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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红豆(卡塔库栗X原创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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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山东1楼2019-05-08 16:30回复
    二楼图源【ワンピース】 カタクリとモンドルとその他
    Pixiv ID: 67163172
    Member: Living
    本篇同属药石无医 梦魇症
    点绛唇·红豆
    车马喧嚣,命途引到乱葬岗。尘缘浊土,红衣乱葬岗。情分茫茫,随君千里远。却无数,生死相随。不记亡心人。


    IP属地:山东2楼2019-05-08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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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几天我和同桌妮可酱一起讨论了有关红豆的后续故事以及细节,修改了不少部分,所以红豆全文包括已经贴出来的部分我需要进行大刀阔斧的修改,仍然需要小天使们继续等待啊对不起!
      因为实在改起来太麻烦了,比如大纲前期的意思主要是:在某个乱葬岗,26岁的卡塔库栗遇见十岁的少女安苶(nie),并捡回家的故事。故事的缘由还是比较简单的,因为特别想走到万国里去,抱一抱小时候的卡塔库栗,告诉他:“不要讨厌这个世界,在你四十八岁那一年,会有无数的女孩看见你和一个带草帽的小鬼打一架。虽然你输了,但是你在她们心里赢了。她们在另一个次元里爱你,无关乎你的牙齿,就是爱你。”好像穿越次元壁去赴卡塔库栗一面之约,去不了,我太无能,于是一篇独立于《神无》之外的BG被催生出来了。其实写文啊,也就是把自己内心最殷切的东西表达出来。所以,我是不会弃坑的。因为我爱他啊,和所有阅读本文的小天使一样爱着他。我相信他知道。
      另外,安苶这个名字取自日本发音“红豆”(原发音类似“玛涅”,我和同桌经过一系列讨论转化演变成了“安苶”),“苶”字有“疲倦、精神不振”的意思,所以“安苶”也有“安神、消除疲惫”的意思。因为在这一篇里我将卡塔库栗年轻化了,他的实力相对48岁的版本会少很多,也加上了“梦魇”的人设,所以这个名字也许会有点儿双关吧!
      而且如果有看犬夜叉的天使也许会知道杀生丸X玲这对CP呀!我有借鉴一点儿这对呢!


      IP属地:山东3楼2019-05-08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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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塔库栗站在陡崖的一边,低头俯视山涧中的流水。只有看着那些流动的银色精灵,才会让他心里的压抑与烦躁减轻一些。
        一个象棋士兵走过来,对他敬礼:“卡塔库栗大人,我们已经成功地剿灭敌军了!”
        卡塔库栗微微收神,“很好,撤回。”说罢,他往后倒退几步,转过身离开了。涧中的流水继续流淌。
        卡塔库栗带的军队开始撤兵。浩浩荡荡的军队碾压过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断壁残垣几乎埋没了来时路。卡塔库栗坐在一辆马车上,由几个士兵徐徐拉着马前行。队伍不时地停下来,前段的开路军忙碌地清理堆积的碎石,队伍走走停停,很是急人。已经有不少士兵开始嘟嘟囔囔了,而卡塔库栗只是用手支撑着下巴,微微闭目养神。
        缓慢的行进换来的是时间的飞速流逝。也许只过去了几个小时,但天空已经如同被泼上墨水一般,黑得不真实。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路,加上因为之前剿灭这个国家而造成的建筑物大面积崩塌以至于堵死了城市的主干道,直至半夜,军队才走到郊外。眼下如果继续沿着大路走,估计第二天上午才能抵达了。
        “绕南边的路。”卡塔库栗微微扬了扬右手的食指,示意军队转弯。南边?士兵们对视一眼,那可是乱葬岗啊。但是士兵们都心里清楚如果走这里至少省一半的时间,再说了如果有鬼这么多人怕他不成?卡塔库栗大人都下令了,走吧!
        短暂的沉默后,队伍整齐地转了弯。
        横七竖八的石块插在道路两旁,不时有蝙蝠掠过队伍的上空,发出奇怪的鸣叫声。有几只龇牙咧嘴的野狗,不知是叼着死人脑袋还是什么的,对着这支庞大的军队狂吠几声后,掉头离开。
        面对这种气氛,几乎所有的象棋士兵都忍不住打战,颇有风声鹤唳的感觉。卡塔库栗靠着窗,竟然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幽幽鬼火,冷冷道:“别分心,赶路!”
