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坦荡
聂故安钻在林曦怀里，舒服的没忍住哼哼了两声。
林曦觉得好笑，放下手中的笔，去摸聂故安的脸蛋。聂故安感觉到脸上温暖的触感，把手贴了在林曦的手背上，挪了挪姿势，睁开眼看向林曦。
“还想睡吗？”林曦看着聂故安，轻声问道。
“想~”聂故安撒娇般的把尾音拖得长长的，林曦眼含笑意，俯身亲了亲他的嘴角。
聂故安软软地说：“但今天睡不着了。”
林曦问：“怎么了？”
聂故安叹气道：“最近四九和青莺都好奇怪啊，虽然不吵架了，但好像关系更不好了！”
林曦笑了笑：“他们要闹就让他们闹，你不要管。”
聂故安：“可是，可是这样真的不太好......”
他的话被林曦突然而来的一个吻全部堵了回去。林曦把聂故安抱起，走向内室，轻轻放在榻上。他离开了聂故安的唇，嗓音喑哑的说：“还要管吗？”
聂故安嘴唇微张，眼神有些迷离的看向他，而这在林曦看来，就是一场无声的邀请。
在这场情事中短暂的清明时，聂故安深情地望着眼前的人，笑着柔声说道，“阿曦，我爱你”，爱到可以为你放弃所有，想把我最好的一切都给你，他在心里接着说道。
他抬起略显瘦弱的手臂，温柔地环在了林曦的脖子上。
林曦只是深深地看着聂故安，继续专心地在林故安身上索取。
聂故安被林曦重新拉入了滚烫的情欲中，却忽视了他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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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看着聂故安恬静的睡颜，出神地想起一些很久之前的事。
从他懂事起，他就能隐隐意识到，自己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最先表现在，他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到了启蒙的年龄，身边的孩子们有的喜欢骑马，学了马术，有的喜欢舞剑，学了剑术。但当父亲问到自己时，他回答了什么？好像是一句少年老成的“全听父亲安排”。
再长大一些后，身边的男孩子们都开始不时地关注身边的女性。可在他的眼里，所有人不过都是一样的。那段时间里，他对人冷淡得厉害，身边也只留下了秋思归一个朋友。直到他看见母亲为自己默默流泪，他才终于明白，他与别人的不同，其实是一份缺陷，是会给他的家人带来伤害和痛苦的缺陷。
从那之后，他便开始逼迫自己精心伪装，为人处事滴水不漏。但他清楚，有些事任凭他再费尽心力，也是装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轻轻的碰了一下聂故安的脸颊。睡梦中的聂故安似乎是梦到了好玩的事情，嘴角牵起，笑了。
林曦看着聂故安的小动作，眼中染上了笑意。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那么小，像是一个雪白的小团子，突然出现在他的院子里，守着他养的那支梅花。小团子看上去既弱小又漂亮，就像他养的那支梅。所以，在看到他在梅林中奄奄一息时，他毫不犹豫地上前，施以援手。所以，在看到他被人欺侮时，他会站出去为他打抱不平。
林曦轻抚聂故安头顶软软的头发，眼神中带着少有的温柔。
他们明明都是这样，脆弱而美丽，却又不畏世间严寒风雪，只管坚定的活着。
皎皎月光照入室内，一室安静中，林曦的声音响起，语气认真而虔诚。
“安安，对不起，我不知道爱是什么。但我可以保证，你在我心里，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第三十九章 赠玉
前方战事又起，此次战事来势汹汹，且较前几次都要声势浩大，所以林曦决定亲身上阵。
林曦领军出发后的第二天，突然下起了雨。这场大雨来的突然，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哗啦啦的一直下个不停。
聂故安伏在书案上，正出神地看着手中的一块玉佩。玉配通体透亮，玉质细腻，镂刻精美，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这玉佩原是林曦唯一一件从小到大一直佩戴的饰物。但就在几日前，林曦亲手摘下了它，放到了聂故安的手中。
他说：“安安，书中有载，玉有灵性。在我回来之前，就让它先陪在你身边。”
想到这里，聂故安将玉佩轻轻握在手中，放到了心口的位置。他在心中想道——阿曦，我相信你，我等你回来。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瞬时人声喧闹，伴随有兵器搏斗之声。
聂故安将玉佩收好，快步走到帐门处，微微掀开帐帘，向外瞧去。只见外面浓厚的雨帘中，有两队人马正在混战。
他转身回来，强定心神思索着自己该如何应对。他从兵器架上有些费力的拿起一把锋利的长刀，将长刀紧紧握在手中，埋伏在了帐门旁。
一旦有人进来，就和他们拼一把！
就在他紧张的屏气时，一个人闯了进来。他看准那人的位置，高高举起大刀，刚要挥刀而下时，那人快速闪身躲了开来，定睛一看，竟是青莺！
青莺脸上都沾着雨水，几缕被打湿的发丝粘在了脸上，气息微乱，可以看出他来的十分着急。
看见来人竟是熟人，聂故安稍稍有些安心。但青莺平时这么注重仪表的一个人，这时却让自己变得这么狼狈，他以为青莺定是吓坏了。他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对青莺道：“青莺，外面那些人来者不善，你快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谁知青莺看向他的眼神中毫无慌乱，反而透出一股精明与认真。这让聂故安有些陌生，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青莺。
