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自己骨肉,自然会痛。”
走到他身边,一手搭在椅背,微微低头:
“如果剔的是别人呢?”
我看着他,片刻,忽又笑起来:“有腐肉,当然要割,干干净净,叫它不得再作祟。只是如果剜去烂肉,这尸腐气依然浸入骨血,我有一言,请哥哥考量。”
三载无改父道,神威三年,一切才刚刚开始。暧昧未明的辽夏形势,略有积底同时也滋生着蠹虫的国朝肌理,固步的顾命臣,隐退的老将军,沉默的王侯……更远的地方,是隐藏在暗处,披挂血腥气的敌人,蛰伏着、窥伺着、等待着一朝见隙,扑上来咬断这片肥沃土地的咽喉……
“——殷兄,别太急。”
韩公在集英殿上一锤定音,还是急进了些。他说的对,我们不急,急不得。饭要慢慢吃,问题要逐步解决,总有一天——
低下头,贴近他耳边,一字一句。
“该死的,迟早,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