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蝶
我每天都会去翻那棵树的根，因为可以找到很多的东西。比如昆虫，当然在这种地方，能找到色彩如此鲜艳的昆虫是很难得的。再比如野草莓，这种东西就更加难得了，一般我会拿它当戒指戴，有时候也会做发卡，总之吃下去是万万不能的，虽然饥饿感从未停止。
然而我一直在不断地找到难得的东西。

果然...度君禁了- -

一•小蝶
我每天都会去翻那棵树的根，因为可以找到很多的东西。比如昆虫，当然在这种地方，能找到色彩如此鲜艳的昆虫是很难得的。再比如野草莓，这种东西就更加难得了，一般我会拿它当戒指戴，有时候也会做发卡，总之吃下去是万万不能的，虽然饥饿感从未停止。
然而我一直在不断地找到难得的东西。
十天前我发现了这个大蛹，于是一直守护着它。我期待能看见蝴蝶的诞生，我还是第一次在沙漠里发现蝴蝶的蛹。
我哪里知道这不正常。
有一天它轻微地震动了一下，随后开裂了。这个过程并不能算艰辛，或者用诧异去形容更为妥当，从那里面出来的是一个人形。
不比我大，但是比我高，比我长的脖子，比我白的肌肤。黑色的眼睛，很大，像葡萄。说到葡萄，饥饿感就又来了。葡萄是我能给出的最好的比喻了，我真的饿了。
我突然想如果她不能说话，我或许可以吃了她。她应该肥嫩多汁。
于是我操起随身的大剪子，等待着她的破绽。
她的眼皮近乎透明，我不知道到底在不在看我，后来她睁开眼睛了，样子和闭着没两样。
“恭喜我重获新生吧！我是小蝶！”
她的语气吓坏了我，我跌坐在地上，老天，她会说话。
胸口的玻璃珠子因为我过于剧烈的动作滚出来了，脖子上的线也断了，我应该再找一条更加牢固的。
她为我捡起了玻璃珠子，透明的，没什么特别。
“太漂亮了。”她却这样说。
我讨厌别人把玩我的宝物，于是我说：“还给我！”
她就乖乖还给我了。还好，这种生物还算有礼貌。
我看她踢了几脚那只蛹，带着厌恶。那时候我觉得她又开始生长了，比蛹还大。
她背过去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双翅膀。我没有见过蝴蝶，但那真的是蝴蝶的翅膀吗？
布满伤痕，左右甚至不对称。薄如蝉翼。
后来她终于开始理睬我，问我她身后那堵墙的后面是什么。
“风影宅邸。”我缓缓吐出这几个字，说出这几个字需要控制我内心的激动，这样的地方我一直梦想着再进去看看。
“那就对了。”她俯身看我，掸掉我头上的灰尘。“愿意和我住在一起吗？”
就你….？才刚刚生出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吧！
“你是要和我住在一起吧小蝶。”我很自然地启用了她的名字，我突然觉得她过于兴奋了。
就在我无奈地收拾今天在树下发现的好东西以后，她突然想到问我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我摆出了我所能想象的最傲气的表情，“我是风影大人的…”
“清洁工。”小蝶帮我说完了话。一时间我突然有些卑微。一直这样卑微着，卑微到之于后来就习以为常了。
“哎算是吧，你说得对。”我垂头，承认，并看着她的脚趾。

“灰头土脸的小孩子。”
我听她这样评价我，语气有点傲慢，我不知道这种语气是否继承于她的种族，那种从蛹里面生出来，长着翅膀，会说人话的种族。

“才不是呢。”我抬起头，看见她走在我前面。“只是，只是看上去而已。”
“我的整个寿命其实只有一年嘛。”小蝶回头，眯起眼睛，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墙的那一头。
我看到她在微笑，那样轻扬的笑容，从容地告诉我她的短暂寿命。好像她完全不在乎，完全不理会，完全不关她的事。“而且，我已经活了九个月了。”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不明白哪儿凭空冒出来九个月，但是从她从容的语气中，我却听出来她的意思。
她想一直活下去。

