    “还比么。”
                    沈清秋道。
                    “再来!”
                    柳清歌挥剑喝道。
                    沈清秋袖起折扇,横剑化了乘鸾的力道,唇角稍稍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如你所愿。”
                    修雅剑灵光渐起,沈清秋衣袍猎猎,他只抬眼看着柳清歌,微微笑道。
                    “方才是我鲁莽,这回阁下先请。”
                    柳清歌气的火气暴涨,也不管自己是在对决还是在屠妖,提起乘鸾直冲而上,沈清秋侧首躲过,攥住柳清歌的手就是一记过肩摔,柳清歌凌空一点,回身将乘鸾向沈清秋身后掷去,沈清秋反手一剑打落乘鸾,柳清歌召回乘鸾狠狠挥出数十道剑气,竟都让沈清秋一一错身躲过了,反叫他执修雅迎面而前,柳清歌用足气力挥出一剑,二人各退了几尺。
                    台下只见青白两道灵流时而凝聚时而四溢,最后似是其中一人迸出了周身灵力,不少人都叫这灵流波及。
                    清静峰主将茶杯重重一放,神色不悦道了句“胡闹”,大步流星赶到场上,拎着沈九后领欲图把他拎下去。
                    “徒儿啊,你平日最知道分寸,怎么偏今日这样胡来!”
                    沈九只看着他,一个字也不讲。
                    清静峰主到底还是收了这阵仗,他早都习惯了。他家首席弟子毕竟就这个德行,平日里基本半句话不讲,想要什么东西就安安静静看着你,劝都劝不回来。
                    “我输了。”
                    柳清歌忽然开口。
                    沈九回头去看柳清歌,面上依旧平静无奇,心下却好像空了什么,并无喜悦也并无快慰,却是满心疑惑。
                    我终于赢了柳清歌一回。
                    但这究竟是真还是假?
                    ——
                    我真的是沈清秋么?
                    沈九这般想到,满心迷惘堵在心头化不开。清静峰主见沈九不对,牵着他的手腕下了台,食中二指相并暗暗探他灵脉。
                    “人家已经认了输,你还留在这台上做甚?岂不是叫人心里不痛快?赶紧随为师下去!”
                    ——
                    秋剪罗曾经执起那个石砚砸到他骨裂,所幸沈九反应机敏,调动灵力勉强护住本来应该更加严重的伤处,后来让岳七带回苍穹山派教千草峰主好生医治了一番,狰狞可怕的伤口也逐渐淡去,最后再不见影踪。
                    只是晚了终究是晚了,沈九自此依旧落下了时常容易头疼的后遗症。
                    清静峰主一路数落着沈九的不是,却始终没说一句重话。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为师知道你根基好,你也不能这样!万一到时候又犯头疼破相了怎么办!柳师侄刚刚十下有九下都冲着你的脸,他下手又不留情,他们百战峰打起人来一点面子也不会给!”
                    沈清秋默然不语。
                    岳七奉师命下山除魔,不久前才回峰,却在虹桥上遇见了清静峰上师徒二人,对着清静峰主施然行了一礼。
                    “见过师叔。”
                    清静峰主把沈清秋往岳七的方向推了推。
                    “清源师侄,你同清秋要好,不如替师叔将他送回去?”
                    岳七比对了一下去穹顶峰主处复命和送小九回峰的重要性,欣然接受了清静峰主的请托。


                    来自手机贴吧55楼2019-08-22 01:57
                    回复
                      “……”
                      向天打飞机沉默了。
                      “瓜兄,我还是没听懂。”
                      狂傲仙魔途的作者摊了摊手,伸手向龙骨香瓜子抓去。沈垣拍了拍飞机的肩,吓得飞机聚聚打了个激灵。
                      “聚聚,给你分析了三遍了你还听不懂,作为你的读者我实在很怀疑你是不是飞机聚聚。”
                      “瓜兄,实在是你讲的太快,我消化不过来啊!你再讲一遍!这次我肯定能听懂!”