        象棋士兵们咽了咽口水,壮起胆继续往前走——没办法啊,这是近路。
        忽然,前方传来了喧闹的声音,前进的队伍停下了脚步。
        “怎么回事?”卡塔库栗有点恼火,居然会被一些莫须有的东西给拦住路!他跳下车子,走到队伍最前列。
        一个红衣的少女,她惴惴不安地微张着嘴,仰头看着面前一脸惊讶与嫌恶地盯着自己的象棋士兵,手里居然还拿着一个被咬过的看上去似乎是死人祭品的面点。


        IP属地:山东4楼2019-05-08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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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塔库栗皱了皱眉,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显然不是士兵们一直担惊受怕着的鬼,但是居然会窝囊到来这里吃东西的乞丐,他也是嫌晦气的。
          少女想了想,抬手将另一半祭品塞进嘴里,囫囵嚼几下后咽了下去。然后她努力仰头,几乎是用看天的角度仰视卡塔库栗。
          她穿着很普通的红色长袍,裙摆一直拖到地上,沾满了尘土。脸上也如同抹煤灰一般,红色的长发也风尘仆仆的样子黯然失色,整个人是脏兮兮的,除了那双清澈透明的透明眼睛。
          “原来不是鬼啊,晦气!”有一个象棋士兵嘟囔,用它手里的梅花手杖去驱赶少女:“喂,走开,在这里装神弄鬼干什么!”
          少女躲不及,被重重地拍了一下,狼狈地跌倒在地滚了一滚后,又爬起身,微微皱着眉,神色竟然有一丝哀伤。
          “走,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看这幅打扮,肯定是什么不吉利的人。”“真是恶心啊,居然下流到来乱葬岗找吃的!”象棋士兵议论纷纷。
          挡在象棋士兵前的卡塔库栗微微抬手,止住了那些伤人的话语。“她呆在这里也无妨,不用管,赶路。”他说完后,深深看了一眼少女,转头回到车上。
          少女颤巍巍站起身,两只小手胡乱拍打了几下身上的尘土后拎着裙摆跑着去追卡塔库栗的身影:“带我走吧。”她说。这是她的第一句话,然而语惊众人的程度可不小。
          卡塔库栗微微一顿,周围的象棋士兵们立刻炸开锅:“得寸进尺!”“卡塔库栗大人没杀你已经很仁慈了!”“应该让这种蛀虫消失!”
          卡塔库栗待在原地几秒后,再次向前走去,并没有理会那个少女。上来就提这种要求的女孩子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人,再说了,带回万国吗,开什么玩笑。他可没有义务饲养一个累赘。
          少女站在原地,眼泪汪汪地看着长长的队伍从她面前经过,一直到队伍最末尾也路过她,眼看着这个队伍就要这么离她远去。
          她忽然跑起来,却因为袍子太长而被绊倒。她努力站起身,顾不得擦一擦脸上的泥就连忙继续去追赶军队。“带我走吧。”她说。
          “滚!”站在队伍末尾的士兵看见那个晦气的女人居然跟过来了,忙用手杖胡乱戳她。
          少女躲了几下,却还是被一只长手杖拍到脑袋,她“唔”了一声,捂着头顿住了。
          士兵们看她不敢再做什么了,放心地回过头。结果刚往前没几步,那个少女又不管不顾地缠过来。她默默跟在队伍后面,趔趄着跟着队伍前行。一有象棋士兵到她面前想要驱赶她,她就马上站在原地不动,待到士兵归队她又亦步亦趋跟上,如同打游击一般,与军队走走停停,好像一块牛皮糖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军队行进的速度很快,哪怕乱葬岗再大,也终于是有了个头。
          离开了坟头林立、鬼气森森的坟场的象棋士兵们长舒一口气,纷纷调整精神状态,准备迎接下半夜要走的路的崎岖山路。
          “哎!”冷不丁有谁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嫌恶:“那个女的怎么还在后头!”
          “什么?”站在军队后方的士兵回头,看清那个怯怯的红衣女孩后眉头快要皱的出水,“晦气!”“女鬼也可以出乱葬岗吗?”“本体不是还埋在坟头下面吗?”“莫不是厉鬼?”
