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银杏叶儿在风中打着旋儿,犹如那胖墩的鹅黄小鸭笨拙地抬着鸭脚踏着云梯而下,眼前冠玉亦是侧了伞骨去看,而我则是藉着他仰头这一短暂的罅隙去窥望他——我近乎是日日见他,而此时又觉眼前这个人陌生至极,明明是这样昏黯阴沉的天,却又平白生出一道光来,如珠玉一般璀璨,不,这个词形容地不够好,应是远胜过女子髻发上的攒珠簪】
【四阿哥看了银杏树多久,我的余光就在他身上停留了多久,糟糕,这是第二次失礼了。不觉赧面去,忙是挪移了自个儿的目光,随意地落到了一块长着青苔的石砖上,佯装出除赏景外对旁的毫不在意模样。但你若悉心去观察,那一双雪手正在不自觉地将伞柄愈加揽紧,是慌乱至极。正于此时,身侧人抛来了问,未经思忖便漫不经心地应道】啊……没有啊,就是、就是臣女嘴笨,怕搅了您赏景的兴致。
【鹂音一落,懊恼之意便油然而生,分明我站在这里已经是最煞风景的了,如今又在他面前信口胡诌什么呢,贝齿轻咬住殷红的下唇,将这笨拙朱唇锁住,万不可再说荒唐的话了】
【忽又聆得后话,原来他并不厌烦我。略是惊愕地将伞柄一侧,白雨珠顺沿着油纸伞的衔边垂落去,螓首亦偏,眸儿殷切地望着他】当真?君子一言,可是驷马难追。不过您是只邀臣女一人么?【此刻才又笑意盈盈将先前地话续上】您若是不嫌烦,那臣女就多说些啦。当然也不能只种银杏,冷落了其他三季的花,春日是最易赏樱,至于冬夏更不消说,红蕖、腊梅都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