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午夜梦回，仍被惊醒，冷汗涔涔浸透了薄衫，方才恍然，原来还是那个噩梦。不由双肘支颐，揉了揉眉心，小蛮不在。】
【我瞧着窗边摆着的，是小蛮替我买来的一株君子兰，旁边放着她尚未绣完的扇面。再远些，是她常爱吃的桂花糕，没有办法，我不敢在这里久待，处处都是她的影子。】小圆，陪我出去走走罢

【那时街上行人稀疏，因着不是什么热闹佳节，小圆不敢带我走远，我亦不想寻了离家远的去处。偏是停在了灯影诗话前，才提起往日三分兴致来，姗姗迈步入内，挑起珠帘，寻了一处落座。】
【台上是光和影的交织绘成的一副绝美画面，几个小人儿由人牵着，由人唱着，由人说着那编造的传奇故事。可我没听进去，就是望着满座宾客竟也够我入神，当思绪被旁边的小姑娘唤醒时，方愣了愣】你都不知在演什么，又怎知我知道呢？

[眨巴着一双眼不停望她，很是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反问。]
先头他们开场的时候，我还没到呢，当然不知道讲的什么。你……
[前排有人转头朝后望了一眼。不再敢高声语，唯恐惊到其他聚精会神看戏的观众。示意她一起埋下头压低声。]
你来得早，难道也不知道吗？

【我才抬眸瞟去一眼，却不知该怎样向她解释，只好端起面前已经放凉的茶水，轻抿一口掩饰尴尬】那你便，多看些时候，不就能瞧明白演的什么了么？这一出戏我以前不曾瞧过，也不知戏名儿叫什么，只是看戏吧，戏名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内容看明白了，你才是真的知道这在演什么了呢。
【往常我是不会这样故作老成的胡诌些大道理的，可如今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莫名其妙的说些感慨的话来。我指向对面二楼雅座处，一个女子偎在男子肩头，却不时拿手绢抹眼角】就像其实今日这场皮影戏未必出众，让我好奇的却是那位姐姐为何会哭泣

嘻，和你讲了那么久的话，落下更多了，现在再看就更看不懂了。
[这其实是个让人沮丧的事实，但很意外地，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失落。或许是今天心情大好，又或许因为全然不知道这场戏讲了什么，要是津津有味看了一半，忽然没了下文，那才叫难受呢！]
[后来听了她的疑惑，依言仔细观察了那对小哥哥小姐姐一阵，十分笃定地说。]
很简单啊，你看她和那个哥哥挨得那么近，说明不是哥哥惹怒了她。那就只有她被这场皮影戏的情节感动了一种可能啦。
[得意洋洋地以手托腮，往她眼前凑去。就差把“我聪明吧？”写在小脸上，等她来夸。]

所以你便干脆也不看了？【那里朱阁雕花楼栏，又不似戏语咿呀，唱腔婉转该是豆蔻年华的姑娘爱听的戏码，那时哭也许便是为情节所动。可这皮影戏，唱曲欢快，词言直白，即便我不曾细看，也有那么一两句入耳，实在也算不上动人】世间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呢
【终于露出多日来少见的笑颜，伸手刮了刮她小鼻子】偏是你，连悲伤也想不到理由，这才是真正的快活

[她一笑起来煞有容光，映得一室似也生辉。叫人看着欢喜，不觉就愿意同她多说。]
不看了！这地方我常来，以后一定还能再看着的。
[既说不看，总也要做些别的才好。偏首向知我脾性，始终不曾阻我的香姊姊问询几句，得她首肯后，笑盈盈又说。]
外面有货郎挑着担子卖梅子糖，味道比这儿的茶点好得多。我现在就过去尝尝，小姐姐要不要一起？

【她的欢脱活泼是极有传染力的，更何况那糖果的美味是我无法抵抗的，便跟着一同起来，笑道】好呀，那就一起去尝尝
【台上灯影渐深，台下人已散场】同你相处极是轻松，还不曾问你是哪家姑娘，说不准以后还能约着一起去看个花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