青莺没有说话，上前两步把聂故安手中的长刀打掉，扯着他的后衣领把他塞到了榻下。聂故安试着反抗，却发现青莺的力气居然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任凭他一个男子如何想要挣脱，仍然也不能丝毫撼动他。
青莺一改平时的油腔滑调，用带着警告的严肃语气对他说：“聂故安，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不要出来！”说完便起身转身朝外走去。
聂故安伸出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角，“青莺！外面这么乱，你出去就是送死！我们再想想，我不能看着你陷入危险！”
青莺顿住动作，蹲下身来看向聂故安，就在聂故安以为他会答应自己时，突然感到后颈一痛，便失去了意识。
青莺眼中透出一丝温情，看着晕倒的聂故安喃喃道：“真是个傻子。”
一道血柱溅在营帐上，猛然惊醒了青莺。他眼中燃起点点怒火，看着外面的方向，气急败坏地狠狠骂道：“妈的，楚燕绝你这个疯子！”他快速安置好聂故安，转身朝帐外走去。
林曦留在这处行营中的，只是一小部分的兵力，很快便被有备而来的精锐部队击杀殆尽。
帐外，一地尸骸中，一男子身披金甲，于通体纯黑的战马之上冷眼俯视着这一地狼藉。仔细看去，金甲之上纹着的，是代表天家的龙纹。
男子驱马而行，明明行于尸体堆中，却仿若只是行于一片普通的草地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一个兵士跑到马前跪下复命：“禀告陛下，敌方军营已全部清扫完毕，不留活口！”
男子听过，无趣地垂下了眼。只听他冷冷下令：“再搜营，一律斩杀。”
那复命的兵士不禁身上一阵发寒，赶忙匆匆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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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袭营
这时，一道声音在一片寂静中突兀响起。
“燕楚绝，何必做得这么绝？”
战马上身着金甲的男子就是燕楚绝，他闻声瞧去，只见一男子着一身绿衣，径自负手立于遍地尸骸之中。
燕楚绝看向青莺的眼神中去了些冷意，却仍是不含丝毫情感，淡淡道“玩够了吗？该回去了。”
青莺，不，我们应该称他为莫青缨。
莫青缨扫视身边的尸体，抬头愤怒地看向燕楚绝，语气不善地道：“我倒是该问问你，要疯到什么时候！你御驾亲征，却不管不顾地带领一队精锐偷袭敌军后方行营，丝毫不顾前方大局，却来这里攻这无意义的小小行营！”
燕楚绝忍住心中怒气，冷冷回道：“朕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坐在这个位置上，难道连这些权力都没有吗？！”
莫青缨眼神一凛，回道：“身为一国之君，就要心怀天下，一筹一谋，皆为楚国众多百姓。”
燕楚绝死死地瞪视着莫青缨，半响收回视线，道：“朕今天不想和你吵。”他把视线扫到莫青缨身后的营帐上，眼睛危险的眯起，“比起这个，朕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一直护着这个营帐，理智薄情如你，这世间还有什么会让你如此在乎？”
莫青缨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掩饰了起来。
但这一瞬的慌乱却没能逃得过燕楚绝的眼睛。他翻身下马，径直朝莫青缨身后的营帐走去。
莫青缨知道守不住了，却还是不死心的伸手拦在燕楚绝的身前。
燕楚绝眼含讥讽地看了眼莫青缨，冷冷吐到：“不自量力。”
他快速出手，直取莫青缨命门。几招下来，莫青缨便被牢牢掌住命门，动弹不得。
“来人，照顾好左相。”
莫青缨被几个兵士牢牢看住，咬牙怒视燕楚绝。
燕楚绝丝毫不在意，掀开帐帘走了进去。他环视一周，下令道：“搜！”
很快，一个兵士便发现了被藏在榻下的聂故安，“禀陛下，此处藏有一人！”
瞬间，莫青缨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燕楚绝迈步前去，在看见聂故安的一瞬间，他不禁微微失神。他几乎是一瞬间便明白了，为什么莫青缨会拼死也不愿让他迈进这里一步。
在他最爱的人——莫书澜被人逼死之后，他也曾找过很多和莫书澜长相极其相似的人。但最后的结果却无一例外。无论外表看起来多么相似，却终究都不是他。
他恍然记起，原来一直以来，被书澜的死折磨的，不止他一人，还有书澜的亲哥哥——莫青缨。
这么久以来，他们都这么执迷，都不肯接受莫书澜的死亡。但无论如何，也不过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燕楚绝收回思绪，吩咐道：“留活口，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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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故安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有些昏沉，他费力地睁开眼，打量周围环境，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陌生的房间中。
