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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坑古耽 老不正经真香直男大魔头攻x装BI爱美公主病事儿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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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坑古耽 老不正经真香直男大魔头攻x装BI爱美公主病事儿BI刺客头头受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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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闻折柳》By 隔壁张阿姨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4-03 23:40回复
    2L文案: 这个人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4-03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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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6 21: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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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风高杀人夜。
      风声似撞到箫管挤压出几声呜咽。渐渐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原来是一白衣少年策马而过。
      带起一阵柳条细细摇晃。
      马驰过,马背上那少年却不声不响地一晃而坠。
      眼神好的人也许能看到少年颈上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杜宇,而此刻却插着三片柳叶,叶尖皆指着杜宇的眼睛。
      一人自树上跃下来至少年身前,不紧不慢,足足十步。接着又撕开了少年胸前的衣衫,终于从一片及隐秘的衣袋里抽出一卷小册。
      风声依旧,裹挟着这人一阵絮语,“穿什么白衣,这大半夜的。”
      话音未落全,这人已经不见了。这时细细的血线自少年伤处汩汩流出,复又浸没在腥黑的土壤里面。
      唯杜宇泣血,人已经渐渐凉了。
      传闻江湖客便如同地上的野草一般,一茬还未黄透又接着一茬新绿,应接不暇,杀之不尽,没有什么老名声不会被新秀鹊起而盖过。但有一个人是例外,成了江湖经久不衰的传说。
      穷奇点翠门,飒沓韩霜刃。
      在点翠门还是一个二流门派的时候,门主收留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带回山门悉心教导。不料发现此子是个不世出的武学奇才,天生聪明灵秀,经脉奇绝。因此六岁能提剑,十二岁贯通本门所有剑招,十五岁武林大会一剑遍挑少林峨眉,就此扬名。之后点翠成江湖第一大派,少年成江湖第一人。此人少年成名之后便再无败绩,一手枯荣剑法独步武林,剑冷似霜,快如电,继门主姓韩,取名霜刃。这韩霜刃似乎就是为武之一道而生的,扬名后根据本门心法自创了不少招式,其中不乏武林绝学,将成一代宗师。
      可惜为武林而生的韩霜刃没能成为一代宗师。韩霜刃一生无妻无子,为人又颇刁钻古怪,自他继承点翠门主之后,座下只收了三个弟子。而在他六十岁那年,创了一部旷世邪门的心法,杀遍点翠满门后大笑而去,从此不知所踪。只有他最小的弟子下山躲懒,逃过这一劫,但是也跟着去向不明了。
      韩霜刃没有再出现在世人面前,那部邪门的功法也不知下落。
