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
第二天清晨，归泪从睡梦中醒来时，已经是七点以后了。她坐起身来，毫无形象可言地打了个哈欠。
“哈啊啊……”
“呜……嗯……”旁边传来姬舜的声音，看来他早已醒了。
“那个，早上好啊。”归泪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很害怕姬舜拿昨晚的事情笑她。
“啊……啊啊……”
姬舜没有理会她，他坐在床上，用手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声音。
归泪觉得不对劲，她下床，问道：“姬舜，你怎么了？”
“头，好痛，好痛啊……”
“哎？”
虽然早就知道脑震荡会有头痛的症状，但是姬舜像这样痛到喊出声还是第一次。

“止痛药，这里有止痛药吗？”
“啊啊……找过了……没有……”姬舜说。
确实，归泪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止痛药。想一想这也是当然的，姬舜之前只是有点头晕，并不痛，所以没有准备止痛药。
“姬舜，你再忍耐一会儿，我去买止痛药。”
“嗯……啊啊……”
归泪拿起钱包，全速跑到售药处：“请给我一盒布洛芬缓释胶囊。”
“布洛芬有三种，您要哪种？”
“随便哪一种都行，快一点！”
“好的，给您，19元。”
“不用找了。”
归泪接过布洛芬，递过去20元，然后全速跑回病房。这一来一回，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姬舜，止痛药来了，快吃一点。”

归泪取出两粒胶囊，倒了一杯水，递给姬舜。姬舜接过来，吃下去。
“啊啊……呜啊啊啊……”
然而，止痛药生效，需要一定的时间。在止痛药生效前，姬舜还是很痛。
“姬舜……”
看到姬舜痛苦的样子，归泪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只能用力抱住姬舜，在他耳边温柔地说：“没事的，没事的。止痛药很快就会生效的，很快就会生效的。”
“啊……啊啊啊啊……”
姬舜的喊叫声，稍微低了一些。然后，姬舜他——一口咬在归泪肩膀上。
并不算很疼，但的确让归泪吓了一跳：“哎？姬、姬舜，你做什么啊？”
“啊……啊啊……真香……”
“咦咦咦？！”

姬舜有可能是因为头痛而变得不正常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说出这种话。但是无论原因如何，这确实让归泪烧红了脸。
为什么要咬我啊，是因为忍受不了疼痛吗？还有，真香是什么意思啊？是说我身上的味道吗？还是说我的肉比较好吃？
不要再咬了啊！我快要羞死了啊！
当然，只要归泪不说出口，姬舜就不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啊……啊啊……”
随着时间流逝，姬舜的声音越来越低，应该是止痛药生效了吧。最后，他就那么睡着了。
归泪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让他躺下。
大概，他昨晚没有睡好吧。
归泪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肩膀，然后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他。

“咦？这是……汗？”
归泪突然发现，姬舜的额头有些汗珠。
是因为刚才的头痛太剧烈了吗？归泪用纸巾给他把汗擦干净。
轻轻的，温柔的。
“啊……”
然后，触碰姬舜额头的时候，归泪明显感觉到，姬舜的额头很热。
“难道是，发烧了？”
归泪扔掉纸巾，直接用手触摸姬舜的额头。
确实很热。
“这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脑震荡会引起头痛，喝酒会引起头痛，发烧也会引起头痛，三倍的头痛，也难怪姬舜会痛到受不了了。
“姬舜刚刚吃了两粒止痛药，应该会生效十几小时吧。等秦医生来，再问问他该怎么办吧。”归泪自语道。

现在已经快七点半了，按照常理来说，是吃早餐的时间。但是姬舜现在这样，归泪实在无法放心离开。所以，她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后取出一个面包，慢慢吃着。
姬舜并没有睡很久，大概四十分钟吧，姬舜就苏醒了过来。时间已经过了八点，秦医生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归泪看着他，不说话。
“……早上好，归泪。”姬舜的声音没什么精神。
“嗯，早上好，姬舜。”归泪又取出一个面包，问道：“吃吗？”
姬舜点头。
归泪撕开包装，将面包递到姬舜嘴边，姬舜张嘴，小口小口地吃着。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他（我）一直住院，我（她）是不是就会一直照顾他（我）？

“来，喝点水。”
“好。”
一个面包还没有吃完，秦医生就推开门走进来了，那名护士依然跟在他身后。
秦医生率先打招呼：“两位，早上好。”
“啊，秦医生，早上好。”
秦医生走到姬舜身边，问道：“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不，感觉……很糟糕。”姬舜说。
“嗯？怎么回事？”秦医生有些意外。
“呃……那个……”姬舜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来说吧。秦医生，事情是这样的。”
归泪说：“昨天是他的生日，他说想喝啤酒，所以我就给他买了两瓶，他喝完了。今天早上，他头痛得特别厉害。我去给他买了布洛芬缓释胶囊，才暂时止住疼痛。然后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发烧了。”

“嗯……”秦医生想了想，说：“发烧和喝酒都会引起头痛，倒是能说得通……有体温计吗？给他量量体温。”
“有的，给你。”
秦医生说罢，护士立刻把体温计取出来，递给归泪。
“姬舜，来，夹在腋下。”
“好。”
归泪接过体温计，将手伸进姬舜的衣服。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地直接触碰姬舜的身体。
“嗷呜~”
“喂，别发出奇怪的声音。”
“是是。”
秦医生和护士见状，都是笑而不语。
归泪把体温计夹在姬舜腋下，大概十分钟后取出来，递给护士。
“37.8度，确实有些发烧。”护士说。