          卡塔库栗坐在车里,听见了后方嘈杂的声音后不悦地眯了眯眼睛,然后微微抬手唤过来司令员,低声说了几句。


          IP属地:山东5楼2019-05-08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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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令员连连点头,然后转过身,举着扩音电话虫,朝着军队后方喊:“卡塔库栗大人有令!安定军心,不要传谣!那个女的只是一个到坟场找东西吃的乞丐,不是什么鬼魂!继续全速前进!”
            红衣少女的眼睛暗了暗。后方象棋士兵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后,遂转过身,不再理会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
            少女站在原地,轻轻握了握拳头后,一步一趔趄,再次跟了上去。
            一开始还会有那么几个象棋士兵去驱赶她,后来干脆谁也不理她了,自顾自地前进——谁都看得出来,她早已体力不支,被甩掉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见军队纪律已经恢复,卡塔库栗坐在车上,随着车身的摇晃,他缓缓闭上眼睛。“若只是打个盹,应该不会……”
            夜色正浓,如同混沌时期黑得让人发怵。
            “伊啊啊啊啊!”“呜……”卡塔库栗听见了如同地狱厉鬼一般的咆哮。他脸色惨白,双眼紧闭,额上有豆大的汗珠落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呼!”他忽然睁开眼睛,如同挣脱了什么束缚一般猛地直起身子,略有慌乱的脸色有点儿难看。
            他听见车外有怒骂声和抽泣声,不耐烦地轻咂一下嘴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是那个红发的少女,她死死地抱着车子的横栏不肯松手,原本就脏脏的衣服更是沾满了尘土,几个象棋士兵正在围着她叫嚣,辱骂、殴打她。
            “怎么回事?”卡塔库栗站在距离女孩三步远的地方,问。
            “卡塔库栗大人!”象棋士兵像是找到救星,“这个女的一直跟着我们,后来实在走不动了就疯了一样跑到您的车旁抱着不走,被车子拖着走了几百米还不肯动手,一直在大喊扰您清梦!”士兵说着,还伸手去扯她的头发。女孩用力往下垂着头,头发被扯断了几根也一声不吭。“*!”有个士兵直接爆了粗口,抬脚踹上了女孩的头部。“唔!”女孩的意识明显地涣散了一下——士兵的小皮靴鞋跟生生将她的太阳穴处踢出了血。另一个一直在扯她头发的人一用力,终于逼得女孩抬起头,目光与卡塔库栗的眼睛对上。
            卡塔库栗微怔。她的眼睛,多么熟悉的绝望,如同十年前的那件事,成为了他心头的伤疤的那件事。
            少女迷离着目光看着他。多好看的哥哥。她忽然想着,几乎忘了她现在的处境。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的男人,有着将近三米的身高和……怜悯的眼神?
            令所有人想不到的,卡塔库栗居然蹲下身,将女孩死死扒着车的手指轻轻扳开后,将少女单手拎起来,扔出车内。“走。”卡塔库栗丢下这一个字后,抬腿上了车。
            军队安静了几秒后,继续浩浩荡荡向前出发。天色仍在黑着,他们可是打算白天时分回到万国,要抓紧赶路。
            车内,少女蜷缩在角落里,卡塔库栗架腿而坐,冷冷地看着少女,眼中先前的怜悯一扫而光。少女轻轻咳嗽几声,适应了刚才被扔进车里的撞击后努力仰头,试图看清卡塔库栗的双目。
            卡塔库栗也不知道自己方才在想什么,也许,他只是在她身上发现了自己的影子。他开口:“你叫什么?”