                      打飞机看着沈垣怀疑的目光嘿嘿笑道。
                      沈垣咳嗽两声。
                      “最后一遍,听不懂您老自个琢磨。”
                      向天打飞机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
                      “已知冰哥的世界在昨天解体坍缩,而冰哥上次曾要求你‘医治’另一个沈清秋,得到‘医治’之法并离开,而聚聚你给出的方法是创造方法。又知冰哥在狂傲仙魔途已然登峰造极,而狂傲仙魔途的根基就是男主冰哥,所以只有冰哥自己才能毁灭狂傲仙魔途,方法就是他自己。”
                      “瓜兄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所以冰哥……”
                      “冰哥没事,但是系统检测到冰哥那个世界的心魔好像也废了,显然冰哥更有可能是bug到某个次元之后心魔掉线回不去,冰哥的目的是寻找另一个沈清秋,狂傲没了男主只能完蛋,然而心魔这种东西只有洛冰河才能废,所以冰哥十有八九找到了另一个沈清秋或者确定了另一个沈清秋的位置然后废了心魔,另一个沈清秋凶多吉少,这个解释够简洁了,飞机聚聚你不会还没有听懂吧?”
                      沈垣满意的颔了颔首感叹自己不愧是论坛一哥宝刀不老,向天打飞机呆滞了几秒,脸上逐渐浮现出世界观破碎的表情。
                      “……不是……所以冰哥因为找到沈九所以折了自己的金手指不回家?瓜兄这科学吗?”
                      “飞机聚聚,你竟然在玄幻修真的世界里追求科学?我还没觉得结了金丹还要吃饭坐马车这种设定不科学,你已经开始记挂冰哥的行为有悖常理了吗?”
                      绝世黄瓜云淡风轻的展开折扇感受着装B的舒爽,老神在在的问到。向天打飞机听出了绝世黄瓜的弦外之音颇不自在,企图与读者争辩挽回一些颜面却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颜面可以挽回,悻悻放弃了。
                      几分钟后飞机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好像没什么问题。”
                      ——“仔细想想一个世界只有一个男主,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不太对劲。”
                      绝世黄瓜随口说到,又懒得去想,抓了一把龙骨香瓜子剥起了壳。
                      “话说冰哥对沈九相当恨之切啊。”
                      ——
                      百战峰主和清静峰主在各自还是前峰主门下弟子的时候就不太和睦,见面总会大打出手,掌门都拦不住。
                      清静峰主沈清秋素有“修雅剑”之名,惯常是一副既不温和也不倨傲目下无尘无悲无乐的神情,然而一看见百战峰主柳清歌,这种神色就有些微妙起来。
                      苍穹山派上下都是默契一心,知道此事在百战峰主面前不能提。
                      ——百战峰主还是弟子时曾与清静峰主比试,结果败在了清静峰主的修雅剑下,偏偏清静峰主讲话又不好听,自那以后凡此二人共处一室,只要清静峰主开口,最后百战峰主必定要召乘鸾与之一战,难得有相安无事的时候。
                      此届新弟子入苍穹山派照例要先考核一番,沈九看着正在挖土面目乖巧的洛冰河,心中既无嫉恨也无厌恶,连悸动也没有。
                      他都快要忘记了他第一次看见洛冰河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他甚至不记得那时候是什么光景。
                      地牢里阴暗潮湿,总是混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叫人分不清往昔和今日,今日和来日。
                      何年,何月,何地,何人。
                      要不是洛冰河和婴婴总会隔三差五来见见他,不管是出于什么,他可能已经忘了自己是谁。
                      地牢里的年月实在太长了。
                      以至于他现在看见洛冰河,也只不过想着原来他以前是这个模样。
                      如此而已。
                      也仅此而已。
                      沈九恨极了洛冰河,恨到什么都剩不下了,也就不恨了。
                      脾气并不是那么好,耐性并不是那么大的沈九都快要忘记了自己为何恨了一个人这么久。
                      “他天资不错。”
                      柳清歌看向洛冰河说到。
                      沈清秋略略颔首,柳清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没跟你说话。”
                      “那你对着我作甚。”
                      “我没有!”
