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回复:Kyu♀原创♀Min{09.07.06}欲 罢 不 能

晟敏知道他的小孩气醋劲又犯了，也明白这几天光顾着和赫在叙旧，把他给冷落了。心里也有些内疚，于是从冰箱里找出食材，想给他做宵夜。
端着热腾腾的海鲜粥去敲圭贤房间的门，晟敏轻声说：「我做了宵夜，要不要吃点？」里面没有动静，就扭开门走进去，圭贤似乎衣服也没脱裹在被子里，见不到脑袋。
晟敏把热粥放到桌子上，悄悄坐在他床边：「你这样会闷坏的，快点出来吧。」
「要你管！」被子里的人闷叫。
晟敏好笑地去掀被子，圭贤倒是拽得挺紧，他只能无奈的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吃醋起来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就是孩子怎么了？」圭贤生气的推开被子。
「好好，你是孩子。」晟敏继续笑，把粥递给他：「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凉了。」
圭贤没接，晟敏叹口气继续说：「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好，有时候很大男子主义，有时候又像个孩子一样耍脾气。」
「你不吃就算了，我的心意是送到了。」本来想用激将法的晟敏猛然被圭贤拉到床上，他坚实的身躯压下来之时晟敏还以为他会做些什么，结果只是被他紧紧抱住。
圭贤略微低沉的声线在耳边很轻的说：「我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好，因为你太有吸引力了，让我有种失去的危机感。我抱着你我爱着你，但是害怕某天你会离我而去。我想保护你就会变成男人，想向你抱怨向你撒娇的时候就会变成孩子。让我变成这样的都是你……」
一番真诚的表白忽然让晟敏涌起甜蜜的束缚感，他温柔抚摸过圭贤耳边的碎发：「我知道的。」
「你才不知道呢！」圭贤赌气，「走了个金英云又来个李赫在，能叫我不担心么！」
「我和赫在真的只是好友。」晟敏很认真的保证才让圭贤没有那么生气。他起身端起快要凉掉的海鲜粥：「嗯，这么说来肚子还真的饿了。」
晟敏好笑地望着善变的圭贤，却因那个名字产生隐隐的苦涩感。金英云，这个和他失去联络的人，和他的关系就一直定格在威胁事件之后。他不知道金英云是在逃避自己还是自己在逃避他，互不联络似乎也成了理所当然。然而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办法，那层薄纸始终都要捅破去面对真心。于是正当晟敏思考着如何约对方出来说清楚的时候，朴正洙的电话成了契机。
电话是在第二天午后打来的，朴正洙的声音一如往常那般恬淡：「喂，晟敏啊，最近好吗？」
「嗯很好。」
「圭贤呢？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活蹦乱跳的，好着呢。」
「晟敏呐，其实……其实我们很久没见了，你英云哥也挺想念你的。要不今晚到我酒吧里来玩玩吧。」
晟敏犹豫了片刻，才深深吸口气说：「好的。」

热烈的舞池气氛和节奏强烈的爵士音乐，朴正洙的酒吧很快博得了东海的好感。
「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么好的地儿。」东海进去后兴奋地东张西望，赫在跟在他身后也显得格外高兴。
朴正洙热情地请一干人进到特地空出来的雅座，圭贤一路脸色都不怎么好。晟敏思忖着他是顾忌金英云，原本是他们两人来聚会的，出于私心晟敏还是请来了东海和赫在。有了这两个活宝，气氛起码不会那么尴尬。
四人坐下后，朴正洙忙说：「今日都是我请，你们随便点啊。」
「真的？」东海拍手道：「谢谢哥！」
「不谢，你们都是晟敏的好朋友嘛。」朴正洙笑笑，晟敏没见到金英云便问道：「英云哥呢？」
「啊，他已经来了。」
说话间金英云才慢慢的走进来：「晟敏，还好吗？」晟敏点点头，主动腾出身边的位置让他坐下。见此圭贤故意往旁边挪挪，靠向东海。
金英云顿了顿才说：「上次那件事真对不起你了。」
「那件事就别提了吧！」晟敏赶紧打住，害怕圭贤听出什么内幕。
「啊，也是……」金英云喃喃说道，低沉的拿起啤酒独自啜饮。朴正洙眼看氛围不太对，马上插话：「说来我有一瓶陈年的葡萄酒，今晚就开给大家喝吧！」说完起身去酒窖取酒，暗地里给金英云使了个眼色。
「我、我去下洗手间。」在朴正洙离开后不久，金英云也离开了座位。
即使两人先后离去，在场的气氛也没有缓和的迹象。圭贤似乎有点不满的喝着闷酒，晟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算是爱闹的东海也提不起兴致说笑，赫在看着三人如此模样，傻呆呆的说：「大家怎么啦？今天不是来玩的吗？」边说边往雅座外望去：「说来正洙哥去拿酒拿了很久呢……」
「我去看看吧！」晟敏像是找准了机会一般，立即站起来。对此圭贤只是有意无意的哼了一声。
走出雅座晟敏才稍微舒了口气，里面有够压抑的。真要感谢赫在让他有借口出来，不过他真正的意图是要找金英云。他快步向洗手间走去，却在中途发现对方慌慌张张的走向酒窖。晟敏紧跟其后，看到金英云进去后就靠在门口偷听里面的动静。
