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璇玑宫。
帝俊众人对漓渊的曾经也是有几分好奇的，但看到那个一身清寂，长身玉立的少年，他们也着实惊讶不已，几乎下意识看向漓渊。
居然有两个陛下？但他们也不会认错，这个才是他们追随的陛下。那少年太过澄澈，虽有几分陛下的影子但是充满了希望的，与陛下相差太多。
润玉看到漓渊眸中盛着欢喜，也不顾已然生长出的昙花种子，快步向前道“许久未见你，我还你为你不再来了。”
不自觉地抱怨脱口而出，润玉自己都不曾意识到，漓渊微微挑眉，虽觉着奇怪，却也只以为润玉只是许久不见他不习惯，这才有此番抱怨，亦不放在心上，只与润玉介绍现身同他一起来的神农“这是……姜炎，他的医术极佳，我观你似有不足，便唤他来与你调理身体。”
润玉博览群书，被发现什么不好解释，名字还是改一改的好。
神农嘴角一抽，居然莫名其妙被改了名字……陛下下手太快，他都来不及阻止。思绪飞速闪过，神农还是淡定地行礼“姜炎见过夜神大殿。”
暗中三人对视一眼，幸好他们只隐于暗中，用了那么多年的名字他们还是很满意的，不想被陛下随口给改了。
润玉疑惑道“我的身体没有问题。”
“无妨，即使没有，查看一番，总归是没错的。”漓渊道。
“论医术，在下自问六界之内无人及，殿下大可放心。”神农道。早先陛下身体亏空严重，这位殿下看起来要好上不少，但也很是不足，陛下少时过得当真是极差。
润玉心知推辞不得，只好道“那便有劳。”
“殿下请。”神农一抬手道。
润玉在桌旁坐下，神农为其把脉，灵力随之探入，细细查看。
漓渊负手立于润玉身侧，目光扫过，见向来荒凉的院子开满了昙花，便随口问道“润玉喜欢昙花？”
“先前月魁星君赠我昙花种子并一瓶灵水，原本只是试探一番，却不想竟种了出来，也就没再拔除。”润玉答道，声音温雅淡然，倒听不出是否喜欢。
漓渊闻言也不再多问，静待神农的诊治结果。
“殿下真身可是龙之一族？”神农斟酌着问。
“正是。”润玉虽疑惑此问仍温和地答道。
“龙族成长需大量天材地宝，我观殿下骨龄应已成年，然却显少年之躯，想来本体亦应如此，此乃灵气不足身体亏损之症，殿下少时身体所需应从未满足过，确如主上所言。”神农目光微闪。
漓渊看了他一眼道“你往后便常驻璇玑宫，所需何物尽可告知于我。”
润玉原本就为神农的话黯然神伤，听闻漓渊此言忙道“不必如此，我……”
“听我的。”漓渊打断他的话“不必多思。”

“无功不受禄，漓渊对润玉已是很好，润玉不值得……”
“润玉！”漓渊俯身，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本座不许你看轻自己，你本就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润玉身躯一震，抬眸便幢进漓渊那满是认真的眸中，那双冷漠威严眼眸深处，此时正映着他的身影，或者说，只映着他的身影。
那双漠视一切的凌厉眼眸此时温和、专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感情，仿佛他所言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从没有人认可的事实……
润玉突然扶额无声地笑了，泪水已然不自觉地落下，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他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原来他也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漓渊一惊顿时无措，怎么就哭了？下意识地找神农求助，却见那原本还有人的位置不知何时已经空了……
漓渊动了动唇却不知如何安慰，迟疑片刻，抬掌将之放在润玉发顶，微微定神，静待润玉情绪平复。
这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润玉也不会如此失态，可漓渊不同。
这个人不仅语气、神情无任何怜惜、悲悯，其本身的一身气度以及所拥有的一切，亦足以看出，这是一个站在世界顶端俯瞰苍生的存在，是他遥不可及的，润玉自认没有什么能令其如此筹谋，因此，此番言论定是心之所想、肺腑之言。
而正因如此，才更令润玉难以自控。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养凤凰拔毛（干大事），所以，旭凤还是活着吧，至于霜花，呃，还没想好，要不她和旭凤互杀一次？

