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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绎、余疏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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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莉挂古风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12-17 08:04回复
    人道岐郎君霁月清风,今我见此语寥寥,难叙君三分。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12-17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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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6 15: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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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疏蝉
      虹销雨霁,日正当时。
      余疏蝉拥着袖凭门而立,手上攥着把野山胡桃细细的剥,双眸却是一瞬不瞬得盯紧着捧了竹笼自宅门鱼贯而入的那队随从,生怕哪个粗手笨脚得碰着了她那些心肝宝贝莺莺燕燕。
      赤芍枳实二人紧着劝,生怕这副单薄身子骨雨后经了硬风,当主子的却是半点不着慌,直盯着最后一副鸟笼进了院,才亲自上前赐了赏银,也算作初入王府对下第一遭打点。
      遣了人再回院端详时,本就算不得大的别院已是无了落脚之地,桌上亭下处处堆满了鸟笼,各式鸟鸣混杂在一处,热闹的不行。
      赤芍枳实俨然对此番景象已是熟门熟路,不必过多吩咐便已着手往藤上挂,余疏蝉自己动手清了块容身所,将一小把剥好的核桃仁收进八角楠木盒,尚觉不够吵似的随手捻了片叶子夹在唇角吹了一声,霎时间一院子鸟叫得更欢,拌嘴似的咋呼起来。
      赤芍无奈只得回屋取了茶具来,念着找些营生堵上自家小姐的嘴,只让他们二人安生干活,莫再添乱使坏。
      余疏蝉接了茶具,单手托腮漫不经心的烹,眼见着兴致不高,却也没再吵人,像是独自犯琢磨。枳实玲珑心思,心知自家小姐初嫁惴惴,至今却不见王爷片影,便再随命的性子,多少难免惶恐,适才不过是找乐子打发思绪。
      小婢女攥了帕子,正思忖如何宽慰,院外一声
      “——王爷驾到。”
      语脚重重一落,砸下满院子慌乱。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12-17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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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岐王
        案牍尽毕,方得空舒筋缓骨。我打了个蓄有浓重劳顿意味的呵欠,便曳着贯透四肢百骸的怠倦,移步牗侧,极目穹隆。时适碧空如洗,青冥摅虹,送流霭窅眇,迎春光软融。一去一来,亦消不却眼周酸乏。
        啧,须得将被窃的酣眠时分,尽数讨回。
        但似乎不合时宜地,又思及一件事来。
        余疏蝉,我见过她。
        多年前了,大抵是夏季。我见她时,密杨正伸枝揽她在怀,风不慎将绿意别在她发梢,燕雀啁啾,掺进她向我呼救的声音里。
        雀儿般的稚女笑得灼粲,却只是在我追念里轻捷掠过,惟肯赊一道薄影予我。殊不知那影,坠地即划作了万丈深壑。
        后来才得知她是余家的女儿。于是我耐性铺垫,有今朝这么一日,终得迎她入门。只可惜她身子骨太弱,婚事删繁就简,加之我抽不得身,兜兜转转,竟至今也没能见上一面。
        也是时候了。
        我推门,释了一身烦闷,预备去见见她。
        曲径萦迂,廊腰缦回,往的是旧梦。我尚有大把时光可共她消遣,也因此不疾不徐。
        尚未踏足进去,甚至相隔甚远,便听她整院的鸟儿吱哇乱叫唤,嘈嘈切切,甚是喧阗。抬脚入户,果然一番惨烈光景。
        倒也不恼。淡眼慢腾腾环视一遭,最后定格在她身上,方懒懒开口。
        “早闻余氏女,今朝有幸得见,当真无出其右。”
        我无甚的神色,佯装抗颜。是有意逗她。
        “旁的不知内情,还得以为本王娶了个雀儿精回来。甚好。”
        话末二字尤其森冷。我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瞧着她,眼中神色是拒以探究的晦暗不明我,提了唇畔,却是笑面寒风。
        “你说说看,岐王府整个地界都供你开鸟园子,该索多少报酬?”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12-17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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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疏蝉
          她行礼问安,做得有模有样。只是躬身太急,慌乱间鬓发拂过眼睫,正微垂恍惚时,蓦得教一双靴子踏入眼帘。
