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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庞策] 西行之莫负前缘 by丝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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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发在这里好了!  
  
  
 作者:鸿渐于干 封 2007-8-11 15:20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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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之莫负前缘 引子 
“从此也不用分开相爱的天和地 
还能在同一天空月亮太阳再相遇 
从此在人世上也没有无奈的分离 
我不用睁着眼睛看你远走的背影 
没有变坏的青春没有失落的爱情 
所有承诺永恒的象星星” 
时值深秋,流枫鲜红或金黄的叶子也渐渐落尽,只有那零星少数的几片紧抱着已有些许干皱的枯枝,抓住生命最后一刻的摇摆不愿停下。小小的舞动,在北国萧瑟的凉风中显得有几许无力,于是终于,清扫得很及时的开封街道,也避免不了装点着打卷的落叶。一阵风起,便是一阵清凉。几阵秋风吹过,冬的气息就近了。 
在厚重衣装初上身的时节,伴随着与季节相应的寒意,深秋的开封未冬先冷,未雪先白。奔马飞驰,狼烟千里,悲号声起,丧钟自城外而鸣,边境传来征西大将军杨文广阵亡的消息。城中素挂银裹,百姓人人垂泪,为百男皆战死的天波杨府,也为辽和西夏虎视耽耽下的大宋江山。良将陨,山河悲。 
三年一个轮回。 
三年一场雪白。 
三年一份哀伤。 
三年一段血泪。 
襄阳城破已三载,陷空岛上的白公玉堂之墓已伫立了三个春秋。三年没有蓝白交影的日子在每日重复的生活中转瞬即过,三年后,开封城再度陷入全民的悲痛中,举城皆素装。 
又一个鲜活飞扬的生命远去了。 
开封府后衙的书房里,公孙策正在埋头写着祭文。这是多年来已经熟识的工作了,官员病逝,将军战死,身为开封府尹的包大人总要有所祭奠,更何况杨氏一门忠烈,几代英雄,几代捐躯,更让人嗟伤。从十三年前为那个人写第一份祭文开始,公孙策作为师爷,就一次次重复这个工作,只是每次送走的人都不一样罢了。十三年前是豪情万丈却笑中带邪的中州王,三年前是那一抹凌傲跳脱的白,如今,换成了飒爽晓勇的杨家好儿郎,下一个,不知又将会是谁?一个个鲜活的面容在生命里来了又去了。公孙策静静看着这一切,他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志在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的少年,而是多了几分潇洒与平淡。心中的情感仍是火热的,笔下所言却早已麻木。 
飞星将军。。。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几个字,即熟悉又遥远,仿佛忘却了千年,又仿佛就在耳边。平静的生活了这么多年,淡忘了多少过往多少忧伤,却总有那一丝一缕埋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出不来又抹不去,时常的隐隐的泛起心海阵阵涟漪。 
再也没有什么飞星将军。公孙策低喃着,写完最后一个字。“公孙先生,大人请您去前厅有事商议。”差役跑进来报告说。拉回思绪,平复心情,丢下笔,来到前厅。 
“万岁派大理寺刘大人明日起身前往延州交付岁币,要从咱们开封府调拨护卫随从护送,不知诸位以为谁去合适?”包大人问道。公孙策说:“怕是要有劳四位义士了。”“嗯,这个。。我大哥自从老五出事后大病一场,身体一直没缓过来,延州地处西北,风干天冷,怕是吃不消。我手里还有几个案子急着要办,三哥为人鲁莽不够仔细,二哥一个人去也不踏实。”蒋平的眼珠转动,神态有几分游移,想了想继续说,“我看最好让展护卫前往,他武功高强,做事又稳妥细致。”“展护卫目前身体也很不好,远途跋涉怕是经受不起吧。”公孙策说。“没事的,先生,我很好,就让我去吧。”展昭还是一贯的逞强。 
包拯看看展昭,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啊,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他心里的伤痛每个人都明白。自从失了那如影相随的白色,三年了,他把悲伤藏在淡然之下,彷佛已经淡忘了,依然是如以前一样生活着,只是在办案的时候受伤的频率越来越高,人一天天消瘦,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让人看着心痛,却又无从提及。 
延州。。。一个埋藏在心底多年不愿想起的地方。公孙策听闻这个地名,心陡然颤了一下,有几分失神。 
“本王已经决定,三日后率兵去延州,对抗西夏。”记忆中熟悉的声音再度回响在耳畔。 
“赵老六能不能坐稳他的皇位,本王从来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为了宋夏争端成日愁眉不展,本王心疼……” 
“本王再度出山,不是为了赵祯,而是为了你,为了天下黎民百姓!” 
 
 
  
 作者:鸿渐于干 封 2007-8-11 15:21 回复此发言   删除


2025-06-14 10:2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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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月夜独酌酒添愁, 
思乡痛亲恨无谋。 
英雄洒泪埋鸳梦, 
情路已成落叶秋。 
西北的深秋之夜清冷异常,大半个月亮挂在漆黑的天幕上,洒下一地银白色的光,照着地上孤独的人影,拉的长长的。一阵萧瑟的风吹过,树枝轻摇,映在地上的影子摇摆不定,使此时的夜晚显得更为凄冷。 
展昭一个人坐在延州府衙后院的凉亭里,携着一坛北国特制的烧酒,入口辛辣,火一般的灼热。他以前是从不喝烈酒的,喜欢江南温婉的竹叶青,入口清凉。而这两年,他越来越喜欢这种烈酒带给人的麻醉感,在烧痛中迷醉,真真实实的痛感,足够真实。 
下意识的拿出白日里买下的那枚玉扳指,在月色的映衬下,扳指上的光泽显得格外耀眼,仿佛诉说着主人曾经的风采。儒雅风流,俯仰天地,洒脱中带几分不羁,骄傲中透出几许霸气。展昭出神地望着这枚扳指,回想着记忆中庞统的音容笑貌,不由得感叹,人生在世,任生前如何地叱诧风云,身后也只不过是留得几声慨叹。纵使纵横捭阖如中州王,最终的结局也只是身死他乡,抛下心爱的人倚门独相思,寒夜寂寞愁。此时的开封应该也很冷吧,不知道先生会不会也在这样的夜晚望月祈盼?若能化作飞鸿,便把这扳指捎带回去,也解他几许相思。而玉堂,你在天边又可知我展昭也在想你?也在独相思?想着想着,酒已饮下大半,醉意渐渐上来,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猫儿,你看这景致不错吧?比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如何?” 
“果然好风景,想不到这陷空岛也别有洞天。” 
“那是当然,这清幽谷的景致都是白爷爷我精心布置的,树种的位置,房舍建造的样式,还有这假山瀑流,都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修建的。” 
“真是人间仙境,逍遥的好去处啊!” 
“怎么?猫儿动心了?那不如我们老了就在这里隐居吧。” 
“真能有这么一天吗?”展昭茫然地像是问白玉堂,又像是在问自己。 
“当然会有这么一天了!只要你愿意放下现在的生活。” 
展昭沉默不答,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放的下。他不是不渴望自由,相反地,时常想起少年时仗剑江湖的岁月,那种一把宝剑dang jin tian xia不平的豪气让他无比怀念。他也希望能够回到激扬洒脱不知愁的少年岁月,只是他有太多的牵绊,太多的责任,让他不敢再去追求自由。少年梦,梦,终是要醒的。而现实,便是进退得当,谦恭守礼,侠肝义胆却温良润和的展护卫。 
“猫儿,我问你,你当真要娶丁月华?” 
“万岁圣旨如此,展昭唯有从命。” 
“你!” 
