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洲
他已入此间一刻有余,抚过之处,却犹带寒凉,如针绵密,袭向心脉。
这出戏,落幕荒唐。
扶壁起身,周身生寒,拭净粘连水渍,匆匆披衣,氅衣薄如鲛绡,他随手提起那件方落锦披,还迟滞片刻,未曾披身,狐裘余温尚存。
抬手将发系起,缓道
“若我可世事洞明,人情练达,或此局不至今日。”
相隔不过一张屏,却如咫尺天涯,不可触及。
水纹终平,他自屏风后转出,履声清响,长发仍湿,襟前漉漉,至二人并肩。宫灯昏黄,照不明对面人神色,声如掷金,决绝有声。
“半分也无。”
纵确然有,如今也是无。他对他的侄儿,体察细微,照料周至,只愿他平安喜乐,偏有朝一日,赵怀玉亲口言明:叔父且瞧清楚,我于你,并非所谓少年濡慕,而是真心喜欢。
赵临洲,你实是,自欺欺人。
“你我叔侄血亲,必不为世所容。何况你又要我——如何面对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