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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蓝瞳(gl)本文原创,请勿转载。“千落”“嗯?”“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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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马住


IP属地:四川113楼2019-04-15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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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准备更新,电脑就自动关机了。没电了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118楼2019-04-19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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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风大雪紧,纵然我脚下提力,逆风而上,依旧有些吃力。
      寒风卷着雪团呼啸而过,冰雪如同刀子一样割在脸上,刺啦啦的疼。
      我裹紧斗篷匆忙而去,身后半盏茶的光景前还能听见的断断续续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如今早已被风雪掩盖。
      我已经将尧戈予我的良药给她,不知那小小的一粒药丸子,是否真的能如尧戈所说,可以救她一命.
      城楼越来越近,两只巨大的红灯笼在风中飘荡,在这肃杀而苍茫的雪夜里,显得更为诡异。
      终于,我停在城墙之下,立在城门口暂躲风雪,雪团紧密而下,百丈之外,已是一片模糊。我久久的立在原地,暗自计算着以那人现下的脚程该何时到达这回城的必经之路。
      只是,任我伫立等待了一柱香的时间,也未曾见到那抹红色的影子。
      她死了吗?
      她功夫那般了得,身上本事亦不一般,又穿着一身华缎,想来总有能力护着自己周全才是。
      我思忖了片刻,转身跃上城楼,天快亮了,我需要保存体力去应付去玉峰山可能会遇见的问题,没有理由去为一个陌生人浪费休息的时间。
      可是…
      尧戈的那一粒药丸,当真有效的罢?
      便是无效,又于我何干呢?我一生从来只懂听命于人,小小年岁剑下亡魂不计其数,又何时在意过别人是生是死?
      只是…
      那白衣女子提及血参救命之事,却是玄鸣的错…
      终究,还是无法视而不见…
      落于城楼之上时,我重重的叹息一声,转身往回跃去,无论如何,救她一命,权当是还了玄鸣抢她血参造的孽罢。
      思忖之间,脚下不由加快了速度,那人赤裸着双足又只着了单衣,想来,有再通天的本事,也该冻僵了,况且,她本就一副病秧子的模样。
      只是我一路原道往回寻了许久,却依然未见着她身影,正疑惑或许她并非我思想那般柔弱而是早已取了她知晓的近道回城之时却见着三丈之外的雪地上隐约的露出一抹红,寒风吹过时,那一抹红色在风中颤颤飞舞,布缕鼓风,发出呼呼的异于平常的声音。
      我快步上前,直到临近打开火折子,才看清她安静的躺在雪地之上,紧闭着双眼,巴掌大的脸颊白的如同不远处的树林里还未完全被风雪埋葬的死尸,没有一丝生气,脸角还上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血痕,暴雪几乎完全掩盖了她的身体,只剩那一缕衣衫和她因口鼻不平整而暂时未被淹没的脸和几缕发丝露在风雪之中。


      IP属地:四川126楼2019-05-03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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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定定的立在原地,低头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雪花不停的落在她脸上,又被疾风吹开,黑发在雪风在胡乱摆动,她却双眼紧闭,没有丝毫反应。
        死了罢?
        就这样死了吗?原来尧戈的药,并没有效,说什么保命续时,不过唬我罢了。这人功夫那般了得,都未见有效,想来往日里我吃下去的那些东西,也并没有什么作用。我这样想着,有些心灰意冷的失望,不知是对尧戈的药,还是对她。
        风吹灭了火折子,周遭唯一的一点光亮被黑暗吞没,我的心忽然像是被燎原之火烧尽了的草原,空荡荡的,一片荒凉。如同死去的那个人,是我自己。尽管我与她不过两面之缘,可在我眼里,她却与我那般相似…
        我记得她救那只鸟时专注的样子,亦亲眼见她毫不犹豫的夺了十几人的性命。而这一刻,她安静的躺在这里,再无生气。客栈之中我不过随意说出的一句话,却未曾想,真的一语中的。她真的,命不久矣…
        我在她身侧站了片刻,决定将她带回城里,等着那白衣女子回来找她好交于她。
        我清理了她身上积雪,试图将她拉起之时,发现她右手紧握着半点不愿松开,我将她冻僵的手指掰开,一粒小小的药丸子从她手中滚落,原来,她根本没有吃我留给她的药。
        我看着那粒药丸,心里兀自升起些怒气,她自寻死路不求活,我又何必在意她尸首是否落于荒野之中,反正若那白衣女子要寻她尸身,来日雪化了,自然能寻着。
        拾起那粒药丸放于袖袋之中,我决心已下,起身愤愤的往回走去。刚走出几步,便听着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我脚下一顿,心下雀跃,她竟然还活着?
        回身连跑带跃的奔至她身前,我掏出火折子吹燃举在她眼前,睁大眼睛看着她问:“你还没死?”
        她睫毛微动,缓缓睁开眼睛,定定的看了看我手中火焰,又转向看着我,之后视线便片刻不曾离开,也未曾眨过眼,我不知她在看什么,只因她还活着心里高兴,又见她一瞬不瞬的瞧着这方光亮,便将火折子在她眼前晃:“我以为你死了,刚准备离开。”
        她动了动唇角,终于将视线转开:“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许是在风雪之中太久,她的声音异常冰冷。
        “没什么好处,”我伸手将她扶起,将火折子递予她,脱下身上斗篷裹在她身上:“因为你的生死与我无关。”
        她有些抵触的拒绝着我帮她将斗篷系带系好,不动声色的冷眼看着我。