果不其然听到了那两个人的谈话。
「你究竟要拖到什么时候？」朴正洙的语气带着怒气，「我今天特地叫晟敏过来就是想给你机会和他说清楚。」
「正洙，你别这么说，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金英云无奈的叹气。
「那晟敏呢？他现在才是你交往的人不是吗？既然你不喜欢他当初为什么要和他交往呢？你已经深深伤害到了他不是吗？」
「我……」金英云哑口无言。
「你做这些都是想要逼迫我是不是？明知道我会伤心，所以才来刺激我是不是？」
「正洙！」
透过酒窖透出的黯淡光线，晟敏看到金英云紧紧拥住朴正洙。
「请求你别再折磨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爱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金英云声泪俱下。
「英云……」朴正洙推开他然后捧住他的脸颊：「现在你要说的不是这个吧，你应该向晟敏道歉。当然我也会向他道歉，我们实在是太伤害他了，还有圭贤……」
「嗯……」金英云点点头，「我会和晟敏说清楚的。」
后面的对方晟敏已经不想再听进去了，骤然间心中剧烈的疼痛起来。即使早就猜想到真相，亲耳听到还是像巨石一般压上心头。那个曾经的爱恋只不过是这两个人自私创造出来的虚伪，过去的情感就好似匆匆流水，逝去时却变成利刃在刺伤自己。此时晟敏不受控制的落下眼泪，沁湿脸庞。

圭贤抬头时晟敏正好回来，两只眼睛红通通的。
「怎么了？」
「没、没什么。」晟敏坐下后用手背擦擦眼角。
「是不是眼睛进东西了？」圭贤靠过去想帮他看看。
「都说没什么了……」晟敏越是想躲避圭贤的视线，他越是靠近。
「让我看看嘛！」圭贤拉住他挡住眼睛的手，「没有进东西呀。」
「嗯……」晟敏喏喏的发音很快引起圭贤的注意：「你哭了？」
「没有！」慌张的否认反而暴露了自己，圭贤皱皱眉头问：「为什么哭？」
「啊……」晟敏瞅瞅东海和赫在，有点不好意思。东海马上识相的拉起赫在：「走，我们去舞池跳舞吧！」
看到两人走开，圭贤用指腹摩挲着晟敏的眼脸，温柔的说：「告诉我怎么了。」
「圭贤……」晟敏鼻子一酸，眼看又要落泪。他搂住圭贤的手臂，脸凑上去，一副想要安慰的表情：「亲亲我。」
「真拿你没办法。」圭贤抬起他的下巴，轻轻吻住晟敏。这样的亲吻正是晟敏想要的，柔软的温度包含了圭贤的所有，这才让他知道自己是被爱着，没有被欺骗。
没人旁人的接吻顿时让两人激动起来，依依不舍的不想分开，愈来愈火热的触感使得手心都紧张的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晟敏更加大胆的伸出自己的舌尖任由圭贤吮吸，在他的身下忘记了呼吸。
「曺圭贤你这个混蛋！」金英云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惊吼着上前揪住圭贤的衣领，不由分说狠狠一拳揍在他的脸上。
晟敏吓得还没反映过来，金英云已经毫不留情地打出第二拳：「你个混蛋！你刚才对晟敏做了什么？枉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人，原来是个禽兽！你说你是不是逼迫了晟敏？啊？你说啊！」
圭贤被打得眼冒金星，完全没有反击的力气。朴正洙见状忙上来拉住金英云：「你疯了！他的伤还没好！你想让他再次进医院吗？」
「这个混蛋没让他进棺材就算好的了！」金英云气得满脸通红，「你看到他对晟敏做了什么吧？这个小狼崽子！」
东海和赫在听到这边吵闹连忙跑回来，见到鼻青脸肿的圭贤都吓了一跳。朴正洙微弱的力道也挡不住发起狠来的金英云，眼见他又要上前打人，晟敏快他一步拦在面前。
「英云哥，别打了。」晟敏边说边把圭贤扶起来。
「你、你、你帮着这个小狼崽子说话？」
「英云哥……我、我是喜欢圭贤的，所以才和他做那种事。」晟敏缓缓说道，金英云愣了愣，抡起桌上的空啤酒瓶用力砸向墙壁，之后才喘着气、头也不回的走出酒吧。

借着嘴角受伤的名义，圭贤更是大摇大摆的在家里休假。这种伤势在晟敏眼里看来只不过是他拿来逃学的借口。晟敏也没责怪他，倒是上上下下把他照顾得周到，几个星期就长胖了好几斤。
圭贤摸着自己长圆不少的脸蛋对着晟敏发「牢骚」：「再这下去我就要毁容啦！」
「哪有那么严重。」晟敏边看着手里的资料边有意无意的回着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的人，「你把音量开小一点啦，我都看不进去了。」
「哦哦！」圭贤撇撇嘴，不情愿的调小音量。
天气转凉之时，晟敏也进入了大学的最后一学年。想要进修的他，提早就开始了写论文的工程，而且学校的事宜渐渐多了起来，上完课还要去教授那里补修一些额外的课程。原本相处的时间就不多，如此一来就更加少得可怜，为此圭贤抱怨了不少。晟敏也只能委屈一下这位爱撒娇的恋人，在有限的时间内能满足他的也就尽量满足。
「你什么时候看完啊？」果然没看会电视，圭贤就按耐不住跑过来骚扰晟敏。
「等会。」
「我都等了好长时间了啊。」圭贤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