他努力的回忆着晕倒之前的事，营中有很多人突然闯入，外面死了很多人，青莺，青莺！他把自己藏了起来，他现在怎么样了？！
聂故安坐起来，想下床看一下现在的情况，但一时起的急了眼前发黑，竟是一下子整个人载到了地上。
外面的人听见有动静后，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走了。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打开了房门。
来人身批黑色长袍，黑发半束，散发着一股威严的压迫感，慢慢踱步而来。

我的天，这是要玩替身梗嘛

第四十一章 证明
聂故安眼前阵阵发黑，还没有缓过来，只听一道陌生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叫什么名字？”
聂故安皱起眉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却仍然影影绰绰地看不清楚，但他心里大约明白了这人绝对与袭营的人马脱不了干系，他讽刺地说“既成刀下鬼，何必相问？”
一身黑衣的燕楚绝危险地眯起眼睛，像是将被触怒的野狼。
“倒是伶牙俐齿。”他冷冷地说道，忽而话锋一转，道“你是林曦什么人？”
聂故安的视野中重新恢复光明，他看到一个黑衣男子正坐在正前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黑眸中一片阴郁。
瞧他的样子，应该是在军中有一定地位的人。可他既被生擒，为何还会在整洁的室内被军中首领直接审讯？聂故安心里盘算着，他既然这么问我，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想用我要挟阿曦。
他抬起头，无畏地与燕楚绝对视，道：“我是不惧死的，无论你打什么算盘，我都只能告诉你，没用的。”
燕楚绝听了他的话，眼中有光一闪而过，但也只是一瞬。他冷冷的看着聂故安，解下腰间的佩剑扔到他前面，道“只是说说，当然容易。”他看向地上的宝剑，“我现在就给你机会，真真假假自见分晓。”
令他意外的是，聂故安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的便捡起了手边的宝剑，拔剑出鞘抵在了脖子上，整套动作快到就算有人想要阻止也来不及。
可楚燕绝反应却是极快的用掌风将将打下了已经架在了脖子上的宝剑。
聂故安不解的看向他，却见燕楚绝竟是笑了！
他放声大笑，笑到伏在桌子上，聂故安只能看见他的背笑得起起伏伏，耳中充斥着那怪异的笑声。不知过去了多久，燕楚绝捂住脸，笑声渐渐弱去，身体却激动的不断战栗，他放下手，瞧向地上的聂故安，眼中一派疯狂之色。
聂故安被燕楚绝疯狂的行为震住了，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反射性地向后退去，直到背部传来冷硬的触感——他已经再无退路。
楚燕绝起身走近聂故安，他不顾身份的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捧住聂故安的脸，深情地看着眼前的人，一遍遍低声重复着：“果然，果然，你是不一样的，不，你就是他......你终于肯回来找我了吗？你原谅我了，呵呵，你终于原谅我了。”
他皱眉看着燕楚绝，听他嘴里断断续续的话，应该是将自己错认成了他人，“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你认错人了。”
燕楚绝眼中猛地露出狠色，狠狠捏住聂故安的一只手腕，愤怒地吼道：“你怎么不是他？你骗我！”
聂故安吃痛，脸上一白，抽着冷气说道：“你也说了，我是我，他是他。”
他眼神清明，直视俨然已经陷入癫狂状态中的楚燕绝。
燕楚绝狠狠地瞪视着他，怒气使他双眼发红，但他终究还是强迫自己忍了下去，他松开聂故安的手腕，柔声说道：“看在你我刚刚重逢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
他欺身向前，嘴唇几乎是擦着聂故安的耳朵，暧昧地道：“我们还有时间，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聂故安身上激起一阵恶寒，他猛地推开燕楚绝，愤怒地看向他，眼神中充满警告。

第四十二章 触怒
楚燕绝站起身来，看着一脸防备之色的聂故安，他好笑地说道：“你最好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你有什么资格这么看着我？”
聂故安撇过脸去，一言不发。
燕楚绝眼中染上怒气，上前一步拎起聂故安，将他重重地摔在了床上。聂故安长时间没有进食，加上刚醒，这样一摔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眼前又是一阵发黑。燕楚绝捏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他，仿若一匹被激怒的野狼。
“我差点忘了，你是个不怕死的。”燕楚绝眯眼看着聂故安，聂故安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眼神中全是冷意。
突然，燕楚绝开始撕扯聂故安身上的衣物，聂故安马上奋力反抗，混乱间他碰到了燕楚绝腰间一处冷硬的事物。聂故安挣扎着把那把短刀拔刀出鞘，朝着燕楚绝的腰间直直捅去。
燕楚绝感到腰间一痛，马上跳了开来，才没有伤到太深。他一手捂着腰间被中伤的地方，虽然没有伤及内脏，但仍有血不断冒出。燕楚绝眼中都要冒火地看向床上的人。