                      “急躁。”
                      清静峰主道,眼看百战峰主又要拔剑交战,穹顶峰主岳清源急急上前安抚柳清歌,无奈的笑了笑。
                      沈清秋自从胜过柳清歌以后,总要招惹柳清歌,恨不得打上一架才好。
                      真不知道是谁欠谁的。
                      宁婴婴扯住了沈九的衣袖开始撒娇,嘴里说着“婴婴就是想要个师弟”,手上左右摇晃,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师尊。沈九摸摸她的头,嘴角流露出一点难得的笑意,竟有些温和可亲起来。
                      “如此,为师便随婴婴的意罢。”
                      ——
                      岳清源安抚了柳清歌,又关注起沈清秋的动向来,上前询问沈清秋想要什么样的弟子。
                      “安静便可,婴婴和明矾太闹腾了,吵的我头疼。”
                      彼时宁婴婴得了师尊默许,欢快的去找“小师弟”了,师尊那一番言论并未入她的耳。
                      岳清源不予置评,只是笑了笑。
                      ——“师尊,小师妹她……”
                      明矾刚要讲话就被沈清秋伸手打断了。
                      “无妨,我已允了,你留在此处等婴婴上来,为师还有事务要处理,就不留了。”
                      明矾颔首应了。
                      “那新来的弟子清静峰还选吗师尊?”
                      “我让你小师妹去挑了。”
                      沈清秋知会了岳七,转身走向虹桥,脚步又顿了顿,对身后的明矾说到。
                      “明矾,你须切记,身为修士要正心明性,存正念,行正事,修正道,于己无悔,于人无愧。”
                      清静峰弟子明矾在峰主身后肃然行礼满心崇敬。
                      “弟子明矾,谨遵师尊教诲!”
                      ——
                      清静峰主再度向虹桥的方向行去,桥下缠绵缭绕的云气涨至虹桥之上,无端生出几分雾气迷蒙之感。
                      ——
                      修身养德,正心明性。
                      于人无愧,于己无悔。
                      莫同你师尊一般,不过失了性命还要牵连数人冤死屈亡。抓不住留不了,拿不起放不下。
                      生来是个小人,活的像个笑话。


                      来自手机贴吧57楼2019-08-22 01:58
                      回复
                        自顶


                        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19-08-22 08:13
                        回复
                          “大师兄来啦,师尊呢?”
                          宁婴婴疑惑的问道。
                          ——“师尊还有事,先行回峰了。”
                          明矾答,继而问道:“婴婴师妹选出新弟子了吗?”
                          宁婴婴笑着点了点头。
                          “选出来了,柳师叔刚刚说过,阿洛很厉害的!”
                          明矾这才看见小师妹身后的洛冰河,洛冰河只是个比明矾还要小上些许的少年,看着他的眼神却有些晦暗不明,让明矾并不是那么舒服,心下生出些异样的敌意来。
                          明矾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只觉得洛冰河看起来绝对不像是个好相与的人。
                          ——
                          “好了,他再厉害也没有师尊厉害,我们先带他回去罢。”
                          明矾愣怔了片刻,继而转身朝虹桥走去。
                          “阿洛,一会你就可以见到师尊了。师姐告诉你,我们的师尊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
                          宁婴婴牵着洛冰河的手,无比温和。
                          洛冰河点头。
                          “师尊一定会喜欢你的。”
                          洛冰河点头。
                          “师尊对我和大师兄可好了,虽然看起来是有点吓人,冷冰冰的不讲话,但师尊是个好人。”
                          洛冰河点头。
                          ——
                          呵,沈九会喜欢他?
                          他的好师尊,厌他恨他还来不及,喜欢他洛冰河?
                          简直是天方夜谭。
                          魔尊不稀罕卑贱小人沈清秋的喜欢,也不会想要。
                          ——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5楼2019-08-22 11:45
                          回复
                            沈清秋正翻着南疆魔物志,就听见明矾喊着“弟子回来了”,不动声色阖上了书,沉沉呼出一口气。
                            他固然对洛冰河再无所恨,但此人予他的惧意虽不及恨意那样强烈,却也是真真切切,绝无虚假。
                            沈九太怕痛了。
                            秋剪罗让他学会了什么叫生不如死,洛冰河则教会他什么是人间地狱。
                            门开了——
                            洛冰河一直低着头,似乎不敢往上看。
                            “低着头做什么,把头抬起来。”
                            沈清秋话毕,明矾便蹙眉狠瞪了洛冰河一眼,洛冰河抖了一下,怯怯的抬起了头。
                            宁婴婴并未注意到明矾的小动作,只是满眼希冀的看着沈清秋。沈清秋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倒底是最喜爱的徒弟之一,虽然他也不想留着洛冰河日后祸害清静峰,但目下洛冰河于他而言实在没什么威胁,他若是乐意,大可一剑结果了洛冰河。
                            洛冰河日后再怎么厉害,现在也不过是个少年,要取他性命,沈清秋连剑都用不上,只需要一个摘叶飞花就能让他魂归西天。
                            “你就是婴婴挑出来的弟子。”
                            沈清秋勾唇冷笑道,洛冰河嗫嚅着应了一句“是”,显得十分手足无措。
                            明矾眸中压着敌意面色不善,好像洛冰河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清静峰弟子,要敬过茶,行过拜师礼才算是入门。”
                            沈九轻呷了一口茶。
                            “今日天色已晚,你便明日再行此礼。”
                            话毕,沈九吩咐明矾带洛冰河熟悉清静峰各地,安排起居,又特地强调一番同门友爱,将弟子三人送出竹舍,紧紧关上了门。
                            沈九大口喘着气,堪堪平复了心境。
                            ——
                            “此地是弟子的通铺,你日后就在此地起居。”
                            明矾道,面有隐忍的不耐之色。
                            “师兄怎么这副模样?”