第十章
“润玉失礼，还望漓渊莫怪。”待润玉情绪平复忙起身赔礼。
“在我面前你无须如此。”漓渊收回手，声音温和。
“润玉……已经习惯了。”润玉垂眸低声呢喃，他早已习惯，习惯了时刻做那个卑以自牧、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温润如玉的君子，任性恣意很多时候并不属于他。
漓渊沉默一瞬，看那盆长出幼苗的昙花问“你是如何把它种出来的？”
“嗯？”这般僵硬的转移话题，润玉一愣，旋即失笑道“用灵力护持，以及月魁星君所赠的灵水。”
“它很快就会长大。”这般浓郁的生命气息，长得定然很快。
“是，等它开花……”润玉神色突然暗了下来，即使开花，觅儿大概也不会与他共赏……
院中一时间陷入沉默，厨房内，神农氏望着即将煮好的药，亦是陷入沉默，药需趁热喝，可……
“轩辕，想个办法。”
“这个时间去打扰……”会被拆了的……你就不能等等再熬这个药？！
“殿下已经成年，调养自然是越早越好，不容耽搁。”神农神色认真而执拗。
“……我去唤陛下。”轩辕无语，多少年了，神农还是这般，一遇到治病调养之事都片刻不肯耽误。
当年，陛下还被他吼过，也是知道他的性子，想来不会太过怪罪？轩辕略显悲壮地靠近院子。
“近来可是发生了什么？”漓渊问润玉。
润玉望着漓渊，他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总是会下意识放松许多，甚至觉得很是安心，这感觉来的莫名，他却并不反感……他可否告知与他？
“我……”
“稍等。”漓渊突然打断润玉的话，匆匆离去。
润玉心里莫名松了口气，望着漓渊离去的背影，默然不语。
“何事？”
“殿下的药。”神农将盛好的药送至漓渊面前。
漓渊看了一眼装壁画的轩辕，接过葯碗，也不着急走，盯着神农道“说罢。”方才院中神农明显有所隐瞒，只不知是何事，竟让他犹豫。
神农轻咳了声“是关于殿下的身体，殿下幼时似乎承受过刮麟之苦，甚至龙角亦有损伤……”若是成年也便罢了，可幼龙，伤害就太大了，也不知是何人竟如此狠心。想来，陛下当初亦是如此，只不知为何他们遇到陛下时，那些伤已完全恢复，只剩因耗损过重的不足仍未补全。
“此事本座自有解决之法，不必担心。”漓渊说罢便要走。
“主上，并非仅仅如此。”神农忙拦住漓渊“这些都是后天所致，并非不能补全，但，殿下先天亦有不足，应是在母体时所致，属下斗胆猜测，主上当年应是吞噬了上古应龙神的精血之源，龙鳞、龙角、先天不足皆已补全，但也因此，主上虽化为完整的应龙之身，但却仍不是真正的应龙神。”
“再者，应龙神的精血之源，只有一滴，主上已用，此界再无应龙精血之源，此法于殿下已是行不通。”