      但是不得不承认无论韩霜刃下落何处,是宗师还是魔头,这江湖再无可与其比肩之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04-03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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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这个排版看得我眼泪掉下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04-03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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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韩霜刃因愧对师门自绝于点翠山间,也有人说他看厌独孤难败的江湖,隐居世外了;或者他十几年前已经走火入魔而死,还有人说他被小徒弟背叛,疯魔后仍满世界找小徒弟报仇。
          算来他小徒弟也是他正经仇人之子,这种说法也不似空穴来风……总之坊间杂谈各不尽相同,但是谜团也不止这一个,与另一个也有点关联。
          那就是韩霜刃最后所作那部邪功——寂生灭心决的下落了。
          传闻韩霜刃虽然一生痴迷武学,无妻无子,但是尚有一人算得上是红粉知己。那就是姑苏名妓息红泪。息红泪并不是什么美艳绝伦的女子,但是仍有无数人一掷千金搏她一面。原因便是风月场上没有人能比她更通音律,凡息红泪所谱之曲足让痴傻之人断肠,肃杀之人生情。韩霜刃也不能例外,为其乐音所折服;正巧息红泪对韩霜刃颇为仰慕,二人便常相伴左右。
          一方是少年豪侠,一方是倾城名妓,楼船画舫,竹林木屋,一人舞剑一人抚琴,端得是天涯浪漫。但两人之交也止步浪漫,息红泪到老仍是青楼妓子,韩霜刃到老则死生不知。传言息红泪晚年曾为应和寂生灭心诀心境谱曲,助韩霜刃修炼。曲谱好之后二人从此断了往来。听闻韩霜刃走火入魔屠杀满门之后江湖人曾去姑苏寻人,却获知息红泪将手中寂生灭心诀分别交予自己疼爱多年的八个琴童,从此再不涉江湖事,而那八人业已分道扬镳,散落天涯。
          那琴童八人品貌如何皆不知,只知道八人名讳中暗合八种鸟雀,分别是鹦哥、杜宇、白鹭、白鹤、夜枭、画眉、苍鹰。若有人找遍八人下落,便可得寂生灭心诀,从此独霸武林。
          “啧啧啧,这不韩霜刃都练得走火入魔了,还独霸武林武林个屁。”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破了茶馆里沉浸于秘辛传闻的一股安静。“要我说,这就是部歪功呗,谁练谁倒霉,咋还有这么多人上赶着抢呢。”说话的是个胯间别着大刀的男子,看着年纪不大,这会正不耐烦地抖着裤腿上沾着的瓜子屑。
          “少侠有所不知,这寂生灭心诀虽是门邪功不假,但是韩霜刃走火入魔却是未必。还有一种说法是欲成此功,必先寂灭后生灭,韩霜刃屠杀点翠山满门乃是寂灭,生离息红泪,此后无父无母无师无长无妻无子无生挂碍乃是生灭,以此为前提,寂生灭心诀才算是修完。”邻座一长髯老叟笑着回道。
          “哎,我可听说后来有人在岭南见过韩霜刃一面,那魔头须发竟然已是全黑。此后陆续有传闻说见到与那魔头相似之人,形容竟一次比一次年轻。若他尚在人世,现在已经有八十几岁了吧。”
          “所以有传闻修炼寂生灭心诀之人可以返老还童,长生不死,制胜武林啊。”
          “什么制胜武林啊,要我看这就是为祸武林。韩霜刃不除,魔功不毁,这江湖安得宁日?”
          “瞧你说的,就算没这魔头,江湖也断无宁日。你没看朝廷派的宁王正一路诛杀江湖人士吗?”
          “要是找着这功,赶紧毁了,也就罢了。我听说呀,宁王殿下也是来寻那魔功的,听说是’上头那位’也对这长生不老动心啦”
          “嗳,这种事又怎可胡言…….”
          “可这门功法也太过残忍了吧,修习者杀尽师门,我听说韩老门主待那魔头如亲子一般,什么都以爱徒为先,那魔头在点翠门排行十四,上面十三个师兄也对他照料有加,素来是同进同出,同吃同睡,他竟然也下得去手,这不就是**嘛。”
          “可不就是个**嘛,要我说,那韩老门主可真是倒了血霉了,把这么个东西捡回山门去,这不连门派都跟着灭了嘛。”
          “嗳,要长生不老的人,谁管你是师是长呢。要制霸武林,谁又管你是**还是豪杰呢。要我看,要是今天韩霜刃就在此地,难道你还敢指着他的鼻子骂声**不成?还不是得缩得跟那什么似的?”
          “你……你这道士休得胡言,是人就应该讲道义道义,我看你这六亲不认,道心不端的东西,倒和那魔头是一族的。”
          “噫,你这莽汉好不讲道理……”
          “先别吵先别吵,那有谁知道那八个琴童都往哪去了?”
          “谁知道呢,不过前几天听说渝州城郊里有了杜宇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寻着了。”
          “小二哥,再给来盘牛肉!”