        IP属地:四川127楼2019-05-03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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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高兴,不与她计较,自顾自帮她系好,之后退回到原地看着她讲: “可你还活着,这让我很高兴。”
          她看着我,脸上表情微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急促的咳起来。
          等她缓过气来,我才扶起她将她背起往回走去:“我给你的药你怎么不吃?”
          她在我背上挣扎着想下去,我反手紧揽着她的腰,晃了晃身体道:“你莫动,气血虚浮成这样,刚没冻死你,已经算你命大,若我再将你留在这处,想来不用天亮,你便成了一座冰塑。”
          她听了话,冷笑一声,却到底不再乱动,只用低沉而悲凉的声音缓缓道:“这样活着,又有什么好?”
          片刻功夫,她周身的凉气便透过衣衫冰凉的传至我后背,她身上凉的可怕。
          我抬头望向前方,城楼的灯笼依稀可见,这夜,其实没有想象中那般黑暗罢。
          “至少,没有完成的事,一天没有死去,就还有一线生机。”
          “为了活着而活着吗?”
          我听着她的话,觉得有些可笑,为了活着而活着?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任何牵挂了吗?即便是我这般无父无母的孤儿,也不敢轻易谈生论死,因为我还有需要去弄清楚的关于过去的秘密,难道这人,年岁看上去不过大我三两岁,就已经活的如此通透,什么都看透了么?
          我摇摇头,并没有多问她话中意思,只低声道:
          “刚给你的那一粒药丸子是我师姐送我的,若你先前吃了,恐怕能自行回城,也无须我寻你这般久。”
          “血参是那白衣女子寻来想为你治病的罢?玄鸣夺了来,实在不是我本意。”
          她趴在我身上,身体渐渐有了温度,只是无论我说什么,她都再不作声。
          回客栈后,我将她放回她房中,让她躺在卧榻之中,旋即下楼去后院找了小二搬了一只大浴盆,并嘱咐他烧了热水送去她房间让她泡泡身子去寒气。


          IP属地:四川128楼2019-05-03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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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她的房间中央,喝着刚冲好的热茶驱寒,这一夜风雪里来回,几杯热茶下肚,浑身都变得暖烘烘的。纸窗外隐约透着一抹淡淡的光,天亮了。
            我将视线从她挂在屏风上的红袍上移开,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瓷壶里剩下的茶水,已经凉透。
            我不由的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一时又想不透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端着瓷杯的手送至唇边,冰凉的茶水带着一抹淡淡的茶香贴着唇角的时候,我赫然一惊,这屋子里安静异常。
            屏风后先前间或会传来细微的水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我放下瓷杯,旋身快步移至屏风后面,只见着她安静的躺在浴盆中间,头斜斜的枕在边缘,黑发浸没在水中,看上去没有一丝生气。
            没来由的,我有一丝惊慌,在那荒郊野外冻了那般久都活了过来,难不成回来泡泡热水,还要了她的命?
            倾身扶着浴盆边缘,我在她面前叫她:
            “喂,你死了吗?”
            她紧闭的双眼颤了一下,眉头微蹙,两片唇紧抿着不曾讲话,只从鼻息间发出一丁点哼气声,仿佛十分不高兴。
            “活着就好…”我舒了一口气,伸手探了探水温“水已经开始凉了,你还要泡着么?”
            她幽幽的睁开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被热气熏过的眉眼水灵灵的,眼神却依然带着些冰冷。
            “怎么了吗?”我盯着她的脸,她用那般探究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很不解。
            她抬了抬眉,收回视线,轻飘飘的说:“我在等你出去,有人在房里,我不习惯。”
            原本我并未注意这些问题,在我看来,她那么虚弱,而我们同为女子,我以为我怕她泡澡过程中有什么意外守在屏风后面这件事,她亦应该不会有意见才对,却没料着,她久久不从浴盆中出来,只是因为我在房间她不习惯。
            我顿时有些羞愧,像是占了她一个大便宜,默默的收回视线低下头去,却见着清凉无波的水下,她左肩上的一只精致的图腾刺青,发丝浮动,看不清具体是刺的什么,还有她黑发下隐约可见的一对浑圆和雪白的一双腿,登时一阵血气冲上脸来。
            “你在看什么?”她转回头,视线落在我脸上,又随着我的视线往下低头看了一眼,登时沉下眸子,猛的抬起手朝我挥来,水花被掌风带起纷纷击在我脸上。
            我本能的往后躲着连连退了几步靠在墙边,好在她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的对我下手,见我退开,迅速的背转身去,右手上抬,纤细的手指并拢放在左肩上冷冷的说:“滚。”