二•我爱罗
虽然我没什么家产，也不存在家，但是我所能藏小蝶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场子后面的仓库里，或者山峦之间的缝隙。
收留她以后我们就熟悉了，渐渐我们之间终于达成了一种默契，终于算是朋友了。
然而我们也都明白，我们都不合群。
我的工作很轻松，看场子的老头总是告诫大家，要照顾小孩。
“谁是小孩啊。”
会去翻树根的就我一个人，会收集乱七八糟东西的也就我一个人，身高不足以与同龄人对视的就我了。
所以还是把我当小孩看吧，老大爷。我喜欢轻松的日子。
十天后小蝶可以飞了，她的翅膀不再单薄，和她的眼皮一样，开始增厚，开始有力量，而我终于可以分得清她到底在不在看着我了。
我一直害怕她看我。她出现的第一天我就开始害怕。
小蝶经常飞上墙头，趴在树荫下面看风影官邸，一切轻车熟路。
我坐在旁边的树枝上，向着她看的方向。有人路过的话我就拿树枝盖住她的翅膀，不过这种地方也没什么路人。
我问她你看什么，她就用慵懒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跟我说，小孩子你不懂。
“我不是小孩子。”
久而久之我睡着了，有一刻小蝶叫醒了我。
“你看，你看。”
小蝶把我放到围墙上，我才得以看清。
老大爷告诫过我们，看见这个红头发的人要当心。
“他就是我爱罗，未来的风影。”小蝶转过头，眼神炯炯。
“你怎么知道！”我努力克制着音量。
“我上一次成蛹的时候，我爱罗刚刚从军队里回来。”
小蝶再也没有理我，而是一直看着他。
他叫我爱罗，我也知道。我知道关于他的一些流言蜚语，也知道风影官邸发生过的事。当我还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流浪儿时曾经见过他。
红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再好认不过。
我也一直看着他。
看他用沙子堆砌古怪的形状，有一会儿，我们甚至能看出他孩童般的眼神。
“这里是后院，是我爱罗的私人空间，我们这样…”我小声说。
“我就喜欢他这样。”小蝶笑了，轻扬嘴角。
估计蝴蝶都是这么笑的。
“可是他喜欢的是黄头发的那个。”小蝶回去的路上告诉了我。“我爱罗经常对黄头发的那个露出私人空间里才有的表情。”
“那个人是木叶的？”我的记忆里有这个人。
“恩，大概吧。”
后来的日子里我们经常攀上墙头，有时候谈论我爱罗的穿着，有时候谈论他的身世。
我觉得，小蝶有可能比我还要了解他。
小蝶真的活了九个月了吧。
我问小蝶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我爱罗。小蝶用她那对翅膀向着我，双手放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因为我很想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看见我。”
这句话措辞很委婉，但是我还是懂了。小蝶你是喜欢人家风影大人了吧。
“可是我好像不能继续活下去了。”小蝶踢开脚边的砂石，就像当初踢开她的蛹。“小孩子怎么懂。”
这次我再也没有争辩，我想她背着我说这些是有原因的，她的手也许正在局促不安地握着，她的像葡萄一样的眼睛也许正扑闪着。
说到葡萄，我饿了。
“小蝶，我饿了。”我拾起扔在一边的大剪子，转身走了。
我的心情头一次郁闷起来，我讨厌她总觉得我这个不懂那个也不懂，就好像她那九个月里尝遍了一切似的。
我垂下头看着砂石遍布的地面，突然想如果长高一点那该多好。那样就不会再被指责这个不懂，那个也不懂了。
我只是不想说而已。

