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述：
这个，嗯……就是那种啦……随便看一看就好啦……
注：
1.角色取自电影和《盖世》。
2.如有不当之处欢迎无视。

“我要一反世人的期待，推翻一切的预料，把人们凭着我的外表所加于我的诽谤扫荡一空。”——《亨利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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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经常会做一个有关天使的梦。他梦见自己在黑暗里奔跑。周围有时候是一片阴冷空寂的旷野，有时候是纵横交错狭窄得几乎无法通过的小巷。师傅一直在奔跑，就如同有谁在前面牵引着他。但其实前面什么也没有。在整个梦境里始终只有他自己。
　　在师傅年纪还小的时候，他常常会因为梦境中的孤独和恐惧在中夜惊醒，然后久久无法入睡。后来他把这个梦告诉了他的老师乌龟。
　　“黑暗代表了内心深处的罪恶，”乌龟大师如是说，“只有坚定自身的信仰，才会在黑暗之中看到出口，找到那条通往光明的路。”
　　自那以后很多年过去了，师傅仍然独自在黑暗里奔跑。但是他已经不再恐惧。因为在每一次梦境的终点，他都可以看到一个白衣的天使在对他微笑。中夜惊醒，然后久久无法入睡。后来他把这个梦告诉了他的老师乌龟。“黑暗代表了内心深处的罪恶，”乌龟大师如是说，“只有坚定自身的信仰，才会在黑暗之中看到出口，找到那条通往光明的路。”

　　那个微笑比任何存在都要真实，天使的羽毛比鸽子的翅膀还要柔软。尽管的只是梦中的一瞥，但师傅始终坚信有天使在守护着他。
　　在和平谷的乡民眼中，师傅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他忠诚聪敏，性格谦善，一双碧蓝色的眼睛如同喀那斯湖水般清晰深遂，不时会滑过一丝与他的年龄并不相称的成熟。
　　但是他仍然在黑暗中奔跑，反复做着那个有关天使的梦。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任务，跟随凤凰——翡翠宫里最杰出的学生——穿越整个山谷，和派来的官兵一起，去歼灭一群他过去只听说过、却从未亲眼见过的危险敌人——
　　狼族。
　　远远望去，金色的殿堂中点燃了无数蜡烛，映得周围一片火红的通明——但那不是火光。怒喊和呼号充斥着师傅的耳膜，他机械地跟随着身边的凤凰，提起长剑，向对面的敌人冲杀过去。
　　长剑挥处，鲜血像花朵一样在夜空中娇艳绽放，愈浓的红色颗粒飘浮在空气里，模糊了视线。

　　师傅呆立在那里，瞠目结舌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一呆之下竟忘记了闪躲。身侧，一个偷袭者已然悄悄迈近，一爪挥下！金属交击的刺耳共鸣穿透了湿黏得仿佛滴出血来的空气，师傅骇然回身。敌人的利爪被压在斜刺里插入的另一柄长剑之下，浑身沾满敌人鲜血的凤凰正在用斥责的眼神瞪视着他，"师傅，当心！"
　　师傅的脸上露出了愧疚。他反手一剑杀退身后的敌人，匆忙间对救了自己一命的前辈微点了下头："谢谢。"
　　更多的敌人冲了上来。一群不需教化、无法改变、唯一用途只有杀戮的敌人。狼群。他们力大无比，他们不知疲倦，他们野性难驯。尽管被成功拦截在这座殿堂里，但师傅只感觉杀得手都软了，敌方却仍没有减退的趋势。他逐渐力不从心