「呐，我看完了又怎样？你不会又在打什么主意吧？」被圭贤装可怜拖上床的次数不少，晟敏真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被精虫注脑了，一到晚上就化身为恶狼，真是不把自己吃个干净就不罢休。
「没什么啦，我饿了，想吃你做的梨子糖水。」
「晚上吃那么甜的也不怕蛀牙！」晟敏无奈起身去到厨房，挑了几个新鲜的梨洗净削皮。削皮的间隙圭贤跟着进来，望着他削好切块，然后顺手拈起一块放进嘴里：「唔，这个梨子不太甜。」
「是么？」晟敏也吃了一块，「还好啦，是不是你口味太挑了？」
「当然啦，因为有更甜的在旁边嘛。」
晟敏知道他又在耍嘴皮子，懒得理会继续手里的活，被他搂住腰才有点抱怨的说：「别闹了，我还在煮糖水呢。」
「你说偶尔在厨房里做，会不会更有快感？」
露骨的情话令晟敏不自觉的红了脸，忙打开圭贤：「去去去，去客厅里待着，一会做好了给你端过去。」
圭贤俨然一副调戏得逞的爽快笑脸，被晟敏推了半天才乖乖到客厅等着。吃了糖水晟敏还是没有逃脱被拖上床的命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该看的资料还静静的摆在桌子上。圭贤的孩子脾气上来他真是拿他没辙，不过这几天的忙碌也的确稍微冷落了他，被他拥紧的感觉也确实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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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桌上的资料，晟敏和教授道了别。很准时的六点半结束，先要去便利店买便当然后回家。再买点布丁什么的吧……晟敏边计划边向校外走去，抬眼望见一辆轿车停在门口。轿车看起来有些眼熟，里面的人看到晟敏很快推开车门。
「晟敏！」金英云满面笑容的迎过来，「终于等到你了。」
晟敏想起他接近毕业也不常在学校出现，自从上次酒吧事件后消失了很长段时间。现在见他仍旧精力充沛，无时不刻挂着讨人喜欢的笑脸，没有一丝当日暴戾的情绪。
「我想请你吃顿饭可以吗？」说出这句话金英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生怕晟敏会拒绝。
「这个……我约好回去和圭贤一起吃的。」
「就一顿饭，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好吗？就一会儿……」面对金英云的连声请求，晟敏也无法狠心来拒绝他，才点头说：「那我先和圭贤打个电话。」
踏进豪华的西餐厅，晟敏笑道：「不用这么破费的。」
「没事，这里的料理很好吃的。」金英云请晟敏坐下，叫服务生开了瓶上好的红酒。菜色是事先预定好的，金英云深知晟敏的口味，点的菜都是他喜欢的。
醇香红艳的葡萄酒，品下去的瞬间有种令人陶醉的感觉，面前谈笑大方的金英云都给予他不真实的感觉。一顿饭吃得很开心，完了后金英云送晟敏回家，这种温柔与周全真的好像之前两人还在交往的时候。
停车后，金英云握着方向盘，良久才缓缓说：「那，今天就这样吧，晚安。」
晟敏却没有下车的念头，仍旧坐在座位上，转过头轻声问：「英云哥，你有什么话要说吧？」
金英云吃惊地对住晟敏的眼眸，叹口气：「你还是那么细心。」
「有话就说吧，无论是什么我都好好听你说。」
金英云抿了唇，欲言又止，忽然上前抱住晟敏：「对不起，晟敏，真的对不起……」带有浓重感伤的声线，让晟敏不禁伸出手臂回抱住这个受伤的男人。

# 27
轻拍着金英云的背，晟敏松开他，淡淡道：「英云哥，不用这样。」金英云的眼角有些泛红，他尴尬地拿手指揉揉眼眶，停顿了片刻才问：「晟敏，你是真的喜欢圭贤吗？」
「是的。」晟敏点点头，「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不，晟敏你没有错……」金英云立刻否定，「是我对不起你，无论是上次的绑架事件，还是一直以来对你的感情，都令我感到深深的内疚。我想还是要和你说清楚，这样我才能安心。」晟敏静静地听他继续说下去：「其实我最爱的人是朴正洙。」
早已料到的事实，晟敏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或者生气，反而很轻松的说：「嗯，我知道。」
「你知道？」
「嗯，哥不是说我是细心的人么，所以我早就察觉到了。」并未将从绑架者那里的话告诉对方，晟敏决定隐瞒下去。听到他这么说的金英云更加尴尬起来，随后无奈的笑笑：「没想到你早就知道了，那我也不必拐弯抹角的说话了。」
「我和正洙在高中时候就认识了，我和他都属于富家子弟，也就渐渐熟络起来，直到后来两人开始交往。」金英云靠在方向盘上，缓慢的述说：「碍于长辈的眼光，我们的交往也一直很小心，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正洙的父亲黑白两道都很吃香，为了拆散我们不断的制造事端，到后来牵扯到我家的公司。正洙害怕这样下去会连累到我和家人，所以提出分手。我当然不同意，我们就保持着僵持的关系直到现在。」说到这里，金英云像是泄了气一般，声音也渐渐暗哑：「我缠着正洙，他却对我横眉冷对。虽然表面上看我们像是好友，可只要是我们单独相处他就会当我为空气。那种滋味真的是太难受了，不论我多么坚持，表示我的决心，正洙也不理会我。有的时候我真的想放弃，心想僵持下去不仅会令自己伤心，更多的是会伤害正洙。就在我最迷茫的时候，我遇到了你。」