“玉堂,你我之间终难容于世人,这不是在民风开放的唐代,我朝自来以礼法教育子民,况且圣命不可违,我也不忍见你被天下人唾弃,担受忤逆之罪,你终会遇到一位好姑娘的,我们还是做兄弟吧。” 
“好,你以为白爷爷是你说要便要说丢便丢的玩物吗?你就去做你忠君的奴才吧!咱们恩断义绝,互不相欠!” 
以为他只是一时气盛,过一段时间就会安定下来,以为襄阳的案子刚好可以让两人分开一段慢慢淡化,谁知竟是诀别。看到那个泛着光的白瓷坛,第一反映便是“玉堂,你是用这种方法来惩罚我吗?让我一辈子活在悔恨与无法弥补的失去中。”其实展昭早就悔了,早就明白了自己的真实心意,是无法与那人分离的,他也不想和丁月华履行一场欺骗的婚姻。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玉堂,你终是风风火火的急脾气,不肯等的,是吗?” 
柔笛诉心语。 
玉管凝忧曲声寒,灵音蕴愁语怆然, 
魂断泪已残。 
寒冷的清晨,不知从何处竟飘来一阵笛声,凄凄幽幽的,像是有心人在独奏相思音。展昭被声音惊醒,轻轻睁开双眼,南柯一梦,发觉自己在这冰冷的亭中睡了大半夜,许是受了凉,再加上醉酒的缘故,全身都有些酸痛。想起梦中又是以往的点滴,像是复又经历了一番痛失爱人的彻骨锥心,睡梦中眼角流出的泪水已被冷风吹得只剩道道残迹。 
整理了一下衣着,正要起身回房,突然回想起梦境中的画面,那山,那水,那树,那房舍,那飞流,是如此熟悉,陷空岛!冷香居那幅画上画的景致就是陷空岛的清幽谷!是玉堂的清幽谷! 
来不及思考便冲出门去,直奔冷香居。因为是清早,店铺尚未开门。展昭来不及顾礼数,大力拍门,有伙计应声而出。“客官,我们还没开门呢,你待会再。。”不等伙计说完,展昭便大步而入。掌柜听到声响从后堂走出来,见是展昭,刚要答话,就被展昭快步上前一把揪住。 
“你家公子在哪儿?” 
掌柜被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一惊,结结巴巴地说:“公子出门游历去了,不在。” 
“你家公子是不是姓白?叫白玉堂!”展昭质问道。 
“我家公子姓冷啊。”掌柜愣住了。 
“哼!”展昭冷笑一声,“不要再隐瞒了,他三年前才来到此地,是也不是?” 
“这。。我是去年才来到这个店铺的,我不知道,全延州城的人都知道公子叫冷倾颜,客官是认错人了吧?” 
展昭推开掌柜,快步走上二楼,清雅素洁的卧室空无一人,床头茶几上摆着几盆清幽的兰花。 
“你不说我也一定会查清楚!我会再来的!”展昭回到楼下看看掌柜,再瞟一眼墙上那幅山水画,转身走出店铺。  
 
   
 作者:鸿渐于干 封 2007-8-11 15:24 回复此发言   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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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交出凶手?” 
“若再拖拉包庇,我西夏大军定然扫平中原,为大将军报仇!”西夏特使气势汹汹地叫嚣催促,虽有虚张声势的成分,但也不能否认两国的和谈僵局无可避免。 
每日反复的催促,不胜其烦,原定好返京的行程迫不得已无限期推迟,案件豪无头绪,惦念着开封府的情况,金殿之上皇帝又作何反应?如今这里的情形,怕是朝廷最不愿意看到的吧?想到这桩桩件件,展昭思虑再三,十分头疼。再加上疑惑冷香居里那幅景致颇似陷空岛的画作,冷倾颜真的就是玉堂吗?三年前,明明是自己亲手将那骨灰埋葬了,而玉堂,又怎可能尚在人间?前日里买下的那枚扳指,又勾起了多少往日遥远的回忆,待见到先生,又该如何提起?思及这种种,夜已深,人未眠。 
幽静的夜晚,配合着四品带刀护卫房间映出的淡淡烛光,同一时刻,在西夏特使居住的房内,一个轻灵矫捷的身影自窗外翻入。一袭墨色的夜行衣,青纱罩面,凌然而立,手中执三尺青锋长剑。 
“什么人!”被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吓得从睡塌上一激灵坐起的特使慌乱问道。 
“一个有足够理由取你性命的宋人!”黑衣人如是回答。 
月色皎洁地照进房内,那一身墨色将秀颀的身影衬得更加俊雅挺拔。面纱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到那双灵动的眼睛射出犀利的寒光。眉头微皱,剑眉上挑,凝视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手中的长剑反射着刺眼的月光,直指床铺所在的位置,像是定神想了片刻,身体轻盈地往前一纵,举剑便刺。 
恰在此时,房门被大力地踢开,西夏的护卫军兵鱼贯冲了进来。原来。。。早有准备。。。 
“给我拿下!”特使叫嚣着。 
于是刀枪剑戟齐上,兵器相撞的声音,叫喊声,在原本万籁俱寂的夜晚显得惊天动地。黑色的身影被困在当中,如灵燕穿云,蛟龙翻浪。舞起一路剑花,带着千层杀气,手起剑落处,血肉横飞,呻吟哀号声不绝耳畔。一路劈砍过去,冲至门口,突然寒星一闪,一支飞剑迎面打来,黑衣人一面支应着身旁所围军兵,一面侧身躲避,闪过了大半个身子,却仍未完全避开。短剑噗地一声刺入左肩头,那人吃痛地发出一声轻吟,旋即挥剑逼开面前两名兵士,纵身跳到院中。未曾站稳又再度跃起,窜上房顶,急速飞跑而去。而身后,西夏兵士连同府衙官兵沿着同一方向追赶。 
打斗的声音,“抓刺客呀~别让他跑了~”的叫嚷声,还有铜锣更鼓的敲击声,让原本在房中沉思的展昭知晓有事发生,急步走出房间,来到院中。恍惚间,似是看到有个黑色的身影跃上屋顶,往北而走,身后数十兵士追赶。一念闪过的身形,竟是如此熟悉。展昭趁院中慌乱一片众人不备,也纵身跳上屋顶。 
掠过几排房子,穿过大街,黑衣人踪迹不见。展昭施展轻功尽可能轻巧地跟在尾追的兵士后面。一路追来,地上有零星的点滴血迹。“那人受伤了!”展昭不知为何心头一惊。又穿过两条大街,血迹渐渐不见了,兵士们开始四处找寻,并挨家挨户敲打附近百姓家的门进入民居搜查。展昭觉得这条街有点熟,便放下脚步仔细观察。走了没多久,到大街的转角处,一座江南风情的阁楼跃然入目。展昭抬头望望月色照耀下银灿灿的“冷香居”三个大字招牌,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作者:鸿渐于干 封  2007-8-11 15:24 回复此发言   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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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已深沉,阁楼上却灯光依旧,隐约有人影晃动。展昭纵身跳上二楼的围栏,用手指捅破窗户纸正要往里看,忽听得屋内有人说话:“兄台请进来吧!” 