在一片混乱中，聂故安的衣服已经被扯得凌乱，领口打开，一半肩膀都暴露在了空气中。因为动作的激烈，他不断大口喘着气，白皙的颈随着吸气的动作，不断显现出诱人的线条。上面点点红印昭示着这副身体刚才所遭到的暴虐行径。
聂故安看到自己刚才刺过的地方正不断冒血，一时微微怔住，但仍然维持着拿刀的姿势，背靠床头，冷冽的刀锋直指燕楚绝。
燕楚绝大吼道：“你竟敢伤我？！”，说着大步地走向缩在床头的聂故安。
聂故安自知一旦正面对抗，他是一定敌不过燕楚绝的。他在心里悲怆的喊道：“林曦哥哥，对不起！”便一转刀锋对准了自己，猛地刺了下去。
燕楚绝想拦，却因为自己也受了伤，快步上前也只是堪堪打歪了剑锋，去弱了剑势。
聂故安腹中一剑，血流不止很快便染红了一片衣料，当下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燕楚绝将他抢到怀里，看着眼前的人早已失去意识，不顾帝王风度地急急向外吼道：“太医！传太医！”
太医很快便来了，丝毫不敢耽搁地给聂故安查看过伤势后，跪着向燕楚绝回道：“禀陛下，这位公子的剑伤虽险险擦过了要害处，但仍需要好好将养一阵，配合臣下的药方，静养数月后便可痊愈。”
燕楚绝的伤口已经被其他的太医处理好，他疲惫地揉了揉眼角，低声吩咐道“下去把药方开了吧。”挥了挥手，一堆人便又退了下去。
他静静地盯着床上的人，眼神中竟带有一丝悲哀。
“书澜，是我又做错了吗？”在外以暴戾冷血而闻名的楚国新帝，此时垂着眼，低声自言自语道，像是一个犯错后不知所措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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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故安痛苦地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地事物，便听见一女声低声说道：“快去禀告陛下，澜燕阁的公子醒了。”
他轻轻一动，便牵扯的腹间传来一阵剧痛。
为什么会这么痛？对了，他向自己的要害处狠狠刺了一刀。可是为什么，他居然没死？
聂故安看向床边，看到一个穿粉衣的女子正站在他床边看着他。
那女子见聂故安瞧向她，便踏着碎步上前来，轻声问道：“公子醒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聂故安张开嘴，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内响起：“这是哪儿？”
“回公子，是澜燕阁。”
“澜燕阁？”
“回公子，是楚国皇城后宫里的一处宫殿。”

第四十三章 欺骗
聂故安心里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顿时全身彻骨寒冷。他闭上了眼睛，又重新一动不动地静静躺在床上。
那女子见聂故安没再问话，便又踏着碎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候着。
耳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随之响起婢女的声音：“参见陛下。”
楚燕绝挥了挥手，一旁所有伺候的人便都退了下去。他踱步走到聂故安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这不愿睁眼瞧他的人。
“朕知道你醒了。”燕楚绝坐在床边，伸手去捞聂故安瘦削的手。可刚刚碰到，聂故安便很快躲开了。
“为什么要和朕闹成这样？你乖乖的，林曦能给你的，朕都能给你！”燕楚绝很久都没有这么情绪激动过了。但只要在聂故安面前，这个与莫书澜十分相似的人面前，他彷佛就会重拾起各种喜怒哀乐的情绪，不再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活下去。
聂故安睁眼看向他，眼中含有讥讽，说：“都能给我？”
燕楚绝有些吃惊，忽略了他语气中的讥讽，忙问道：“对！你想要什么？和朕说，就是倾尽心血，我也一定会给你弄到。”
“我想要你放我走。”聂故安讥讽地看着燕楚绝，继续道：“你能给我吗？”
燕楚绝脸上的欣喜瞬间凝固了，他垂下头，半响说道：“不，除了这个。”
这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聂故安痴痴地笑了，笑得苦涩，牵扯到了伤处，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燕楚绝抬头皱眉看向他。
聂故安却转过头不再看他，只是盯着头顶的帘帐，等他终于笑得累了，笑得太痛了，他已经失去了讲话的力气，他气若蝇声，仿若在自言自语：“你不累吗？放了我，也放了自己，岂不是更好？”
燕楚绝却在一边听得一清二楚。他心想，若是他舍得放手，这几年来怎会每日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若是他舍得放手，怎么会在见到聂故安肯为林曦牺牲自己的那一瞬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个被人们称为暴君的新帝，心底的苦涩与那巨大的痛苦又有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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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青缨没有去见聂故安。