金英云说罢抬起感激的眼神望向晟敏：「也许这么说你会不相信，但是我对你并不是没有动过心。」
晟敏「呀」了一声，质疑的表情被金英云看在眼里只轻笑道：「或许你自己都没发现自身的魅力吧，即使你对人不是很热情，可就是会不由自主的被你吸引呢。」
说到这里晟敏竟红了脸，金英云又微笑地摸摸他的头顶：「和你刚交上朋友那段时间正是我和正洙闹得最凶的时候，我已感到精疲力竭，但是又能从你那里得到温暖。忽然间就有种想要放弃的念头，如果待在你身边可以治愈我，说不定我可以放弃正洙，让两人都解脱。那时从你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对我的感情，只是我不敢表露。一方面我心里还是放不下正洙，另一方面坦然接受你的感情可能会伤害到你。我就一直不动声色继续和你做朋友，直到你向我表白才发觉不得不去面对这份感情。接受你，不可否认我是想借你忘掉正洙，和你交往也确实让我很开心，可是只要一看到正洙我就会忍不住去爱他，以至于到后来自己都有些疯狂，好像拿你当了刺激他的东西。还有那些女孩子，也是我故意找来刺激正洙的……」
金英云顿了顿，难过的情绪再次染上面颊：「晟敏，你觉得我是个自私的坏人吗？」
晟敏凝视着他，那番话一点一滴的沁入自己的心扉，感觉到自己只不过是了解到表面的东西，隐藏在金英云内心的挣扎与痛楚，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不得已去放弃自己爱的人，强迫自己忘掉所有感情，这种沉重的心理负担是晟敏无法想象的。他忽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心也跟着金英云的呼吸绞痛起来。
他摇摇头说：「英云哥不是自私的人。」
「我是的。」金英云撑住自己的额头：「因为我的自私伤害到正洙，伤害到你，还有圭贤。」

「别这样说。」晟敏安慰地扶住他的肩头。
「晟敏会讨厌这样的我么？」
晟敏继续摇头：「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分不清对与错，我不会怪哥。而且，要说错我也有错，在和你交往的时候就和圭贤有了感情，我也算是背叛了你，所以……」晟敏歉意的低下头，金英云被他强抢责任的说法惹地叹息起来：「你真是……」
「所以我们算是扯平了，哥不必觉得自责。」
「那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了，请哥一定要当我是朋友，不然我会缠着你不放的。」晟敏幽默的说法让金英云不禁大笑起来，这是今晚第一次放怀的笑。
「想不到你较之前改变了不少，难道是圭贤那个小子的功劳？」
「哪里有！」晟敏的狡辩毫无说服之力，金英云一边笑一边拍他的肩膀，继而说：「能和你这样谈心真是太好了，现在我觉得轻松多了。」
「不过说实话，把你让给曺圭贤那个臭小子我还真不甘心，那小狼崽子也算是福气好。」金英云最后还不忘揶揄一下：「不早了，你上去吧，让那小子等久了可不好。」
「嗯。」晟敏拉开车门，道了句：「晚安。」
金英云和他挥挥手才驾车离去。夜晚的风有些凉，晟敏大口呼吸着清冷的空气，却觉得内心十分轻松。他转身上楼，本以为圭贤会在家，哪知开门后屋里一片黑暗。开了门廊的灯，晟敏还在疑惑圭贤去了哪里，身后有个声音说：「站在门口做什么，进去啊。」
晟敏转身，圭贤就在身后看着他。有些惊讶的望着和自己一样刚到家门口的圭贤，晟敏忽的感觉到一种不好的预感。
「进去啊。」圭贤一再催促，晟敏才「啊啊」的回应进到屋里。在门口换上拖鞋，圭贤很自然的脱掉外套，走到客厅里去拿饮料喝。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和举动，只一味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在晟敏看来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变质。
跟着圭贤走到客厅，晟敏笑着问：「你晚上出去了？」
「嗯，你不回来我就约朋友出去吃饭了。」圭贤答的自然，边喝着罐装饮料边倒进沙发中，顺手拿起电视机的遥控器。
「刚才你在我后面？」
「我在楼下正好碰见你回来，就一起上来了而已。」手里胡乱的按着遥控器，电视屏幕跳动着全然的心不在焉。
晟敏此时心跳漏了半拍，他不知晓圭贤是否看见了自己和金英云在一起的场景，他只知道圭贤现在表情极其不悦，足以告诉自己他的心情很不爽。
在大口喝完饮料之后，圭贤起身关掉电视：「我去洗澡了。」
望着他回房拿睡衣然后快步向浴室冲去，晟敏没经思考开口问：「你在生气吗？」刚问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样的问题不是在暗示着自己有什么过错吗？即使事实是自己问心无愧，圭贤也不一定会认为自己的清白。