          那道声宛若凉风过涧谷,乍皱一江春水,复起时云开雾散,似有故人打马踏月而来,分明久别,却霎时眉眼明晰,恰昨日重逢。
          她听得出他言语间作弄调侃,却一时分不出喜怒来,心绪被满腔的似曾相识牵着走,一心想将何时听过这把声线计较分明,于是便更专注顺着记忆去寻,毕礼都忘了起身。
          直到衣袂被枳实重重扯了一记,才得后知后觉惊起,还未将一双俊朗眉目端详分明,紧接着后一句落入耳中,方才记起自己这一院子纷乱狼藉,哪还顾得上什么似曾相识。
          新嫁娘,常念郎,余疏蝉自是念着自己素未谋面的郎,却百般思量皆无此情此景之下做了初见。
          着实糟糕。
          她揽着袖子低低呀了一声,低垂下眼睑来赶忙亲自着手给岐王爷腾出个歇身的对方,末了还不忘掏出帕子擦了擦:“爷,您坐。”
          许是院里进了生人的缘故,本就聒噪的鸟扯着嗓子嚷得更欢,独独留下个心惊肉跳的余疏蝉,生怕扰了这位爷,一气之下将她这些个心肝宝贝尽数赶了去。
          她念不及恼对方打趣自己雀儿精,只觉得末尾那句甚好直像是怒急了从牙根里挤出来。手在背后将一方帕子绞了个来回,才试探似的开了口:“我……啊,妾,自幼体弱鲜少见人,又无力习得甚么长处,唯有这一院子鸟陪着,算得上是妾的朋友,连妾的表字念鸢都是自此而来。活物不好运送,今儿一早方才自家中取回,这还来不及收拾,才这般……凌乱。妾保证很快便可收拾妥帖,绝不放它们出去扰了他人清净!王爷……”
          声音越压越低,到底了才念及母亲常教导得求人办事须得唇齿甜的教诲,连忙抬头重新对上岐王一双眼,自以为言辞恳恳切切,殊不知神色再是明显不过的讨情谊:“人道岐郎君霁月清风,今我见此语寥寥,难叙君三分。莫不是如此,方才妾也不至见了岐郎君便忘了这一摊子,怠慢了些。”
          她左右寻了半晌,慌不择路的抄起石桌上的八角盒,塞进岐王手里:“妾嫁入王府,吃穿用度皆是受王爷所赐,总不能以爷的赏作偿。这……这是妾适才亲手一颗颗剥得核桃,粒粒皆是念着岐郎,物虽轻,然皆是妾一片情谊……王爷大人有大量?”
          恩,绝不是她攒着过午让枳实拿去做琥珀核桃的,绝不是。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12-17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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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岐王
            她长大些了。
            又好似什么都没变。
            自枝头初会,荫下睽别,算来已有五年。在势欲交缠的昏昏浊世里,我尚得以维系清明,不叫醉生梦死之徒沾去丁点儿腥臭酒气,全籍这束微光。朝野晦暗,权力倾轧,她自密杨罅隙里啴缓泻来,只一缕,便为我照彻永夜。
            只是我虽活得猖狂,却未曾真正快意。想来这样的日子,是时终焉。
            我静定伫着,缄口不言,好留她一席用以焦灼的余地。独把她这幅胆战心惊的仓皇模样纳入眼底,只觉逗趣儿得紧。而自己在一旁倒是措置裕如,夷逸得很。
            “呵。”
            伎俩得逞的嘲里,有那么点儿冰释雪融的意思。我也不惺惺同她客气,撩袍落座,倚桌支颔,不吝赞道。
            “倒是个乖角儿。”
            接下她递来的物什,颇感意外。不消推敲,既知通篇皆尽假话。也还是细细听她把话絮毕,末了只拣了二字阖她话匣。
            “念鸢。”
            我且将此名收作至珍慎重藏进心底,欲留予来日,慢慢赏玩。面上却不肯透露分毫端倪。
            “余大小姐屈尊纡贵亲手剥的核桃么,听上去不错。这礼,本王姑且收下,这情,本王也一并承下了。”
            卸一身冷肃,惟余疏慵。辞间掺笑。
            “且饶过你。”
            虚睨一众鸟雀,淡淡启齿。
            “既是念鸢挚友,不论如何,入了王府也当请为座上客。更何况这核桃剥也剥了,于情于理,大可不必那么拘束。”
            “有什么需要,尽管支使王管事。”
            迤迤起身,悠然拉进距离。并二指轻抵她唇。
            “……只是要谨慎着些,别叫它们再成了精,省得再多一张要吃人饭的嘴。”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12-17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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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疏蝉
              无论由何而起,总归是笑了的。
              她终是鼓起勇气微掀眼帘,将他唇角那丝几不可察的弧度敛在心头品味端详,虽终究分辨不明,却仿若教那弯钩轻轻戳破了心尖似的,缓缓卸下一口气来。
              于是她也跟着勾了唇,大着胆子回望过去,就着王爷的赏笑弯了眸。
              她素来亲近鸟禽,这名本就仅源自于她娘的一句打趣,来的随性,这年岁的姑娘又鲜有表字,因此除爹娘外也再无人这般唤她。
              如今这二字由这人轻飘飘念出来,却又郑重,似是将这名字衔在唇齿间磨碎了弥入空气里,陌生而亲近。
              被这声唤封了嗓似的,她念念不停的口顷刻哑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应了声,耳尖好似晕了红:“是。”