                            洛冰河强装关切问道。
                            魔尊纵然不爽,也只能按耐。
                            明矾终于忍不住了。
                            “我告诉你洛冰河,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干什么营生,只要你对师尊不利,我第一个同你翻脸。”
                            ——明矾没头没尾的说道。
                            “师尊说过,清静峰弟子绝不残害同门。”
                            “洛冰河,师尊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你却不及他千万之一。”
                            清静峰大弟子松开魔尊的衣襟,把人放了下来,又折返竹舍请峰主解惑。
                            ——
                            清静峰主的事务一年到头就那么几十件,沈清秋大部分时间都闲在竹舍里翻着已经倒背如流的书,等着弟子上来找他问问题。
                            “师尊,弟子早课所闻有一处不解——”
                            是明矾的声音。
                            明矾最近经常来访,开始还敲敲门,现在直接喊一句就进来了。
                            沈清秋不经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对大弟子太过纵容了些,但想想也就作罢了。
                            明矾是有些不大对劲,沈清秋所授并非是甚么艰深晦涩的偏门之得,清静峰弟子接触的古籍是十二峰内最多的,明矾又受他特别关照,早课所授应当已经钻研透了才是。
                            且明矾看起来非是不懂,而是想要确认些什么的模样。
                            ——明矾进了门,还未发一言便让沈清秋截住了。
                            “明矾,你近日来竹舍解惑,是否太频繁了些?”
                            沈清秋道。
                            明矾果真垂下头,再不多言。
                            “你说实话,来竹舍到底是做什么的。”
                            沈清秋语速稍缓,循循善诱道。
                            明矾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
                            “弟子前几日做了个噩梦,梦里师尊遭了不测,所以想看看师尊。”
                            沈九愣了愣。
                            他大概知道明矾口中那个该死的“梦”是什么东西了。
                            明矾正好抬头对上沈清秋的眼睛,还是一片少年人的赤忱,坚定无比不可动摇。
                            师徒二人皆是无话可说。
                            ——
                            “你这几日也甚是操劳,明日起为师放你七日休沐,你可下山游赏。”
                            沈九道。
                            “但洛冰河,你切莫再招惹了。”


                            来自手机贴吧108楼2019-08-24 08:13
                            回复
                              沈清秋其人,样貌甚佳,骨相也好,平日惯爱把玩手中的竹骨折扇,纵然心性不佳,却生得一副好皮相。
                              便是如此一张俊雅出尘的面貌,惑的人直将那污脏沟渠中的一点明光错看成了天上的月亮。
                              魔尊曾经也受了这副皮相的欺瞒,错信他真是常怀清静的卓然君子,而非是嫉妒成性的小人,结果却九死一生,险些因他那一踹惨死在无间深渊。
                              自那以后魔尊就彻彻底底恨上了沈清秋,他要毁去沈清秋可笑的名节,折辱他的傲气践踏他的尊严,让他生不如死。
                              沈清秋这个小人,原本就不配让他唤作“师尊”。
                              魔尊嘲笑从前的自己识人不清,沉溺在从沈清秋身上得来妙不可言而令他飘飘欲仙的快感,而又对沈清秋万般不屑。
                              然而初见沈清秋时的悸动虽然被魔尊遗滞在所有苦痛与软弱的记忆之下,却明晰鲜活的仿佛近在眼前。
                              ——
                              眉目清朗的仙垂眼看着场内弟子,长身鹤立,远远站在高处俯瞰着,卓然不群而带出几分和煦来。
                              端的一副青竹般的风骨。
                              ——