圭贤撑住浴室的门，以低沉的声音说：「没有生气啊。」仿佛是云淡风轻事不关已的回答，却是压抑着某种心情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即使圭贤嘴上狡辩，周身无法形容的低气压也很明确的告诉晟敏他的真实心境。他一定是看到了，所以才会如此不悦。
「没有生气为什么不高兴呢？」

「我没有不高兴！」这次是提高了音调，圭贤好似不想多说，抓紧睡衣就要关上浴室的门。
「圭贤……」晟敏叹气道，「别像个小孩子一样乱吃醋，我和英云哥只是吃顿饭，然后把之间的事情解释清楚而已。」
「这种事情你无需向我说明。」圭贤冷冷道，「和我没什么关系。」
随后砰的一声关上门，晟敏面对镶满磨砂玻璃的门：「你别这样，会弄得我心里也不好受。」
门里印出的模糊影子动也没动，晟敏无奈地继续说：「你到底要我怎样呢？」
长久的静默，影子终于有所动作。晟敏吃惊于圭贤猛然拉开浴室门的粗暴行为，一直忍耐的情绪终于到达临界点：「如果我说要你和金英云永远不再有来往呢？你能做到吗？」
被问得哑口无言，晟敏当然不会说「好」。
「哼。」只是从鼻腔发出的嘲笑声音，圭贤转身进到浴室，门再次被无情的关上。直到里面传来哗啦的水声，晟敏才离开原地。
晟敏讲不出任何话语，头跳跃般疼痛起来。他慢慢走到书房，看见桌上散落着的论文材料。今晚这个没有硝烟的争吵比大吵大闹更来的痛苦，圭贤冷漠的态度比起他的发怒更令晟敏伤心。他不是不知道圭贤别扭的个性，吃醋也是常事，可他从没发现圭贤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内心。他现在与金英云，摒弃之前的恋爱关系，自己真的只是把他当做好友。他无法放弃金英云，这种感情不出于爱情，他只是放不下那个为爱受伤的男人。在他身边支持他，这就是晟敏想做的事。但是为什么圭贤不能理解他呢，还把它归结到破坏两人感情的因素。即使再多次表白过自己对圭贤的感情，他还是保持那颗怀疑的心。
究竟是自己做的不好还是他想太多了呢？
晟敏坐在书桌前撑住自己的额头。圭贤已洗完澡，在自己房间里弄得叮当响，也不知他在做什么。安静之后就是如潮的寂寞感侵袭心头，晟敏发呆地望着桌面的纸张，不知不觉间眼眶湿润起来。

# 28
次日早上醒来，意外发现自己竟趴在书桌上睡了一整夜。晟敏揉揉发酸的眼眶，支起身子才看到身上披着的绒毯。想也不用想这是谁做的，家里只有两个人。
瞬间涌上来的感动还有心酸，晟敏慌张起来寻找圭贤的身影。当看到墙上的挂钟才知道已将近中午，这一觉真是绵长，而屋里已经没有一个人。想起来今天是圭贤重新去上课的日子，晟敏才松下紧张的神经，自己到厨房弄简单的午餐。
幸好只有下午有教授的课，晟敏吃完火腿三明治赶到学校，走进校门却没有直接去教授的办公室，反而绕道向圭贤经常上课的教学楼走去。是不是真的要去找他，晟敏也不知道，只是一味的想往那里去。走到教学楼门口，忽然看到东海和圭贤有说有笑地一同走出来。
东海转头看到了晟敏，挥挥手说道：「你怎么走到这边的教学楼来啦？」
晟敏和圭贤对上眼神，两人都颇有些尴尬，违心说：「没事随便走走。」和圭贤继续昨天的低气压让他觉得难受，对方冷淡的反应更是让内心都紧绷起来，隐隐作疼。
东海似乎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打趣说：「圭贤怎么了？你不会不认识晟敏了吧，怎么连话都不说。」圭贤没正面回答，反而岔开话题：「你不是说肚子饿了想去吃饭吗，再不去食堂茄汁排骨就没有了。」
听圭贤这么说，晟敏也不好厚着脸皮继续逗留，忙说：「我回丨教授那儿去了，你们去吃饭吧。」说完竟像是逃犯一般匆忙逃离现场，有点可笑。
中午和圭贤的不期而遇很快打乱了晟敏原有的步调，下午帮教授整理材料时明显的心不在焉，被责怪了多次后晟敏只好向教授请假休息。以这种心态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晟敏深知圭贤的小孩子脾性，说不定哄哄他就好了。于是回家途中买了些食材，都是圭贤喜欢的菜，准备做顿丰富的晚餐。
回去后洗菜煮饭，再把鲜虾拿出来去肠洗净，还煲了圭贤最爱喝的猪骨汤，所有的都精心准备好之后便在饭桌前等着那个人回来。
圭贤推门进屋时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再往里面走惊奇地发现晟敏趴在餐桌上睡着了。原本没有想到晟敏会等自己等到这么晚，因为逃避冷战而去到酒吧狂欢，喝了不少酒，回来时已经过了十二点。餐桌上摆着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瞬间内疚起来。圭贤轻轻的拉开椅子坐到晟敏身边，只是安静地望着。
也许是感受到身旁多了一个人的呼吸，晟敏缓缓睁开眼睛：「回来了？」
「嗯……」
「吃了没？」晟敏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去喝了酒？你伤刚愈合不能喝酒的啊！」边说边站起来往厨房走，「我给你盛碗汤吧。」
圭贤没有拒绝，晟敏拧开瓦斯开关给汤加热，站在厨房里等汤热开。仅仅是几分钟的等待，却让晟敏渐渐感到无力。无论是中午的相遇，还是今晚的等待，抱着炽热的心想去和好，得到的冷漠的回应无疑让自己凉透。不觉间就会去思考自己和圭贤的关系，这样下去究竟对不对。