            少女轻轻摇头:“我没有名字。”——除非“女鬼”也能算作名字。
            “为什么缠着我们?”卡塔库栗问。
            少女抿了抿嘴,抬手摸了摸脖颈,那里有一颗小红豆,被一条红色的结绳拴起来:“你……像红豆。“
            “什么?“卡塔库栗不明白,少女却不再多言,二人相对无言,狭小寂静的车厢里只能听得见车轮转动的声音。
            “送你城区,你就.滚下车。“卡塔库栗说。
            少女浑身轻轻一抖,“不,不要。“她说。
            “万国不留**,由不得你拒绝。“卡塔库栗身上多了一丝戾气。
            “……我什么都能做,我可以,守护你。“少女过了半响,小声而坚定道。
            “……“似乎,被小看了。卡塔库栗这么想。
            “安苶。“少顷,卡塔库栗忽然这么说。少女一怔,一开始她以为卡塔库栗在发”红豆“的音,可是卡塔库栗顿了顿,继续说:”你的名字,记住。“
            安苶,安苶。少女轻轻眨了眨眼睛,她第一次有了名字。
            安苶刚开始只是睁着眼睛,看着马车外灿烂的星河,看着它一点一点破晓,但后来困意渐渐袭来,她终于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等到车子毫无征兆的停住时,安苶的身子轻轻一晃,她敏感地立刻睁开了眼睛。天色已经亮堂堂的了,一个象棋士兵打开了车门。“下车。”卡塔库栗看她一眼,抬腿跨出车门。安苶犹豫了一下,站起身子,缓了缓麻木的脚后忙跟了上去。
            “卡塔库栗大人!欢迎您回来!”“卡塔库栗大人又是凯旋归来啊!”“真是太伟大了,没想到只有二十来岁却如此年轻有为!”欢迎的人列队在大道两旁,欢呼着叫嚷着推搡着,彩带和鲜花绕在卡塔库栗的身遭。“哥哥,哥哥!”斯慕吉小跑着迎了过来。她留着清爽的沙宣,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欣喜。还是个小女孩的斯慕吉可要比未来的她娇气多了。她跳起来扑到卡塔库栗的怀里,“你回来了啊!很顺利是不是啊!”甜甜的娃娃音不禁让周围的万国居民和士兵感慨于这兄妹情深。
            “斯慕吉太狡猾了!“”居然抢先一步!”和斯慕吉同岁的几个小姑娘吵嚷着围在卡塔库栗脚边。卡塔库栗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斯慕吉,你的妹妹们看你笑话了,快下来。”
            “我就不!”斯慕吉窝在卡塔库栗的怀里,低头冲姐妹们做鬼脸。
            安苶轻轻抚了抚红衣服的宽大的袖子,站在离卡塔库栗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
            “哎,那个小女孩是谁啊?”一个眼尖的小孩子忽然发现了安苶,指着她大叫。这一下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分到了这个红发女孩的身上。“她身上好脏哦!”一个不客气的声音尖叫道。
            安苶眯了眯眼睛,看了那个人一眼。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和她差不多年龄,偏红色的头发和安苶的发色相近。那个女孩接着说:“她的头发颜色和我的好像哦!真是讨厌!”
            安苶轻轻抿了抿嘴,不说话。有一个象棋士兵走过来问:“大人,这人是……”
            卡塔库栗低头看一眼有点儿怯怯的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安苶,说:“捡来的橱子,带去后厨。”
            后厨的厨师们聚集在一起,等着一睹卡塔库栗大人带回来的人是个什么角色。尽管卡塔库栗没说,随着他一同前去参加战争的象棋士兵回来后可是把这个脏女孩的来历抖得一干二净。厨师们唏嘘于卡塔库栗的仁慈,也不服气一个乞丐居然能和他们这些御用厨师为伍。他们可是等着给安苶一个下马威的。主厨长面包说:“我们可不能输!我们的料理可是女王大人都赞不绝口的!”
            正当厨师们摩拳擦掌之际,一个女仆推开了后厨的门,带着安苶进了屋。安苶已经洗过了澡,穿着灰蓝色的厨师服。厨师们的目光集中过去。
            女仆微微向厨师们行礼示意后离开。厨师们回礼后就一直盯着安苶看。不得不说,其实,安苶不难看。说好看也不过分。没洗过澡后看不出来,只有当这女孩子真正干干净净起来,才发现她头发上若有若无的那层脏色不是粘上了灰尘,而是天生的发色。而在洗过之后,才能看出来这种低调的沉郁的偏酒红色的暗红色也是一种雅致的美。加之一身灰蓝色的厨师服,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暗蒙蒙的,如同披了一层银色的纱。加上少女特有的甜美和与她年龄不符的忧郁气质,不只是灰色成就了她的哀伤气质还是哀伤气质衬得她的蒙灰暗红发更阴郁,与青春和活力不同,倒像是一种洗尽铅华的别样美感。
            “咳咳!”年过半百的主厨长面包咳嗽两声,把厨子们的心思全都拉了回来,“你,叫什么名字?”他严厉。
            “安苶。”安苶回答,同时屈膝行礼。这是她第一次,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名字。
            “红豆?”长面包一愣,怎么是这么奇怪的名字?