展昭一惊,旋即感到有人过来打开了窗子,就顺手一推,跳进屋内,正对上掌柜的脸。掌柜见到他先是一愣,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像是早预料到一般。往掌柜身后望去,床铺旁边的书桌前,背身坐着一个人,一身黑色的便装,墨色的长发被雪缎制成的发带散系着,飘散下来,身形纤细,那背影竟是如此熟悉。 
听到展昭进来的声音,那黑衣人慢慢转过头,平静地望着他。白皙的肤色衬着绝世的容颜,与一袭黑衣形成鲜明的对比。展昭低头回望,正对上那人的脸。清秀的瓜子脸,细长的柳叶剑眉,一双桃花美目,高挺的鼻梁,薄巧的嘴唇,比女子更绮丽三分的长相搭配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显过分阴柔,反在眼角眉梢灵动间暗露千分杀气百样犀利,神情与动作透出一种冰冷的艳丽,雷霆万钧却又安如泰山。只是在尽力追求的冷静与平稳背后,无法隐藏的,那设人心魂的眼神中闪动着一丝紧张,一丝无助。 
“果然是你。”对视片刻,展昭似有预料般地说道。 
那黑衣人微微一笑,沉默未语。 
见到他平静得有些冰冷的姿态,展昭身子一怔,像是有千言万语哽在心里,一时呆住。过了半时才恢复过来,几步上前,抓住那人的手臂唤了一句:“玉堂!真的是你!” 
那黑衣人与他对视的眼眸动了动,微微有些湿润,顿了一下,却错开眼神,冷冷地道了一句:“展大人认错人了,在下冷倾颜,并非白玉堂。” 
展昭闻言又是一怔,随即手抓得更紧,声音有几分哽咽:“玉堂,你当真不认我了?还在生气?” 
“大人真的认错人了,在下是冷倾颜,如大人不信可去问城中百姓。”说话的同时微微用力,抽出被展昭抓着的手。 
展昭叹了口气,看着那人冰冷的表情,心中涌起几分失落,几分哀伤,几分委屈,再加上几分火起,一挑眉,开口道:“你若不是,又怎知我是展昭?更怎知玉堂姓白?” 
那人微一皱眉,随后抬头看着展昭,答道:“展大人与白大人都是名动天下之士,在下虽只是一介书生,却也并非不知天下事,能识得大人也并不奇怪,敢问天下几人不知君?” 
“这,” 展昭明知他是在狡辩,却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此刻脑中一片空白,无数的问题想问,无数的话想说,却又被悲伤压抑着,不知该何去何从。爱,痛,怨,悲,很多种复杂的感情一下子涌上心头,正待要开口,却听得楼下传来沉重急促的拍门声,而回望身旁,掌柜也不知何时已经下楼去了。  
 
 
大力的扣门,再加上粗声大气的喊叫言语,很明显是军兵来搜查了。 
“公子,该如何是好?”楼下传来掌柜的询问。 
“去开门吧。”那人说的平淡,右手却反射性地抓住并握紧放在书桌一旁的宝剑。 
展昭抢步上前按住他拿剑的手,任挣了几挣也不放开,凝望他的眼睛,神态如此决绝,摇摇头。 
那人吐了一口气,拿剑的手渐渐放松了,深深看了展昭几眼,点点头。 
正这时,大门打开的声音及带队军官的喝喊声清晰传来,两人一先一后下了楼。 
领队的看到展昭,一脸惊讶。 
“什么事这么慌张?”展昭故作不知。 
“有刺客行刺特使大人,我们追到这附近就不见了,于是挨家搜查一下。” 
“有刺客?特使大人有没有伤到?” 
“大人无恙。” 
“哦,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展昭说。 
“不知展大人深夜怎么会在此处?”军士用非常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展昭,问道。 
“展某白日里看中了店中一幅书画,因是冷公子为装饰所画,掌柜不肯出售,说要等公子回来询问过再定。碰巧公子傍晚回来了,掌柜是急性子,特让伙计连夜送信给展某,展某也是爱画心切,就立即带着银子赶来了,谁知与公子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知不觉竟已到了此时。若非你们前来搜查,我还没注意到时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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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月华是个好姑娘。。。是我对不起她,也没有面目再见她两位兄长。”白玉堂叹了口气说道。 
展昭见他蹙起双眉,一脸伤怀的表情,不由得心疼,伸手轻轻地环过他的腰,揽在身边,难得的,并未遭到反抗。“月华从来没有怪过你,她为了你的死讯,难过了很久。” 
白玉堂轻轻倚靠在展昭身上,微微动了动,抓住他的手,说道:“猫儿,你怎么变的这么憔悴?这三年,你过的很苦,是吗?” 
展昭回握住他的手,温柔地带着几分责怨的说道:“玉堂,你可知你的死对我们每个人意味着什么?对我展昭又意味着什么?” 
白玉堂轻轻地低下头,咬住嘴唇,没有回答,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当初做下这个决定,不是没犹豫过担心过,只是实在想逃避了,而最终连心思最缜密考虑最周详的四哥也由了他,他以为可以放心了,却不知。。。 
看到他低头不语的样子,展昭又是一阵心痛,再也不忍苛责什么,此时此地,已是奇迹,再无什么比现在环抱着的人更重要,于是说道:“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不管过去经历过多少痛苦,我们的重逢让这一切都变得值得。现在,我认真地问你,想知道这三年来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以及你明白的我的那些疑惑。”正定地看着他,温柔如水。 
白玉堂轻轻坐直了身子,点点头,开口道:“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唉,月华是个好姑娘。。。是我对不起她,也没有面目再见她两位兄长。”白玉堂叹了口气说道。 
展昭见他蹙起双眉,一脸伤怀的表情,不由得心疼,伸手轻轻地环过他的腰,揽在身边,难得的,并未遭到反抗。“月华从来没有怪过你,她为了你的死讯,难过了很久。” 
白玉堂轻轻倚靠在展昭身上,微微动了动,抓住他的手,说道:“猫儿,你怎么变的这么憔悴?这三年,你过的很苦,是吗?” 
展昭回握住他的手,温柔地带着几分责怨的说道:“玉堂,你可知你的死对我们每个人意味着什么?对我展昭又意味着什么?” 
白玉堂轻轻地低下头,咬住嘴唇,没有回答,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当初做下这个决定,不是没犹豫过担心过,只是实在想逃避了,而最终连心思最缜密考虑最周详的四哥也由了他,他以为可以放心了,却不知。。。 
看到他低头不语的样子,展昭又是一阵心痛,再也不忍苛责什么,此时此地,已是奇迹,再无什么比现在环抱着的人更重要,于是说道:“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不管过去经历过多少痛苦,我们的重逢让这一切都变得值得。现在,我认真地问你,想知道这三年来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以及你明白的我的那些疑惑。”正定地看着他,温柔如水。 
白玉堂轻轻坐直了身子,点点头,开口道:“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展昭轻轻握住爱人的手,三年来的思念和绝望化成丝丝热流,在十指相扣的两只手中传递着。白玉堂抬头望见展昭凝视自己的目光,温柔又急切,不由得面色微微有几分泛红,轻咳了一声,缓缓诉说道:“去冲霄楼的那个晚上,我被襄阳王府的人发现了,上到最顶层的时候,王府的卫兵跟着冲了上来,我跟他们交手,打斗了很久,手臂被砍伤,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们都解决掉。不知是什么人碰触了机关,那张大铜网掉了下来,幸好我反应快,勉强逃脱了,但也没能完全避开随后四面齐发的箭弩,躲闪不及被几支射中,索性没伤到要害,我趴在地上躲过了一劫。后来看到有被铜网罩住的兵士被乱箭射的血肉模糊,我带着身上的伤勉强离开了王府。原本我没想装死的,只是气不过,不甘心失败,想把伤养好后再去取盟书,所以没回府衙,但之后突然听到城中都在传我死了的消息,遇到四哥后才知道你们看到我在打斗中遗失在楼里的百宝袋和一些暗器,把掉进网中的王府卫兵当成了我。”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说明一切?”展昭问。 
“我当时心情很不好,襄阳的事不顺利,而之前你又坚持说要娶月华,我们两个人的感情也结束了,我觉得在开封府继续待下去很痛苦,想要一个人离开到另外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刚好你们都以为我死了,我想这正是离开的最好方法,于是就将错就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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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果然是因为我,害得你这三年在外漂泊,也害得几位哥哥伤心欲绝。”知晓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和玉堂离开的原因,展昭的心痛极了,把失而复得的爱人的手抓得更紧更牢:“玉堂,展昭对不起你,害你受苦了,我今天郑重地答应你,此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今生今世,我们再不分离!” 
