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晟烨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模糊。头沉的不行,晕乎乎的。
他努力的想了想,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想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晕晕乎乎的躺在床上。他闭上眼,抬手打算揉揉太阳穴。
没想到不动还好,一动就发现全身上下竟然酸疼的很,竟然连抬手那么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做到。
周晟烨闷哼一声,放弃了动作。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似乎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他想随便叫个婢女过来,奈何嗓子太干,只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
“你醒了吗?”
他循着声音艰难偏过头,看见了他的皇妃。她和以前一样,穿着淡青色的长裙,一只嫩粉色的莲花状金步摇戴在头上,温柔娴雅,没有一点儿二皇子妃的架子。她坐在床头边上,拿着针线,可能刚刚正在绣着什么。她看着他,神色似乎有些复杂。
周晟烨愣了一瞬,对她的话并不作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有什么东西似乎从脑子里一闪而过。
“清儿?”他嗓子干哑,说话显得很费劲,盯着她,眼里忽明忽灭,“何怜清?”
“恩?我在。”
周晟烨缓缓吐了一口气,好似有什么东西被了放下来。他并不想理会这些奇奇怪怪的感觉,“有水吗我想喝口水。”
“好。”何怜清放下针线,将手背放在周晟烨的额头上。她的手冰冰凉凉,周晟烨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很多。然后她缓慢地将他服起靠着床坐了起来,把枕头垫在他背后,“刚让嬷嬷煮了姜汤,我去看看好了没。”
她走路带风,看起来像是飘过去的。还留下一点淡淡的檀香。
不是以前那种淡爽而清雅的荷香。
周晟烨歪过头,想看看刚刚她绣了什么。
好像是一个香囊,图案是蝴蝶以及荷花。灵动的小蝴蝶们在竞相绽放的荷花旁边翩翩起舞。
他轻轻笑起来,眼底却尽是宠溺。他的皇妃果然是无聊了,居然开始绣这些小玩意儿,这事儿说出去可是要被外人笑话的。
堂堂宰相嫡女,当朝的二皇子妃,不绣芍药牡丹绣荷花,不绣孔雀凤凰绣蝴蝶,也是有意思。
说起荷花,周晟烨还记得,当年他有心求娶何怜清,奈何皇上更有意将何怜清许配给大皇兄。他费尽心思打听到何怜清喜爱荷花,于是向皇上请命,将那年六月底行宫之行的打点全揽在了自己身上。他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行宫之处种了满满一池的荷花,只为搏她开心。
那是个有着馥郁荷香的夜晚,他站在她身旁,看着她望向满池的荷花,轻声问:“清儿可还喜欢?”
她也确实是笑了,如那一池的荷花一样,娇羞又温柔,“喜欢。”
周晟烨正在回忆着的时候,何怜清端着一碗姜汤过来了。
她把姜汤递到他嘴边,用勺子舀上一点儿,轻轻地吹了又吹,直到温度刚刚好,才送入周晟烨的口中。
喂完这一碗姜汤已经是过了半柱香了。何怜清起身准备把碗放到一边,周晟烨似乎是想到什么,突然抓住何怜清的手,“过几天又要去皇家行宫那边避暑了,这一次你和我一同去吧。”
何怜清愣了一瞬,随即笑了,轻声道:“每次不都是我同你一道去的吗?”
周晟烨也愣了,低头想了想。确实,清儿什么时候没同自己一道去过皇家行宫?明明每年都是带着她的啊。皇室以及朝中大臣,在一年中最热的日子,都会去行宫避暑的。浩浩荡荡,好不热闹。
看着周晟烨略微苦恼的样子,何怜清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周晟烨握住她的那只手,安慰道:“你再休息一会儿吧,不过是昨晚着了凉,就把你迷糊的。”
她向他靠过去,把脸贴在他额头上,感觉似乎没有刚刚那么烫了。她顿了顿,又道:“再睡一会儿吧,如果待会儿还是不舒服的话,就让太医过来再给你看看。”
周晟烨也觉得自己确实是迷糊了,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出那句话。他觉得何怜清说的有道理,便又躺下了。
何怜清替他掖了掖被角,出门前把未绣完的香囊放在了周晟烨的枕边。
香囊散发着清雅的荷香以及极淡极淡的檀香,两种香味混合在一起周晟烨也不觉得奇怪,甚至感觉很舒坦。他闻着这淡淡的混合的香气,不一会儿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