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丽丝”窗外传来一声声呼唤。
小猫咪欢叫一声。跳上窗台。
“原来,你在这里。”一个面目慈祥的中年妇女站在楼下。她穿着一件刺绣的便袍。高贵有不显雍容。“你是这家的孩子?“她发现猫咪身边的阿亚。”我是爱诺里。你的新邻居。“阿亚听说过会搬来邻居,但他并不感兴趣。倒是有一回装修的声音太吵,他用空咒炸了房间所有的东西。
“洛丽丝,回来了。”妇女向猫咪招手。猫咪似乎更乐意呆在阿亚身边。“洛丽丝,你真是个淘气的孩子。看来,洛丽丝很喜欢你呢。”妇女的笑容包裹住阿亚。阿亚把头扭到一边。他抓起猫咪。消失在窗口。阿亚出现在栅栏前面将猫咪交给那位夫人。
“你真是个好孩子。请常来我家做客好吗?洛丽丝喜欢是上你了。“夫人发出邀请。
阿亚礼节性点了点头。转身回到房子里。没有人会喜欢我。阿亚在内心冷笑。
这孩子。爱诺里夫人望着那瘦小的背影,无不怜惜。搬来这里前,有人就劝告她这里住着一个冷酷的黑魔法。没想到竟然是个孩子。
尽管阿亚一次没去过隔壁。但是小猫洛丽丝却经常来串门。它往往在午后来阿亚的房间逗留一阵。有时候,在地上打滚。有时候,安静地趴在窗台上。有时候,不安分地蹭蹭阿亚的手指。起先,阿亚照旧不理睬它,渐渐地,小孩的天性促使他偶尔去摸摸洛丽丝的胡须。因为,洛丽丝不喜欢这样,它对阿亚的恶作剧表示不满。不过,它仍然亲近阿亚。阿亚开始把它视作生活的一部分。洛丽丝变得恃宠而骄。它甚至爬上阿亚的膝盖。
午茶时间,女佣送来一封信匆匆离开。阿亚瞄了一眼,是父亲的来信。即使不看信,他也能猜出内容。无非是礼节的问候。表示还记得他这么个儿子。阿亚将信搁到一边,却又产生拆信的冲动。他不愿承认小小的内心渴望里面有新的内容。
“洛丽丝“淘气的小猫衔起信。阿亚走过去制止。可小猫却误以为阿亚想陪它玩。从书桌上跳下来,从门缝钻出来。阿亚只得追出去。
阿亚追着小猫翻越篱笆来到一块草坪上。这是爱诺里夫人的后院。爱诺里夫人在丈夫去世后退出社交界,来到山里隐居。虽然只带有一个侍女。生活却打理得井井有条。整洁的草坪,像松软的地毯,吸饱午后的阳光。近邻的孩子们很喜欢在这里玩耍。耀眼的阳光下,阿亚的脸颊异常苍白。
“是阿亚纳米!“孩子们纷纷躲起来。胆小的向爱诺里夫人的起居室奔去。
阿亚立在原地,阳光似乎能柔化那凌厉的眼神。一时间,无处可去。洛丽丝放下去信,向他爬去。他蹲下身体,抚摸洛丽丝的毛发。
“可怜的洛丽丝。它会被诅咒的。“不知谁说了一声。阿亚的手愣住了。
洛丽丝,为什么你会靠近我。离开我吧。会被诅咒的。我连自己的母亲诅咒了。我的存在只会伤害身边的人。
“阿亚,真是稀客。来这里有刚烤好的饼干。孩子们都过来吧“爱诺里夫人走到他跟前,手里拎着一个柳条篮子。
没有任何孩子移动。阿亚捡起草坪上的信,默默走开了。
阿亚的担心应验了。洛丽丝死了。是被毒死的。但是,没有人会相信,大家都认为是洛丽丝接近了黑魔法师而受到诅咒。
洛丽丝口吐白沫,四肢痉挛。瞳孔放大。它东倒西歪地爬进阿亚的房间。苍白地叫了一声就倒在地板上,一动不动。阿亚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他只会使用攻击的空咒,认为没有必要学习治愈系空咒。而现在,无能为力地看着唯一的伙伴死去。
他神态恍惚地敲开爱诺里夫人的门,把身体僵硬的洛丽丝还给夫人。夫人的眼圈立刻红了。眼泪流下来。“阿亚,你来一下。“阿亚跟着夫人走进去。夫人会憎恨我吧。虽然不是我害死洛丽丝,但是我是间接地凶手。
夫人领着他穿越门厅,来到后院。从花房取来铲子,在地上挖起洞。“阿亚,不是你的错,我知道。“夫人的声音哽咽了。”我不会责备你。你看,洛丽丝会安详地在这里长眠。它果然喜欢你,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它选择了你,而不是我。“
一个浅浅的洞挖好了。洛丽丝被放进去。沙土一点点掩盖住白色的身躯。“我会在这里种一些花。这些花会延续我亲爱的洛丽丝的生命。“
阿亚一直站在一旁。直到自己的伙伴完全看不见。
“阿亚,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我不期待你用善意对对待恶意。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用全部的心意去接受那些并不多的善意。阿亚,你的人生还很漫长。你会遇见理解你并喜欢你的人。请不要逃避这些善意。请记住你与洛丽丝共度的时光。那叫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