              余疏蝉原以为堂堂王爷总归不会稀罕她这两颗破烂核桃的,本就只是找个由头搪塞些蜜糖话,擎等着王爷将八角木盒子给她原封还回来。她方叫对方一声唤震没了音,谁知着对方一路行云流水的接下来,竟就这么收了。
              塞了半天的脑转了半圈,她才颇为愣怔着扑闪两下眼睫,唇掩藏不住的扁下去,恋恋不舍的将那盒子里外看了个仔细,最后大义凛然的合上眼,颇有几分忍痛割爱的架势。
              天知道,鸟知道,枳实赤芍皆知道。为了这琥珀核桃她生生剥了小半天呢,厨房里枳实的糖衣怕不是都快熬好了。
              可惜这一遭出言如覆水,再想改口也没法子了。
              不过于她而言,再没什么抵得上王爷松口容下她这一院子的鸟禽了。
              她笑着去捉岐王的胳膊,极孩子脾气的,尝了甜就将先前的失落惴惴私自在心底一笔勾销,末尾尚且大方附赠一弯笑眼:“当真?王爷,您可真是天——大的善人。妾谢过王爷,定好好打理安置,不会叫旁的笑了去。”
              怕对方觉不够似的,她用空着的手比划着“天大”的姿势,鼓着腮笑着回嗔:“王爷又打趣妾,妾若真是鸟变的,见过您,也合该落在岐王府的院子里,再不愿飞了。”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12-17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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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岐王
                地崩山柝,海沸江翻,祇在须臾四目交接间。
                即刻行云驻足,流水停步,万事不再运作。任草木窸窣,燕雀啁啾,充入耳庭,俱作寂籁。惟闻鼓声密坠,心旌乱摇。
                饶是如此,我亦晏然不惊,半点真声实色也不肯透露。
                她便当真的阖了话匣,好些会儿才呐呐吐一是字,耳畔还腾起了朵轻霞。我还从未见过她这般样态,一时兴起,便伸出手来,没掺任何力道,疼幼猫似的轻轻从她发顶抚下。
                她的视线紧紧胶着在那八角盒上,以极好读懂的神色将她的心不甘情不愿尽数昭示于我,又合眼,颇有壮士断腕之势。我一时没忍住,嗤出了声。
                早料到了,这核桃绝非有心赠予我。
                但没等我有什么表态,她又忽焉笑逐颜开地来挽我胳膊,一边信口允诺,一边比比划划,动作甚是夸张。我不奈之何,平生头次有了啼笑皆非的感觉。
                “你是知道本王要来,特地起了个大早往嘴上抹了八层蜜么?也幸亏本王不吃这一套,换了旁人,只怕要被这套说辞唬得神魂颠倒,连王府的大门都摸不清方位了。”
                我佯作随口戏言。
                “不过念鸢如今确乎落在了岐王府,从今以后,只怕是有心愿飞,也飞不得了。”
                然而,字字非虚。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12-17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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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6 14:5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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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契
                  心倏有一瞬空沉。
                  她松开手那处,是炎燎尽舐后的灰败秋原,乍一经风,徒留砭骨的慄冽。她似乎早在我的情绪里系好了丝线,微有扯动,我便神差鬼遣地跟着摇摆,情难自禁。
                  怅恍并未滞留太多时候,我敛神,随口应声,嚼蜡一般没滋没味。
                  “确实。”
                  我见过太多的风流云散,听过太多的一别如雨。难得捧获隋珠和璧,当靡微不周,又怎么舍得逼她太紧?说来荒唐,我倒从未料想,自己有朝一日竟也能对某人寄以如是执念,甚至于患得患失,如履薄冰。
                  而我计日以俟、念兹在兹的人,她现在就在我面前。不再是转瞬即逝的空花阳焰,亦非虚无缥缈的鹏游蝶梦,她就在我面前,触手可及。
                  命匣难脱,认栽也无妨。我甘之如饴。
                  “来日方长。”
                  如信徒将无上虔诚奉诸神明,我在她额上,极尽轻柔地印上一吻,以代言别。
                  遂转身出户,打道回房。
                  若没猜错,那核桃准是给她腹内那条嗜甜的馋虫剥的。待走得远了,我将她那盒宝贝核桃递给下人,吩咐着拿去制了甜食再还予她。
                  力倦神疲的困乏在离了她后,又萦回周身。
                  阖眼约略会是清梦。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12-17 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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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8-12-17 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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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疏蝉·死戏】