待回过神，汤已经被煮沸。晟敏连忙关上炉子，去拿碗盛汤。圭贤依旧坐在餐桌边等着晟敏出来，等到的却是玻璃碎掉的响声。
「怎么了？」慌忙跑进厨房，晟敏正蹲在地上捡瓷碗的碎片。
「没什么，汤太烫了，一时没拿稳。」
圭贤低头看到晟敏的右手十分红肿，就知道他是被热汤泼到了，一把上前拉起他说：「手都烫到了还收拾什么。」然后不由分手把他拉到客厅坐下，「你别动，我给你找药膏！」
清凉的药膏涂在手背上，之前的刺痛渐渐减少。圭贤细心的为晟敏涂抹，他就僵硬地伸出手，抿着唇也不说话。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圭贤小声责怪，揉搓着红通通的手，「我才好你就受伤，我们真是……」说话间望了一眼晟敏，又没说下去。
「我看你几天不能见水了，还是给你拿纱布包一下吧。」从医药箱里取出纱布，圭贤低着头一层一层的缠，每缠一层，仿佛有些什么在心中翻滚，愈来愈无法控制。
「圭贤……」晟敏唤他，「圭贤……」
「啊？」终于抬起头，晟敏感伤的眼神顿时将自己击溃，硬撑的甲壳也被他的注视卸得干干净净。
「你包得……太厚了。」晟敏摇摇自己被包的像粽子一样的手，「好、好难受。」

这次的冷战很快被当成感情路上的小插曲被遗忘，晟敏为研究生之路忙的不可开交，圭贤依旧粘在他身边。两个人甜甜蜜蜜像夫妻过小日子一样，晟敏也意外发现圭贤成熟了不少。即使金英云偶尔约他出去吃饭或者打球，他也不会太计较，有时还跟着他们一块去，玩得不亦乐乎。
对此渐渐放开心怀的晟敏，研究生考试便成了他的心头大结。每日对着学习资料头疼欲裂，在学校要上教授的课程，回家了还要自行补习，埋在书房一看就是大半夜。这个时候圭贤会体量的不打搅他，在床上等着他来睡觉。
「啊唔——」晟敏打着呵欠走进卧室，十分困顿的样子。
圭贤倒了一杯牛奶，递给他：「这个星期天有空吗？」
晟敏想了想：「嗯，有空。」
「那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什么地方？」
「陵园，我想去看看我的父母。」
晟敏愣了愣，圭贤随即说：「我是想他们了。」从他的眼里可以看出一份寂寞的色彩，从他的父母出车祸到现在已快一年，仅仅是当初料理后事的时候去扫过墓，想来真的是很久没去了。
「好的，我陪你去吧。」晟敏宠溺地说出这句话，喝下温热的牛奶。

# 29
仿佛是感染上扫墓的悲伤心情，星期天竟然下起了小雨。陵园离市区很远，圭贤就开了家里的车。一路上晟敏望着打在车窗上的雨点，车里播放着抒情的歌曲，圭贤意外的比平时要沉默很多。到了陵园，先将墓地周围的灰尘和杂草打理了一番，然后圭贤在石碑前放上刚买的花篮。晟敏撑着伞，凝望着身边的男人，他的心情就如这细细绵绵的天气，有着说不出的感伤。在小的时候，自己的母亲就因病去世，他十分能理解圭贤突然之间失去双亲的痛苦。
墓碑遗像上的人笑脸依在，却永远定格在那个瞬间，圭贤脑海中闪现出过去和父母的种种，竟有种命运的感觉。他很平静的说道：「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会这样离我而去……」
「嗯……」晟敏安静地听他述说。
「我当时真的很难过，也曾担心过自己的将来。幸亏叔叔好心收留我，而且让我遇到了你。」
圭贤忽然握住了晟敏的手：「我想这是命吧，没有那场车祸我就不可能认识你，也不会有现在。」他顿了顿，「我总觉得是父母的命换来了我和你的缘分，呵呵，虽然这样说很不孝，可我是真心的感谢能让我和你相识。所以……我想好好珍惜你。」
「圭贤……」手上的力道渐渐收紧，那种强烈的情意一时让晟敏百感交集。男人没有转头，依旧注视着被雨淋湿的墓碑，晟敏却快要落泪。
「晟敏，即使我们是违背了社会伦理，即使将来会困难重重，我们也要在一起，好不好？」
晟敏点点头，吸了吸鼻子，眼眶湿润地模糊了眼前的光景。圭贤温柔的搂住他的肩膀，说：「我们回去吧。」
回到稍微暖和的车里，晟敏赶紧抽了几张纸巾擦眼睛。圭贤在一旁故意取笑道：「怎么感动得哭了？」
「才没有！」晟敏狡辩。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说点开心的吧。」圭贤发动车子开出陵园，「下个星期东海要过生日，他想请大家到正洙哥的酒吧去玩。」
「那不错啊。」
「你说送什么礼物给他？」
「他不是你死党吗，你应该比我清楚他的喜好啊。」
「嗯，我倒是有个很好的提议。」
「什么？」
「把李赫在打包送给他怎样？」
「啊？！」晟敏差点从副驾驶座跳起来，「你开什么玩笑呢。」
「我看东海挺喜欢那小子的，不如我们做次月老牵一次红线成全他们好了，哈哈。」
「就你最八卦！」晟敏狠狠瞪了他一眼。
「怎么？你不会舍不得吧？」圭贤有意揶揄。
「我看你才是舍不得东海吧，哼！」晟敏一脸不爽的别过脸。
「哈哈，我开玩笑的啦。」圭贤笑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买礼物吧。」
「嗯……」
圭贤微笑，腾出一只手牵过晟敏放在膝盖上的手。

东海的生日聚会如期在朴正洙的酒吧举行，请的都是熟识的几个朋友，所以大家都比较放得开。划拳拼酒，唱歌跳舞，毫无顾忌的玩乐。东海本来就是比较活泼的人，遇到生日这种事就更加疯，闹个不停。李赫在一直在他旁边劝他少喝点，那种犹如父母担心孩子的模样让圭贤看了忍俊不禁。