            “安,苶。”安苶轻轻地,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


            IP属地:山东6楼2019-05-08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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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塔库栗站起身,抬手唤出糯米搭建神社。安苶站在纯白色的糯米屋前,静静等候。
              那些仆人都说他完美而强大,连进食这种最放松的时间都要武装起来自己。可是这样不累吗?安苶将手握拳放在嘴前轻咳几声,冒出这样的想法。


              IP属地:山东8楼2019-05-08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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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苶站在那里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后,卡塔库栗走出神社。
                “这些,都是你做的?”卡塔库栗问。
                “红茶不是。”安苶摇头。她的速度不够快,做不了太多。
                卡塔库栗微微挑眉,“够格留下来了,以后负责我的早茶和下午茶。”她说。
                安苶眨了眨眼睛,“谢谢大人。”她鞠躬后走了出去。
                后厨里,回来的厨师正在议论安苶。
                “听说卡塔库栗大人并不反感那个丫头做的食物。”一个女厨师说。
                一个有小胡子的男厨师说“我想也是。安苶,他藏的很深。”
                “象棋士兵们说她是一个乞丐,不应该呀,举手投足很有分寸,刚才我给她红茶让她试喝,他居然没用杯子里的汤匙直接尝,很懂的样子。”
                “而且刚见我们的时候的行礼也很标准……”
                众说纷纭,把安苶搞得很神秘。
                正议论着,安苶回来了。有人迎上去问她:“安苶,你的蛋糕做得不错啊,怎么做出来的?”
                安苶稍微思考了一下说:“用心做。”
                “这么简单?”那人不信。难道不应该是个很复杂的方法吗?
                安苶点一下头:“要用真心。”
                剩余的厨师们小声讨论开,显然安苶的答案对于他们来说太像糊弄。而安苶却咳嗽几声,抚了抚胸口后转身离开了后厨。
                “反了!还真能让乞丐比过去不成!”一个寸头的暴脾气厨师大骂道。
                另一个看上去温温柔柔的紫头发女厨师立刻好言相劝:“也别这么说……她的气质也不像是野路子的女孩。”


                IP属地:山东9楼2019-05-08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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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苶逆着人群禹禹独行,周围的民居越来越少,景象也由繁华的街道变为了块块被水渠分割的田地。田中种着各异的作物,安苶打眼看过去,知道这些日后丰收的作物会成为精美的点心。这么想着,倒是有点儿对未来抱有憧憬的意思了。安苶加紧了脚步,照着常理说,她要找的东西就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她想在太阳落山之前处理完。
                  不过,也没什么好怕黑的。毕竟她也曾在半夜为了果腹吃过坟场里死人的祭品。不过,也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卡塔库栗。
                  所以,并不全是糟糕的回忆啊……安苶在田埂上行走,灰蓝色的厨师服被微风轻轻吹起衣角。
                  朝着某个方向走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连田园的景观都被树林代替了。有一条蜿蜒的小路消失在林子的那一头。一般这种地方就是山麓地带了。安苶踩着满地的树叶,“沙沙”走入林中。
                  到了一片比较昏暗而开阔的地方,四周全是郁郁青青的树,伸展的枝桠遮住了斜射进来的阳光。安苶跪下身子,将自己低进泥土中,她伸手握了一把土,放在鼻尖前细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闻的味道,微湿的土壤也很适合生物生存。
                  安苶将那把土撒回去后,将双手撑在地上,矮下身子,匍匐于树林中,睁着眼睛仔细寻找什么。
                  忽然,她挺起上身,双手在刚才的一霎挖起一捧泥土。看起来好像是安苶一惊一乍地挖土,但是拿捏静静地看着手里的那一捧灰黑色的物质,它似乎有了生命般,微微地在安苶手里颤动着。
                  即刻,一个金黄色的头从安苶手里的小土堆里探出来,刚才的微微颤动其实就是它引起的。很快,它的小多足扒拉着土堆,暗绿色的节肢一节一节地爬出来。慌不择路地走上了安苶光滑的手臂,百足上的倒刺抓得安苶胳膊发麻,这个生物特征也证明了它是蜈蚣。
                  安苶扬掉手里的泥土,伸手捏住了那个足有她小臂一半长的蜈蚣,将它翻了个个儿,检查它腹部的着色。黄褐色的色泽微微闪着光。是托特兰的风水好,连蜈蚣都这么肥吗?