“猫儿。”白玉堂看着展昭充满血丝的眼睛,听着他诚恳坚定的话语,轻轻地让自己偎靠在他胸前,闭上眼感受这突如其来想都不敢想的幸福。三年了,他一直以为这段感情注定要在自己的回忆中封存了,就算是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展昭也不曾说过这么煽情的话不曾这么主动地拥抱他,那只猫总是薄脸皮,顾忌这个规矩那个纲常的。而今天,许是失去过才格外懂得珍惜吧。 
“我太任性了,其实最痛苦的是你吧?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白玉堂靠着那明显单薄的身躯,心疼地说。 
“四哥一直都清楚你的事吧?”展昭轻轻把爱人揽在怀中,抱住,问道。 
“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还活着,知道我离开了。你和几位哥哥去襄阳后不久,我就在大街上被四哥撞见了,他当时也很吃惊,我告诉了他发生的一切和我的打算。” 
“四哥怎么会同意你这么做?”展昭不解地问。 
“四哥虽然平时总爱变相整治我,其实他是很疼我的,所以在我说出要离开的时候,他尽管反复规劝,但为了让我能忘了你过的平静些,他同意放我走,还答应会替我保密,帮我演好这场戏。我相信他有能力处理好,能安抚好其他三位哥哥,托付了他我就离开得更放心些,只是没想到你过的这么不好。” 
“玉堂,你也太看轻自己了,或者说太高估你四哥的能力了,你是我们的亲人,失去了你岂是安抚能解决问题的?包大人,公孙先生,颜大人,这几年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三位哥哥更是痛断肝肠。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已经猜到了,若是其他人都安好,以展昭现在的身体状况又怎会被允许赶来延州?” 
“是四哥让你来的吧?”白玉堂问。 
“算是吧,他没有告诉我你还活着,但是他在包大人面前力主我来这里办差。” 
“唉,想必他也是扛不住了吧。”白玉堂长叹一声,掩饰不住心中的伤感和担忧,说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他的。虽然我从来没告诉过他我在这里,但是前年中秋和去年四哥的生辰,我都有送礼物,怕是那几件延州特产的漆器和上好的马鞍露出了破绽吧。也许是前些日子寄的那一片鹅毛勾起了他的想法,这才要你来,没想到真让我们相见了,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吧。我在想,也许我心里其实在暗暗期待着与你重逢,让你们得知我的消息,不然也不会那么不经考虑地给四哥寄东西了。”  
 
  
 作者:鸿渐于干封 2007-8-11 15:29 回复此发言   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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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的思绪伴随着回忆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秋日的清晨,回到了与蒋平见面的那个街角。 
“老五,你真的下定决心要走了?”蒋平用沙哑的声音做着最后的询问,眼睛红红的。 
“是的四哥,我真的想离开了,在这里我永远忘不了他,我怕我会做出疯狂的事来。” 
“唉,也罢!”蒋平叹了口气说,“你走吧,今后一个人要处处小心,你这性子要收敛些,离开了哥哥们,没有人再迁就你了。” 
“大哥他们。。”白玉堂忧虑着。 
“放心吧,我会劝的,相信四哥,你不用担心我们这里。” 
“四哥,我可能会去,,” 
“别说!别告诉我!我不知道的话,也就不会在忍不住的情况下告诉咱大哥或者那只猫,但求不知,这样你也过的踏实些。”蒋平说道。 
于是白玉堂走了,在此后给蒋平写信报平安或者寄送礼物的时候,都从未附上过自己的地址。 
“你为什么要杀西夏特使?大将军也是你杀的?”展昭问。 
“是。猫儿,你忘记了吗?五年前杨文广离京镇守宋夏边境,临行前我们三人一起喝酒为他送行,还说等边境安定了朝廷内部也没有争端了,我们一起辞官不做,四处游山玩水把酒言欢。结果,他率军力敌西夏,敌众我寡最终殉国,就是死在这个大将军手里。做为朋友,白玉堂有责任为他报仇。所以我以决斗的方式杀死了西夏大将军,把他的首级拿去祭奠我的朋友。至于那个特使,我本来没想杀他,但是后来我听说他整天叫嚣着威胁你们,我也知道你来了,知道他让你为难恐吓你,逼迫限期破案,于是我就想杀了他,谁知竟然早有埋伏。” 
“你让我该怎么说呢。”展昭说,“这果然是我的玉堂,讲义气!但是你真的太鲁莽了,这件事对和谈影响太大了,如今我们已然经不起战争,三年了,你还是这样冲动。” 
“我怕我这辈子是改不了了。”白玉堂靠在展昭怀里,半调侃地说,“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会和我一起面对的,是不是?”这一句,他是定神认真问的。 
展昭不加思索地回答:“是的!不管结局如何,既然已经做了,我们就一起面对!” 