晟敏是不能喝酒的，今天高兴也就少喝了点，已是脸颊泛红，半醉不醒的样子。
东海那一边又干完了一杯，舞池里放起了sexy dance，他激动地叫道：「嘿，去跳舞吧！」赫在自是跟在他身后，东海又拽起了倒在圭贤怀里的晟敏。
圭贤不想去跳，就走到吧台。朴正洙见他过来，很快倒了杯淡酒给他。
「不去跳吗？」
「嗯，我想喝正洙哥独家调制的酒嘛。」
「嘴巴真甜，怪不得哄得晟敏甜甜蜜蜜。」
朴正洙的调笑让圭贤有些不好意思：「才没有呢。说来英云哥去哪了？刚才还见着他的。」
「哦，我叫他去拿预定好的蛋糕了。」朴正洙说完敲了一下圭贤的脑袋，「你这小子别想扯开话题！哥可跟你说了，要好好对待晟敏知道吗？不然哥不会放过你的。」
「知道啦！」
「这样我和英云就可以放心了。」朴正洙的声音轻且浅，瞬间被酒吧里嘈杂的音乐淹没，可圭贤还是听见了只字片语。
「哥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你和英云哥？」
「啊，没什么没什么。」朴正洙想就此带过，圭贤见他略带愁容的脸，忙说：「哥是不是还在意上次的绑架？放心吧，以后我会保护晟敏，不会再让学校的那些小人欺负他的。」
「学校里的那些小人？」
「嗯，上次的绑架不就是学校里嫉妒晟敏的那些人干出来的么，不过他们下手也真够狠。」
听此朴正洙露出疑惑的神情令圭贤有些奇怪：「哥怎么了？难道晟敏没跟你说吗？还是……」
「啊，说过说过，的确是那些小人做的。」朴正洙仿佛恍然大悟的笑笑，然后转身：「圭贤啊，我去仓库拿点酒啊，你先自己玩玩。」
「等等！」圭贤站起来拉住他。刚才就一直觉得不对劲，和朴正洙谈起那起绑架事件就会躲躲闪闪。当时是朴正洙及时赶到才救了他们，按理说他一定会知道事件的原委，而刚才他那不正常的反应……巨大的疑惑油然而生，圭贤下意识感到这件事情背后还有另外的真相。
「关于那次绑架，我还想和哥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吧。圭贤啊，那件事情都过去了，就不必再追究什么了，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朴正洙逃避的态度更令圭贤生疑，他正色道：「哥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没有告诉我？」
「怎么会呢……」朴正洙尴尬地笑着。
圭贤想了想，继而问：「那个时候是哥救了我们吧，哥是怎么知道我们被带到那里的呢？」
「这……」朴正洙明显的不知所措，被圭贤认真的眼神注视着仿佛无法逃脱一般，只好叹口气。
这声叹气就好像是承认，证实了圭贤心里的疑问。他突然觉得自己十分愚笨，绑架之后晟敏对他说那是学校嫉妒他的人干的，为了报复而已，他就相信了。朴正洙救了他们，他就单纯的感谢他，甚至都没有去思考为什么朴正洙会及时出现。现在想来自己就是被蒙在了鼓里，真正的真相他从来不知。
「正洙哥，这件事的真相，请你告诉我！」
朴正洙无奈，勾起苦笑。他本以为晟敏已对圭贤说明了一切，方才才知晟敏什么也没对他说。也许这种隐瞒也是一种好事，他就随着晟敏圆谎下去，没想到圭贤这小子太精，咬住他不放，如今瞒不过去也只好全盘托出。
「圭贤啊，其实那件事是……」

# 30
金英云带着预定好的蛋糕回来，一群人就聚在雅座里正式庆祝东海生日。刚好整点之时点蜡烛，东海兴奋的吹完然后切蛋糕，赫在拿着一瓶香槟摇开。晟敏之前喝了一点酒有些醉态，可抵不过东海的强势还是喝了一杯香槟，喝完后迷迷糊糊地往圭贤怀里钻。
「你醉了。」圭贤扶正他歪斜的身子。
「没有呢……」晟敏一脸笑嘻嘻，「大家高兴……」
圭贤捧住他的脸，很认真望着他焦距涣散的双眸，晟敏被他盯着背脊发毛，不自觉就出了冷汗。
「喂，你们两个！」那边的东海叫唤着，切了一大块蛋糕，不是盛给两人吃反而快速地扔了过来。晟敏猝不及防被砸了满脸，甜腻的奶油味顿时在唇边蔓延开来。
「哎，你真是……」晟敏无奈的抹着脸上过于厚重的奶油，东海看着他狂笑了一番紧接着又去扔赫在。好好的一盒蛋糕，没吃上几口倒是被东海当成乐趣了。
之前丢来的蛋糕也有一些砸到了圭贤衣服上，他赶忙去抽桌上的纸巾，正准备递给晟敏几张，就听他说了谢谢。抬眼见到金英云拿了湿毛巾给他，一脸关心地说：「用这个擦吧。」
晟敏笑着接下，擦干净脸上剩下的奶油，转头问圭贤：「要不要再擦一下？」
「不用了。」圭贤低声拒绝，眉宇间在一瞬间凝重起来。
「正洙哥接招！」那边的东海依旧玩得不亦乐乎，朴正洙身上中了几「弹」，颇有些狼狈模样。一边的金英云见状怒瞪着东海，假装凶狠的说：「再欺负你正洙哥就宰了你！」说完又忙温柔地给他擦衣服。朴正洙笑道：「不要紧不要紧，过生日嘛，开心就好了。」
「圭贤，圭贤你怎么了？」晟敏叫了半天他才回过神，发现他刚才盯着朴正洙和金英云看了半天，似乎在确定什么一样，表情有点奇怪。「你想吃蛋糕吗？我从东海手里挽救下来了一块。」
「不想吃，我不饿。」自己的确是不饿，方才听了朴正洙讲完那席话后心里一直堵得难受，喝了不少酒，呼吸间都闻得到自己的酒精味，只觉得反胃。
「晚上你就只喝酒，也没吃什么……」晟敏担心起来，「要不还是吃点吧？」
「我没事。」圭贤勉强挤出一丝笑，晟敏把蛋糕盘子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那等会想吃了再吃吧。」