对他来说，他心底里对聂故安存在着愧疚。他骗了聂故安，从一开始，他接近他就只是为了从他身上找到自己弟弟的影子。他没有告诉他真相，但从几个月相处的点点滴滴中，他却知道，聂故安是真心待他为朋友的。
虽然已经有些晚了，但他决定要去做出一定的弥补。
林曦见到莫青缨的时候，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诧异，只是看向他的眼神，冰冷而愤怒。
恰好在场的云四九却是一脸诧异，他以为在那场屠营中，青莺和聂故安都被敌人俘虏，怕是凶多吉少。这半个月来每天都焦躁不安，恨不得马上杀到敌方大营去救人。可谁知，这其中的一人竟然好端端的自己回来了，这不能不让云四九震惊。
云四九急急冲到莫青缨身前，拽住他的胳膊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他朝莫青缨身后看去，却没看到人。他又皱眉问道：“他呢？”
莫青缨没有回话，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拍掉了他的手，对林曦说：“林将军，看你的反应，想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声音还是清脆而动听，却独独少了那一份灵动，多了一丝沉稳。
云四九有些不明白，他疑惑地看向眼前那熟悉的面孔，心中却隐隐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想。可他却仍然不肯相信，挣扎着问道：“你.....什么意思？”声音竟都有些微微发抖。

第四十四章 解脱
林曦冷冷的看着莫青缨，说：“以你的身手，又怎可能轻易受制于人？”
当日他不肯走，赖逢春的人来拿他时，他轻易便躲开了。林曦把这一幕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心里便清楚，他的真实身份是楚国的卧底。但他却没有选择当场处置他，他想让这枚棋子能够为他所用。他故意假装在无意之间泄露给莫青缨一些错误的情报，所以在接下来的大大小小几场战役中，他们都能赢得毫不费力。后来想必是莫青缨也觉出了不对，便停止了传信，但就在林曦刚要对他动手时，一场屠营却突然发生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只能看到满地的尸体，找不到聂故安，也找不到莫青缨。这让他第一次感到一种特殊的情绪——愤怒。
莫青缨微微抬头，勾起了嘴角，完全不为林曦眼中的愤怒所动，反问道：“哦？你没拆穿我......想来竟是在利用我。”
云四九听他二人的对话，已是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他眼前突得无法控制的一阵晕眩，再看向眼前的莫青缨时，竟觉得十分陌生。
林曦质问道：“你今日不惜以身犯险，到底想说什么？”
莫青缨收起笑容，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眼中染上点点阴郁，道：“聂故安没死，他现在......在楚国皇宫中。”
林曦猛地皱起眉头，追问道：“当天袭营的人是谁？！”
莫青缨自嘲的说道：“除了那个疯子，还能是谁？”
林曦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莫青缨又道：“不过你放心，他不会让聂故安出事的。”想了想又补充道，“至少，短时间内。”
听到聂故安可能会出事，云四九来不及再顾及刚才的冲击，急急问道：“什么意思？短时间内？你说清楚一点！”
莫青缨却不再回答，垂下了眼淡淡说道：“要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
林曦正在暗自考虑应对之策，听到莫青缨已经无话可说，便令人将他押送到了审讯室。
云四九呆呆地看着莫青缨被人带走，愣愣地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而莫青缨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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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的审讯室虽说不比专门用作审讯的牢狱来的可靠，但终究也是一处可怖的地方。
木牢里的稻草上，甚至还有被审讯战俘的斑斑血迹。入夜后，关押的犯人往往是不敢睡得太死的，因为一旦不留神，便会被周围藏着的老鼠啃食。黑夜中，月光微弱的室内不时晃过一个黑影,着实吓人。
光线微弱的室内，莫青缨正背对着牢门负手而立。月光洒在他的头顶，照亮他精致的面庞，映得他一身青衣更加气质出尘。一眼看去，他整个人都是这样的与牢房格格不入。
他此时站在这里，不像是任人摆布的阶下囚，倒像是正在月下沉思的贵家公子。
莫青缨看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想了很多事。
自从莫书澜死后，楚燕绝这几年的自我折磨，不仅让他看得喘不过气来，就连满朝文武，甚至整个楚国，都陷入了人人自危的境况中。自从楚燕绝登基以来，施政暴戾，常年征战，不得民心，百姓们都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所以，他这次来，一个是为了聂故安，另一个，则是为了借林曦之手，给他，也给楚燕绝一个解脱。
莫青缨轻笑着自言自语道：“弟弟，见到哥哥之后，你可千万不要埋怨哥哥帮着别人对付你家那位。他的性子你可清楚，最是偏执不过。”他这次来，就没有想着要活着回去。
