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生命是一场幻觉 
   
   新一和小兰正式成为男女朋友是在一个春天,漫天的樱花开得纷纷扬扬,连周围的景致都包裹上一层樱的颜色,明丽却悲伤. 
   小兰想起那天的时候,唇角都会画出一道美丽的弯曲的弧线,但对她来说如此幸福的一天,开始得却也是平淡无奇,和其他普通的一天都一样…… 
    涉谷.初春. 
    "新一,你在发什么楞?"耳边传来从小就熟悉不过的声音,新一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在和青梅竹马的毛利兰逛街. 
    "没什么.只是看那个广告……"新一不在意的回答道,最近是怎么了,老是会无缘无故的发呆. 
    "广告?"小兰顺着新一的视线看去,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化妆品广告,若是硬要挑出什么出彩的地方的话,就是那个模特:冷傲的神情却不觉得突兀,带着种神秘的色彩,唇边露出一丝微笑,可是却让人觉得是那么悲伤. 
      兰的心象是被狠狠撞了一下:"新一,你怎么会……对化妆品广告感兴趣?" 
     "因为想送给你啊!"新一若无其事的说,心里却有些莫名的伤感,那个模特的神情,不知怎的,总让人觉得似曾相识,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也许是最近忙案子忙昏了头吧,他想. 
      看着兰有些担心的神色,他不由得笑了:"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对那个模特有意思吧?" 
      "是啊,你本来就是个色狼啊!"兰干脆把头转到另一边,去看对面的美发厅. 
      "色狼?"新一又是一楞,好熟悉,是谁曾这样说过自己?那好象是一个清冷的声音,可是却怎样都想不起来. 
      "你又在发什么楞啊?"兰不满的看着新一. 
      "啊?" 
      "什么啊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啊!" 
      "那你说什么颜色好啊?"兰热切的看着新一. 
      "啊,什么颜色?衣服么?"话一出口,新一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兰已经摆出了空手道的架势. 
      "我说的是我要染什么颜色的头发!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好不容易能出来陪我一次,又一个劲的发呆.你是不是还在……"兰突然发觉自己太多话了. 
      "还在什么?" 
      "没什么.你说我的头发染什么颜色好啊?"兰理着一头柔顺的长发. 
      "你喜欢就好了吧,颜色什么都可以啊." 
      "这叫什么回答啊,你认真点好不好?" 
      "恩,金红色吧."眼看兰又要摆出空手道的架势,新一赶忙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金红?为什么?"兰有点奇怪. 
      "恩,因为……"新一突然一片茫然,为什么是金红色?只是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模糊的人影,她好象就是金红色的发,是那么的耀眼. 
      兰无言的看着新一:你,又想起了她么?即使这样子,你依然无法完全抹去对她的记忆么?不过,你回来就好,慢慢的等,总会听到那句话的.她想起了那个女孩子给自己的祝福. 
      "他一直都只爱你,你放心好了." 
       "新一,今天去上野看樱花好么?听说那里的樱花全都开了,一定很漂亮."兰微笑着望着新一. 
       "好啊."他看着兰的笑脸,怔怔的有些出神,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吧,今天一定要好好的陪陪兰,然后……一定要对兰告白.  
       上野是一片樱花的海洋,里面移植了各地的名种:弥彦神社的八重丁字樱,伊势白子的不断樱,金泽的菊樱,淡粉红色花蕾的山樱,还有百铃兰似低垂的曙樱.每临近春日,一夜间,整个林子就骤然开放,樱花花瓣如精灵一般翻飞,有着使人窒息的美丽. 
       如今的上野便是这般景象,兰只觉得整个人都沉浸在樱花雨中,身边又有喜欢的人陪在身边,所谓幸福,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唯一遗憾的就是,那个大侦探又陷入了习惯性的发呆状态. 
     为什么呢?明明应该是第一次来上野的我,却对这里有着如此的熟悉.而且,眼里竟然有潮意涌来,一点一滴,湿了眼眶. 
   "新一,你怎么哭了?"兰一阵心痛,无论走到哪里,你也走不出她的回忆么? 
   "没什么.大概是樱花花瓣迷了眼吧."借着揉眼的动作搽去泪水,新一回头笑着对兰说:"我们去那边吧,那株山樱开得真好." 
   "恩,好.不过,新一,你怎么知道那是山樱啊,你以前可是连兰花和郁金香都分不清的啊!"本是想打趣新一的兰,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说了多余的话.