自然是有办法的，后面会提，不急，绝对不虐玉鹅。

“你有他法？”漓渊平静无波的眸中总算起了涟漪。
“若是为殿下调养身体，修复先天不足，自是有法，但若是成就应龙真身，便不成。”神农道。
漓渊沉思片刻，忆起润玉还在等他，忙丢下一句“先把所需之物尽数列出，本座若无，尔等便去六界寻来。”快步离去。
润玉没等多久，就见漓渊端着一碗汤药回来，看着眼前的汤药，润玉眨了眨眼“这是……”
“趁热喝。”漓渊将葯碗塞进润玉手中。
润玉接过，在漓渊的注视下将汤药用尽，药效几乎立竿见影，润玉平日里便苍白的脸色多了一抹红润，身体随着药物的涌入变得温暖，润玉瞪大了眼睛，他的身体向来冰凉，这会儿居然觉得温暖？！
漓渊对此颇为满意，神农的医术乃是他所见最好的，润玉初次用药有这般反应但也算正常，往后就不会这般明显了。
身体长年处于冰冷的状态有多不好受，他也是清楚的，待到这一阶段结束，虽不至于尽数恢复，但不会再时刻受寒意侵蚀。
“漓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般好？”润玉很是不解，他身无长物，怎就值得他这般殚精竭虑？
“对你好，不需要原因。”他想这般做，便这般做了，哪里需要原因？
漓渊语调平静无波，只给他的感觉却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润玉垂下眼帘道“漓渊这般好，润玉当真无以为报。”
漓渊微微蹙眉声音略沉“润玉，思虑过甚不好。”
润玉闻言失笑，罢了，他已经欠他许多，他所予他的哪里仅仅这些是这些身外之物，既如此，他受着便是，多思无用，他难以拒绝他，亦无力劝说，便尽皆记下，总有能还的一日。
见润玉如此，漓渊亦是松了口气，他总是能牵动他的所有思绪叫他毫无办法，亿万年冷漠的心，竟一直为他起波澜，甚至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但看到少年温雅、明亮的笑容，他只觉这样的自己也很好。
“我前些日子得了些月影茶，配以星辉凝露，滋味颇为不错，漓渊可肯赏脸？”
“好。”
漓渊与润玉面前坐下，润玉挥手摆好茶具，温杯、醒茶、冲泡，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甚是赏心悦目。
茶水送至眼前，漓渊举起茶杯尝了一口，仔细品了品赞道“好茶。”说罢，又饮了一口。
润玉见此打趣道“这些日子漓渊总是饮酒，我还担心漓渊不喜饮茶。”
漓渊失笑“怎会？我只是许久不曾用过茶，不耐去泡罢了。”
灵茶，漓渊手中并非没有，虽说在幽罗界很难平心静气地饮茶，但偶尔他也是会用，然灵茶的功效于调理身体甚至疗伤上比之灵酒差上太多，毕竟灵酒的酿制与炼药相通，上等的灵酒不仅珍贵，效用亦是极广。

此时的漓渊尚且不曾意识到在润玉面前，他只饮酒，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希望润玉以此调养身体。当然先前润玉与他毕竟不算熟悉，而他一时也未想到神农，只是下意识取出灵酒及点心予润玉用。
润玉闻言亦是笑了，那笑容甚是好看，温雅明艳，仿佛放下了某些负担，整个人都看起来轻松快意许多。
漓渊有一瞬的晃神，回过神，便有些惊疑不定，他自来此便有些许不妥，先前所有的心软、迟疑、犹豫不决尚且有几分缘由，如今竟会因为润玉的笑晃神，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为了这个笑容哪怕让他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漓渊别过脸去看院中的昙花，沉静的眸子如一片汪洋，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已然掀起惊涛骇浪。
润玉见漓渊盯着昙花不用便问“漓渊喜欢昙花？”
“还好。”漓渊随口道，曾经大概是喜欢的，但在幽罗界那亿万年间随处可见的是艳红的彼岸花，看的久了也觉得很是不错，对昙花反倒没那么喜爱了。
“那，漓渊可是有心事？”润玉迟疑地问。
漓渊沉默一瞬道“你有心事可与我说。”他所思所想算不上什么心事，但润玉有心事倒是真的。
“漓渊可知三千年前我父帝曾为我定下一桩婚约。”润玉突然想说这件事，也就不再隐瞒。
“水神长女。”漓渊心中一动，看来润玉已经知道了，旭凤的动作应该没那么快，那会是谁呢？漓渊突然想到了不久前遇到的女子。
“对，觅儿便是水神长女。”润玉言及此目光微亮，星子般的眸子盛满了欢喜，语气间也不自觉地带了出来，但一切只持续了一瞬，便骤然暗淡了下来，只听他道“可我知道，觅儿她心系旭凤。”
“情爱之事强求不来。”漓渊压下心中的丝丝不悦漠然道。
“觅儿是我的未婚妻。”润玉蹙眉，觅儿是他的未婚妻，为什么连这个人都劝他放手？
“没有人会在意这件事。”漓渊冷淡道，所以，润玉只有你，只有你将此事放在了心上，傻傻地去相信这个未婚妻属于你。
“她是我的未婚妻。”润玉一脸倔强，漓渊有些头疼，他怎么就认定了这件事了呢？罢了，罢了，随他去吧，既然不能阻止，也就只得任其发展了。
这个时候，漓渊再看满院的昙花，就有些不顺眼了，便道“璇玑宫本就清寂，昙花颜色太淡，只会衬的璇玑宫更冷清，换一种吧。”
说罢，也不待润玉阻拦，一掌将满院的昙花毁去，又一拂袖，一小片梅林出现在院中，殷红的梅花娇艳地盛开，梅香清幽带着丝丝清寒，但意外的令人心静。
漓渊扫了一眼还算满意，这一小片梅林乃是他于一处秘境所得，别看只有数十棵，当初可是曾被疯抢过，具体功效，漓渊其实不大清楚，只知此物可使心智清明、可助修行之人不受心魔侵蚀。