                      一夜疾风骤雨过,半城新绿半残红。
                      马蹄踏着征铎自云雾深处摇仄而来,无情踩过新生与死亡的交界,肃穆笔直而行。
                      驱车人的梆子声遥与启明钟相和,生生撕破了晓星残暮,于沉静的棺椁之上洒下一缕尚未脱出黛色的晨光。
                      盈盈在耳畔的,是挽歌,是恸哭,是长风呼啸,是往生纸落,是亲王薨逝,是大离囯丧。
                      余疏蝉将鬓角簪花一一取下列于镜前,一双手自耳畔缓缓规整抚毕,将一口气深提于喉间。镜中人微扬颈首,面容一如麻衣素色,犹如早已教人抽了心头气血,独独凭着一根长骨,才不至伏案而下。
                      但她不曾落泪。
                      她的夫君,为国战死,是英雄,她无憾。
                      王宫圣旨随驾而来,岐王府一众妻小拜听圣谕。帝王亲书讣告,讲她的夫君如何饮血而杀,百战而捷,再如何力竭不支,以身陨血。她不曾见过那场肃杀,却仿若投身剑戟,目睹那寸寸河山寸寸血,白赤甸甸绝银白。
                      岐王以身殉国,依囯丧规格礼而厚葬,这是皇恩。那卷黄绸,是她夫君以命相偿,换取荫庇身后妻小百岁无忧的无上荣光。
                      她深深叩首,谢主隆恩浩荡。
                      岐王尸首收归皇陵,她甚至无从见他一面,只得在那棺椁前焚香叩首,心头泣血。
                      岐王的一众部下,八尺男儿战甲未卸,纷纷跪倒位前,恸哭如若孩提。她差人备餐烹茶,安顿犒劳那些刚刚下了战场的英雄,随主母经营丧礼,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只是不敢留有半点闲暇,如此一日,再复一日。
                      三日丧礼,不似她假想中息息艰涩,度日如年,而是恍若大梦一场,时间川流不感,白驹过隙难截,一阖眼间星辰白日,浑噩交接。
                      直拖着她,教日夜就走到了头。
                      军队规整,是时日卸甲归营。她亲身相送出了府门,如同一遭郑重托付,听人马俱寂,兵甲簌簌,一队兵马向府门深深叩首,此后世道多艰,一切尽在无言。
                      她郑重行礼,面色戚静,再不是初入府门的黄毛丫头。
                      副官从怀中掏出锦囊,重重交由她的掌心,金丝染血,污败不堪,她却依稀认得——这是她制赠王爷的安思物什。
                      袋身绣得蜻蜓戏竹,幼齿的咬线镶金玉,盘在收口处巧心思的别了个鸟形。她记得这绣工教王爷笑了许久,却还是佩在了腰间带去战场。现如今日月斗转,收载了边塞的狂风冷雨,复又回到她的手中。
                      她郑重谢过,敛在掌心重重攥紧,教囊中物件深深印下血痕。
                      她转身回堂,一路踏过青石砖板,不再回首。
                      那一处花开的是芍药红,是她求着王爷首肯,掘了好好的富贵竹腾下的地方,他走时尚未见骨朵,如今开的已是极好了。
                      这一处的藤架是王爷实在恼得她那一院子胡乱摆设,绘了图纹差人修来供着鸟禽停驻鸟笼悬挂。摆置时边角教不开眼的磕去了浮色,王爷允着择日再寻材料填补,如今却还秃着,当真是个骗子。
                      骗子呵,说了归家的人,如今天人两隔。
                      她回手阖了灵堂的门,在佛前双手合十。
                      一叩首。
                      ——小女岐王府余氏疏蝉,表字念鸢,嬉笑题得。今年已双十,二八许以岐郎,嫁入府门,而今不过四年光景。因得身子薄弱,不曾为夫诞子,实属唏嘘愧对。余夫为国百战,护佑疆土,是为英雄。余一生深受上苍恩泽,康顺喜乐,然尚弃颜嗟求垂怜,请愿上苍庇佑岐郎,转世康平。
                      再叩首。
                      ——若言憾事,一场夫妻时日尚短,未尽情谊,恳请来世,若有余恩,再许前缘,呜呼幸矣。
                      三叩首。
                      ——岐郎君,黄泉慢渡,待我一时。
                      她打开锦囊,将那物什倒在掌心,蝉字恍然入目,若见那年垂柳伊伊,雏鸟啾鸣。她垂目浅笑,原是苍天不曾亏待,只是错付了那么许多的岁岁年年。
                      她将那佩重重惯在身前,换得一地破碎。一口朱色凭口而出,将那纯白浸泡透彻。
                      她笑,合眼而眠。仿若见那年树上,幼女遥遥冲着那人伸出双臂,而那人牢牢拥她在怀,再不曾有错过。
                      她未落一滴泪。
                      结束。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12-17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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