三•蝴蝶
渐渐要到夏季了，爬墙头这样的事情有时候不得不为了避暑而耽搁。
我嘲笑小蝶为什么要这么着急，但是转而一想，如果小蝶真的已经活过九个月的话，那么能这样看我爱罗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了。
我有时候摸着她翅膀上的伤痕，觉得我应该了解她。那些沟沟坎坎，不知道怎么蹴就的，我不觉得那是天生。
她会厌恶地收回了翅膀，闪开我。她的翅膀越来越有力了，我被甩到一边，跌坐在地。
她的翅膀很粗糙。我想这么说。不漂亮，但是有力。
我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又随手把那些灰尘擦在她的翅膀上。她没有躲避。
我们一直这样。
不过，小蝶不再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她开始伤心，开始担心生命长短的问题。
活不下去了，这种感觉。她看我的眼神也有些紧张，似乎每一分都在对我说，我活不下去了。
她说她在想她没有在我爱罗面前出现过，还没有让我爱罗知道有她这么一个女子。
女子个头啊，你只是个蝴蝶。
我虽然不屑，但是还是安慰她。
“我爱罗大人是风影，不可能谁都见到。”一边说我一边看着她的疤痕。
真的很丑陋。
“一定要让他见到。”小蝶咬牙切齿地说。
我早就习惯了她的语气，她的凶恶。所以我没理会她，去水塘边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
我饿了。总是饥饿，本能一直无法得到满足。
“想知道我的伤疤怎么来的吗。”我听到她展开翅膀的声音，划过空气，带来想要翱翔的冲动。
我没有回答她，我知道是时候听听她的故事了。
再不和我推心置腹，这辈子都要后悔吧。
“蝴蝶的生命是一年，期间通过结蛹而重生。这是我最后一次了吧。”小蝶把翅膀收了起来，她似乎看出了我心不在焉。
“我刚刚出生的时候见不到父母，一场风暴将我刮到了没有族人的地带。什么都不熟悉，无法生存，于是学会了偷窃。其实不依靠偷来的东西我也能活下去，但是偷窃让我有满足感，你懂么。”
我注视着水塘，仿佛也看见了我。不过不存在风暴，不存在重生，我就是一个人类小孩。
“后来千方百计，我找到了我的族人，但是偷窃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就这样，被逐出了族群，来到沙漠，这是第一次伤痕。”小蝶走过来，到水塘边，和我一起看倒影。
第二次醒过来的伤痕好像是来自于某个人类。因为人生地不熟而想去相信人，然而人实在是没什么可以被相信的。小蝶成为了实验品，还好依她彪悍的性格，早就挣脱到千里之外了。
大致第二次重生时的事，我没有仔细地把这些话记下来。
和她一起看倒影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我的饥饿。
并不是一直缺失食物，而是总没有“饱”的感觉，本能一直缺失某样东西，通过饥饿来实现而已。
那些东西，大概叫信任。
我似乎牵强地将我们之间的遭遇联系在一起，其实不过是小蝶勾起了我的回忆罢了。
有一颗流浪儿的玻璃珠，一开始用风筝的线串着。
那颗玻璃珠属于另一个人，那个人在我很小的时候供我吃穿，直到他的身体逐渐僵硬，不再有力气，然后冷却。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什么叫死。
那个地方大概叫孤儿院，但是实在太破败了，称不上孤儿院。曾经也有过容纳几十人的院子，也有过两层楼高的砖房。
之后我握着那颗玻璃珠来到这里，远离那个人给我的家乡。
“不要相信任何人…”
不要相信给你食物其实是满足钱财挥霍的虚荣心的人，不要相信“孤儿的事情会解决”的上层，不要相信把房产暗地里转让给别人的合作人，不要相信在破陋的居所里被收留，却最终偷了我们所有经费的乞丐。
太不可信了…
我远离了他给我的家乡，一切认为不可信的东西。
后来脖子上的风筝的线断了，有人把我的玻璃珠扔到墙的那一头。
“我不是小孩啊！”
“那就上去拿呀！”
上去，上去有什么。
“你在想什么啊。”小蝶在我眼前伸开五指，我才转过神来。
小蝶后来说了什么？
“我在想我信任你是因为你不是人嘛。”我撇过一眼，继续看她的翅膀。
小蝶笑了，跟我说第四次重生是为了一定要在此生找到点存在感。
想来就是上一次，小蝶注意上了我爱罗。
“存在感怎么找到啊。”我用手指扣出湿漉漉的泥巴，在地上画画。
“我的过去太丑啦。”小蝶踢乱了我的涂鸦，“这个世界上只有从我爱罗身上找到存在感了！我观察了他六个月，我倾尽全部的心思在他身上。”小蝶不再看着地面。
“如果我爱罗能够见到我，此生无憾了啊！”
她的语气那么美满。让我想到了以前暗恋风影大人的姑娘们。
躲在那里偷看，互相争闹着，用这样的语气，满脸红晕。
“我说…你…你为什么偏要和风影大人过不去啊。”我有点好笑，“我可以来证明你的存在感哦！”
“你啊。”她仔仔细细思量了一番，最后只是轻扬嘴角。蝴蝶一贯的笑法。
我啊，也是一个没存在感的人。
你是不是想这样说呢。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飞上去。”小蝶回头看我，想听我说些什么。告别。或是别的。
猜测成了现实，我也不得不说了。
“温度会焦灼你的翅膀，你会和这样巨大的焰火一起成为灰烬的。”我偏过头，不想让她看到我的表情。
“但是我爱罗的目光会一直注视着焰火。也就注视着我了。”小蝶很兴奋，从她的翅膀中我再一次感到了翱翔的渴望。
“你发神经病啊，找个存在感用得着这样么？”
“我活到现在，还没有被真正注意过呢！”小蝶抗（度君）议，那神情就像我以前和她据理力争我不是个孩子那样，“除了伤痕，没有活过一样。”
我爱罗从露台上出现的时候小蝶就已经飞走了，她向上飞去，尽管力不从心。
我爱罗仰天看着云层深厚的天空，胳膊支在露台的围栏上。
小蝶的高度还不足以进入视野。
我站到墙头，朝着她叫喊。
“喂！！！你个不知死活的蝴蝶！！！犯得着这样吗！！！”
她用丑陋的翅膀作出的飞舞很美，顺着气流盘旋着向上，云层厚重的天空显得高了。
这样的飞舞，也许是必要的吧。
小蝶以前的飞舞都是为了逃亡，而这一次则是要追求。
追求，就像活过了一样。
“喂！！！”我一直冲着她叫喊，直到听见最后的礼炮发出的声音。
她融入在焰火之中，当她的翅膀反射出色彩斑斓的礼花时，我才知道她翅膀的颜色是银灰，而不是黑。
盘旋在焰火之中，然后向上。
到最顶上，那些礼花最终绽开的地方。
“忽地上去”
我想到了我的比方。就如同现在的小蝶。
会扑向焰火的蝴蝶。
四面八方的礼花开始向上交织，融汇，最终束成一团光球，小蝶在里面，看不清面容。
有人发现了光球里面的人，但是还没来得及细看，光球就迸发出了新的光芒，那些光芒集结成线，流星一般下落。末梢有像彗尾一样的散状星火，发出噼啪的声响。
我听到鼓掌的声音，没有看到小蝶。
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焰火。
那晚我觉得还是有可以被相信的人的。