漓渊机缘巧合得之，一直收于龙体自带空间之内，未曾用的上，这会儿突然想起便取了出来。
漓渊突然转移了话题，又有这一连串的行为，润玉一时目瞪口呆，怎就突然说起这件事来了？先前漓渊一直盯着昙花，莫不是不喜？
“润玉可还喜欢？”漓渊心绪平复了些许，见润玉还愣着，也知自己唐突了，但事情已经做下，也只得将错就错。
“早知漓渊不喜昙花，我便不种了，倒是浪费了月魁星君的一番美意。”润玉回神含笑打趣道。
对于漓渊这番行为，润玉倒也未曾觉得不妥，只是有些可惜那些昙花，天界向来种不出花，难得有这些昙花，漓渊若不喜移至别处也是好的，这般毁了倒是可惜。

第十一章
锦觅又等了几日，旭凤却始终不曾来寻她，锦觅终是忍不住去了栖梧宫。
旭凤这一阵子也算手忙脚乱，原本是装模作样地调查一番簌离身陨之事便罢，谁知莫名奇妙查到龙鱼族灭族一事，还牵扯上了天后，这也就罢了，不知怎么消息了泄露，他必须在所有人都知道前将天后摘出来！
旭凤刚发了一通火，见锦觅来，便愣了下，忙挥手叫众人退下，走上前拥住锦觅愧疚道“对不起，我最近事情太多，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你先回花界，等我把事情处理完……”
“好了，我知道你忙，我就是想看看你。”锦觅原本还生气，见旭凤如此，反倒有些心疼“我见你脸色似乎不大好，是发生什么了吗？”
“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旭凤松了口气，抱着锦觅在一旁坐下。
“那你休息，我不打扰你。”锦觅说着就要起身。
旭凤按住她，伏在她颈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哑惑人“许久没碰你，想不想我？”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脖颈，锦觅瘫软在旭凤怀里，柔软无力的小手环住旭凤，轻喘“我，我也想和凤凰灵修，可凤凰……不是说累吗？嗯……”
锦觅一声嘤咛，身子娇软无力，精致的面容上泛起一抹殷红，原来，不知何时，旭凤已经将手掌探入锦觅衣内，正在她胸前把玩。
“你在，我岂会累？”旭凤含住怀中人那娇艳欲滴的唇瓣，声音越发低哑模糊。
“唔……”
伴随着锦觅的轻吟，旭凤的动作越发肆意，衣衫滑落地面，在这空旷的大殿内，两人毫无顾忌地交合……
（ps:原谅我，真心不会这个啊啊啊啊，凑合着看罢(╥_╥)）
紫方云宫
荼姚一脸怒容，穗禾在一旁低声劝慰。
“你去，把旭凤给我叫来！”
穗禾一愣，过了会儿苦涩道“姨母莫不是忘了穗禾进不去栖梧宫。”
“**！”荼姚一掌挥开穗禾怒道。
穗禾一下子没站稳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荼姚，姨母怎会这般对她？！
荼姚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心下懊恼，不动声色地扶起穗禾恨铁不成钢道“还不快起来，你啊你，这么多年还没能拿下旭儿，叫我说你什么好！”
穗禾回过神面上也多了分愧疚，是她没用了些，也不能怪姨母生气……
穗禾这般想着，可身为鸟族未来族长，自幼又有雪神的无尽宠爱，她亦有自己的傲气，心中也有些恼怒，只这份恼怒暂且被压制，并不显罢了。
荼姚见此还算满意，取出一块令牌放到穗禾手中“去吧，栖梧宫不会有人敢阻拦于你。”
穗禾收下令牌心中欢喜，姨母还是疼她的，有了此物，她自是可以在栖梧宫畅通无阻。