            IP属地:四川129楼2019-05-03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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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头晕,脑袋嗡嗡作响,抬头看着她赤裸的脊背,凸起的肩胛骨和后脊,异常显眼,我只知她虚弱异常,却不料衣衫之下,她竟如此瘦削。不敢多做停留,我赶紧对她点头道了抱歉拉开房门逃也般的出去了。
              门栓落下,我靠在门上狠狠的吸了几口气还缓不过劲来,又冲到木桌前将上方瓷壶里的水都仰头咕咕的灌进肚子,才觉得脸上的烧灼感退去了半分。
              我摇摇头,抬手揉了揉脸,又本能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眼前浮现出刚刚看到的一幕,顿时又一阵尴尬羞愧,只呼了一口气匆忙取了剑,开门飞奔着离开了客栈。
              直至我去马厩租了马匹迎着风雪往北一口气奔跑了数十里,脸上的烧灼感才完全被风霜冰冷取代,我停下马,回头望向洛城,风雪交加,那高筑的城池,眼下已只剩隐约缥缈的轮廓。
              客栈中那人,此刻应当已经擦干了长发罢?我还从未在白日里见过她的样子,只记得火光油灯之下,她脸色异常苍白,却依然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气息包围身侧,她面容清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身姿姣好,将那一袭红装的风头,都狠狠的压了下去,只是可惜了身有顽疾,她活的也仿佛并不快活,甚至并无心久存于世,此番别去,恐怕,再无来日…
              我心下默想,心里有种陌生的惋惜生出,随后回头,扬起长鞭,往玉峰山奔去。


              IP属地:四川130楼2019-05-03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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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章马住