                  IP属地:山东10楼2019-05-08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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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凶恶的小生物张开了鄂想要在安苶胳膊上来一口,安苶手疾眼快,更早一步地一把拽掉了蜈蚣的头。金黄色的小圆球掉到地上咕噜噜的滚走了,而蜈蚣也痛得因此张牙舞爪,脖颈处不断有绿色的液滴留下,原本如波浪般有规律地运动着的多足也自乱阵脚,拼命而绝望地往不同的方向乱踢,其中的几只脚还勾到了安苶的手。安苶调换几下,将手捏在蜈蚣尾部,可以避免它勾伤自己。
                    安苶随手从地上捡来一根小树枝,挑去蜈蚣的毒腺后皱眉看一眼还在淌绿液的地方。虽然她想等这个液体流干,但如果那个时候蜈蚣死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于是,安苶只得强压住恶心,提着蜈蚣微微仰起头,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咬入口中的那一半蜈蚣在安苶的口腔里上蹿下跳,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失去理智,还挂在安苶嘴边的另一半也在疯狂而绝望的挣扎,绿色的汁液顺着安苶的嘴角滴落,无论是送入口中的那一半蜈蚣还是衔在嘴外的那一半儿都在用最后的气数挣扎。蜈蚣什么味道也没有,如同嚼栗子壳,安苶被瘆得有点儿发颤,她不敢咀嚼直接咽了下去。那丑陋的带着节肢的动物在滑进她胃里之前还用多足狠狠勾了安苶的食道一下。安苶不敢停下,生怕会失去吃下另一半的勇气。她抬手伸出食指将另一半蜈蚣塞入嘴中咽下去后干呕几声,能感受到两个不安分的东西如针扎着自己。她干呕几声,想要将天知道到底是什么的绿色汁液吐掉,她双手撑在地上跪在那儿低着头,一口口水憋住了猛地咳嗽几下,眼泪被咳出来了。
                    已经不是要干呕而是真想吐了。安苶憋住,眼泪划过脸颊掉在地上,她没有擦,因为捂着嘴的手腾不出来——吐了,就白受罪了。
                    安苶自小流浪,染上了一种会全身起淤青的病。曾经一个老头告诉她,吃点儿活血的东西,比如蜈蚣,就能压病。安苶很怕虫子,可是有同样功效的红豆太难找,野生红豆树本就不多,哪个富人家种了私家的红豆树也是为了观赏,谁会为了一个流浪孩子破坏树上点点红色那般美景?安苶自知命贱,讨过几次红豆均被赶走后便老老实实吃蜈蚣。
                    想吐的感觉消失了,安苶缓缓垂下手,眼泪仍在流。一定是刚才咳得太凶了。


                    IP属地:山东11楼2019-05-08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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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敢耽误时间,忙矮下身继续找蜈蚣,多找几条,只要找到那么四五条,安苶一个月之内都可以不再出来。
                      安苶擦干眼泪,低头轻咳几声,颔首时发现颈上的红豆从衣服里露了出来,便抬手将红豆塞回衣领里,专心地继续找蜈蚣。
                      安苶曾向一个神社里的老妇人讨要过红豆,那时,那个穿和服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走到红豆树旁,竟然努力踮脚折下了一株红豆枝。绿叶中缀满了红色的希望。
                      安苶曾在那个神社里待过一阵子,离开后她带了半斤红豆,一直省着吃,直到最后一颗红豆被她用红线串起来挂在脖子上。
                      夜幕时,安苶手里握着一个塑料瓶,瓶中有五只活蹦乱跳的蜈蚣。她回到了厨房的方向。


                      IP属地:山东12楼2019-05-08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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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过去。安苶瓶中的蜈蚣由五条减至三条。这半个月内她一直都在厨房仓库的警卫室内,那里虽然只有一张简陋的小床和几件简单的家具,但,对习惯风餐露宿的安苶来说也已足够。而且在这里能喝上热水,吃饱饭。安苶的回报也只是为卡塔库栗做两次点心和茶。他的那点烹饪经验除了由流浪必会的煮蛇煮青蛙攒下,便是神社的那位夫人教的。“小红豆。有一天你会用得上的。”老夫人说。安苶那时,还没有名字,老夫人就叫它小红豆。安苶此时正穿着制服,戴着口罩,在后厨做脆皮泡芙。她将鸡蛋放进牛奶中时,轻咳了两声,抬头看了眼挂钟,计算时间。这半个月来。他和卡塔库栗几乎没有交谈:送去吃的,卡塔库栗在神社里进食完,安苶在那个糯米神社外等候,然后卡塔库栗走出来,她收拾盘子走。一天两次,天天如此。偶尔有几次安苶晚了点,卡塔库栗虽面露不悦,但也不会训斥安苶。安苶喜欢这种生活方式,尤其是在为卡塔库栗准备食物时,她的心情就像刚刷好蜂蜜等待进入小烤箱的甜饼一样。