“哼，你还能笑得出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莫青缨想得太过入神，竟是没注意到室内何时多了一个人。
莫青缨转过身来，故意笑着说道：“人生苦短需尽欢。云四九，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来。”毕竟，你现在一定恨透了我吧，恨我以亲近之人的身份呆在你身边，却一直都在骗你。
我知道，你素来最恨别人骗你。
所以，我哪里能有勇气，再去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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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灰常抱歉，昨天忘记更文了，所以为了弥补等了一天的大家，楼楼把今天份的文文加长啦~

第四十五章 陌路
来人从黑暗中踱步出来，走到了牢门前，微弱的光线打在他轮廓深刻的脸庞上，一部分又被隐藏在了黑暗中。
云四九看向眼前眼含笑意的人，眼神复杂。
“怎么？等不到林曦下令了？”莫青缨转过身去，眼中笑意瞬间荡然无存，淡淡道。
云四九没说话，只径自打开了牢门的锁。
莫青缨听到响动，疑惑的看去，只见云四九正扶着大开的牢门看向他。却只是看着他的衣服下摆，没有看他的眼睛。
“你走吧。”云四九沉声说道。
莫青缨微微抬起头，问道：“你这么做，值得吗？”
云四九没回答他的问题，催促他道：“快一些，我能给你争取到的时间不多。”
就在莫青缨与他擦肩而过时，他低声说道：“青莺，从此之后，你我便是陌路人。”他这句话说的决绝，一气喝成，丝毫没有犹豫。
莫青缨听到他称自己青莺，心脏仿佛被人狠狠的撰住。他站在原地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但很快，他便抬起了头颅，挺直了脊背，迈步而去。
但云四九却没有看到，他宽袖中的双手从头到尾都颤抖得厉害，甚至想用力攥紧都已经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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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放重犯，可是死罪。”林曦坐在书案前，没有把视线从手中的册子上移开。
云四九单膝着地，双手抱拳，看着地面，道：“属下认罪。”
林曦冷冷道：“知错而犯，罪加一等。”
云四九维持着跪地的姿势，道：“属下自知，犯下此等重罪，死不足惜。”
一便的屈副将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暗暗为云四九捏一把冷汗。同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子明知道私放重犯是死罪一条，却仍铁了心地去做。
林曦放下手中批阅完成的一本册子，看向云四九，道：“念你昔日军功，死罪可免。罚，三十板，降军衔。并以重罪记录在册。”
“是！属下领命！”云四九行礼，毫无犹豫的应道。
屈副将上前来要带他下去领罚，谁知云四九仍不肯起身，道：“属下还有一事要报。”
“说。”
“请将军许属下前去营救聂故安！”
一旁的屈副将听了急急地斥道：“你疯了吗？！楚国皇宫是什么地方？你这一去，和送死有什么两样？！”
云四九跪在林曦面前巍然不动。
半响，他头顶传来林曦的声音：“你先下去吧。”
云四九抬起头看向林曦，眼神中充满不甘。
林曦挥了挥手，示意屈副将来将云四九带下去。屈副将拉起云四九，将他带往门往。云四九却一直不肯配合，他甚至不顾军中礼制，朝林曦喊道：“将军！莫青缨不惜以身犯险也要来这一趟，足以说明他现在的境况已经很危险了！属下冒死请命，请允许属下前去相救！”
屈副将把他拖出去前，向书案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不禁暗暗感概。行军数月来，他从没见过自家将军如此刻这般，竟显得疲惫极了。
他这边刚把云四九拎出去，就狠狠地给了他一下，顾及到周围来往的人，低声吼道：“你这个混小子，真是个匹夫！你好好动动你那猪脑子，将军平时待聂公子不好么？这回一出事，将军只可能比你更着急！可那是哪儿，楚国皇宫！是想救就能救得来的吗？你这是干什么？啊？！闹什么闹？！”
云四九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激红了一双眼睛。这时听了屈副将的话，便只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晃晃篝火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记忆中总爱穿一身绿衫的人。
他记得，青莺总是嫌弃他做事不过脑子，语气嗔怪地说他意气用事，热气一上头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他的一颦一笑在他的脑海中都是那么地生动鲜活。
屈副将见他半响没有反应，正想叫他回神，却见云四九突得笑了。他的笑声怎么说，难听极了，听上去只让人觉得诡异，还有一丝悲凉。
屈副将不明所以，凑上前去查看情况，只听的云四九边笑，边喃喃念道：“都是假的，哈哈，都是假的。”语气又陡然失落，“空有一身力气又有什么用？惟一真心待你的人你都救不了！”
屈副将只以为他前面的话是在说林曦，便又皱起眉头道：“我刚才和你讲的话你怎么就没听进去呢？将军他不是不想救，是......”