"因为有人给我讲过啊."新一笑着回答道,却又是一惊,是有人给我讲过的,可是,为什么却怎么都想不起那人是谁,是在什么时候? 
    兰咬着嘴唇,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语言是如此苍白无力,再也瞒不下去了么,哀? 
 新一却没有在意身边的兰的奇特神情,或者说,他是无法在意,因为此时的他仿若被什么附身一般,径直向那棵山樱走去. 
 当他终于站到这棵参天的古老樱树前时,早已经泪如雨下,仿佛洞悉了刻印在樱树上的无尽思忆和悲情一样.明明这株樱树的历史悠久得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失传了,自己之前也根本从没听过有关它的故事.但为什么会哭泣呢,难不成是只有灵魂才记得的记忆么? 
 虽然平日的他从不相信有灵魂的存在,但是现在,他却深深迷惑了……  
 耳边仿佛有人说话,虽然语气充满着讥诮,但是自己却毫不生气,因为那本来就是她的一贯风格啊:"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我也会离开你,到那时,一定要忘记对方,把对方放在心里最深处,好好的活下去,那……也是一种永恒吧." 
 那时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模糊的记忆里站在树下的人影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小小的孩童,还戴着一副大眼镜,但是面容却怎么都看不清. 
 "忘记对方,把对方放在心里的最深处,那是忘掉……还是……记住?"他好象是这么回答的,不对,应该是我这么回答的,那他,他又是谁?还有对面的那个女孩子,又是谁? 
 那两个名字,明明是如此熟悉,熟悉得仿佛一张口就能叫出来,却又在脱口而出的瞬间忘却.  
 算了,那一定是只有灵魂才记得的,刻印在灵魂深处的名字. 
 放弃的名侦探终于注意到了一旁的兰焦急的呼喊声:"怎么了,兰?" 
 "没什么.我想,我们还是回去吧."兰有些吞吞吐吐,"我忘记了,今天步美他们还让我去给他们做戏剧指导呢.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可是,我们不是才到这里来么?而且,还是兰你提议的啊!"新一心里暗拊,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变得这么快. 
 "那是我想让你走出关于她的回忆啊,可是,无论走到那里,都会让你想起她么?"兰有些悲哀,却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临时改变主意,可是女孩子的特权啊!你有什么意见么?" 
 "没,没有."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是无话,许是想打破这沉闷的气氛,新一随手指向地铁窗外:"兰,看看景色吧.我们两个,还是第一次这么悠闲的看风景呢." 
 "是啊,因为每次只要你在,就会出现凶杀案,简直是死神的化身."兰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喂"新一的眼变成了半月形.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新一你要指给我看什么啊?"兰兴致勃勃的看向窗外. 
 "是彩虹桥啊!"兰有些惊喜,"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 
 "恩?"新一被搞得一头雾水,"我只是随便指了一下.怎么了?" 
 果然,兰叹了口气,指望这个EQ超低的大侦探对这种事情注意是没可能的."新一,彩虹桥是情侣互相表白的地方啊,据说只要在桥上许下一世诺言的情侣,都会在一起厮守终身呢." 
 "这样啊,只不过是无聊的传说吧."新一不感兴趣的说. 
 " 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到桥上去玩吧?"兰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脸早已是飞红一片. 
 "不行!"拒绝的话仿若不受控制一般脱口而出,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 
 "为什么?"兰难掩失望之色.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潜意识里就是不愿和别人去,这个头一次听说名字的地方,对自己来言却好似是圣域一样的所在,是只愿跟她一起去的地方.因为,已经约好了,对么?虽然我怎样都想不起和我约定的她是谁,但是那份强烈的心意是那么鲜明,象是从灵魂最深处发出来的.是……绝对不能背弃的约定.  
兰没再追问,沉默的气氛直到遇见步美他们的时候才被打破. 
"兰姐姐,你们来了!"三个小孩子兴高采烈的冲过来. 
 "恩,步美要排的是什么戏啊?"兰笑盈盈的说. 
 "是假面超人!"光彦回答道,"上次本来就要排练好了,结果被一个犯人搅了局,换成了侦探剧.这次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排原来这个." 
 "那是因为光彦你写不出新剧本了吧."元太有些幸灾乐祸. 
 "元太你有资格说我么?演得一点都没有柯南好!"光彦气急败坏的说. 
 "嘘……"元太一下子捂住了光彦的嘴,"不要提柯南了,要不然步美又要伤心了."