　　师傅胆颤心惊地紧紧跟随在凤凰身侧。这还是他第一次跟随前辈执行任务。他不怕死，他只是担心，这样的杀戮何时才能到头。凤凰一直在护着自己，身上已经被划出了好几道血口。而初次迎敌的自己更是伤痕遍体，对面的狼群嗅到血腥气，眼中迸射出妖艳的血红色光芒，反攻得更加激烈。这样下去，他们恐怕要全军覆没——师傅心中一寒。更糟糕的是——他的眼睛扫过大殿中央祭坛前的那个人——这批狼群的首领，一只神情淡漠的白孔雀，一直抱着臂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出过手。
　　擒贼先擒王，师傅想，必须要杀掉他，才有可能胜出，才有可能逃离这里，他的眼睛透过狼群盯着祭坛前的白孔雀。正巧对方也在看着他的方向。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像有魔力的磁石，在他们视线相对的一瞬间，牢牢地把师傅吸了进去，直到肩膀上突然传来的痛楚把他惊醒。凤凰一剑手刃敌人。"师傅！"她怒斥。

　　师傅倒抽了口凉气。还好肩膀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及筋骨。他咬牙挥剑。眼前敌人的鲜血立刻在剑尖上开出一朵绚烂的花，仿佛拢起虚假的幻境。在朦胧的幻象中，师傅再次穿越狼群看到了那个祭坛前的首领。
　　匆匆扫视一眼，他看到对方的尖喙微张，向上弯起形成弧度。他在笑？！穿越鲜血，穿越狼群，穿越无数士兵的尸身和扬起的烟尘，白色的孔雀眯起眼睛，对年幼的师傅展开了笑容。
　　蜡烛的光芒逐渐柔和，耳畔的喊杀声正在淡去。四周的景物发生了改变，身前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飘忽的影子，变得虚假，变得不再重要。只有相隔十米之外的那个微笑是真实的，它在一片灰白之中被赋予了颜色，被赋予了意义。
　　"师傅，你到底在做什么！"耳边是凤凰忍无可忍的声音。她架开了敌人刺向师傅的第四柄长剑。

　　师傅猛然惊醒，冷汗从头顶落下来。是自己一直在做着有关天使的梦，在梦境中不愿苏醒，以至于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如同梦幻般虚假——是这样的么？
　　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师傅心神一凛，回身一阵猛砍，杀掉两个偷袭者，背靠背站在凤凰身侧。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已经不太记得，只是不停地杀戮，不停地流血，朝庭派来的士兵已折损大半，而敌人的数量有增无减。师傅挥手抹去从头上落下来的血，他怒吼着再次向敌人扑了过去。
　　"师傅！"凤凰拉住了他的胳膊，她挥动长剑一阵攻击，把狼群拦在几步开外，"快跑！"
　　"什么？"师傅愣愣地看着凤凰，"您说什么？"
　　"逃出去。"凤凰紧紧皱起眉头，往殿门的方向又杀了几步，鲜血飞上了半空，绽出玫瑰色的花朵。
　　"您让我自己逃出去？"师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握紧手中的长剑，想再次冲入殿内，却被凤凰一把拦了回来。

　　"这是命令！"凤凰吼了一声，她反手挥剑，架住了三个偷袭者手中的兵器。刺耳的金属交击声音响彻夜空。"你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
　　越过人群，师傅望向祭坛前的那个身影。只有杀掉他才有可能获胜，才可以救出大家！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像凤凰一样成为一名荣耀的侠士，成为乌龟大师骄傲的弟子——他不能扔下前辈和战友，他不能逃！师傅握紧长剑，没有再看凤凰一眼，向着十米之外的祭坛猛冲过去——
　　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梦？如果是，那么我为什么没有看到一直在守护我的天使；如果不是，却又怎么可能。
　　这么多的尸体，这么多的血。
　　"师傅！"身后传来凤凰愤怒绝望的叫喊，但是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不管是真是幻，他要扑上去杀掉狼群的首领，他要一剑刺穿祭坛前的白孔雀。