五•我
清扫工作是在深夜，狂欢的人都散去了，留下一地的灰烬。
“绽放，然后变成垃圾。”
我用扫帚漫无目的地在地上瞎晃，深夜了，还闻得到焰火热切燃烧之后焦灼的味道。
我踩到很厚的东西，好像也很脆。
我一脚踹开它，就着月光发现了熟悉的东西。
“啊哈哈哈哈哈，欢迎回来。”
我坐在它上面，笑得疯癫，被老头用扫帚狠狠地打在了后背。
我回头看着老头，止不住笑，只能用手捂住嘴巴，屏气让眼泪都挤出来了。
小蝶，你结茧了。
也就说，可以重生了。
谁跟我说蝶人的寿命只有一年，我这儿有一个小蝶的奇迹。
沙漠里从没有见过蝴蝶，第一次见到竟然还是蝶人。第一次见到的蝶人，竟然还能活过定数。
赚啦。
把小蝶偷运回去的时候，我想到她飞上天去的那一刻。
我本可以阻止。
然而我不想阻止小蝶冲向那些焰火，我当时甚至为这个感到高兴。
高兴这个世界上不再有这么漂亮的人喜欢我爱罗了。
小蝶不知道，我其实一直关注着我爱罗，从我是一个流浪儿起。
“我会进去取的！”
翻个墙头拿一颗珠子有什么了不起。
等我翻进去的时候，听见他们在说：“进去以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哪有这么可怕。
我满地找着我的玻璃珠，却撞见了一个人。
他手里捏着我的珠子，俯视着我。我被吓坏了，因为我觉得他很邪恶。
能使人变得冰冷的力量。
“擅闯这里干什么。”他渐渐靠近了我，我得以看清他的面目。
红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我爱罗。
我有点绝望，我觉得不但会找不回自己的珠子，而且小命也会丢掉。
真不应该进来。
所以我没有回答他，而是颤抖着靠着翻进来的墙，他背着太阳，显得威严而轻蔑。
后来珠子被抛回了我手中，他的眼神充满着高傲和不屑，那样伟大。
伟大的感觉。
其实也不是。一刹那有一些惺惺相惜的想法，我觉得他也是本能里缺少些什么，用凶恶来表现而已。
也许这些想法只是儿童对于归还玻璃珠的感激。
“谢…”我没有把谢谢说完整。
于是就成了遗憾。
那天我竟然翻到了一颗野草莓，我用它环成戒指，然后对着光。
附近有个老头问我要不要干活，我说要。
我和小蝶一样，从此天天关注起这个人，风影，我爱罗。
他是除了给我玻璃珠的人以外，第二个给出信任感的人。
也许，只是儿童对于归还玻璃珠的感激。
不是这个不懂，那个也不懂。只是不想说而已。
小蝶的出现，让我感到恐慌。我害怕，有人会夺走我的思念。
但是看到小蝶还能重生的时候我却放声大笑，我如此真心地希望小蝶能够和我一起分享我对我爱罗的思念。
我原本想把这份思念一直揣在心里，独属于我一个人。
从来没有人和我分享一样东西，所以我也省省与别人分享。
最后小蝶与我分享了。她是第三个给出信任感的人。
我渴望有一天能长高，能白净，然后站在我爱罗面前。而不是作为一个丢失了玻璃珠的小破孩，作为一个满大街乱跑的流浪儿。这就是全部的想法。
小蝶的出现才打破这一切。我才明白这些思念算不算爱。
在她义无反顾飞向焰火的时候，那种姿态之下，我感受到的是翱翔的渴望，而非做给谁看。
为了某个目标而飞翔。
其实我们都无法确定对于我爱罗究竟是不是爱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为了一颗玻璃珠而感激]和[为了找到存在感而飞翔]这两种幼稚的想法被加之于我爱罗身上了而已。
可是对于我和小蝶这样无依无靠的人来说，如果想要找到寄托思念的人，也只有我爱罗了。
思念也算是一种感情，依靠着活下去的力量。
我们本能地把它维系在了与我们比较接近的我爱罗身上。
我想起我在打扫图书馆时看到的话来。
思念是一种病。
小蝶和我，都已经病入膏肓。