工藤一直都默默的看着她,这个永远让自己猜不透的女子,也是唯一可以轻易进入自己心的女子.从初见的那一刻,他已然知道,这个有着一张冷静面容的女子,将会是自己生命中永难忘怀的人. 
兰会让他心怜,怜爱她的温柔可人;可是,面前的女子,却会让自己心疼,疼到好象要溃烂出血,却又让他感觉是那么温暖平静. 
"工藤,你知道么?这种生长在温带的植物,它用一生的时间,来绽放自己,却终在最美的时候,遭到风的蹂躏,将用了一生气力才攒下的那一点点芳香,残存在了某个点上,慢慢的,凝结成苍白的伤口,泌出妖娆而苍凉的香,露出诡谲的微笑.我以前一直不懂,既然明知道要凋谢,为什么还要盛开?"她突然回头,向工藤微微一笑,一时让他迷惑,"后来我才终于明白,因为樱花就是为了凋谢才开的,所以,才可以开得如此美丽,如此忧伤." 
这样的哀,是让人陌生的,在新一的记忆里,她永远都是说些带着讥诮的话语,有着些许冷艳的神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在那里发愣,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灰原,你说过你喜欢春天,为什么?"沉默了半天的他终于找到了话语. 
"我说过的吧,这个季节可以让我感受到风和雨,或者说,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是哀平时熟悉的语气,带着些讥诮. 
而刚才的哀,好象从未存在过一样. 
一瞬间,工藤新一几乎以为自己刚刚做了个梦. 
"大侦探,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的那个青梅竹马才配喜欢春天啊?"哀突然把脸凑在他面前,有些促狭的问. 
"不是,不是 ,我只是觉得好奇而已."他突然有些慌乱起来,从未有过的慌乱.平时即使再怎么惹兰生气,他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但是现在的他,却确实为着眼前人的一句话,有了这样的感觉,那是种害怕失去什么的感觉. 
哀并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抬头望着山樱,沉默着. 
"恩,灰原."他迟疑了半天,终于开口. 
"什么?" 
"等到我们都变回去之后,你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读书好么?"他完全没察觉自己的语气中竟有着期待. 
"不行,"女孩连头都没回,"高中课程和小学课程对我来说一样,没有再读的必要." 
= =¦¦¦工藤的眼睛变成了半月形. 
"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我也会离开你,到那时,一定要忘记对方,把对方放在心里最深处,好好的活下去,那……也是一种永恒吧."她突然这么说,露出的还是那种带着嘲笑的神情. 
"忘记对方,把对方放在心里的最深处,那是忘掉……还是……记住?"他有些困惑. 
哀却没有再回答,两人一时之间沉默了.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只有春日午后暖暖的阳光,和轻轻拂动的风声,这种优雅得时间好象也停滞的世界,让他心甘情愿的沉浸在其中,也许在潜意识里也有着永远不再醒来的希翼吧.  
淅沥,淅沥,淅沥 
疏疏朗朗,几近透明的天空飘起了雨丝,也将柯南从沉醉中唤醒,春日的天空,是任谁也做不得主的吧,就好象,少女的心情. 
哀静静的望着在雨中有些微狼狈的男孩子,工藤,若是说将要发生的这件事情中唯一能让我兴奋的,便是可以让总是伸出食指自信的说"真相永远只有一个"而且每每找出那个真相的你永远蒙在鼓里. 
她的唇畔缓缓的浮起一丝微小的弧度,象是被风吹落的花瓣上的一滴眼泪. 
一点点,一点点,彼此摸索的目光,在纷扬的樱花中相遇,却被雨水湿润,两人在彼此的视线里都有些模糊,也许这是我们在彼此心里最真实的样子吧,永远谁都无法看清谁. 
"走吧."哀轻轻的说. 
"?这么快?不是说要来看樱花的么?"柯南心里隐隐有些发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一旦离开这里,就好象再也无法见到哀一般. 
工藤,你在发什么神经,灰原怎么可能会有离开你的一天? 
他用力的摇摇头,好似要把这个不吉利的想法驱除出大脑. 
"已经看过了,自然就要走了."哀最后看了一眼那株山樱,"正是因为如此短暂,才会更加怀念." 
"但要是我的话,会觉得长久在一起比较好吧."柯南认真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要是喜欢的不只一个,无法取舍怎么办?" 
"那就把喜欢的都放在一起啊!"男孩子有些奇怪的看着哀. 
"如果只能留下一个呢?"女孩子低低的问,眼光有些飘忽不定.