楼外更鼓敲响三声,皎洁的月光映衬着屋内的灯光,照着床榻上相偎相依的两个人。 
“玉堂,跟我回去吧。” 
“不,我如果现在回去,就是诈死欺君,会给你和包大人惹来很多麻烦。” 
“不会,我们可以跟皇上说你是受重伤被人所救,流落至此,现在才被我找到。” 
“你这只猫不是一向最忠君的吗?怎么如今撒起谎来?”白玉堂调笑着说。 
展昭见他取笑自己,没有回答,手上加劲把他搂得更紧,细碎的吻附上他的面颊芳唇,却又怕触及他左肩的伤口,轻轻把他的身子侧过来,拥进怀中,深深地抱着,吻着,把三年来的相思一倾而尽。良久,才缓缓放开,说道:“为了你,我,” 
未等后半句出口,唇又被白玉堂主动吻上,吻吮许久,那人轻声说道:“猫儿,你什么都不用说,你的心意我都明白。”而后又是更为幽远绵长的唇齿相依。 “嗯。。。嗯。。。”醉人的呻吟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在清秋的夜里伴随着清凉蔓延开来,仿如三月春风布满了小楼,不时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软语温存。 
同样晚风萧瑟的秋夜里,开封府主簿公孙策伫立在院中,望着西北的方向。不算很厚实的衣服被深秋的风打透,一阵落叶舞过,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夜深了,怎么还不睡?”包大人走出书房,见公孙策在院中伫足凝思,问道。 
那人回过头,依旧是但笑无语的平静表情,回答道:“展护卫去了这许多天,我心里放心不下。” 
包拯叹了口气:“是啊,前日又传来西夏将军被杀的消息,原本已经交接完毕的事情又被耽搁了,行程不知还要多久,西夏方面催促得甚紧,也不知事情什么时候能够解决,那孩子的身体。。唉,怕是辛劳不起。” 



2025-06-14 10: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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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玉堂认真地把弄着那把刀,爱不释手。铁匠笑着说道:“既然白五侠还算满意,就全当赔偿阁下身上这件衣服了。”“白爷爷又不是没钱!”白玉堂仍旧嘴硬。铁匠微笑着摇摇头,没再搭话。 
展昭见状开口道:“兄台如此重礼相赠,我们真是感激不尽,实在受之有愧,敢问大名,以期日后报答。” 
“区区一物,又是理该赔偿,何敢言谢,在下无痕,有幸结实两位大人。” 
“原来是吴兄。”展昭抱拳施礼道。 
铁匠笑着言道:“是万物皆空的无,遗留痕迹的痕,无痕,就是没有留下的痕迹。” 
“你一个打铁的,卖弄什么文采?装什么风雅?问你名字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个摆明就是化名,肯定心里有鬼。”白玉堂不依不饶地讽刺抨击。 
“人家不愿意据实相告,自是有不愿言明的理由,何苦强求?况且这化名。。。玉堂你不是也用过。。”展昭拉住白玉堂遮拦道,然后转身看向那铁匠,“承蒙兄台宝刀相赠,不胜感激,他日有机会定会回报。不便久打扰,我们告辞了。”说完两个人往门口走去。白玉堂仍不忘最后对铁匠道一句:“白爷爷不欠你的情,早晚还给你便是。” 
展昭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走到门口正准备出去,那铁匠说了一句:“二位大人,在下绝无刻意隐瞒之意,说句实话,若真有可能,我倒是比你们更想知道我自己是谁。”展昭闻言回头,见那铁匠正望着自己说这话。只这又一瞬间的对视,让展昭心里若有似无的影子又出现了,这神情,这语气,这气势,这感觉,都在生命中似曾出现过,到底是谁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愣神的功夫,感觉被身边的白玉堂推了一下。“猫儿,想什么呢?”回过神来再看那铁匠又低头忙手里的活儿去了。 
“没什么,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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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很快就被火把的光束照得通明,杂乱的脚步声,彼此呼喊的对话声,搜寻中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将原本宁静的夜晚变得无比喧嚣。透过半开的窗子向外望去,一队西夏军兵正在街道上四处搜查,分散开来到处找寻。三个人往里退了退,并排坐在床上。忽然,感到有人跃上了这间屋的屋顶来回走动,想是登上高处在查看四周人家的院子吧。白玉堂和展昭分别握紧了手里的刀剑,随时准备迎接破门而入的军兵。幸运的是过了一会,房顶上安静了,并没有人作势要进到屋里来。 
此时,街道上喧闹的人声并未停止,继续往来走动,房上房下跳跃找寻的动静也丝毫不加注意,惊动了街边许多住户,不断有人家被惊醒将灯点起,隐隐还不时传来议论和疑惑的嘟囔声,似乎还有军兵进入民居询问搜查,能听到粗声大气的问话声。白玉堂从床上站起来,提刀走到门口蓄势待发,展昭也跟着站了起来。正这时,铁匠突然也站起身来,将床头放置的烛台上的蜡烛点燃了,小屋顿时亮了起来。乍一见光亮,白玉堂和展昭心中一惊,白五爷急转身回头瞪着他,以刀尖指着:“你!你想干什么!”下一步就要过来拼命。无痕见展昭虽然用手死死拽着白玉堂的胳膊拦住他,眼睛却带着惊异不解的神色定然望着自己。于是冲他俩玩味地一笑,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仰脸对着窗外大声咕哝道:“这大半夜出什么事了,吵吵嚷嚷的。”展白二人的神情变得更加紧张,面上疑惑之色愈浓,却没再有什么冲动的举动,只是静静看着他,同时关注着屋外的变化,像是再等一个答案。 
片刻,感觉有沉重的脚步声临近,却未在门口做停留,径直经过前往相邻的人家了。隐约听得是又进了两户人家,喝喊声和凌乱的脚步声再度响起,渐渐远了,轻了,夜,逐渐又恢复了平静。。。 
半天听不见声响,料想人已远去了,白玉堂长出了一口气,瞥了一眼在一旁始终含笑看着自己的铁匠,把刀扔在桌上,慢慢走回床边坐下,一言不发。展昭也如释重负般地收起宝剑,对着铁匠示意般地笑了一下,打算走过去致谢。未待他走到近前,无痕站在窗边往床的方向移动了两步,一脸挥洒自如决胜千里的自信笑容,抱臂站住,望了望展昭,又看了看坐在床边低头不语一副气鼓鼓样子的白玉堂,呵呵一笑,说道:“屋外那么大声响,又是叫喊又是上窜下跳的,整条街的人都被吵醒了,所有人家都点起灯来看发生了什么事,若是只有我们这间屋依然漆黑一片貌似熟睡没有任何声响,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两位大人说是吗?” 
“你,真是太狡猾了!想不到你一个打铁的,居然有这么深的心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白玉堂斜眼看看了无痕,忿忿不平地说。 
“哈哈,有趣~真有趣!虚虚实实,这是最基本的兵法常识,你自己不懂这么浅显的道理,我救了你,反倒还要受你这许多言语,如今这好人真是做不得呀!”铁匠调侃地说。 
“兄台不要见怪,玉堂他向来口下没有遮拦。”展昭说道,“白日里蒙兄台宝刀相赠,现在又蒙搭救,我们真是感激不尽。” 
“猫儿,你谢他做什么!刀是他弄坏我的衣服赔给我的,他帮咱们也是应该的,我那是替天行道才,” 
“玉堂!”展昭急忙打断他,防止他脱口而出杀西夏大将军的事。白玉堂也会意地没有继续说下去。 
“哈哈!白五侠说的没错,杀西夏将军确实是替天行道,而且还为我大宋边关造福,倘若日后宋夏和谈不成再开战,那对方的上将自然是少一个是一个。所以在下帮白五侠躲过追兵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调侃着说。 
展昭和白玉堂听完就是一惊。“你怎么知道人是我杀的?我们可并没有说过,你到底是什么人?”白玉堂诧异地问。 
“这再简单不过了。西夏大将军被杀是城里一件大事,人人皆知,近日来一直劳师动众地寻找凶手,三更半夜闹得如此激烈定是因为此事,而你们刚好躲进来,这凶手是谁还有错吗?况且延州城里能做出这等不管不顾事来的也非白五侠莫属了。恐怕杨将军死后,我大宋再也没有能担起重任的大将了,所以趁对方也疲于战争的时候议和是最好的选择,皇帝想和谈百姓也不想打仗,这么重要的时候能出来搅局不看顾形势的人,舍去白玉堂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那你知道了,尽管去告密呀!”白玉堂冷冷地说道。 
“我若真要告密,又何必特意去呢?只要刚才不把蜡烛点上,自会有人进来查看的。” 
“你是怕自己受牵连才没那样做。” 
“我为什么要怕呀?我可以说是你们带着兵器闯进来,威胁我。”铁匠继续笑着调侃。 
“那就是你笨,脑子反应慢,当时没转过来这个坏心眼!”白五爷毫不客气地说。 
“呵呵,是吗?我有那么笨吗?你想想看,我其实不是那么笨吧?” 