云四九没再听他絮絮叨叨的解释，甩开了他，去领罚了。

第四十五章 陌路
来人从黑暗中踱步出来，走到了牢门前，微弱的光线打在他轮廓深刻的脸庞上，一部分又被隐藏在了黑暗中。
云四九看向眼前眼含笑意的人，眼神复杂。
“怎么？等不到林曦下令了？”莫青缨转过身去，眼中笑意瞬间荡然无存，淡淡道。
云四九没说话，只径自打开了牢门的锁。
莫青缨听到响动，疑惑的看去，只见云四九正扶着大开的牢门看向他。却只是看着他的衣服下摆，没有看他的眼睛。
“你走吧。”云四九沉声说道。
莫青缨微微抬起头，问道：“你这么做，值得吗？”
云四九没回答他的问题，催促他道：“快一些，我能给你争取到的时间不多。”
就在莫青缨与他擦肩而过时，他低声说道：“青莺，从此之后，你我便是陌路人。”他这句话说的决绝，一气喝成，丝毫没有犹豫。
莫青缨听到他称自己青莺，心脏仿佛被人狠狠的撰住。他站在原地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但很快，他便抬起了头颅，挺直了脊背，迈步而去。
但云四九却没有看到，他宽袖中的双手从头到尾都颤抖得厉害，甚至想用力攥紧都已经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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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放重犯，可是死罪。”林曦坐在书案前，没有把视线从手中的册子上移开。
云四九单膝着地，双手抱拳，看着地面，道：“属下认罪。”
林曦冷冷道：“知错而犯，罪加一等。”
云四九维持着跪地的姿势，道：“属下自知，犯下此等重罪，死不足惜。”
一便的屈副将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暗暗为云四九捏一把冷汗。同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子明知道私放重犯是死罪一条，却仍铁了心地去做。
林曦放下手中批阅完成的一本册子，看向云四九，道：“念你昔日军功，死罪可免。罚，三十板，降军衔。并以重罪记录在册。”
“是！属下领命！”云四九行礼，毫无犹豫的应道。
屈副将上前来要带他下去领罚，谁知云四九仍不肯起身，道：“属下还有一事要报。”
“说。”
“请将军许属下前去营救聂故安！”
一旁的屈副将听了急急地斥道：“你疯了吗？！楚国皇宫是什么地方？你这一去，和送死有什么两样？！”
云四九跪在林曦面前巍然不动。
半响，他头顶传来林曦的声音：“你先下去吧。”
云四九抬起头看向林曦，眼神中充满不甘。
林曦挥了挥手，示意屈副将来将云四九带下去。屈副将拉起云四九，将他带往门往。云四九却一直不肯配合，他甚至不顾军中礼制，朝林曦喊道：“将军！莫青缨不惜以身犯险也要来这一趟，足以说明他现在的境况已经很危险了！属下冒死请命，请允许属下前去相救！”
屈副将把他拖出去前，向书案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不禁暗暗感概。行军数月来，他从没见过自家将军如此刻这般，竟显得疲惫极了。
他这边刚把云四九拎出去，就狠狠地给了他一下，顾及到周围来往的人，低声吼道：“你这个混小子，真是个匹夫！你好好动动你那猪脑子，将军平时待聂公子不好么？这回一出事，将军只可能比你更着急！可那是哪儿，楚国皇宫！是想救就能救得来的吗？你这是干什么？啊？！闹什么闹？！”
云四九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激红了一双眼睛。这时听了屈副将的话，便只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晃晃篝火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记忆中总爱穿一身绿衫的人。
他记得，青莺总是嫌弃他做事不过脑子，语气嗔怪地说他意气用事，热气一上头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他的一颦一笑在他的脑海中都是那么地生动鲜活。
屈副将见他半响没有反应，正想叫他回神，却见云四九突得笑了。他的笑声怎么说，难听极了，听上去只让人觉得诡异，还有一丝悲凉。
屈副将不明所以，凑上前去查看情况，只听的云四九边笑，边喃喃念道：“都是假的，哈哈，都是假的。”语气又陡然失落，“空有一身力气又有什么用？惟一真心待你的人你都救不了！”
屈副将只以为他前面的话是在说林曦，便又皱起眉头道：“我刚才和你讲的话你怎么就没听进去呢？将军他不是不想救，是......”
