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在那个拐角想起来那晚的袁 当时我就隐约觉得那是我们漫长一生中的最后一面 所以十五岁的我鬼使神差地格外认真地告别 再后来料见了很多最后一次见面 沈 张 吴 王 好多好多人 我们的灵魂 不会再有交集 直到今年 左摇右晃又笃定自己的怪异
那一天偶遇了万 他装腔作势地撞向我 我接住他 小雨忽然大了起来 我们就沿着屋檐慢慢得走 一边走一边没头脑地聊 当时我的大脑混乱 仔细一想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 我们都变得更 更像个大人 雨小时分散 我站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直到他也回头看我 我又笑了一次 再直到看不清 我就扭头走
回家的路上我不由得想起那些陆陆续续的夏天 水蛇潜伏在沿岸的荒草下 龙虾在水沟里被肥肉勾引 我们掌握着竹竿和细线做成的粗劣钓竿 顶着暴晒和淤泥 挥霍着所剩无几的童年
还有一天乌云悬在头顶 我俩屁颠屁颠跑到田沟边上 突然看到了一水沟的鱼从隔壁的河里泄了出来 水流宣泄 我们喜出望外 赶紧拿泥巴堵住水沟 然后沟中捉鱼 突然下起雨来 我们没觉得扫兴 反而笑得更畅快 我们找来被丢弃的大塑料罐装鱼 我们很少摸到那种大小的鱼 不知种类 不知雨天的田地里是否潜伏着危险 我们的鞋湿了 一鞋底泥 我们的头发湿了 衣服湿了 但是我们似乎再没有一起笑得那样开心过
哦 还有一个冬天 我洗好了澡 坐在取暖器前面烘脚 电影频道放着少有的大圣归来 我看得津津有味忽然他俩叫我出去玩雪我跑到阳台一看 黑暗中大雪纷飞 美得不像话 积雪透着灯光 寒冷 安宁 我二话不说关了电视 换上鞋子 把门一甩就大笑着往外跑 一路上我吞吐白雾气 寒风凛冽在我的脸庞 我忽然一刹车想起来我没带手套 我得冻成sb 但是跑到一半 我啥也不管 就往目的地赶 我们碰头了 我们打雪仗 我们满头的雪花 我们的手很冷 我们笑得很开心 稀疏的灯光下我们的影子跑来跑去 游戏的尾声时我妈说开车来接我我不想扫兴就没搭理 玩到意兴阑珊手脚麻木后我们晃晃悠悠地结伴往家走 我们手上都捏着雪球在化成水 走到街的拐角后灯光一下敞亮 我妈摇下车窗呼唤我的名字 他们俩尴尬的丢掉手上的雪球 我回头看了他们就上车了 我在摇上玻璃的后座上看到他们局促地靠着墙角 躲避在街上的阴影里 明明是两个人 现在我回想起来确实那样的孤单。
你后来搬家 考上了不同的高中 大学 我们慢慢散了 这一次偶遇意味着我们童年的感情仍在 那些夏天不会被我遗忘 那些炽热的 漫长的 蝉鸣悠扬的记忆 一百首关于夏天的歌都唱不尽兴。
我在初四和王排祝福 他和我说他三年半的恋爱结束了 所以浑浑噩噩的 我们随便聊了几句
那些火星零碎 在深蓝的暮色下吧嗒作响 我们坐着焚烧着旧报纸 黑烟阵阵 我们都不说话 只是凝视着灰烬诞生。
我赤裸过 雾气蒸腾 我凝视远方 我沉默
兼职的这二十八天 我见了更多的人 我真是由衷地感慨贫穷、愚昧和麻木是一代又一代人的悲哀
我收获了很多谢谢无论真不真诚大部分都是工人或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抑或是白白嫩嫩的小朋友 他们的母亲温柔地凝视他们向我道谢
想起来杨晨九号走 他七号想约我再出来走一走 可是天公扫兴 就没了后话 我就在九号早上问他我下班了要不要出来玩 他过了一会儿告诉我已经在候车厅了了 我就停下脚步 我没追问 我知道他会说 说为什么昨晚没有联系我 果然他说 说见了头发 收拾了行李 我们六月见吧 我没有作答 继续前行 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打了个哈哈说我们六月见。
一号杨晨说他回来了 我要出去陪他走一走吗 我的脚很酸了 我疲倦 但是我应了 毫不犹豫 我已经回家了 我已经洗好了澡 泡好了咖啡 打开了游戏 但是我都没再看了 我答应后就马上换衣服出门了 我和他漫无目的地走着 沿着城市的边缘 清冷的街道坦坦荡荡 行人行车稀疏 晚饭遥遥 夜色孱弱 不敢下雨 我们述说着这没见的两年 述说着未来的方向 我们插科打诨 我们 还是很好的好朋友
和杨晨走的夜晚的路辽阔安静 遥远的银河未知的星球
就判定自己 自己也不再是为苍生伤悲的少年人 我没有被坚定地救赎 但我可包罗万象 这是我之于世界的意义和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