　　仗着年盛气盛，师傅侍剑自傲，无所畏惧。他红了眼睛，在敌人中杀出一条血路。无数狼群在他的剑尖下血肉模糊。烟尘腾起在空气里，师傅气息一窒，不得不放缓了速度，开始猛烈地咳嗽。眼前灰白的身影在这烟雾里逐渐变得模糊，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笼罩了他。
　　还有五步，他与祭坛的位置只有五步了。在缭绕的烟雾里他看到首领的脸，褐色的尖喙向上翘起，似乎带着超然尘世的嘲讽，却又仿佛悲天悯人一般的无奈。他站在祭坛前，背后是金色雕花的屏风——是错觉么？在恍惚间，在蜡烛明亮的火焰里，师傅看到白孔雀全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微笑的天使走下了祭坛。他通体雪白，羽毛中点缀着鲜红的宝石形图案；他笑意盈盈，仿佛在安慰自己惊慌无措的心；他气定神闲，步履是如此优雅高贵。师傅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攻击，他愣愣地看着祭坛上那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影子。他的信仰，他的神祗。
　　

　　"师傅！"一声决绝的怒吼扯破了头脑中的静寂，凤凰浑身浴血，挥剑砍向少年身前身后无数预备偷袭的敌人，"不要被妖术迷惑了心智！坚信你心中的信仰！"
　　心中的信仰。白色翅膀的天使。
　　祭坛前，圣洁的天使在对他微笑，这是我的身体，这是我的血。神子牺牲自我以救天下众生。
　　不，不对！这一切是假的，都是假的！师傅闭上眼睛挥剑猛砍。周遭一片灰白的影子，鲜血愈积愈多，整座殿堂大殿沐浴在一片惨淡的血色里。一切景物都是模糊的，都是看不清楚的，唯有祭坛中央的神子，他温柔的脸孔漾起白色的圣光——他耀眼夺目，柔软的羽毛在蜡烛的火焰中映出淡淡的金色；他双目深陷，不时地散发出华的血红色；他尾羽轻摆，点缀在上面的宝石红斑璀璨夺目。大殿里所有静止与活动着的一切都被这缭绕的雾气洗得褪了色，变成了乏味的黑白，而只有他鲜艳如拱顶之上嵌刻的彩色玻璃，只有他是有颜色的。

　　磬石在殿内鸣响，吟唱的神子在身后展开了雪白的尾翼。
　　祭坛上巨大的屏风发出灼目的光华，所有的刀光血影已在这圣光中逐渐淡去。光线太强了，师傅眯起眼睛。
　　"师傅。"他听到一个声音。他努力朝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那道光愈来愈亮了，是一种熟悉的翡翠色。一条石砖铺砌的山路蜿蜒着直到顶端。
　　师傅独自站在台阶之下。不只一次了，每当他站在这里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感觉到自身的渺小。他惴惴不安、手足无措，眼睛瞪得大大的，努力地仰望着山顶。那里有一扇厚重的朱红色大门，门内最大的宫殿是用翡翠建成的，那墙壁又高又厚，在太阳光里灿烂地闪耀着。突然，厚重的大门打开了，师傅犹疑着向里走去，眼睛掠过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面孔，直到最终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乌龟走上前去，一只温润厚实的爪子搭在他的肩上，对他温和地微笑。
　　"欢迎来到翡翠宫，师傅。"

　　师傅抬起头，看到老师亲切欣慰的脸，一股浓浓的感激之情在师傅的心头奔涌。这位具有传奇色彩的大侠于他而言既是良师，又是挚友。当他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留在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外时，是乌龟收留了他；是他传授给自己武功，也是他一直在关怀和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而现在，这个孤僻腼腆的小男孩已经长大。
　　穿过殿堂明灭的烛火，师傅目视远方。在扫过正前方那只巨大的黄金雕花屏风的时候，他的心底没来由地咯噔一下。他在哪里见到过那扇白色屏风——并不是翡翠宫，那道屏风根本就不属于翡翠宫！一股深刻的惊恐瞬间袭上了师傅的大脑，他惊慌失措地巡视四周，却只看到乌龟平静与满足的微笑，而这种微笑加深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他想去找自己的老师，像小时候那样躲到他的怀里，述说着自己那个不停在黑暗中奔跑的梦魇；或是去找信使——他最好的朋友，等待对方用宽厚的大手拍着他的头哄他入睡；他甚至希望可以找到凤凰——那个从一开始就对自己不以为然的前辈，“你太多愁善感了，孩子，”凤凰曾这么说过，“比起练武，你不如去学点艺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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