                        然而,命运多舛。总有一些事,会打扰安苶的宁静。


                        IP属地:山东13楼2019-05-08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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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是一个往常的晚上,安苶坐在那个简陋的警卫室里,手里捏着一条蜈蚣,闭着眼,一口吞了下去——她的身体有点颤抖。等她咽下去那条蜈蚣,站起身来,拧好了塑料瓶的瓶盖,回过头的那一瞬间。却看到了一个象棋士兵,脸色惨白的。望着她。“你……你……”他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安苶微微一惊。她最不愿意提及的秘密,居然就这样子,被看见了。那个象棋士兵是过来干什么的?她并不清楚。但是她知道的是,她要完蛋了。那个象棋士兵大吼道:“好啊!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正常人!我要去禀告卡塔库栗大人,让他知道,居然是你、你这么样子个恶心鬼,在服侍那么完美的他!”
                          安苶面色惨白地看着那个象棋士兵略带慌张的背影,她甚至连出声叫住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快逃走吗?还是就在这里等着?安苶知道自己该选择前者,可是她转头向门后就立刻中止了逃走的想法:还能逃到哪里去?自己这样的人,本来不为世界所容。
                          安苶闭上眼睛缓缓蹲下身子,脑海里满是卡塔库栗讲自己捡回来的那些画面。如果被他处决,总比饿死在街头好很多吧……
                          等了一会儿,那个面色颇为不善的象棋士兵再次走进这间简陋的小屋子,将安苶从地上拽起来:“卡塔库栗大人召见你……肮.脏的东西,最好赶紧/滚..出\托特兰!”
                          安苶感到无力,却也不作任何反抗,任由那个象棋士兵连拖带拽地拉到卡塔库栗府上。
                          “大人。”安苶行礼,她觉得哪怕他是要自己的命,在他未正式开口前该行的礼数还是不能丢。
                          “嗯,起来。”卡塔库栗声音有点儿晦暗,他嗓音低沉地应付完安苶的行礼后,抬手挥退那个告密的和押送安苶前来的象棋士兵:“你下去,到侧厅等着。”
                          待象棋士兵离去后,卡塔库栗垂眸望向安苶,“怎么回事?听说你吃蜈蚣?”
                          “……大人,确有此事。”安苶的声音软绵绵的。
                          “原因?”卡塔库栗问。
                          “啊?”安苶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是在问自己吃蜈蚣的原因吗……不直接了断自己吗?
                          卡塔库栗面色微微露出不耐烦,“原因!”
                          “为了……为了治病,我的身体缺陷。”安苶轻咳一声,小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卡塔库栗似乎听到这句话略有动容的样子——但安苶也不确定,他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峻的样子。
                          “什么缺陷?”卡塔库栗竟然在追问。
                          “血液循环不畅……如果不吃活血的东西,会全身起淤青。”安苶又咳嗽两声,挽起左手厨师服的袖子。虽然已经退散大部分的痕迹,但是仍然大块泛青。
                          卡塔库栗微微一挑眉,似乎是头一次听说的样子,因为安苶能看出他的脸上多了一丝诧异的神色。“竟然还有这种病。所以就要吃蜈蚣?”卡塔库栗的声音里有那么一点儿嫌恶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在嫌恶蜈蚣还是安苶。
                          “其实……也可以吃红豆,更管用。”安苶低了低头,回答。
                          红豆看上去更正常一点,卡塔库栗问:“那为什么非要吃蜈蚣?”
                          安苶的声音越来越弱:“安苶自小流浪,野生的红豆树又很少……”
                          卡塔库栗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不悲不喜。可是安苶在抬眼偷偷望他时,似乎看见了一点儿……怜悯?好像有,也好像没有。应该是没有吧,卡塔库栗大人怎么会怜悯我这种人?
