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秋乏夏打盹，冬日正好眠。我喜欢冬天，雪要飞得漫天都是，而屋内的地龙烧得正旺，暖烘烘的。案头有侍儿新换的柑橘，叫炭气一热，果香虽说顶不打眼，但要忽略它，还是不能的。橘红的表皮开了花，白筋也被细细地剥下，一瓣瓣的果肉放在白瓷碟子上，像小太阳。）
（锦帘略被掀起，先入眼的是一顶狐狸毛的暖帽，我没法抱怨额娘偏心，那狐狸皮子被一分为二，一半成了暖帽的围毛，另一半成了我的围脖。）
嗯？外头停雪了吗，哥哥怎么这时候来。
（殷勤地捧起白瓷碟，端到来人的面前。我好会借花献佛。）
吃橘子，甜的。

「寒天冷月，虽说是快要打春，但外头风还是格外刺骨，能让我在这种天里出来的，除了去额娘那处，也就只有来瞧瞧我自己这个亲妹妹了。」
「打帘儿进门时候的脚步还带着从外头走进来的急促，进了里头的屋子就看见善熙极乖巧的捧了一碟儿蜜橘抻在眼前。」
：还是妹妹知道心疼人。
「一路过来急，这会儿浑身都是寒气，不敢离她太近，也得亏她屋里头地龙烧的暖和，没一会儿身上就热了，这才凑上去，伸手先在她脸上捏了捏。」
：怎么过个年儿，没胖一点。

「礼物？」
「我拧眉有些发愁的看着摊开在自己面前那只白嫩嫩的手，又悄默声儿的抬起眼打量几眼她脸上神情。」
：我……
「原本脑袋里还转着想个怎么样儿的理由混过去，却又突然灵光乍现，一矮身，就着她的手就把自己下巴颌儿搁她掌心里头了。」
「抬头又冲她乐。」
：这儿呢，你的礼物。

（我铺陈了许多的后招，本想着这次能问他讨个心愿之类的。掌一合，便将他的脸托住。）
好啊，这可是哥哥亲口说的，那以后哥哥得了什么好处要第一个就想着我。谁要来说我的坏话，你一个字都不许信！自然，我也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我只信我看到的，他在我面前是怎样的，我便信怎样的他。他凶旁人，罚旁人，又与我有什么相干呢？）
（年纪太小，便是有燃眉之急也不过是夫子或额娘要查问起功课来要怎么办而已。往后什么择佳人，选前程，这时是统统不摆在心上的。）
哥哥可会觉得我欺负你？
（我只对他这样，虽衡哥哥也与我一母同胞，但衡哥哥到底年长些，我对衡哥哥的敬重也多些，少有这般玩闹。）

「被她两手捧着，两腮上立刻就像热烘烘靠了两个小手炉似的暖和，也不舍得动弹了。」
：本来就是这样，你可是我亲妹子，得了好处可不都得先紧着你么。
「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也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似乎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旁人说你坏话与我何干？我自然只信你一个人。
「说着就伸手又捏了一把她脸上软肉，笑起来，一脸骄傲。」
：是我最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