          小小一座茶馆里,一时间众人已经七嘴八舌言语了起来,更有几人已是撕打得难舍难分。还有几个挎着剑的匆忙撂下几枚铜钱便走了。那说书人也不急不恼,笑着给自己添了口茶水,坐着歇了。
          茶楼外的一个白衣男子听了几耳朵,几不可闻地勾了勾唇角,衔着嘴里的柳叶吹着小调慢悠悠地走远了。
          此时已是仲春时节,那街上的花树都纷纷散了碎瓣下来,饶是天香吹下,落红如泪。阳春将暮,游人倦冶。
          若是有心人在此,也许能听得出男子所吹的小调正是息红泪所谱的一首,倦游冶。
          男子似乎吹得蛮起劲,这走走那瞧瞧,也没个倦样,反倒越走越偏。这一走就走到了城外紫竹林。突然小调截然而止,男子头一偏,躲过了三根银针。那银针梭的一声,便穿过一段手臂粗的翠竹。再看那竹筒上三处针孔已经一片焦黑,蔓延了出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4-03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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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少卿心里啧了一声,这鞭子抽的。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其身姿矫健,让人不知不觉忽略了这人有张丑脸。
            这原来是神鞭教第三代教主所创的游龙鞭法,可这套鞭法早已被收在雪衣楼内,供楼中弟子学用招式。他也惯熟这鞭法的走势,下意识朝着鞭法漏洞喂了两招才从从逃路遁走;谁知这人竟然似早料到他要跑,一个变招就生生截了过来。按理变招并无奇怪,怪就怪在这个变招暗合快刀门的绝招“断水缠丝”。这人武功路数之驳杂简直让人想翻白眼。
            柳少卿只觉眼前一花,人已经躺在这人脚下了。
            “这位兄台,”柳少卿一边放慢语调一边不动声色地摸索,“可否让在下站起身来,这地上尘土颇大,脏了衣裳多不好。”
            这执鞭人歪着头打量他片刻,点墨的眼睛扫过他笼在袖中的双手,似乎看不出这厮想要拖延时间。他瞧着柳少卿一身白衫,心想是挺不耐脏的,但是又懒得把这人提溜起来。于是开口道:“无妨,躺都躺了”
            “……”
            “你就要死了,到时候浑身是血,沾这点土也不打紧。”
            “那好歹让在下做个明白鬼,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取我性命?”
            “此事说来话长。”
            “那你长话短说。”
            “我懒得说。”
            “……”柳少卿正暗戳戳地运行吐息功,听到这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一点。”那人支棱着头,居高临下地瞅着他。
            “好奇什么?”柳少卿强忍着吐血的冲动,一字一顿地问道。
            “这是处竹林,可你使得却是柳叶。你那么多柳叶……都哪来的?哎,是不是树上揪下来的?一次揪多少啊,都装在什么地方?看你好像总能掏出来,是不是袖口内衫都要揣一点?可是好像看不大出来啊……哦还有,你身上柳叶那么多,可会沾些小青虫,痒吗?万一好几天不能洗澡,身上可会起疹…….”
            “闭嘴!”这人长话懒得说,一点好奇倒是能拔扒这么多。可真他娘老子的是丑人多作怪,说得他浑身直痒痒。于是此时的柳少卿终于忍无可忍,所有修养皆化为一声怒吼。可能是在愤怒中汲取到了力量,他身形一滑,提气一吐一吸,人已经泥鳅似的滑出长鞭。这次他双手多了两只短匕,嗷的一声勾手就朝对方攻去。
            对方似是早料到了一般,行云流水般倒仰过去,一招”卷珠帘”腾空双足去踹他腕骨。
            不过这两脚踹空了。他抬眼一看,那柳少卿虽然半身之力都集中在两手,那双匕却是虚晃一招,人也是一触即走。