许久不能来栖梧宫，栖梧宫的一切越发讲究，也更是奢华了，穗禾漫步宫殿之内，也不叫人通传，只问了旭凤在何处，便自行去寻。
洗尘殿殿门紧闭，呻、吟、喘、息声却清晰地传了出来，穗禾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双眸一片死寂。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么早？旭凤，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旭凤涅槃归来，就时刻避着穗禾，在紫方云宫相遇时，旭凤虽有几分僵硬但与以往差别并不太大，否则穗禾定能发现这个人已经不是与她青梅竹马、曾多次有言娶她的那个旭凤了。
穗禾捂着脸，无声地哭，许久之后，殿內声音渐消，穗禾木木地起身，擦干眼泪，将自己收拾妥当。
此时，殿门打开，旭凤抱着睡着的锦觅出来，见到穗禾，眸中迅速闪过一抹猩红，微微蹙眉，旭凤压下翻腾的思绪，眸中飞速划过一丝不悦冷声问“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穗禾定了定神低声道“姨母命我来唤你去紫方云宫。”
“本……我知道了。”旭凤闭了闭眼丢下一句话抱着锦觅匆匆离去。
旭凤到寝殿将锦觅放到床上，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额头暴起青筋，眼眸赤红，俊美的面容上一片狰狞之色。
穗禾……
旭凤忙打坐调息，待到彻底平复下来，旭凤睁开眼眸中划过一抹厉色。
这一刻，他不得不正视旭凤和穗禾的曾经，先前还不屑查看过往，但却没想到，他竞对穗禾的执念这般深，叫他不敢直面穗禾，亦不忍伤她分毫。
旭凤思绪翻涌，迅速查看他幼时的记忆。
华美的宫殿中，小小少年端坐于桌案前，稚嫩的面容已然有几分棱角，亦能从中窥探出未来的风华，少年神色认真，殿內无人，一片安静。
正这时，宫殿大门无声打开，精致艳丽的女孩端着托盘，托盘内放着点心茶水，小心翼翼靠近。
少年手中动作微微一顿，似是发现了，却并未拆穿，直到女孩将托盘放下，小心翼翼走到少年身后，捂住少年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少年失笑，将女孩揽入怀中，抬手点了点女孩小巧的鼻尖，宠溺笑道“这世间除了你，谁敢在这会儿私闯洗尘殿？”
女孩娇娇地笑“表哥一点儿都不可爱……”
少年也不反驳，自己倒了杯茶，送到女孩唇边道“不是说去极北陪雪神吗？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你还说！为什么不让人告诉我，你被姨母勒令闭门思过？若不是霜姐姐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女孩气呼呼道。
“啧！雪神也着实多事了些！”少年嫌弃道。

