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反抗,使我被剥离了血继限界,双目失明,离开了生活二十多年的日向宅。
这是我头一次使用拐杖,生疏地走在夜晚的大街上。没有了血继限界,八卦六十四掌之类的秘法,也只是徒有其表。追根究底,这些所谓的秘法,都是为白眼服务的。
后来,我流浪过一个又一个的国度。我曾到过雪山脚下,坐在寺庙前的石阶下。听着法师沉心静神的诵经声,嗅到过香炉中缓缓燃烧着的沉香气息。
以及木鱼有规律的敲动声,还有那些信徒们的喃喃自语。有的在祈祷亲人安康,有的在一心求得爱情,甚至也有祈祷自己能够复仇成功的。无论如何,我能想象的出,他们匍匐在地,虔诚的模样。
我嘴角浮现出心满意足的笑意,这才是世界真正的模样。白眼的血继,从小捆绑在我身上的所谓“天才”的称号,都不过是为了将我留在忍者的行列。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成为忍者。
我还冠以“日向”之名的时候,他们曾说要给我寻找良伴,我拒绝了。我不要一辈子被困在这里,这无关乎什么爱情不爱情,我连自己都身陷囫囵。道德不允许我去拖累另一个人,甚至是我的后代身处同样的困境。
我实在是太厌恶“笼中鸟”的印记。我没有罪,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印记?鸣人救赎了我么?并不完全是。
我开始明白一味要求自己变强,没有出路。越是强大,就越需要被禁锢。于是我退了一步,如果拥有白眼是一份原罪,那我愿意洗去原罪。我需要自由。
日足最后看在了我父亲为他而死的情面上,以剥离白眼为代价,赦免了我的死罪。随着白眼的离去,我能感觉到额上的印记,也在飞快逝去,那是我第一次露出难得释然的微笑。当然,从那以后,我露出过很多次这样的笑。
我从石阶前站了起来,转身触摸了一下那个传说能给人带来好运的飘带,然后继续马不停蹄地向前行走着。
一片黑暗中,我仿佛看到了那一个面对一大堆晦涩难懂的卷轴,眉头紧缩的少年。我很想过去。拍一下他的脑袋,和他好好聊一聊。但是我做不到,我一靠近,他就不见了,因为那是曾经的我。
那就算了吧,时间这样东西,会让他明白的。何必去听从别人要你怎么做,一心博得外界认同,你只需要解/放自己。你只是想要自由、真实地去触摸这个世界,这个光明与阴暗并存的世界,这个繁荣与犯罪交替的真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