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明亮的咖啡厅里,耳边传来温暖的背景音乐。很久都没有人开口,始终都是沉默。他们筑起一道墙,将外界隔绝在外。而他们在里面,似乎是自相残杀的境地。
可爱的服务生走过来询问他们需要的咖啡。他想也没想就报出那个熟悉的名字——cappuccino——这是她所挚爱的咖啡,他一直记得。坐在对面的男子轻轻报出了Espresso,眼睛里是若有所失的样子。
许久,终于有人开口。坐在对面的年轻男子皱着眉头问,你到底是谁?
手中的小小银匙掉进咖啡杯里,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像是美丽的花。他说,我是工藤新一。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光彦。你要知道,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有被了解的可能性,承载太多不是好事情。
男子端起咖啡杯,无言地呷一口。然后他说,你以为我和步美的告白,只是一个巧合么?你们把我们当做孩子,不是吗?
掷地有声的声音。心里泛起一阵冷意。他只是看着他,面无表情。
我们是商量过的。男子嘴边有苦涩的笑意。我们根本就已经清楚结果是什么。然而我们以一种飞蛾扑火的姿态,换来你们的记得。我们是比你们小。但是我们的感情并非是孩子不懂事的懵懂情愫。
看见他脸上惊愕的神色,男子继续缓缓说下去。你的出现,本来就是一个缘分。而后她也出现,追随在你之后。你们脸上成熟的神色,时常的窃窃私语。我们都是知道的。那时候一直没有怀疑过你们是大人。我们只是黯然地想,注定你们是不属于我们生命的。但是我们生命里缺少某些元素,极需要光热的化学元素。我们以这种决绝的姿态,换来你们的记得。我们只是希望,不要把我们当做孩子。
光彦。我们从来都没有把你们当做孩子。纵使是冰冷的她,也把你们当做朋友。
男子脸上的苦涩更浓。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调出照片给他看。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茶色的发以及好看的剑眉。脸上温存的笑意,目光睿智。除了瞳仁的颜色略不相同,他几乎要叫出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的故事。我不曾希冀见到她。只要,你告诉我你们的故事。
他端起咖啡杯,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内心一片惆怅。放下小小的瓷制杯子,用一种淡淡的口吻开始叙述。心中其实波澜壮阔,只是他不想说。
他一直讲到华灯初上。身边座位的客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仿佛人生。用“就是这样”作为故事的结尾。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可笑的笑话。
你……对她有没有超出友谊的感情?
我不知道。
那她在哪里?
她在恢复后回到英国,没有人知道她具体在哪里。
他很庆幸自己守住了一个秘密。他在叙述中,刻意保留了她死亡的事实。世界上有太多悲伤的事情。能少一个人难过,已经是庆幸。恐怕就算是她在,也会感激他的安排。
我所要知道的都已经知道。谢谢。坐在对面的男子轻轻伸出手,与他的握在一起。从今天之后,我是你的学生。
也许只是学生。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事实上他也是聪明的男孩子,如果那时候没有江户川柯南的出现,也许他便是班里最最睿智的男孩子。他善于观察别人的眼睛,他注意到自己的老师缓缓叙述的时候眼睛里带着沉痛。如此他便知道,她应该不在了。
然而他不想点破。因为自己需要一个安慰,一个借口。人群中找不到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就将她放在心里。成为永恒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