「你们在腻歪什么？」东海快速插丨进两人对话，「今晚我最大，不准搞‘私下活动’！」晟敏来不及反抗就被东海拖到一边，硬是要他和赫在比赛讲笑话，谁把他逗笑了谁就赢。
一群人HIGH到凌晨两点才散场，赫在扛着醉醺醺的东海出了酒吧。入冬后的夜晚格外冷，赫在把自己外套加在东海身上，夜风刮过来冻得他瑟缩了脖子。
「我给你们叫TAXI吧，天气冷快点回家休息得好。」朴正洙走到路口去拦车。
「我送东海回家，晟敏就交给你了。」赫在对圭贤说道，晟敏是喝了点酒但不至于像东海那样喝的不知东南西北，脑袋还算清醒，他拍拍赫在说：「不用担心我们，你好好照顾东海。」
看着两个人关上车门离去，朴正洙继续说：「下一辆你们就走吧。」
「那正洙哥……」
「我还要收收场子，而且有英云哥帮我，没事的。」
「好。」晟敏点点头，却听圭贤说：「我不想坐车回去，我们走回去吧。正好我想和你说说话。」圭贤对着晟敏说出这话，朴正洙明显慌张起来：「圭贤呀，夜晚天冷，你们穿的也少，还是坐车回去吧。」
「没有关系，我们家离这里不远。」圭贤仍旧坚持。
「但是……」
「圭贤想走就走吧。」晟敏心情很好，满面笑容说道，「哥不要总把我们当孩子似的照顾呐。」
经他这么一说，朴正洙也不好多语。告别后晟敏跟在圭贤身后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晚上的确是冷，晟敏靠近圭贤想取得一点温暖，圭贤就搂过他压在怀里。昏黄的路灯光打下来，映出晟敏酡红的脸颊，他细细软软的发梢搭在耳鬓。
     「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呢。」
「嗯？」晟敏不解的看向他。
「那个夜晚也是这样，我和你走在这条路上，之后被人绑走。」想起那件事，圭贤觉得他的心又在抽痛了。
提及那次的绑架事件，晟敏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尴尬地笑出来：「那样不好的回忆就不要再提了嘛。」

「你对我说过是学校的人做的吧？」
「是、是呀。」
「那究竟是哪些人呢，叫什么名字？」
被圭贤这么一问，晟敏略微显出紧张之色：「你问这个干吗？」
「问问而已，难道你不知道吗？」
「嗯，不知道。」此时晟敏稍微松开圭贤的臂弯，脸色不大好看。
「咦？可是正洙哥跟我说过那些人曾经和你待过同一个社团的。」
「正洙哥？他跟你说了这个？」晟敏挑起眉毛。
「是啊，就在刚才你们去跳舞的时候。」
「哦，啊。是的，是我认识的，不过关系也不是太好。」晟敏极力圆谎的态度让圭贤伪装出来的笑容都裂成碎片。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圭贤忽然停下，质问的语气不可置否。
「骗你？你在说些什么？」
「那次绑架，根本就是正洙哥家里人做的，是不是？」
「圭贤你……」晟敏哑然，「你从哪里听说这些……」
「是正洙哥亲口告诉我的。他们绑架你是想警告金英云让他不要再纠缠正洙哥，根本不是你所说的是校园报复！」
晟敏怎么都想不到朴正洙会把真相说出来，但已走到这一步，晟敏只好承认：「是的，正如正洙哥说的那样，那才是绑架事件的真相。」
「你为什么要骗我？」圭贤几乎是在怒吼，眼眶发红，全然像是一只发怒的狮子，张牙舞爪的样子甚是吓人。
「对不起，但是我是不想让你误会。」
「误会什么？」
「……」
「说不出来了？那我再问你，为什么你要和金英云分手？」
晟敏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这种问题你还要问我吗？」
「是的，这种问题根本不用问你，因为你和他分手本就不是出于本意。其实你还是喜欢他！」
「你在胡说什么？」听到这里晟敏也有点来气。
「我有说错吗？你在绑架后知道了金英云和朴正洙的真正关系，所以你为了成全他们才选择分手。」
「简直胡说八道！」一向对于圭贤很是忍耐的晟敏也不禁发起火，「你是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哼，或许我是被拿来当做挡箭牌也说不定！」
「你……」
「怎么被我说中了？」
圭贤的反问让晟敏怒不可解，之前酒精造成的些许迷糊也褪得干净，只剩下一种莫名的感情直冲脑际，被怀疑被指责的悲痛感也一并攻击。那一刻活生生将想要解释的冲动压制下去，平生的倔强促使自己颤抖地说出那句话。
「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
寂静得犹如一切事物都停止脚步的夜晚，晟敏的耳边只听得到圭贤在嘶嘶的抽气。「操！」圭贤暗吼了一声，「这才是你的心声对吧？我他妈的就是一个小丑，一个白痴，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蛋！」
啪——脸颊上一阵燥热，那一瞬间圭贤都不敢相信自己是被晟敏打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才看到对方已经流下泪来。
「曺圭贤，你不要太过分了！」几乎是声嘶力竭的说出来的话语，很快被夜风卷走，吞没在茫茫黑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