六•重生
小蝶果然重生了，她的蛹完好无缺，她自己也惊异于可以活过一年。
她的翅膀依旧伤痕累累，而且因为那天扑向焰火的举动，又增加了伤疤。
可是银灰色的话，也许就很好看了。
饥饿感时常袭击我的胃，但是无节制地对食物的渴求淡薄了。
她问起我有没有在那天看见她飞向焰火时的情景，我没好意思告诉她，那时候我爱罗在发呆。
你的姿态，好像没被看到啊。
我却只跟她说，我爱罗看见了那簇焰火，美丽明亮。
小蝶笑了，轻扬嘴角。
蝴蝶都是这么笑的。
她的笑里带着些嘲笑，嘲笑我这样安慰她。
我们依旧去爬墙头，但是小蝶不是像以前那样急躁了。
对她来说，她的愿望已经实现，那就是在我爱罗面前出现，让我爱罗看见她。
确切一些，那就是为了目标而去飞。不是逃亡。
至于为什么她能活过一年，我想是因为念想。小蝶从没有满足于短暂的寿命，从我见她的第一面起就这么觉得了。
只要思念这种东西还在一天，意志就不会消减。
对于我是活下去，对于小蝶是努力活下去，
与我爱罗一同。
——水月大泪上

——END——
度君果真抽我了 试验果然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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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惊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