白玉堂想想刚才发生的事,心里也不由得暗暗佩服这铁匠的机智和推断能力,想到自己的鲁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没再开口,脸上却仍旧是倔强的神情。 
哈哈哈,铁匠又是几声大笑,用手指指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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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 
白玉堂跟着无痕走出大街,沿着蜿蜒的小路继续往城西南的方向走。无痕所住的地方本就已是延州城的南郊,没走多久,就隐约可见以为城界的山脉的影子。 
“咱们得趁着天还没亮上山,要是大白天你还在城里转悠就太危险了。到了山脚下远离城区就安全了,先找个僻静的地方我帮你换药,夜里这一折腾估计伤口会裂开,我出门的时候带上了金疮药。”无痕边走边说。走到山脚下的村落天已蒙蒙亮了,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水袋,敲开一户早起的人家的门,灌满了水,又用钱换了些干粮。 
“出城的路很不好找,要顺着山路转换多条岔道,曲折来回,从延州城的西南转向西北再折回东南,才能绕过围城的工事走到城外去,一天估计是走不到的。每条岔道都长的差不多,夜间视线不明容易走错,所以我们天黑后就不能再走了,要在山上找地方过夜,这季节找水源或食物都不易,所以带些吃的和水是必需的。”无痕望望一直在看着自己的白玉堂,笑着解释道。 
白五爷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铁匠准备一切,不得不从心里暗暗佩服他的细心和周到,从小屋出来的时候其实很匆忙,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是何时把伤药和水袋都拿上的。自己和展昭是误打误撞凑巧闯进他家,出城更是仓促间的决定,他却仍能思虑周详带齐应用之物,且说话间谈笑风生毫不慌张,自然非是常人可比的冷静。白玉堂低头看看自己除了手中的一把刀之外什么都没想过要准备,甚至没想到打听山路具体的情况就跟着人家走了,暗暗埋怨自己的粗心,自愧不如,嘴里却轻描淡写道:“你还想的挺周到,出门在外,忍饥挨饿是小事,哪都像你这么娇气麻烦。” 
“哈哈。”无痕听了笑着说,“一个人在外面过日子,不想周到怎么行?忍饥挨饿是小事,但要是什么都不准备,遇到点特殊情况岂不束手无策?吃吃喝喝的东西不是重点,重要的是细致的生活习惯,要学会照顾自己呀。我一个干粗活的,又孤身在外没有家人照料,可不比白五爷锦衣玉食有人疼爱,事事都有人思量着。” 
“谁要别人照顾!白爷爷一个人这几年也过来了。”白玉堂狠狠瞪了铁匠一眼,小声嘟囔了两句,却也无可辩驳,没有再说什么。 
顺着盘山的小路慢慢往山上走,果然是宛转曲折,山间遍布叶子落的差不多的干枝树和枯黄的野草,越往高处走风越大,冷烈得有些刺骨。灌木从中横七竖八许多岔路,走不远就遇到一条,称得上百转千回。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后,白玉堂已经全然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方向,心里惊叹无痕是如何记住这些弯弯曲曲十分雷同的岔路的。 
不知不觉中已日暮西沉,两人开始留意可以住宿的地方。 
“我们走了多远了?”白玉堂问。 
“一半的路程吧。” 
“走了一天才一半?”白玉堂有些急了,“就算我们中间吃饭休息耽误了点时间,脚程也不慢呀!这些小路弯弯曲曲绕来绕去的,你是不是耍我带着我绕圈玩呢!”说着话用手指着无痕,眼神犀利,话中带三分怒气。 
铁匠见状也不恼,淡然一笑,说道:“早就告诉你一天到不了了,就是在山里绕岔路迂回才能拐到城外去。这不,咱们已经从南城绕到北边来了,能望见山那边的开阔地吧?”说着用手一指。白玉堂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眺目远望,山峦起伏间可见一片空地,隐隐似有水流。 
“那就是三川口,延川,洛川,宜川,三川交汇之地,位于延州西北,自古多有战事,兵家必争。”无痕在手指向的同时,也伫目凝望,不经意地说。待反映过来自己刚说了什么,心中陡然一惊。遥顾四周,看罢多时,反复回想许久,仍是没有头绪。这绕向城外的山路虽然曾经走过,却从未特别留意中途周边的风景,崇山峻岭之间遮挡甚多,更不记得有谁给自己讲过从此处望去便是三川口,甚至三川口这个地方都没有去过,只知道在城西北而已,具ti wei置不清楚。然而刚才,却像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肯定地指向那个位置,毫无犹疑,似乎有地图在心中,脑海中浮现出三川汇流的画面,一山一水都那么真实,一马平川之上仿似有人马涌动,似是活动的画册在眼前翻过,待眨眼定睛再望,峰峦叠宕间天色已昏暗,烟雾朦胧,远处景观只能看个大概,哪里有鲜活的影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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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一个人出城?那岂不是太危险了。”白玉堂担忧道。 
“西夏把入城的兵力多半投入在围困府衙上了,城门口守卫的人手未必很多,以展昭的武功,出城倒也不是什么十分困难的事。”默然在一旁站立许久的无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白玉堂转身望向他尚未及开口,就听他继续说:“只是我想这庆州并非是救兵所来之处,大人恐怕是要多等些时日,等待长安的兵马来救了。” 
“哦?此话怎讲?”刘大人见他突然开口,心中有些不悦,沉着脸问道。 
无痕感觉出对方神色上的愠怒与对自己的不屑,丝毫不以为然,淡淡一笑,开口道:“庆州的位置,距宋夏边境很近,每次两国发生战事,那里都最先被波及,故此兵马一向吃紧。此番议和前两国一直在交战,西夏为了和谈虽已将兵马撤回原先划定的国界线内,然数十万大军必所撤不远,不过是集结在边境附近等待和谈结果罢了。倘若和谈不成,他们要进兵来攻,最先攻占的目标依然会同以往一样,庆州,延州两地首当其冲。如今展昭前往庆州,当地守将知晓和谈如此难以成事,布兵设防筹备御敌尚且来不及,哪里还敢出调人马来解延州之围?必是让展昭赶赴长安求助,陕甘地区重兵总驻地在长安,一来那里兵力充裕,离边境较远,即使战事起一时也不会危及,有足够能力来增援救助别处;二来长安乃陕西经略安抚使住地,展昭此去,不只能搬来救兵,还能让陕甘兵马总指挥知晓将来可能发生的战事,早做准备分调人马驻守各要地。故此我这样推断。” 
“嗯。”刘大人应了一声,想了想,面色和缓了一些。“你分析的倒是不无道理。你是什么人?何以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无痕答道:“在下就是这城里住户,以开店铺打造兵器为生。刚才所言,不过是按照常理来推断而已,大人想必是一时心焦乱了方寸才没有想到。” 
刘大人点点头。 
“此外,大人还是尽早想办法逃离围困的好。”他接着说,“长安离此地较远,展昭先到庆州再折向那里,带救兵前来,此一来一往怕是要耽搁七八日之久,不知这府衙里粮食还能撑多久?另外,西夏军之所以迟迟没有进府,估计也是想到之前来的目的是和谈,出了事不敢轻易动兵,回国请旨去了。夏国离此地甚近,国主李元昊又生性好战,听闻这里的情况很有可能会放弃和谈再度进犯。倘真如此,怕是长安救兵未到,西夏大军就已经兵临城下,那时定然攻进府衙,以大人为人质相要挟,即便作战,大宋也先处不利之地。所以大人最好尽快离开,取道洛川,前往长安。” 
“你说的倒是挺好,我们要能跑不早跑了?外面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想出也出不去呀!”延州知府按奈不住抢先说道。 
“不知这府衙里现有多少兵士?”无痕问道。 
“这。。。岂能轻易说与你这小民。”知府回道。 
白玉堂闻听站了起来,对刘大人说:“我这个朋友以前也是从军的,颇有些智谋,大人不妨说与他听听,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想。” 
刘大人此刻已是六神无主,自展昭走后更是觉得不踏实,如今见到白玉堂主动前来,心里自然有所依赖,于是从他所言,说道:“我此次奉命来交付岁币拟订和谈契约,带来两百军士随行,因此前的战争中延州一度被西夏所占,交付了岁币西夏军才刚刚让出此城,故此城内并没有我大宋正规驻军,府衙的差役军士加起来充其量不足百人。” 
“也就是说总共至多三百人?” 