云四九没再听他絮絮叨叨的解释，甩开了他，去领罚了。

第四十七章 原谅
聂故安笑了笑，想到心中疑惑，便又皱着眉问他：“青莺，你怎么......”
莫青缨神情严肃地犹豫着说道：“聂故安，之前是我一直在骗你。我不是什么附近城里的小倌，我其实......是楚国的左相。”
聂故安心中不安的猜想得到证实，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明明他给自己的感觉还是一样的——如同朋友的陪伴，还有和云四九一样，他从未感受到的，那如同兄长般的温暖。
莫青缨见他不说话，心中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是对自己以真心相待，此时怕是一时不能接受。他急急补充道：“我很后悔骗了你，但若不撒这个慌，我想我可能根本没有这个机会能与你相识。对了，我是叫青缨的，你就叫我青缨，这点一直都不会变的，好不好？”莫青缨从小到大，都是个不服软的性子。但他此时却着急到语气中都隐隐带上了哀求。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亲人，再也不想重蹈覆辙。
聂故安没有说话，莫青缨只能沮丧的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室内才终于想起少年温和的声音：“青缨，我不怪你的。”
莫青缨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起头看向倚在床头脸色略带苍白的少年。
聂故安安抚性地笑了笑，温声说道：“青缨，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我相信你，即便你曾经骗了我，却没有想过要害我。如果你不是真心待我，又怎么会在那么危难的时刻，还只一心想护着我呢？”
不知为什么，莫青缨有点想哭。
莫青缨强撑着笑道：“你这个人，倒是记吃不记打，我这个坏人，骗了你那么久，你怎么反倒这么快就不计较了。”
聂故安随着他笑了笑，又突然紧张地问道：“阿曦他怎么样了？自从那件事发生，他有没有什么不好？战事进展可还顺利？能帮我给他捎话吗？就说我一切都好，让他不要担心。”
莫青缨笑僵在脸上，说道：“他能有什么事？林曦那个人可精着呢，就你这话，也就只能骗骗云四九那头倔驴。”
聂故安又说道：“我说的话，阿曦会信的，对！我可以写封信，你帮我带给阿曦？”
莫青缨抬起手轻轻弹了聂故安额头一下，无奈的说道：“小傻子，我虽是混了个楚国的宰相，但你家阿曦可是敌国的将军，派来打我们的！带信？怎么带？”就连他今天来，楚燕绝还愣是亲眼看着叫人搜了三遍他的身，才肯放他进来的。
聂故安皱起眉，苦闷的垂下了头。
莫青缨见不得他突然这个样子，岔开话题，故意洋洋自得道：“你也别太难过，我想办到的事，终归还是能办到的。”
聂故安这才又露出了一点笑容，道“谢谢你，青缨，我不想让你惹祸上身。但我只想让阿曦知道我没事。我不想让他有所顾虑。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如果出了事.....”
莫青缨见状，便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去找过林曦求助的事，只是含混地应了过去。
他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聂故安，皱眉关心地问道：“你的伤养的怎么样了？”
聂故安温声回道：“没事，已经好多了。”
像莫青缨这种习过武的人，很明显的就能听出他说话间中气不足。这是身体虚弱的表现。他拍了拍聂故安的头，看着聂故安，却仿若自言自语的说道：“会有人带你离开这儿的。但这个人，不是我。”
聂故安没听懂，刚想问，结果门外传来了内侍的声音。
“莫相，宫门这就要关上了，奴来接您出宫”。莫青缨认得那个声音，是燕楚绝身边伺候的人。
他收回手，眼神看向门外，随之变冷。他冷哼一声，“都来赶人了。”
别这么一打岔，聂故安也忘记了问，只是不明真相疑惑地道：“怎么这么早就要关宫门了？”
莫青缨没接话，和他道别后，便转身匆匆离开了。

最近太忙了，可能连两天一更也做不到了，楼楼来请罪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