“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秦医生说：“今天上午的点滴，我会重新安排。然后，今天下午重新进行一次头部断层扫描。还有，待会儿我会开一些药，你去售药处取吧。”
归泪点头：“我明白了。”
然后，秦医生对姬舜说：“我原以为你再过十多天就能出院，现在看来，出院应该会延迟到一个月以后吧。在出院之前，你不要喝酒，不要抽烟，不要吃冰激凌，不要吃辛辣刺激性食物，也要避免油腻食物，饮食中要以清淡饮食为主。知道吗？”
“……好的。”姬舜只能答应。
“那就这样，我先告辞了。待会儿护士会把点滴和药物清单送过来。”
“嗯，请慢走。”
秦医生和护士很快就离开了。

“出院会延迟到一个月以后，太糟糕了。这就是说，我还要在医院里待一个多月吗……啊啊啊啊！”姬舜发出哀嚎。
“哈哈，活~该~，谁让你昨晚非要喝啤酒的。”归泪幸灾乐祸。
“不能喝酒，不能抽烟，不能吃冰激凌，不能吃辛辣刺激性食物，不能吃油腻食物，饮食要以清淡饮食为主。这里简直是地狱啊，是地狱啊！啊啊啊啊啊啊！”姬舜继续哀嚎。
“噗，哈哈哈哈哈哈……”归泪忍俊不禁，笑得没心没肺。
笑够了之后，归泪说：“呐，姬舜，你想参加希望峰学园祭对吧？”
“嗯，我想参加。”
“那就听秦医生的话吧。”归泪温柔地说：“今天是9月3日，希望峰学园祭是10月18日。只要不出意外，就能参加。”
姬舜沉默了一下，点头：“……好。”

【出院】
虽然姬舜确实按照秦医生的嘱咐做了，但是治疗的过程并不顺利。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10月16日，距离希望峰学园祭只剩两天了。但是，姬舜依然没能出院。所以，他现在已经急不可耐了。
上午，秦医生刚走进病房，他就问道：“秦医生，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请你不要心急。从检查结果来看，你已经康复了。但是，脑震荡很容易造成后遗症。所以，我建议你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确定没有后遗症，再出院。”秦医生说。
“住院观察，需要多久？”
“大概一个星期吧。”
“一个星期？不行不行不行！秦医生，我现在就想出院！”
“呃……可是……”秦医生显得很为难。

“秦医生，后天是希望峰的学园祭，我无论如何都想参加。所以拜托了，请你让我出院吧！”姬舜恳求道。
“秦医生，你就让他出院吧。他已经在医院里待了这么多天，肯定早就待够了吧。”归泪说。
“……你怎么想？”秦医生对旁边的护士问道。
“我觉得，无论医院的服务有多好，都不会有人是真心喜欢待在医院里的。所以，我支持让他出院。”护士说。
秦医生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好吧，我可以同意你出院。但是，如果你感到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通知我。”
“嗯，我明白了。谢谢你，秦医生。谢谢你，护士小姐。”姬舜喜形于色。
“今天上午的点滴打完之后，你就去办理出院手续吧。”
“嗯！”

秦医生和护士离开病房后，姬舜拿出手机，拨打魏恭的号码。很快，魏恭就接起来了：“姬舜，有什么事？”
“我的车，修好了吗？”
“早就修好了，你要用吗？”
“嗯，我今天要出院，你能帮我把车开过来吗？”
魏恭很高兴：“你要出院了？太好了！没问题，你什么时候要？”
“今天下午一点，你把车开到医院门口吧。”
“OK，我一定办到。那么，到时候见。”
“嗯，到时候见。”
下午一点，魏恭开车准时到达医院。姬舜和归泪从医院里走出来，坐上去。
与此同时，在医院二楼，秦医生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切，眉头紧皱。
“秦医生，你怎么了？”护士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很不安。也许，我不应该同意他出院的……”

【暗潮】
姬舜和归泪上车后，姬舜夸张地叹一口气，说：“啊啊，终于出院了，要是再不出院，我就该憋死了……”
“哈哈哈……”魏恭笑笑，问道：“姬舜，去哪儿？”
“先回我家吧。”
“好嘞。”
魏恭驾驶跑车，往姬舜的家驶去。他的驾驶技术不算鹤立鸡群，但也不算差。
没过多久，跑车停在了姬舜的家门前。
三人下车，姬舜掏出钥匙开门，然后走进去，魏恭和归泪跟在他身后。
“我先洗个澡吧。魏恭，我好不容易出院，今晚你要陪我好好喝几杯。”姬舜说。
“好啊，今晚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喂，你才刚出院啊，不要喝太多了。”归泪提醒他。
“是是。”

姬舜走进浴室，很快，从浴室里传出了水声。
归泪坐在沙发上，对魏恭说：“魏恭，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魏恭笑笑，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了：“你说吧，是什么事？”
“在那之前，我必须确认一下。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魏恭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嗯，上个月我就知道了。你是归泪，象棋大师归嵩的女儿，归媛同父异母的妹妹。希望峰选拔【超高校级的象棋士】时，你输给了一直不放在眼里的姐姐归媛，所以归媛成为了【超高校级的象棋士】。而你从此离家出走，至今未归。我说得没错吧？”
“……嗯，没错。”
说实话，归泪有些不悦。不，是非常不悦。她有想过魏恭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却没想到他已经知道得这么详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