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忖度之后的虚与委蛇,已经让我知晓答案。而后他极为亲昵的一抚,竟令我觉出一丝寒意来。千鲤池畔,我说他是天定的英雄,我没有说错。他杀伐决断、折冲千里,的确是可堪大任的英雄——可惜,不是我的英雄。)
(但这也无伤大雅,倘若他死心塌地,反而无趣。指腹摩挲着他胸前衣纹,盈盈)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一定要——杀了他们。
你以为他们真是为了庙堂、为了黎民来征讨我吗?不是的,阿尔哈图,他们是在挑战你。臣为君驱,可是执鞭者有无驭方、脾性如何,都是他们要试探博弈的地方。
(言至此,已有些舌燥。执起满盛玉液的琉璃壶,微斜壶口,琼浆便如解渴的泉一倾而下。及至酣畅,才续前言)
不要在意那些虚无的民心,天命是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蹈规矩以阿奉庶民,吊臣工而趋承史笔,又有什么意思呢?阿尔哈图,唯唯诺诺的膺期者不是英雄,真正的英雄,是垂衣而四方靖,拱手而万臣归——
也是纵情恣意、凭心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