"怎么可能!我会把喜欢的都留下的."柯南突然把脸凑在哀面前,"你喜欢这里的樱花,那每年我们都来看好不好?" 
"再说吧."哀的声音仍是一副波澜不惊,但是隐隐的有些细微的波动,说不清是兴奋还是失落. 
新干线一路驰骋,两人都是无话. 
哀似在想心事,根本就没留意身旁的柯南,只是大侦探却是兴致勃勃的想与哀搭话,只是每次都以失败结局. 
一阵挫败感油然而生,真是的,幸好能轻易让我产生这种感觉的也只有她了. 
由于这个认知而不知为什么心情变得很愉快的大侦探继续着寻找话题的行动,只是哀回话的次数仍是不多. 
脸上有些挂不住的大侦探突然指向窗外. 
"灰原,看那座桥!" 
"恩?"循声望去的哀有些奇怪,"那座桥,有什么特别的么?" 
"你不觉得很漂亮么?"柯南绞尽脑汁,也只想出了这一句解释,早知道就指天空了,还好找理由点. 
"你,也有可爱的一面啊."淡淡的笑容在哀的面容上浮现开来,带着些须揶揄. 
= =¦¦¦¦ 
"有机会的话一起去吧."柯南把额头抵着玻璃,他的脸隐隐有些发烫,这也许该算是他生平第一次主动向一个女孩子邀约吧,和兰在一起的话,他一直都是被动的接受. 
"好啊,"哀干脆的回应让柯南有些欣喜,以至于他忽略了下半句,"如果有机会的话."那声音细不可闻,被风吹落在了飞速行驶的车外. 
女孩子悄悄的望着正在欣喜中的男孩子,工藤,这世界上每一天都会有一些新的约定在产生,有一些旧的约定被兑现,但是总有一些约定被人非刻意的遗忘,终其一生恐怕也不会被想起. 
你我之间的约定,大概就是后者了吧.  
只顾着欣喜的他没发现,这是他今生第一次产生这种对他人的探索欲望,怀着一种好奇,喜悦,与期待.而这些,都不曾经过理智那一面的核准.这事,与冷静理智无关,只是纯粹的悸动. 
那个总是带着面具的女子,有时漠然,有时微笑.而那些偶尔流泻出的真实情绪,就象一个带着陈旧影子般的幽灵,用手指,轻轻柔柔地,翻来覆去地弹拔着他的心,总在不经意间,在他毫无准备时让他迷惑. 
  
下车时,两人出乎意料的走散了. 
他急急的寻找着她,那种慌乱好象是被重拳猛然打在胸口,有着无法呼吸的痛感. 
可恶,怎么会那么粗心大意!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工藤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的诅咒自己,如果他能冷静一点,就会发现,即使他出了少有的差错,但是哀是不会的,除非……是哀故意要与他分开. 
  
哀已经忘记在那一天是用哪一个身份去说明一切的--"灰原哀"?"宫野志保"?还是"sherry"?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们明白APTX4869的成品解药有副作用,会让服药人丧失变小时的一切记忆. 
他们,只要是知道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间能划上等号的都属于这一范围,除了大侦探. 
"小哀,这样真的好么?"电话里面传来博士担心的声音,她心里不由得一紧. 
"放心好了.平成年间的福尔摩斯会恢复如初,就如同柯南·道尔笔下的大侦探一样上演一出 归来记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一如往昔,"而你们,总有法子向他解释岁月的流失变换的,对么?" 
"也只有如此了."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男子的声音,沉稳的,却又有着不容抗拒的魔力.她知道,事情至此已成定局. 
"我和工藤马上就会回去了.博士,你们准备一下吧." 
她挂上了电话,那声音,该是工藤优作的吧,工藤若是到了这般年岁,也会有着这样的气度吧,只是,已与我无关了. 
如果是我陪在他身边的话,也许可以见到. 
那一瞬间,那天真的做梦的心情,使她在很久很久以后想起来都会发笑,然后想落泪. 
但是,却不后悔,因为她知道,即使给她重来的机会,她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就好象尼采说的那样,永劫轮回. 
  
