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死寂,狱寺瞪大了眼睛,额头开始沁出汗珠,随后嘴角又无力地牵动了一下:“喂,喂,喂……开玩笑的吧,我们才结束争斗多久,谁会去……谁会去绑架十代目啊!”他猛地扑向迪诺,幸亏山本及时抱住他的腰,也许是过于震惊,狱寺也没有怎么去抵抗,只是瞪大了眼睛盯着迪诺,似乎是希望下一句他会说这是个玩笑。
“对不起,实际上这件事是里包恩告诉我的,就连他也没有察觉纲吉的失踪,我已经让罗马里奥去联系了恭弥……如今,能联想到和纲吉失踪有关的只有黑手党,因此山本和笹川原本不在我的通知人群里。”迪诺交叉着手握拳,显然也觉得告诉狱寺这个消息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喂,里包恩,狱寺对纲吉是什么情况我们都知道,如果让他知道了纲吉失踪的消息,后果是不可控的!”
“如果以前可能会是如此,只是瞒着他的话,恐怕只会让他更加焦躁,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但是当前继续隐瞒纲吉的问题,恐怕只会加速家族内部的分裂……”
“我可能要去一趟吉留涅罗家族,迪诺,并盛的事情暂时先交给你了。”
交代完一些事情之后,里包恩便消失在他的眼前,只是里包恩啊,即使我预料到了狱寺的反应,也绝不会是现在这样软弱的表现。
迪诺叹了口气,他没有忽视掉狱寺眼中的惊恐和慌张,这绝不是平日里他熟悉的狱寺的性格应该反映出来的感情。
在来到狱寺的家之前,他设想过,狱寺可能会愤怒,可能会质问他,最大的可能是脑子一热拿起炸药炸遍并盛找出罪魁祸首,却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动也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惊慌失措得像个孩子。
山本担忧地拍了拍狱寺的肩膀,转而看向迪诺:“迪诺先生,你也知道我不是个擅长处理复杂事情的人,喜欢把事情简单化,狱寺先交给我照顾吧,那我确认一下……现在的任务是找到纲对吧!”
少年剑客挑眉一笑,冲着对面的人露出自信的神情,除了友人的失踪让他觉得应该负责以外,身旁的人的失魂落魄的表情他也不想看到第二次了。
“跳马呢?”狱寺仿佛从长眠中刚刚苏醒过来一样,看向山本的神情也有些恍惚,“啊,迪诺先生的话我刚才已经把他送走了,罗马里欧先生来接他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山本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了水壶和杯子,给狱寺倒了杯水后重新坐在狱寺的边上,等着他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
“你相信命运吗,山本?”狱寺头一次正式叫他的姓,居然是有些俗套的话题,山本挑了挑眉,犹豫着开了口,“我们毕竟是去过未来的人,也打败了白兰,证明未来是可以改变的,所以我想,我是不相信命运的……但是遇到很多朋友,还继承了老爹的剑道,这也说不定是命运的安排。”
少年腼腆地挠着下巴,急忙喝了口水掩饰自己的害羞,没想到狱寺认真地侧头听着他说的话,良久,狱寺才笑出声:“说得对,确实是命运的安排呢。”
如果不是命运,他也不会去动离开的心思,也不会刻意远离十代目,这样十代目也不会遇到危险,说到底……
“说到底都是你的错啊!山本武!**!棒球笨蛋!”他转过身拽住山本的衣领,一把把他扯到自己眼前,直勾勾的眼神看向对方的眼眸,依然是干净清澈的瞳孔,哪怕因为自己的粗暴举动感到困扰也没有厌恶,如同安静的雨声平抚他内心的暴躁。
让人心生愤怒。
“为什么十年后的你会说那种话,告诉我啊,笨蛋,告诉我,十年后的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攥紧的衣领被缓缓松开,狱寺看着面前还处于疑惑的少年,原本激动的情绪似乎也在一瞬间消退了不少,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一句话已经暴露了太多,他也没打算继续让山本感到困扰。
他正准备松开山本的衣领打算把手抽回时,山本突然抓紧他的手,他人的体温突然和自己亲近,吓得狱寺头发都要竖起来。
眨了眨眼睛,他才意识到这个棒球笨蛋的手和自己比起来宽大了许多,虽然不能把手整个包裹起来,但是名为“安心”的情绪仿佛从对方的手心缓缓传递到他的身体里。
猛一用力,狱寺试图挣脱开山本的束缚,显然在体力的运用上他是如何都赶不上山本的,正准备摆出平日的凶狠语气,却听见山本难得严肃的语气:“狱寺你说了十年后,十年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自从回来以后,狱寺其实多少有些害怕山本严肃的语气的,毕竟此前最严肃的时候,他和山本为自己的幼稚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承认了山本的地位的他也看清了这个天然**的另一面。一旦山本摆出严肃的神情,他也不由得会产生退让的心理,一如现在。
“哼,说了你也不懂,脑子不好的老老实实当个运动**,知道太多大脑会死机的。”唯独这种事,这种事要怎么说,狱寺的内心在歇斯底里,有个小人挣扎着想把所有的事情喊出来,一边最后的理智在压抑着自己的嘴巴——
要怎么和他说自己和他是爱人的关系,甚至为了自己这个已死之人反抗十代目的命令,戴着自己戒指去看并盛的烟火。
无论是哪件事说出来恐怕山本都会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图谋不轨的心,那么他一直渴求的朋友和羁绊,也就变成了一个笑话,他一边靠近,一边害怕失去,事到如今才发现自己的小心翼翼不知何时变成了自己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