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加推开雕花的沉重门扇,看见那月光下含笑的人儿时,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初见时的惊艳和随之而来的慌乱,童年相伴的时光,隔着喜马拉雅山脉遥遥相对的岁月,若有若无的思念和情愫,在胸腔中无声地爆发。
那月光之下微微侧转向他的,白瓷般的面容,噙笑的红唇,微扬的圆眉,波光流转的碧眸,让沙加既不敢直视,又挪不开眼。竟然像少年一般紧了嗓子,红了脸庞,只低低地问:“进去休息吧?”
却见穆向虚空中扬起了手,仿佛要掬一捧月光同他畅饮。沙加明白这无声的邀请,略微一怔,还是抖落自己的不安,大步走向那优雅的身影。
并肩而坐,默然无言,沐浴后的体香和水汽,却已经酝酿了暧昧的气息。沙加偷眼看着身边的人儿,长长的睫羽低垂着,在穆白玉般的面庞上投下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他的脸是否也微红了。甚至于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只觉美得迫人,却又宛若幻梦。
“沙加。”穆的声音依然沉稳而柔和,突然在面前清晰起来的脸庞,在月光下竟是白瓷一般,给人半透明而坚脆的感觉。“唔……”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沙加已经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月光之下白瓷般的脸原来只是假象,双唇相触,意料之外的温暖和柔软。似乎是因为过于柔软而难以分开,厮磨和啜饮都成了自然。两人的呼吸都渐渐沉重起来,略为不同的节奏交错在一起。
等到沙加回过神来,穆已经在他身下,浴袍散开,雪白的胸膛上,几缕湿漉漉的紫发和金发纠缠着。有些惶惑又有些渴望地停下动作,对上清碧的双眸,沙加听见穆叹息般的声音:“沙加,不要逃避。”
是在逃避吗?沙加将脸埋进穆的颈窝。看得见白玉般的色泽,触得到凝脂般的柔腻,温热的肌肤紧贴着,独特的清香迷乱了心神……这一切只不过是虚幻,是终将腐朽枯萎的鲜花,然而又那么迷人。难道要沉溺于这虚幻的欢乐吗?难道有资格这样做吗?未来是那样苦涩和黑暗,我们的命运不是已经注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