“不错。” 
“西夏入城的一千军士是从常年作战的军队出来的,骁勇善战,而府衙里这些衙役平时也就是捕盗捉贼,办些小案子,战斗力无法相抗衡,人数上更是以一抵对方之三四,实在没有什么胜算。”无痕思量道,“然而,不突围又万万不可。” 
“突围?就我们这点人,还有好几个是文官,能出的去吗?”刘大人脸色又是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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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正午的光线金灿灿的,已是初冬时节,难得见到如此高照的暖阳,穿上较为厚重的冬装,竟觉得有些燥热。不知是天气本就热,还是紧张的气氛使人内热。 
白玉堂凭靠在府衙前院的长廊上,双手向后撑住围栏,抬起头望着天空飘过的片片白云,有些发呆。不知不觉中无痕已走到近前。 
“想什么呢?” 
听到问话,白玉堂才注意到身边有人,扭头看了一眼,没有回答,反问道:“都交代好了?” 
“嗯,我都跟那些兵士和差役详细说了安排,武器和随身带的东西也都一一部署了。这些人无论从实战经验和武功底子上看,都不是很好,但是没办法,我只能尽力安排,以巧补拙吧。” 
“哦,很好。”白玉堂应了一声。 
“其实你也很担心对吧?你也不相信我们会成功,但是你还是力主同意我的计划,因为相信我?”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一笑,没有回答。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我知道。”白玉堂拍拍他的肩膀,继续说,“我只是,希望能再见到展昭。” 
“看来你都想的很清楚了?”无痕说。 
“如果放火不能阻拦追兵很久,那么留下来垫后的那个人一定是我。因为出城的山路只有你一个人记得,而其他人的武功自然是不行。”白玉堂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块汉白玉雕成的老鼠形状的玉佩,递给无痕,“这块玉佩是几年前在京城的时候我请人雕的,将一块完整的玉分别雕成了大小相同的两块,我自己留下一只老鼠,还有一只猫的送给了展昭。闯冲霄楼的那天我以为必死无疑,就把这块玉佩连同书信一起留下了,谁知后来展昭竟一直带在身边,这次相见后又亲手把它系在了我的腰带上。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能再见到他,帮我把这个带给他。还有,告诉他你的故事和你的梦,然后让他帮你去找那个等你的人。” 
无痕看着他嘻嘻一笑:“怎么?还是不相信我?我可信得过自己,记住,我不会让这种可能发生!还有,你答应我的事,你自己去做。”然后表情很郑重地拉过白玉堂的手,把玉佩放在他手心里,重重一捏,说道,“走啦!时间差不多了,去看看那些大人们准备的怎么样了。”然后转身往府衙前厅而去。 
白玉堂望着他的背影,低头看看手里的玉佩,紧紧握住,突然觉得心里无比地踏实,抬头笑了笑,重新把玉佩系好,昂首阔步走出长廊。 
所有的人都站在院子里,身上背着简易的包裹,手里拿着砍刀等武器,几乎所有人的面色都一样可以用凝重来形容,手臂因为紧张的用力而微微有些颤抖。大家屏住呼吸,隔着仅仅一道朱红油漆的大门,听着门外的西夏士兵杂乱的喧哗声。心跳几乎要停滞的时刻,呼吸变得沉重,门外杯盘碗筷的碰撞声和嘻笑声显得格外真切刺耳。一阵大风起,卷起西北特有的漫天黄沙,吹皱了每一个僵硬的表情。 
无痕对一直扭头望着他手握门闩的两个兵士点点头,一声沉厚的摩擦声过后,府衙的两扇大门迅速向两侧打开,紧接着数百人前后簇拥着鱼贯而出。围坐在地上吃喝正酣的西夏士兵被瞬间巨大的动静惊的一愣,一时未来得及反应,脚步践踩的踢踏声,彼此相呼的喊叫声,刀斧砍跺的噗噗声,凄厉尖锐的惨叫声,配合着呼啸的北风,兵器乒乓的碰撞,鲜红的血花四溅,身体一个个倒下,人群成团涌动,像是决堤的洪水,在倒地的众多死尸上踏出一个缺口,往西南方向而走,随后是惊天动地的呼喊声。 
刘大人及府衙的几个文官,被众多兵士架携着,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不记得自己的腿有跑动,身子便已经到了大道上。穿过十字路口,拐进一条往东南方向延伸的略窄的大道,沿着笔直的道路往前继续奔跑。背后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逐渐迫近,西夏军士的喊杀声在耳畔响起,听声音感觉有几百人吧,刚才虽是一时意想不到慌了手脚,此刻集结起来急追的速度倒是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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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的宋兵将事先准备好的衣物棉纱堆积起来引燃,堵塞住了不算宽阔的通道。或许是天意,初冬季节常见的西北风在此时不知是不是受了烟火热气的影响,竟转而变向,一时间由东南向西北吹卷,连带点着了路边店面民房门口堆积的杂物,助长了火势顺着道路反方向蔓延,生生把追赶的西夏士兵死死拦住,风烟迷目,短时间内扑救不得。 
众人不知疲倦地狂奔,往南城方向一直跑去,顾不得回头望身后的情形。约摸能看到南面的山影了,才留意到后面的追喊声早已不见,却依旧不敢收住脚步,咬牙顶住一口气力,一直跑到日头偏西,来到了山脚下。不知该说是归功于天意还是人心,这次的行动比想象中要顺畅许多。 
无痕带路沿着蜿蜒分岔的小路绕行上山,夜幕笼罩的时候在半山腰找了一块还算平整的地方宿营。此时提着的心气松了下来,大家才发现早已跑的过力,躺倒在地上没有起身的力气了,只剩下大口的喘气,四肢酸累的已经麻木。白玉堂大致清点了一下,成功逃出来的约有一百多人,这已经算是不可能完成的奇迹了。 
刘大人靠在一棵大树旁喘息了半天,从侍卫手里接过水袋灌了几口,只觉得头脑发胀,下午的经历像是一场梦。 
“真是不可思议,居然真跑出来了。”他嘟囔了一句,对着坐在旁边的白玉堂和无痕说,“在这山上休息安全吗?西夏万一派人搜山怎么办?” 
“这点可以放心。”无痕说道,“这山上的岔路纷繁复杂,左拐右绕,要反复几次折转方向,由南向北再绕向南,方能找到正确的路线走出去。西夏人初来乍到,不识山路,定然不敢轻易上山,即便是真上山来追,我们也可以轻易绕路甩下。” 
“今天晚上就轮流派人值夜,大家休息一下,天亮了好辨路再走。这条出城的路千回百转,走起来很费时,所幸我们出府的时候有吩咐兵士们各自携带些干粮和水,应该能坚持,先休息缓解疲乏吧。”白玉堂说。 
“也好,就多多拜托你们了。”刘大人点头同意。 
次日清早出发,由于昨日过于疲累,加上道路难行分岔甚多,人多的情况下速度不敢太快,到了傍晚天黑的时候仍未走到山下,只得再度停下过夜。 
刘大人把无痕叫到身边询问;“今天走的这路左弯右绕的,不几步就是一个岔道,着实复杂难行,不知要再走多久才能走出这片山?” 
