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远远缀着,她的心愈发虚了,发功急奔过几次,但凡她跑得快了,他必会出现在她必经之路的前方,做出一副旧友偶遇的样子来,淡淡地打个招呼。头开始两次她还礼貌性地勉强回礼,后来实在没心情装什么风度,索性不理他。直到天色将黑,她走得累了,满肚子都是气苦,正想着到前面市镇投宿,回头见他又出现了,看左右无人,正是教训登徒子的好机会,回身在路中间站了,执剑在手,朗声问他,阁下这一路神出鬼没,不知要往何处去?
————————————————他也站定了,单看那和气文雅的气度,真像个君子人,但说出的话却让她气结,你往何处去,我就往何处去。她不敢跟他目光相对,扭头看路边,把自己的声音弄得硬邦邦的,说我上峨眉山去,你若敢跟,悉听尊便。
——
——
他的口气就像说太阳东升西落一样天经地义,你就是往舍卫城去,我也愿意跟着。她手抖了,声音也抖了,说我剑还给你了,也谢过你了,你还跟着我做甚么?
————————————————他正色地宣言,看不到你,我心里不踏实。她脸瞬间红透了,舌头打了结,说话也结巴了,你少胡说八道,我订人家了。她奇怪于说出这句话时心里的那道锐痛,不过她确实需要这道锐痛来和他划清界限。他却拒绝接受这种澄清,温文尔雅地说出一句更可恶的妄言,你是我的,跟旁人无干。
————————————————她忍无可忍,“铛”一声长剑出鞘,长虹贯日般直刺他咽喉。他略偏头让了过去,又一闪身,躲过了她回身挥来的第二剑,再一侧腰,避开了她斜腕挑来的第三剑,随后伸手在她腕上一磕。她三剑落空,正羞恼间,只觉手腕一麻,手里立时就空了,定睛看时,自己的剑已到了他的手里,又听他还在猫哭老鼠地赞许她功夫不错,脸上更挂不住了,紧咬着下唇瞪了他一会儿,终于转身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