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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戏】回首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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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2-12 13:38回复
    (敏美人|姜含嫣|徽恩殿|一等妖妍|正二品尚书令庶三女|宠48|权30|掌上舞42)
    (今1总1|与殷玹|蓬莱前)
    .
    徐朝薨了。
    薨在这漫天大雪里。
    彼时皎洁月光透过浮藕色的窗纱洒进,寒浸浸的夜,深秋的桂香散去,残叶在泥里枯败,幼菱踏着极轻的步进来,同她续了新烛,她剪去那段乌黑卷曲的灯芯,却不慎触及冰凉的剪柄,冻得一个激灵。
    寒蝉拉出一声长长的哀鸣,烛火晃动着,照在掐丝珐琅的盏上,映出模糊的一片虚影。风抢在她前头卷起帘角,引得珠串哗啦啦响成一片,在这些清脆的声音中间,她远远地闻见悲泣,涌过高墙飞甍,越过百里楼阙,又渐渐似退潮般散去,留下微弱而凄厉的喘息,揉碎了一夜星辰。
    她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在上个冬日。
    彼时的裕昭仪,半倚在日光的斑驳碎影里,挂着一贯温润的笑,伸出伶仃的腕,与她端一碗姜汤。那时她已然缠绵沉疴,妆面浮在苍白肤上,虚腻,透着令人心惊的憔悴,炭火烧得很弱,却依然闷沉,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后来她想,那大约是枯败的气息,如今冬泥中的枇杷旧叶。
    说来可笑,兜兜转转,这已然是她在祁宫的第二个冬。恍惚间一闭一睁,就越过了两年的时光。她们并没有很深的交情,她去看她,承的是过场,是假模假样的慈悲,是新生的嫩叶对落花含着骄傲的悲悯,到头来,她们之间,也只落得共居蓬莱的半点情分。
    可是她仍然心惊,颤栗于这吞噬了她的,藏在黑暗中的巨兽。
    她去了,很快地,就连印迹也磨灭在这漫天的白中间,与之一同葬的,大约还有江荣多年的眷恋。很快地,这寒冬终将逝去,裹挟着沉重的哀恸,去迎新一年的春日。
    “她倒总算可以安眠。”
    她喃喃,菰白支起伞,替她在肩头披上一件天青的鼠皮斗篷,凌乱的雪珠子落下来,化成一摊水迹,蓬莱前是仓皇的人,是通明的灯,是喧嚷,和弥漫成一片的死寂。
    你的故事落幕了,她想,接下来,就是我的故事了。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2-12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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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玹.正五品美人.容貌二等娇俏.体质一等.正七品翊麾校尉嫡独女.云容殿流云小榭.烹饪36.宠爱41.5.权利25.玉帛120. 戏数1.】
      【灵娘好感3.阮四姑好感5.】
      【日月荷包x1】
      -
      徐朝没了,她死在这个刺骨的寒天。
      东风呼啸,大雪纷飞,枯朽的树枝被吹得吱啦响,伴着蓬莱里声声哀戚,颂着葬歌。
      徐朝生前,我去看过她,也是这样寂冷的日子,她瘦削的身躯拥在厚厚的面被里,就像是天寒地冻里奄奄一息的鸟儿,终在今朝,她舍了这通身的荣华富贵,直赴黄泉。
      我打蓬莱而出,四周悬白,冷风打在面上,刺骨的冷,仄言要为我支伞,被我推拒,冰凉的雪粒子顺着脖颈落下,凉意刺骨。
      我在祁宫这两年,起起落落,仿佛似场梦,故人在记忆中来回,留下或悲或喜的色彩,徐朝的逝去,似乎警醒着我,这里是祁宫,一面是荣华富贵,一面是生不如死。
      我深吸口气,任由凉气从口中灌下,我选了这条路,我徘徊过,彳亍过,彷徨过,但我不后悔。我甘愿做这祁宫里的笼中美人殷氏,也不要做哪家小户的夫人殷玹。
      我提步,更坚定地前行,却在蓬莱外遇见故人——姜含嫣,她大抵是在祁宫里同我的名字,最息息相关的人。我长呼口气,徐步上前,扯起抹似是悲凉的笑,云
      “敏美人,安。”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02-12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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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美人|姜含嫣|徽恩殿|十六|一等妖妍|正二品尚书令庶三女|宠48|权30|掌上舞42)
        (今2总2|与殷玹|蓬莱前)
        .
        这一年的冬天,好冷。
        她拢起手来,轻轻地呼出一口热气,在面前结成凝白的雾,菰白拿着烘干了的巾子,仔细地替她拂去肩头的雪粒,又将暖好的袖炉塞给她,厚厚实实的火热裹在她怀里,北地的寒日就是这般,干冻,朔风能将细嫩的肤刮到皲裂,她从袖口攀出个指尖,描摹着,定定地想。
        自然,这些远轮不着她,大的,小的,方,的,圆的香膏钵盒堆在徽恩的库里,已经积了好厚一层灰,炭盆烧得连廊外檐下的风都是暖的,夹杂着松木清冽的冷香气。就连现在,她也被好好地,周全地,养尊处优地护在伞下,让被保养得如嫩葱般的指尖,紧贴着温热手炉,透不进一丝半点的寒风,从雪的缝隙里,窥见檐下走来的人。
        上一回的漫天大雪,是她与她的初见。
        日子过得久了,或多或少地,人总要情不自禁地去回忆些什么,像幼时街头巷尾坐着的,老去的妇人。一晃眼,在江荣枕边的整二年,她已然在当初一道的姑娘中间,成了最风光惹眼的那一位——她想,她大约很得上殿眷顾,然而那些廊下,园中,墙根,交头接耳,絮絮低语间,与她纠缠不休的,还有另一个名字。
        殷玹。
        那年除夕,灯火辉煌。彼时的殷氏,还只粗承了无娟的名号,那些口角推搡,在冰冷的青砖地上,没落下半点印迹。她从两广来,承沉甸甸的贵重,恃张如画皮囊,携无人能及的荣华,大约在那时,谁都不曾想,大半载的辗转流离,竟教她们落一个殊途同归。
        这让她看起来像个笑话。
        “好巧。”
        于是她当真笑了,携万般轻蔑,好像在这满地的白中间,开了朵妖冶的芍药:“今天你的钗,没有上次的好看。”
        她取下发上那支,往前去,扶着她的面,端端正正地,偏过头去,在她的髻上插好,指腹似无意间摩挲过面颊,艳色漫眉梢。
        她凑在她耳边,气息温热,状似呢喃:
        “这样——就好看多了。
        @明月魄


        IP属地:英国5楼2019-02-21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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