            柳少卿好歹也是一教右使,闯荡江湖至今鲜少吃这大一亏,给气够呛。但是他转念一想这人招数诡谲,头脑看着也不大正常,若是不赶紧脚底抹油今儿怕是要被他抽成个陀螺。于是我们柳右使决定不吃眼前亏,借着攻势又调动全身真气催发踏梭行,弹指间已经跑远了。
            那执鞭人倒也不追,见紫竹林已经没了人影,又扭身慢悠悠回城去了。一边走一边叹息:“唉,就问问。人不大,火气倒不小。”
            却说那柳少卿踩着踏梭行逃了数十里,直至天擦黑才摸进城里。他此时已筋疲力尽,找了间驿馆,拎着托小二哥买来的流霞锦缎月白长衫,仔细拴好了门窗之后,从袖中抽出一枝路上折的玉兰插在陶制花瓶里,这才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叉了片刻,他又极不情愿地爬起来,咣当一声撞进了嘱人备好的玫瑰花瓣浴桶里。
            这人一张脸上本来就带着三分桃色,被热水活活带出五分来,并一副精雕细琢的眉眼,鼻梁高挺点唇薄红。寻常走在路上人都要多看几眼,因而他自己也十分重皮相,穿白衣,缎长发,容不得沾惹一点尘埃。他在桶里泡了一会,随手从旧衣堆里掏了几个瓶瓶罐罐。只见他勾手捏开一只小瓷瓶,倒了几颗黑色小丸倒在桶里,调动真气在身上游走,运起那吹息功。
            其实吹息功算是雪衣楼里入门内劲心法,再简单不过。雪衣楼分天、地、玄、黄四门,其中玄黄多理楼中财权后勤之事,天地则一明一暗,分管论武护教和情报搜集。是以天门弟子功力最精纯,所修秘籍更是奇绝精妙,内劲心法也不乏惊才艳绝如韩霜刃之流大师的得意之作。
            反观吹息功,这门古老陈旧又易懂易学的心法,只要是雪衣楼弟子,无论师出何门,都能使个六七成熟。那执鞭人认得准,是因为以吹息功这样基础的内诀来锻招式的,整个雪衣楼就柳少卿一个。他是个死心眼子,纵然这内学算不得顶级,但是总直觉这心法没有看上去简单,要诀去繁为简,由简入繁;时间一长,倒让他琢磨出点猫腻来。吹息暗合万物枯荣,万物生发,一吹一息,内息自成一周天,自是由满有缺时。但无论怎样催发都不至枯竭的一刻,多时不多,少时不少,却永远比他需要的要富足那么一点,是以他能从那丑八怪手中滑脱。且只要找到节律,须臾之间能调动起周身内力爆破于任一点,是以摘叶飞花皆能伤人。本应练就四五十年浑厚内力才有实力使的招式,他靠着巧劲也能使个差不多,就是威力要打点折扣。
            吹息虽然自有妙处,但是愿意抛却上境极快威力极大的内门绝学,放弃江湖传神的高深心法十年如一**磨练这吹息的人,世上着实罕见。毕竟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个正常人就渴望力量。如让人闻风丧胆却又殷殷期盼的寂生灭心诀,恐怕有人前赴后继得甘愿为它灭心。


            7楼2019-04-07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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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少卿也不是圣人,毕竟他领了追查寂生灭心诀下落的任务而去。不过放眼望去,雪衣楼众弟子中既有功力追查又让掌教放心的人选也只有他一个了。连外人都知道他是个钟情于劳什子吹息功的大傻子。
              不过谁都不知道让这个大傻子放弃深钻杀劲极大的内门绝学而精练这一本还有那么点私心。在他还是入门弟子的时候,那也是一年暮春,杏花落了满地。雪衣楼里四个教习师父皆是严苛十分,练得满楼弟子嗷嗷大叫,满地找牙。他虽然狼狈,但是好在资质不错,找完牙尚有些余力能思虑其他。偏生看见大师父演招的时候衣带沾花,又汇于掌心凝成一股,红流粉水自成一环,看着赏心悦目。于是他对吹息功就多了层执念,每当众弟子鼾声如雷,他自己坐在屋顶暗暗琢磨吹息。