“霜姐姐若是不说，你是不是就永远不打算告诉我？”女孩瞪眼恶狠狠道。
只是那略带委屈的模样，着实没气势了些，少年讨饶般的哄道“你不是在极北雪原吗？不告诉你也是不想你担心，母神也就嘴上说说罢了，又不会怎么着我。”
说罢略带责备道“怎么又做点心了？不是说交给下人就好。”
“左右我也无事，你不喜欢？”女孩眨了眨眼委委屈屈问。
“喜欢，最喜欢穗禾做的点心了。”少年吻了吻女孩的额头，语带宠溺道“待你长大，我便娶你可好？”
“好啊！这样我就可以一直给表哥做点心了！”女孩瞬间满目欢喜，少年亦是笑的幸福
……
无数画面闪过，最终停留在一处。
那是已然成年的旭凤，在涅槃前拥着怀中已然长成的女孩，眉眼间荡着不羁之色，他望着怀中女子的目光满是温柔与宠溺，只见他吻着女子的额头承诺道“穗禾，待我涅槃归来便娶你。”
“好，我等你。”女子娇艳地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幸福，连眉宇间的傲气都冲淡了许多……
记忆终止，旭凤睁开眼冷笑了声，这可不是他记忆里的穗禾，但不可承认这样的穗禾更加吸引人，难怪少年时的他拒绝不了！
但是，这个穗禾绝对有问题，看来他得好好查一查！
穗禾失魂落魄的走出栖梧宫，偌大的天界，这一刻竟无她的容身之处！
不知不觉，穗禾竟出了天界，行至极北雪神殿。
殿外守候的侍女们见穗禾如此，忙迎了上去关切道“公主这是怎么了？”若是让尊上看到怕是要担心了，尊上的怒火她们可承受不住！
“霜姐姐可在？”穗禾回过神，见自己竟跑到了雪神殿，此时再走已经晚了，只得压下思绪，勉强笑着问。
“尊上在小息，尊上吩咐过，公主来了可自行进去。”侍女道，尊上休息时，她们可不敢去打扰，穗禾公主却是无妨。
“那……我等霜姐姐醒。”穗禾道，她也不知道现在该去哪里，现在她既不愿去天界亦不愿回鸟族。
“那，公主先去偏殿稍坐片刻？”一侍女提议，她们可不敢就让穗禾公主在外面等着。
雪神殿寝宫内，冰雪般冷傲的女子猛然睁开眼，起身下了床榻，冰冷的眸中浮现一抹暖意，眨眼间便来到了殿外。
“穗禾。”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温柔，穗禾身体一震，猛的转身一把扑进女子怀里“霜姐姐……”
凌霜眼中划过一抹厉色，直接抱起穗禾往寝殿走去。
穗禾哭的很伤心，凌霜脸色越发冰冷，极北突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气温极速降低。

殿外众侍女忙运转灵力，互相对视了一眼，尊上生气了……
凌霜进了寝殿也不哄，任由穗禾哭，等她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这才命人拿水进来，又亲自动手为其擦洗一番，将人塞进被褥内。
“霜姐姐……”穗禾咬着唇低低呼唤。
“嗯，我在。”凌霜神色温和。
“旭凤他不要我了，霜姐姐……我，我该怎么办？”穗禾喃喃道。
凌霜皱了皱眉，又是旭凤？
“我好难过，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说过会娶我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该怎么办？霜姐姐我该怎么办？”穗禾忍不住又哭了。
凌霜拭去穗禾眼角的泪柔声哄道“不要哭，没事的，一切都会好。”
殿外风雪更胜，几乎让人难以前行，六界气温亦是骤然降低，花木敛芳。
凌霜这么多年依旧不会哄人，可她对穗禾全无办法，每一次，穗禾伤心，她就忍不住发怒，而她发怒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极北的天气。
听了凌霜的话，穗禾哭的更厉害了，凌霜无法，只得抱着她，任凭她哭，等穗禾哭累了，就会睡着，醒了也就不再记得。
凌霜觉得这次大概也是如此，她不知道该如何哄，除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但是，她骄傲的小孔雀可从来没有哭的这么伤心过！
待到穗禾睡下，凌霜走出寝宫吩咐道“看好这里，不许任何人打扰。”
说罢便去了后山的一处隐秘的山洞，山洞外，冰雪覆盖，里面却是一片温暖。
撤去洞外结界，凌霜抬步走了进去，山洞深处是一方玉台，玉台周围草木环绕，呈现出勃勃生机，玉台上放置着一朵艳丽的红莲，莲蕊处是一枚火种，火焰在莲台上静静燃烧。
若荼姚再此定会吃惊，这里竟然存放着琉璃净火！

