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对峙
来的那位是敌是友?暂时谁都不清楚。威斯克挑挑眉向相同方向投去一瞥,显然也注意到了匆匆赶来的未知精灵。转而看向紧绷着脸严阵以待的布莱克,似乎心情不错地笑了一下。
靠自己。
啥?
布莱克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嘿清醒点布莱克,一定是你走神走得太严重了不小心困在自己的思维殿堂里没出来还出现幻觉了,要么怎么会在这种不正常的情况下听到来自敌人的提醒话语。布莱克这样对自己说。
只是虽然他用理智成功把自己的脑子说服了但……很明显,他的神经显然对于这种说辞并不怎么感冒,于是身体很自然地僵在了那里。一向对自己情绪控制很好的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很失礼地瞅了对方很久(应该是因为不可置信),久到对方下一轮攻击(估计是被瞅毛了)的到来。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失误,即使左臂仍揽着卡修斯也丝毫没有耽误他释放幽幻之盾成功挡下全部攻击。以近乎悲哀的深情低下头恋恋不舍地注视一眼昏睡的卡修斯,旋即冷起眉眼决绝地将其拋给咬着牙情绪近乎疯狂的战神,没有再回头看那个刚刚拼死救了自己一命的精灵。
在这里我不好解释也无法解释明白这两个精灵之间的关系。或许仍旧是木木——借助他曾说过的断言来解释更好一些——
“格雷斯是永夜之都,怀特星是童话世界。”
几十年前在威斯克的进攻下格雷斯沦陷,从此真如永夜般悲哀孤寂,复仇的血迹凝得发黑,刻骨的恨意深得绝望。守护者选择了忍辱负重,而救赎的代价是不再欢声笑语不再是光明守护者——因为这里早就没有阳光了。
只是某时静寂下来后,年轻苍凉的守护者还是会静静看向远方,看着光。
怀特则与之截然相反。可以称得上黑暗的开头不可思议地走向童话般美好的结局,曾几度与上帝亲密接触的精灵最后居然选择了原谅与守护。他笑着让忘却降临在人冷心漠的星球,他笑着让宽恕漫洒在伤痕累累的星球,他笑着让黑暗驻留在自己心中,独尝阴森的恐惧。
单纯深沉的守护者,在自己创造给他人的童话中逃避伤痛,不知所措。
直到他们互相小心翼翼地对望,彼此战战兢兢地碰触——于是永夜之都的光明守护者又回来了,他找到了自己和格雷斯的阳光;于是童话世界的创造者不再为过往而挣扎,他摘除了心灵深处最后的毒草。
他们彼此做彼此的执灯人。
谁能想象没有灯的日子彼此要怎么过呢。
几乎与此同时,刚刚布莱克所感应到的那股强大的能量所属精灵终于动手了。一条燃烧着的鞭子隔空抽了过来。威斯克转身躲过,看到一双燃烧着异彩的眸子,紧接着飞掠而来的女精灵腰一折拽着鞭子踢了上去,被威斯克闪过,落空,于是稳定身形悬在布莱克身边。
缪斯?!
啊,怎么把她给忘了。布莱克心下暗喜,选在这么个刁钻的时刻来援兵实在是太好了,正是时候。不过……天蛇星少主怎么跑到这来掺合了?怎么算这场战争也波及不到天蛇星,他们那一片特有的瞳之神能放眼全宇宙也没几个能匹敌的(属于珍惜保护精灵),索伦森都得想想再打而且绝对是能结盟结盟能不打不打的那种。好吧,就算是学雷锋做好事,那怎么就缪斯一个来了……
缪斯扫了扫已经昏迷的卡修斯和雷伊,又瞄了瞄乱做一团的赛尔和海盗,极为不满地瞥了瞥天上的布莱克和地上的盖亚,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们怎么搞成这样?
哦。布莱克冷脸回以白眼,你当我们想搞成这样,大部分精彩部分都让你完美错过了好吗。索伦森的阵法一半是我破的,另一半让雷队稀里糊涂锁死了,卡修斯被限制海盗重出山,我俩打不过威斯克现在还有个不知道哪儿去的索伦森。这阵容要不你来试试?
好在两人眼神交流不太顺畅(不是所有人都和布莱克有神一样的默契),缪斯也没看懂布莱克是啥意思(幸亏她看不懂),总之是来了。少主脾气和盖亚差不多火爆,那烦死人不偿命的异瞳术连威斯克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不同于布莱克的防守式进攻,她更倾向于进攻式防守。铺天盖地的攻击潮水般涌向威斯克,尽管对威先生造不成什么性命威胁,但不得不说对己方气势起到了很大积极鼓舞作用。然而眼下的布莱克依旧很在意那个已经被大多数人忽略的问题:索伦森不在主战场怀特,他能去哪呢?
这大概是布莱克的一个特点——越是紧急情况他越冷静理性,反而不会受太多情感牵绊。即使他对卡修斯的重伤焦急万分比谁都恼怒,但他仍然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必须为全局考虑。简直是冷酷的理性,曾经一次任务中雷队开玩笑地这样评价。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还有,这个场景很熟悉。布莱克皱着眉回忆,他对此有印象,也有一定把握刚刚自己不是听错了。靠自己?似乎曾经在邪灵也听到过类似的话。是在什么时候……
快想起来啊!布莱克的直觉告诉他这一点很重要,是一个几乎可以让现在全部形势逆转的关键点。答案呼之欲出,无数片段飞掠过脑海,在他心中筛查着。他印象很深——离真相就差一点——快想起来——
潜意识终于摆脱了压制,属于某个时间的记忆瞬间喷薄而出。
是了。布莱克死死盯着面露不耐的威斯克,勾了勾唇。好嘛,感情这一位才是从头演到尾的演员,真是该死的敬业啊。
差点就被他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