              雪衣楼招式多以巧取胜,他也颇肯动脑筋,加之精练内劲,常结合吹息功发动招式,久之飞叶摘花便能取人性命。后来分进天字门也修过几本精妙的心法。但是其强劲有余而风雅不足,且始终不如吹息功得心应手。
              彼时他的大师傅已经成了掌教,且从风度翩翩逐渐变得大腹便便,每每见他就要指着鼻子怒气冲冲嚎一嗓子烂泥扶不上墙。但是时不过多久这位上了墙的大掌教早年间那股子风流不羁的劲儿又上来了,说什么寄情山水之间不里浮生杂事的把门派交给个外人,自己一只红杏出墙去,这就是后话了。
              嗳——一息既成,柳少卿长叹一声,浸在热水里舒服得想彻夜长眠。但是他刚刚截到杜宇身上的寂生灭心诀残卷,理应立马回雪衣楼。实在是被那丑八怪拽进土里捏扁揉圆有些狼狈,才决定耽搁脚程梳洗一番再上路。
              驿馆离城郊不远,坐在窗边隔壁村落的鸡零狗碎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数声鸡鸣,连同狗吠蛙声一片,蟾宫正当悬,近中天。
              今晚月光极亮,依稀照见驿馆门前一方黑影。那黑影似乎也捻着片柳叶,放到嘴里吹了半晌,试图将白日听到的倦冶游吹个调子出来,可惜音律不齐,音色也毫无游人闲懒之意,倒是颇荡气回肠——如同莽汉进了恭房荡尽肠中之气那般。
              柳少卿此时正兑了一手随身带着的珍珠七白粉扑面,闻声手跟着一抖,七白粉囊一个不稳撒了一床他也没在意,反而心里发毛,觉得这天字一号房也不雅极了。他皱了皱眉,将月白衫扬手一套便踩着窗框走了。
              因此他没看到一方黑影自他走后就跃进了他订下的天字房,正是白天那持鞭人5。这人大摇大摆进房就被玉兰香气裹了满面,鼻尖跟着一痒。
              他“啧”了一声,坐在床盯着散了的珍珠七白粉瞧。
              想大丈夫顶天立地,好男儿行走四方,风吹日晒乃是家常便饭。面皮黑些方显江湖儿郎本色才是,学那些朱门遗臭家的妇孺纨绔做什么。他心下颇为不屑,颇为不屑地蘸了两指往他那只蒜头鼻上抹了两下。“阿嚏——”


              8楼2019-04-07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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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丑脸拧巴了一下,竟然泛起丝丝细纹。
                执鞭人默了半晌,才将细纹一一抹平整,顺便按了按方才因喷嚏而有些脱脸的假鼻子。接着他一双墨眼扫过那盆浮着花瓣还未凉透的洗澡水,又在心头诽腹了半晌。突然回想起那男子沐浴时一脸享受,喉结滚动,抬起手去撩那卷缠成一团的烟雾的样子,又鬼使神差伸手沾了水珠放在鼻尖嗅了嗅,复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意犹未尽地伸舌舔了一下。
                这可真是一舌舔醒梦中人。指尖软舌的触感让他“腾”得一声浑身一激灵,他到底在干嘛?白天把人扔在地上滚,晚上偷偷摸摸跑进来舔人家的洗澡水,难道自己真有什么毛病不成。被自己匪夷所思的举动吓得后退一步,刚好伸手撞翻了插着白玉兰的陶罐,看着有点手足无措。
                这人一张丑脸仍不动如山不形于色,但是耳尖却慢腾腾地红了起来,他心下叹了口气,几个起落,也消失在月色当中。
                东风才上小轩窗,铜炉玉缕满衣裳。却看窗外彭郎徘徊久,只缘窗里画眉人不起懒在床。
                柳少卿叼着片叶,回忆着方才刚从天香阁青青姑娘嘴里听来的春衫薄半吹半哼,抬脚朝着座朱楼走去。他这一路踩着玄门弟子留下的标记,道这方朱墙碧瓦是雪衣楼新布的“暗桩”。
                朱轮车马客,红烛歌舞楼。
                金雕粉砌的京城就像懒画眉的闺小姐,带着一种令人骨缝生痒的慵懒娇气,可偏就不讨嫌。他抬眼望了望朱楼匾额,上边点金漆龙翔凤翥地写着三个大字。