                          “你回去。”卡塔库栗摆摆手,“别忘了按时送早午茶。”
                          “……”安苶闻言瞪圆了眼睛,这就是原谅自己的意思啊!可是……为什么?她知道自己不该多问,忙鞠躬谢过后退出房间。
                          等安苶离开后,卡塔库栗坐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微微闭了闭眼睛后将手从围巾下面探了进去,似乎抚摸了一下什么后又将手收回来打在椅子扶手上,唤:“士兵。”
                          那个象棋士兵立刻进来,行了一个军礼后问:“卡塔库栗大人,您叫我?”
                          “那个女人吃蜈蚣的事情,没告诉别人?”
                          “保证没有!一看见居然是这种怪物在服侍大人我就立刻来向您报告了!”士兵大声回答。
                          “怪物吗……很好。”卡塔库栗站起身,缓缓走近那个象棋士兵,象棋士兵本来以为自己能得到奖赏,但是下一秒,一把叉戟捅穿了他。
                          “怪物,就是不该被世界容纳,这一点,你说对了。”卡塔库栗低头看着那枚倒下的没有了灵魂的象棋。


                          IP属地:山东14楼2019-05-08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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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塔库栗做完这一切后重新回到躺椅上坐了回去,自己这是怎么了,管这种闲事?他眯了眯眼,估计是将那个小乞丐和自己看作一类人了吧。
                            刚想完这句话他立刻对刚才的想法嗤之以鼻,我怎么会把那种人和自己放在一个高度?
                            而返回的安苶在当天的晚饭里发现了一小碟煮好的红豆,“这是……”她抬头用质询的目光看着送来食物的女仆。
                            那个女仆摇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是卡塔库栗大人的吩咐。”
                            “……”安苶眼神复杂地看着那盘红豆,半晌轻轻点头。
                            半夜时分,安苶摸着黑起了床,拿着小塑料瓶走到树林中,拧开瓶盖看着两个金色的小脑袋在柔和月光的照射下消失不见。她抬头望了望茂密的枝干中隐匿的满月,“谢谢,大人。”她对着天空呢喃。


                            IP属地:山东15楼2019-05-08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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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撒遍托特兰的角落。
                              白天,应该不会有魇鬼入梦吧……卡塔库栗缓缓合上眼睛,打起小盹。金灿灿的光辉洒遍他周身,暖意溶溶。
                              可是在朦胧的梦里,他总能听见一个紫发女孩的哭泣声,梦中的他似乎陷入了有形的黑暗,如同身在泄露的石油一般黏重、阴冷的汩汩黑水潭中,束缚着他的腿,动弹不得。未几便是尖锐的刺耳的笑声,在几乎能将人震晕的噪声里,还有一个空灵女声似乎就在他耳边喃喃低语:还是不行哦,这恐怖,还是不完美哦。
                              最易让人陷入恐慌噩梦不是各种各样的魑魅魍魉围在你的周身,而是你连看见你那些鬼怪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听着他们凄厉的叫声!
                              卡塔库栗猛地从梦中惊醒,他微喘着气,没有来地火大,可是理智却让他的怒意慢慢平息,愤怒,只是掩饰悲哀和心结的工具。
                              不过这次梦魇,持续的时间比平常要短啊……卡塔库栗抿抿嘴唇,忽然感觉不对劲。他的唇齿间流连着一股红豆的味道,可是午茶他并没有吃红豆,而且……而且……
                              围巾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下来,他的人嘴此刻暴露出来!
                              他一激灵站起身,这才看见跪在躺椅边的安苶双手捧着一把匕首,定定的望着他。
                              “你!”
                              “大人先听我多言:您患有梦魇症,刚才您心绪不宁,所以我给大人服用了红豆——红豆有安神的功效,”安苶语调平稳且说得飞快,似乎已经在脑海中演练过一般。“那个时候我解下大人的围巾,自安苶看见了以后,没有出去过,将门反锁了一直等在这里,听您发落。”
                              “噌!”卡塔库栗抄起安苶手里的匕首甩开保险套,抵在安苶白皙的脖子上。安苶神色未变,只是轻轻皱一皱眉。
                              她在心里轻叹一声。


                              IP属地:山东16楼2019-05-08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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