缓缓走出电话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四处张望的身影,心里有着淡淡涌出来的甜蜜. 
"怎么,大侦探?连一个失踪的小女孩都找不到了么?" 
当调侃的话语轻轻传入工藤的耳膜时,胸口传来的剧烈的跳动突然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在荟荟众生人与人的擦肩而过中,别人经过他的身边,他只听见各种各样的脚步声,而她来到他面前,他开始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也许,这就是命运.

"灰原……"有些嘶哑的声音撞击着空气中的分子,他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不知道要对她说些什么. 
"先回去吧,"哀安静的看着他,"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是么?解药做好了么?"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奇怪的,没有一直以为会有的惊喜,反倒有些迟疑. 
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回去吧,你父母和博士都在家里面等你." 
  
"如果变回了18岁,是不是就意味着再也没有和她每天见面的理由?" 
这个不请自来的想法一路上顽固的盘踞在他的脑海里,让他不由的想嘲笑自己, 
"工藤新一,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种好象三流言情小说似的对白?" 
  
"呐,桌上有水,这是解药."冷静的语调,简单的说明. 
"灰色的?颜色不怎么样."也许潜意识里,他在拖延着时间. 
"那就还我." 
"好……"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脱口而出的会是这句话. 
"开玩笑的.你的呢……" 
"我对变老没兴趣.女孩子的青春是很宝贵的呢." 
"灰原,一起变回去好么?" 
声音中竟有着些许的颤抖,好似在做垂死挣扎. 
"大侦探,男孩子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呢.你的父母还在外面期待他们18岁的儿子出去呢."哀只是静静的看着电脑屏幕,没有回头. 
  
仿若在赌气般,他一口气灌下药,随即被呛得脸色绯红. 
"灰原……" 
睡意突然袭来,他身体有些不稳,只能靠在沙发上. 
哀终于离开了电脑,走到意识已有些不清的柯南面前,脸上有着无法言语的得意和悲伤交织成的微笑. 
"我在药里动了手脚……"她轻轻靠在柯南身上,近似贪婪的感受着双肩传来的他的温暖,她知道,这一生,她最接近他,也不过是这样...  
"我把它取名为'memory',知道为什么用灰色的胶囊?因为你在醒来后身体连同记忆都会倒退到有APTX4869之前,成为江户川柯南后的记忆会被这灰色永远掩埋." 
"不要!" 
他想把药吐出来,想狠狠的给哀一拳,想让她知道…… 
他不想失去关于她的记忆,因为,那是他和她之间仅剩的羁绊. 
"你知道么?"哀抬头微笑,奇异的温柔.眼底,却是无尽的疲倦与哀伤,"这是我为你特制的功能,只为了你." 
"为什么……" 
药物的作用下,他的声音湮没至无. 
哀还说了些什么,他都听不到了,只记得嘴唇上有着冰凉的触感,最后传入脑海的,是暗哑的颤音:"因为,我,喜欢你,一直都是,将来也是." 
  
工藤,你恨我么? 
不,你应该感谢我.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从来都不是. 
我只是你敲错门看见的那个人. 
有时神喜欢开人类的玩笑.在你最绝望的时刻,送上你最渴望的东西.如同沙漠里垂死的旅人,即使看到了绿洲,也会当作是海市蜃楼吧.或者那的确是海市蜃楼. 
你或许就是这世界上最美好,最真实的海市蜃楼. 
所以,我才必须走. 
你这多情又专情的人,要让你的心里永远都有着我,也许,只有这一种办法. 
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话么? 
樱花就是为了凋谢才开的,所以,才可以开得如此美丽,如此忧伤. 
或者可以说,樱花永远是在开得最美的时候凋谢,所以才会让人记忆永恒. 
  
farewell,工藤,你是我的幸福,只是 
是无所谓拥有的,只有放飞才能获得的幸福.  
The End

SF~~~~

好文，申精请倒置顶贴

申精？

11:置顶帖的

冰，你怎么总是转这种悲文啊，看的风铃草好伤心的。

工藤这个笨蛋……

虽然结局应该是新兰不过工藤的心是哀的那也不错啊
此文作者文笔真的好好
唯美的小说，恩，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