                非是楼。
                是非是非是。非是愿惹上是非的人,都卷入这是非乱流中。就比如追查那本世人眼红的寂生灭心诀,他本不愿领受,却不得不进去复命。
                “虞夫人,属下来迟。”柳少卿一脸肃然,冲着三丈开外的碧纱帐颔首道。自从老掌教离开,他再不肯自称弟子,也不肯喊掌教。
                一只涂着红蔻丹的纤手缓缓从帐中伸出,似盛开的大红牡丹。这非是楼里的女子原非掌教人。原来的雪衣大掌教这些年愈发不肯露面,自己甩手天南地北做起了不知何处得快活的浪子游侠,临走却叫了左右使并四个门主议事,说行事吩咐都依这女人说了算。
                现在楼中弟子没多少人知道,雪衣楼已经名副其实成了这娇艳欲滴的女子掌中之物。
                那卷残笈朝着手缓缓飞了过去。隔着纱帐能看见一个妩媚女子正斜卧在贵妃榻上,一双
                纤手正拿着素白的帕子轻轻拭着册子上的血渍。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单认这手,也知道它定然长在绝代佳人身上。
                “嗯——”,手的主人从鼻腔中逸出一声长叹,一叹三折好不妩媚婉转,不知多少勾栏名将都自愧不如。传言她曾嫁过个姓虞的郎君,不少人便叫她“虞夫人”。
                虞夫人朱唇微启,“可还有事?”
                “属下途中曾与一人交手,那人行事言语颇为古怪,属下以为此事蹊跷。”
                “哦?”
                “那人相貌极丑,兴许是易了容,反正以前从见过。他功夫路数很多,各大派招式都使得精通,尤其会使那神鞭教与快刀门绝学,对本门消息也清楚得很。他来取我性命确不言因由,那人武功不在我之下,可我脱身后一路并未遇截。”
                虞夫人沉吟片刻,没想个所以然来,突然抓不住重点的问了一句,“他可曾跟你说过什么?”
                “他……就说要我命,还……除了插科打诨也不曾说过什么正经话。”
                “真是怪了。说要杀,却没杀。却也不是杀不了。”虞夫人捏着一方帕子,“是个妙人儿,着地门去探探吧。”
                柳少卿领命,起身退去。
                “慢着。”凡办事者,最怕有慢着二字。柳少卿听到这声娇叱长身一滞,双眼微抬,就瞧见虞夫人抬手撩开纱帐,露出半张粉面。
                虞夫人毫无悬念是美的。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精致,瞧见她眼含春风,青丝如缎,纤手似玉,楚腰胜柳,却无一处不违和。特别是那张美则美矣,但极不自然的脸。饶是粉面朱唇,柳眉杏眼,但喜怒哀乐却像画好的一样,带出几分的有意为之来。如那红粉骷髅,画皮妖女,极艳者极险。眼见她肌肤娇嫩如豆蔻稚女,但眼底风霜却与六旬老妇无异;声赛黄鹂莺啼婉转不假,但是看她一颦一笑,却难生出旖旎心绪来。
                至少柳少卿生不出来——开玩笑,自打他八岁进天门曾偶然遇过一次,到现在十几年过去了,虞夫人连白发都没生出一根来。事出反常即为妖,更何况色字头上刮骨刀。这虞夫人轻易招惹不得。况且也不是没有天资不错的弟子有幸得夫人青眼,只不过来都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柳少卿有时候会觉得,这虞夫人可能练得什么采阳补阴的功法,这才朱颜不改这么些年。
                可是人怕什么就偏会来什么。虞夫人眼珠不错地盯着他看,道:“既然来了,今晚就别急着走了。”一双樱桃樊素口,将今晚二字咬得极重,傻子也能听出其中意思。


                9楼2019-04-07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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