正的那个伤了本体，大部分处于沉睡疗伤中，暂时还布吉岛……

不过，按照设定也差不多了是你说的这样。

“那就现在吧。”润玉起身道。
漓渊看了一眼蹦的欢快的魇兽问“你要带着它？”
“不可以？魇兽也想看看漓渊的住处。”润玉眨了眨眼，语气中带着不自知的调皮。
“我大部分时间都住在璇玑宫。”漓渊这般说着，也未反对他带魇兽。
润玉靠近洞庭湖之时竟有一种陌生的熟悉之感，越是靠近，这感觉越是强烈。
漓渊下意识紧盯着润玉，生怕他有丝毫不妥，这般紧张他自己却丝毫不觉。
洞庭笠泽，润玉刚踏入，便瞬间昏了过去，漓渊把人接住，微微蹙眉，他当年应是不曾昏迷罢？
漓渊将润玉抱进寝殿，吩咐人不许打扰，自己守在床边。
昏迷的润玉并不安稳，温和清淡的眉宇间布满了忧色，神色渐渐变得痛苦，口中呢喃“好痛……不要……娘亲，不要……”
见润玉挣扎的厉害，漓渊只得将人抱住，昏迷中的润玉下意识往漓渊怀里钻，似乎这般就可以安全许多。
幼时的记忆纷至沓来，一切对润玉而言都是满满的痛苦，刮麟剜角之痛尤为明显，幼时的记忆充斥着无尽的黑暗，仿佛望不到一丝光明。
荼姚的到来使他逃离了这些又陷入另一个深渊，天界，那是一个更加冰冷无情的地方。
润玉睁开眼睛，便幢进漓渊满是担忧的眸中，心中顿时一暖。
见润玉醒来，漓渊也松了口气，倒了热水喂给润玉，润玉顺着漓渊地动作饮了一口垂眸问“我娘亲当真是天后所杀。”
“是。”漓渊道，这件事他早已查证，只是，背后似乎有什么人在推动，暂且尚未查出，但无论如何罪魁祸首是荼姚没错。
“漓渊可是龙鱼族遗孤？”润玉靠在床边摩挲着指尖问。
“……是。”漓渊沉默一瞬道。润玉怎会想到此事？
此言一出，气氛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有人说洞庭不是个好地方，让我莫要来。”润玉突然开口。
“何人？”漓渊心中一动问。
“漓渊果然知道。”润玉笑了，那笑容带着满满的嘲讽，漓渊觉得无比刺目，忍不住开口“润玉……”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瞒着我去报仇，是想让我感激你吗？还是想看我的笑话？！”
润玉惨笑“这么多年来我竟是认贼做母，是不是很好笑？是不是觉得我蠢？”
“还是说，你觉得我抛弃了生母已然不会在意她的生死……”
“润玉！我从来没有这般想过？”漓渊打断他的话。
“那你说，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
润玉的脸上不知何时已满是泪水，漓渊动了动指尖，过了好一会儿道“我，不知道如何告诉你，也没想过越俎代庖，润玉，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是我来迟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我不忍心打破你的期望，犹豫的不像我自己，但我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