                IP属地:四川131楼2019-05-03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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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知否知否的不同的乐器演奏版本
                  真好听
                  心满意足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136楼2019-05-04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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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自己累的快散架了
                    谁我也不想理
                    不想说话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138楼2019-05-06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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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棕马疾驰而北,一路风大雪急,这苍茫浩瀚之中,我竟未寻着哪怕一家农户樵家。
                      身下棕马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仿若垂死,热气在喷出它鼻孔时瞬间凝结成细微的水滴,一整日迎着风雪的颠簸波,我身上已然疲乏,它自然累的不轻,而我长鞭在手,它不得不逆风而上,不过普通马驹,日行三百,已是极限。越往北去,积雪越厚,没有人烟的地方,更是出奇阴冷。马匹的脚程越发慢了下来,到最后,竟只能勉强踏步而前。
                      天色越发阴沉,不出一个时辰就将黑尽,我拉着缰绳停下马,抬起僵硬的右手抹去睫毛上的雪晶环顾四周,这方圆数里,没有草,没有树,没有人家,只有成团成团的飘落的雪花和呼啸而过的寒风。
                      师傅曾交代,洛城往北约摸三百里便进入玉峰山地界,如此算来,我应当已经接近目的地,可雪紧密天阴沉,放眼望去,前路缥缈如若屏障相隔,平原仿若无尽无边,哪里有山有树?
                      棕马一经停下,便陡然自行原地趴下,我惊觉不妥跃身跳下,立在已然没过脚踝的积雪之中,却见马儿伏地几乎抬不起头,白沫从它咧开的嘴角不停的流出,它眨着眼睛看着我,眼底积满了水雾。垂死边缘,它或者亦害怕。
                      我看着它眼底属于我自己的影子,那是一抹漆黑没有任何温度的影子,它像这匍匐着垂死的老马看着自己一般看着它,眼底,却没有丝毫波澜。
                      我在它匍匐的身躯旁边立着,待到它合上眼睛,丢下手中长鞭转身漠然的往前走去。
                      不出几步,左边袖口里传出异样的骚动,我停下脚步,低眉看了一眼已经从我袖口爬出抓着我衣袖往上爬的玄鸣,抬手摸了摸它光亮的小脑袋,随即取下背上包裹拿了干粮予它,许是还未完全清醒,它站在我肩上却未捧好那一小块儿酥饼,饼一落地,它便跃下追着跳进雪里,巴掌大的身体坠入雪中砸出一个深深的洞来。
                      它翻身钻出,顾不上抖去身上积雪便寻着酥饼埋头苦吃的样子甚是可爱,我蹲在它身边看着它小小的身子苦笑了一下,问:
                      “跟着我,多半都是这样风餐露宿,玄鸣,若你会说话,或许,会怨我罢?”
                      玄鸣听得我同它说话的声音,暂时从酥饼那边转移了注意力在我脸上,我见它一动不动的抱着酥饼盯着我,莫名的有些激动,好似下一刻它便能回应我一般。而它盯着我看了片刻,又重新低下头去。
                      我看着它的动作,心里笑话自己竟妄想一只不知名的动物回答我的问题实在异想天开,刚想伸手抓起它继续赶路,却见着眼前的小东西用两条后腿站立起来,捧着手里那块儿只有我拇指大小的酥饼递向我,一双滚圆灵动的眼睛盯着我,仿佛在笑。
                      那一瞬间我心头猛然一酸,无意识的咧开干裂的嘴笑,眼角一阵温热。
                      我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它捧起放进衣袖,随后转身回到那匹因我而死去的棕马身边,默然的摘下脸上冰冷的面巾覆于它眼上,又捡起它身边的长鞭悬在腰际带走,若世间真有轮回,希望你下一世不再是受人鞭策马匹,亦不是苟延残喘的世人,做山涧里的一颗碎石头,不需要知道哪里是根哪里是未来,清清静静的存在着看这四季更替,就很好。
                      马折了,剩下的路,我只能徒步。我需要在天黑尽前找到在这片荒野上找到落脚的地方,以免冻死在这隆冬里。
                      风雪未停,逆风而上,着实耗费体力,面巾摘下后,冰冷的风雪更加肆意的往皮肉上割,刺痛却使我更加清醒---不能停下,怀中书信还未送达。只是放眼往前,前路依然昏暗缥缈,荒无人烟,不知何时才是尽头。而回首南望,洛城早已不在眼底,我低眉轻叹,客栈里那骄傲又冷漠的女子,不知是否还活着。


                      IP属地:四川141楼2019-05-12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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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从昨夜她面无血色的样子与我刀下那些亡魂太过相似,所以每每想起她,第一反应总是她是否还好好的活着。
                        想到此处,我暗自生出悔意,应当将那粒药丸留给她的,那白衣女子同她争执负气而去,什么时候回去找她自然说不准,而她纵然功夫了得,昨夜却依然抵不住风雪寒气,险些命丧荒野,我既已救她一次,又何必负气取走她手上救命的药丸?
                        东面传来策马声将我的思绪拉回,我侧身望去,借着天黑前最后的一丝光芒在朦胧的雪团中见着一抹黑影乘马疾驰而来。
                        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待我看清来人,马匹已经停在我身前。
                        坐在马背上的,是一名带着锦帽披着貂绒披风的男子,身姿伟岸健硕,腰际挂着一柄刀鞘雕琢的十分精致的短柄匕首。他勒着缰绳控制着他的坐骑围着我转了一圈,之后下腰低着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对着我喊了一声:“嘿。”
                        我微抬起头,看着他露在面巾之外的眼睛,那是一双漆黑的眸子,深邃而明亮,可谓剑眉星目。面巾之下,想必他面相极佳,只是这双明亮的眼睛,猛然在我脑海深处滑过与无端扎入我记忆里的一双闪着恶毒阴狠却又矛盾的带着如获至宝的狂喜的光眸子毫无缝隙的重合了,因为这双眼睛,我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
                        立在原地,那一闪而过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记忆,让我顿时心生无力。我竟见过他么?是在何时?又是在何地?又或者,他只是与那人太过相似?那一抹记忆里,用如此阴狠的眼神看我的人,是谁?
                        尘封的记忆仿佛在无意间被人砸出了一个时空的破口,却又在我来不及反应的刹那间重新合上,留给我的,除了更多更深的疑惑,再无其他。
                        他见我抬眼看着他发神,拧了拧眉,目光做作的变的凶狠起来,硬着脖子趾高气昂的朝我喊:“说话!”
                        我收回目光,松了松先前应对记忆里那抹眼神本能握紧长剑的手指,并未答话,只往前走去。
                        他夹了夹马肚子,慢步跟在我身侧:“你是去玉峰山?归隐山庄?”
                        “与你无关。”我冷声回他,眼前这人听着声音不过二十出头,我确定那双眼睛绝对不属于眼前这个人,可是虽然只是转瞬的记忆,我依然无法将他与常人做比,心平气和的去面对他。