                              沈清秋犹还记得明帆究竟是如何死在他眼前。
                              他既然看了宁婴婴的面子留了洛冰河一条命,便不会杀他。
                              但他更不希望洛冰河接近他清静峰的子弟,带的整个清静峰乌烟瘴气。
                              前生往事细想之,其实有许多事并不是那么合乎情理。明帆是他收的第一个徒弟,对他极为信服,做事绝不拖泥带水,很有分寸。偏生一遇上洛冰河就满腔的恶意,不仅不知道收敛,还愈发恶劣,虽是沈清秋默许,但全清静峰上下细想想竟只有宁婴婴一人始终维护洛冰河,其他弟子竟然无一例外都加入了排挤洛冰河的队伍中。
                              他沈清秋就算不是什么好人,但平日里可没教过这帮小崽子应该用什么姿势欺压新弟子,作为一个师尊,他还不至于连好赖都分不清。
                              他清静峰的弟子平日里无一不是安静内敛,自从洛冰河入了清静峰却愈发躁动。
                              诸如此类还有许多。
                              清静峰主默默认定了洛冰河是清静峰的灾星,又思虑着虽不能让自己的徒弟远离这位灾星,至少可以管好他们莫去招惹。
                              洛冰河这小**当真是麻烦。
                              沈峰主不动声色的想到。
                              ——
                              洛冰河早课时一直低着头。
                              他不想看见沈清秋的脸。
                              ——
                              魔尊明显觉出些不大对劲的意味来。
                              在魔尊记忆中,清静峰那段被人打压欺辱的生活是他不可复提的耻辱,每每想起他总要去地牢“探望”沈清秋,看他痛的惨叫却又想要维持那份倨傲的可笑模样。愉悦的将“若他乐意,沈清秋便可以挫骨扬灰”的想法反复咀嚼,最后嘲弄沈清秋道他如今是天道好轮回,昔日高高在上的修雅剑一朝沦为阶下囚,都是因为沈清秋可恨又可耻,做尽了龌龊事,才会掉进泥潭洗不清。
                              洛冰河原本以为明帆会带人找自己麻烦,谁知道竟然风平浪静诸事未起。
                              “同为师去竹舍,昨日说定了要把拜师礼补齐。”
                              沈九打断了洛冰河的思绪,洛冰河现下并不想同沈清秋翻脸,便故作乖巧的点了点头,心下却猛然记起自己行那拜师礼时曾受过的苦楚。
                              那是魔尊第一次为人泡茶,每一道工序都小心翼翼尽心尽力,满心希冀的将茶水双手奉上。
                              少年的希冀却被他亲手煮出的茶汤浇熄了。
                              他不知道沈清秋为何要如此,却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说不出来。
                              二人往幽篁深处而去,竹舍赫然出现。
                              虽不似穹顶峰辉煌大气,却毫不逊色,静谧清幽,别有风趣。
                              ——“这个礼节很简单,你亲手煮上一盏茶,奉过茶后你便是我清静峰的弟子。”
                              沈清秋道,语气平淡毫无起伏,又问他会不会煮茶,洛冰河心道他是明知故问,表面上却讷讷点了点头。
                              “那便好。”
                              沈清秋落了座,洛冰河就去煎茶了。
                              ——
                              魔尊寻到了人,却留在了此处,不再与原本的世界来往了。
                              魔尊原来只不过想要带走沈清秋。
                              然而魔尊却又不满足于此,他这次想带走的是完完全全的沈清秋。
                              ——
                              清静峰主思及拜师礼单只想到了茶,魔尊思及拜师礼满心只余下一个恨。
                              “弟子洛冰河为师尊奉茶。”
                              “不错,以后你就是我清静峰的弟子,切记要安分守已,莫要多生事端。”
                              “谨遵师尊教诲。”
                              洛冰河自然知他意有所指,却只能装傻。
                              沈清秋稍微颔首。
                              “回去歇下罢,明日早课,莫要懒起。”


                              来自手机贴吧109楼2019-08-25 04:2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