“这条路是连通陕甘两地交界的群山的,从延州城南往城北方向绕行,再转而南向,穿越数座连绵的山峰,可避开诸多围城工事和城墙,到达别座城池。我选了一条往西南向绕行的路线,现在已走了大半,明晨出发,天黑前可下山到达甘肃境内,大人可以在就近的城镇休息,次日赶赴庆州以作休整,应该离的不远。”无痕说道。 
“此次脱险全靠你相助,本官十分感激。看你为人心思缜密,头脑精明,做事沉稳,分析起军事来头头是道,是个难得的人才。”刘大人由衷地称赞道。 
“大人过奖了,小民不过是在此地久居了,战事经历的多,对地理熟悉一些罢了。” 
“大人您不知道,其实他以前是从军的,他,”白玉堂话说到一半,感觉无痕在旁边暗暗掐了他一把,不知是何意,就停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哦?”刘大人听他说了个开头,有意继续询问。 
铁匠自己接过话茬说:“是这样,我以前在军营效力过几年,后来战场上受了重伤,就退出行伍了。” 
白玉堂不知他为何如此解释隐瞒,却也不予点破。刘大人接着问:“以你的才干,当初在军营中所任何职?绝不会只是个普通士兵吧。” 
无痕一笑,回答说:“大人太抬举我了,当时只是个小兵,若说职务,十几个人编成一队,我算是个小头目,领队的。” 
“可惜啊可惜!”刘大人叹气说,“军营中竟埋没了这般人才,想是主将不察之过。以本官看,就凭你此番的机智与见解,做个都指挥使都不为过。” 
“大人说笑了。”铁匠只是含糊应和,对于刘大人极力相邀保举自己做官一时,终没有正面答复。 
“其实我上次就想问,这曲曲弯弯的山路委实难记,你是如何识得的?你在城中开店铺,也不是常走山道的人。”白玉堂把铁匠拉到一旁问。 
“这山路说来有些渊源。”无痕回答,“三国时期魏蜀两国多年交战,蜀相诸葛孔明数次率大军伐魏,陕甘诸多城池多年来屡遭战祸,百姓受难。附近地区多有群山环绕,层峦起伏相接,绵延数百里,有聪明的百姓就依山开路,在诸多岔道中暗藏连通各城之路径,以防备战事起时可以逃往别处避难。不过后来日久年深,即便这城中百姓记得路的人也不多了。” 
“那你一个外来的又如何得知?”白玉堂更为好奇。 
“呵呵。”铁匠笑了笑,“说来也是偶然,我伤刚好那会,救我的那对老夫妇到处想办法帮我打听身世,城里找不到熟识的人,就出城到周边地方去问,可那时宋夏交战频繁,说封城就封城,外出十分不便,我们就想着上山寻路,看能不能绕过四周城墙走出去。慢慢我就发现,这些山路虽然弯曲复杂岔路甚多,但仔细看却是按照奇门遁甲的方式排列的,能按照八卦拆解之法找到各个出口。” 
“没想到你还懂周易五行。”白玉堂自幼便喜好研究机关埋伏,对此自然有些兴趣,更觉面前这个铁匠来历不凡。


2025-06-14 10: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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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又是清早起程,赶了一天的山路,傍晚时分果然沿着无痕所带的路下了山,顺着平地大道走了不久,就可见零星的村落市镇了。饱餐投宿之后,第二日,当沿着官道走到上书“庆州”两个赤红大字的城楼下的时候,众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几日前还困在延州府衙内担惊受怕不知何时灭顶,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区区几百人,竟这般如梦似幻的闯到了此地,真令人难以置信。 
白玉堂向守城的士兵表明了身份,不多时,庆州知府及兵马都指挥使亲自接了出来,来迎钦差大人。刘大人及延州众官吏连日赶路已然狼狈不堪,官服破损不整,鞋帽损坏,风尘仆仆,面色灰黄,被接入府衙安顿歇息。 
白玉堂一到府衙便询问展昭下落,知府言道:“展护卫三日前傍晚来到此地,具言延州之事,我与都指挥使大人商议后,都觉得和谈失败战事恐难免,庆州乃边防重地,每每是西夏首攻的目标,此处应当加紧驻防兵马不宜外调,建议前往长安求援,一来搬兵解延州之围,二来可以通报陕甘兵马总指挥李将军早做准备,分配人马往各要塞驻扎御敌。展护卫听后也甚是赞同此意,当即就要起身赶赴长安,我百般挽留才勉强歇息了一夜,第二日天明就上路了,此时想必已经到了长安。诸位大人若能在此多做停留,我可派人前往长安送信,待展护卫归来相见。” 
白玉堂听罢叹了口气,只道是又错过了。暗暗佩服一切皆被无痕料中,分毫不差。 
在府衙住下后,刘大人对无痕视若恩人礼遇有加,送来上好的衣服鞋帽,又派人准备热水浴桶让他沐浴更衣,更吩咐下人为其打理束发剃须。白玉堂梳洗完毕,换上干净的衣服,来到无痕房中闲坐,看到他梳洗已毕,却穿着里衣在床上坐着,不肯换上刘大人送来的华贵衣装。 
“怎么?之前在山里待了两天,衣服已经又破又脏了,有新衣服干嘛不穿?”白玉堂问。 
“我不愿穿这些锦衣华服,繁杂啰嗦的一大堆装饰,行动都不方便,我一个靠手工做活吃饭的,打扮那么光鲜做什么?”无痕回答。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穿着里衣出门去吧?还是你让刘大人现出去给你找工匠该穿的衣服?府衙里的大人们可不就是这些锦衣华服嘛,再说了,现在人家拿你当恩人,给你吃好穿好也是有报恩的想法,你要是还穿的破破烂烂披头散发的,人家心里能舒服吗?况且你打扮的光鲜漂亮点有什么不好,我看你长的也不丑,干嘛不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白玉堂劝说着,拿过放在旁边的衣服就要给他套上。 
铁匠接过来,说道:“我自己来吧。就听你的,穿就穿。” 
白玉堂看着他麻利地展开湛蓝色的绣花锦袍,披在身上,系扣,扎腰带,整理领口袖口,扶正衣服上的装饰和飘带。看罢多时,说道:“我敢打赌,你以前一定是个有钱人!” 
“何以见得?” 
“看你穿衣服的动作,很熟练很自然,要是第一次穿这种富贵人家的衣服不可能自己打理的这么好,这可不是靠聪明或者想象,而是习惯。”白玉堂说,“我一直有种预感,有一天,你会让我们大吃一惊。” 
“哦?我以为我已经足够让你吃惊了呢,哈哈。”铁匠笑道。 
“的确,从认识你开始,你就是个了不起的神人,一直带给我们惊喜。但是,我相信,你身上的惊喜,还不只如此。”白玉堂自信十足的说。 
看到无痕把衣服穿着整齐,亮蓝色的底布配上淡雅的花样图案,领口袖口处用白色丝线绣成云朵状的花边,素雅高贵,又不失张扬。衣服十分合体,而他穿上后也十分气质有型,丝毫不像穷苦的贫民乍一穿好衣服时束手束脚的猥琐样子,而是动作大方得体,站坐自然。白玉堂心里十分高兴,只是看着他随手扎系的头发有些不满,说道:“过来坐下,配上这样的衣服,头发就不能再用布带胡乱一绑,要梳的光亮才行。”然后不由分说,按他坐在椅子上,拿起放在一旁的梳子帮他把头发挽的高高,一根都不落下,整齐地用发簪别在头顶,又拿起刘大人送来的镶嵌着宝石的束发冠,仔细为他戴上。端详了半天说道:“不错,果然是人要衣装,我都没想到你原来长的这般英武俊朗,一表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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