                        IP属地:四川142楼2019-05-12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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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即使那只是一瞬间的一个眼神,却依然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种恐惧,来自我心智尚未成熟,稚嫩单纯的幼年梦魇…而自那以后,我从未有过与此相同的感觉…,即便是我初次取人性命之时,亦未曾那样慌乱过。
                          “哟,我当你是个聋子。”男子翻身下马,利落的牵着缰绳跟在我身侧,用一半挑衅一半戏谑的口吻继续说道:“正想道可真可怜了这一张俊俏的脸蛋了。”
                          我并不理会他,只漠然前行,他却并不在意,仿佛我是否搭理他都与他无关,只自顾自的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诸如他姓文名睿,刚行了弱冠礼。生在牢笼般的门第之家,可谓腰缠万贯,却备受长辈管教,束手束脚多年,此番是无意听了家中门客谈起归隐山庄,知晓山庄里藏了不少绝世高手,便偷了家里的百里良驹寻路而来,想要拜师学艺闯天下。
                          他在我耳边碎碎念了一路,我却并未从中筛选出有用的信息,他聒噪的内容听来全然一副被高门之内被宠坏了的大少爷抱怨与对这于我而言巴不得脱离的乱世的向往。
                          后来我实在听的腻了,接连偏头瞪过他两眼,他却每次都笑脸相迎之后又接着他没完没了的话题,我心下本就因为他那双眸子而有些躁乱,他这么无赖般的一搅,更让我不堪烦躁。
                          “对了,你没听过陵安文家罢?家主便是我父亲。”他说这话时,声音与先前的高昂有着明显的不同,冷淡暗沉了几分。
                          我握紧手中长剑,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想要伤他的冲动并未应答。
                          “我是他唯一的儿子…”说这话时,他长长的叹息一声,仿佛有千千万万个不愿意,随后又嗤笑一声,扭头看向我:“我亦是他手下最得意的…”
                          未等他话说完,我已经耐不住性子,狂躁的举手将手中长剑抵在他咽下,内力推动着剑柄往后出鞘一尺有余,露出闪着锋利光芒的剑刃贴着他的皮肉,血丝从他白皙的皮下渗出的时候我的奇穴开始隐隐的发烫,眼瞳之下的世界开始泛起微弱的蓝色光芒。好在天色灰暗不清,他亦被我突然冷兵相对吓的不轻,在长剑抵达他下颌的一瞬间哆哆嗦嗦的闭上了眼睛。
                          我懂的身体里的嗜血的野兽试图残暴复苏,可眼前的男子,除了像市井妇人一般话多了些,与我并无冤仇。且他并未见着我眼底深蓝…所以…
                          我本不想伤他性命,只打算吓他一吓,让他闭嘴,伤他皮肉只因剑刃锋利异常,出鞘之时轻轻刮碰便带了血,我将食指抵在剑身下把着方寸,只做了个压下剑身的动作,他却迅速往后仰着脖子拼命的躲着剑刃,拱手求饶,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女侠饶命,饶命啊…我知错了知错了知错了啊…”
                          我见他吓的几乎站不稳,哆嗦的厉害,分明比我高上半尺有余,却因为勾着腰求饶硬生生的矮了一截的样子,心生鄙夷。这般胆小怕死,剑架在脖子上,明明身上带着武器,却从头至尾都没有过要拿出来抵挡半分的想法,只会求饶,这等废材,还妄图跟着高人学武?真是笑话。老老实实做府中大少爷不是很好?


                          IP属地:四川143楼2019-05-12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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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闭了闭眼,将视线转向前方幽蓝的雪地,沉着声音警告“闭上眼睛,我走之前不准睁开,还有,从现在起,你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小心我剑下无眼。”没等我话说完,他已经将食指抵在唇前点头做起禁声动作。
                            我收了剑,朝他紧闭的眼眶认真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风雪依旧,我的心退去浮躁,剩下的却是关于我身上的那些解不开的谜底比过去十五年里任何时候都迷茫的绝望感,这人如此怕事,如何与我记忆中凶狠残暴的那双眼睛的主人能有联系?
                            而我究竟来自何方,我到底姓什么,又该从何得知…


                            IP属地:四川144楼2019-05-12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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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章马住


                              IP属地:四川145楼2019-05-12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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