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商讨今年的安排，徐姐好心的带上了我，让我在会议室旁听。只是众人思索不定，各种方案提了一个又一个，拍案定板的上司却不在。嘈嘈杂杂，比八九点的菜市场还热闹。
听得太阳穴直跳。借口洗手间，出来缓口气。
自动识别的龙头下，洗净了手，抽出干巾纸，擦净水渍。推门绕过玻璃墙，并未急着回去，反而向左，在道路尽头的应急灯旁停下。目光透过落地窗往下，慢慢点了支烟。

这几天日夜颠倒，不是工作也不是练习，而是窝在客厅沙发，对着60寸液晶电视，打着PS4 PRO或是缩在赛车椅上和兄弟们winner winner chicken dinner，直到今早阳光初现，助理传了微信提醒我今日要去公司一趟。
我滑开手机，看了一眼，然后伸了懒腰，才起身至浴室冲澡。
才刚回国堂哥借了一台奔驰G500让我代步，将车停在公司的停车场后，坐了电梯上楼，忽然菸瘾犯了，本来找了一处想抽根菸，不巧遇上郑PD。
走上前见人打招呼。
“郑PD，你好。”

闻声回首。
“你好。”
烟草味道沉寂。久在室内的温热，与他挟卷着自外而至的冷气，形成鲜明的对比。转过身，臂搭在玻璃窗前的横栏，目光平静的落在眼前人。
不可否认，今年的练习生，都模样精致。甚至礼貌上，也很不错。抬手，向后指了指窗外，阳光明媚的冬日。
“这个时候不是上练习课的时间。”
不在意其答案是何，但总是必不可少的寒暄。

我将菸盒和打火机顺手收进右侧口袋，然后往逆风的方向站去，虽然自个儿会抽菸，但二手菸并不喜。
乔了乔篮球发带后，笑脸迎人的说出今日来公司的目地。
“自然是有事想问问才来公司。”
“从上周三到日前，都还未收到接下来的日程表，所以，想了解公司对新晋练习生有什麽规划吗?”

香烟夹在指中，慢慢飘散出白色的线条。只是这样搭放在那里，好像不过是享受烟叶燃烧的过程。
听完他所言，平静的视线转去，告诉他。
“日程，你应该去问你的经纪人。”
而不是我。
虽然听闻今年经纪人用人紧张，人事部已经在向外招聘，但还不至于，让环球的新人如此空闲。不过，目前我到底接触不到这里，于是也只是沉思着，并为多言。
“至于公司，一切都在进行中。”

“这也是我今日来公司的原因之一。”
我以背靠在藏青色的大理石壁上，dickies黑色工作服贴着冰凉的牆面，不禁使人再打起哆嗦前动了动肩膀，然后双手插口袋继续和郑PD说。
“回国至今还未分配到经纪人，不瞒郑PD，我确实有些担忧。”
轻叹了口气，随即又恢復从容。
“唉──，或许我的个性閒不下来，也未到能见高层的能力。”

香烟燃烧着，将白色的颜值侵染成焦黄，最后化作白色的粉尘，在烟碟上轻抖，便尽数不见。
平静又默然的抬起目光，再一次认真的打量了眼前人。
“公司的安排，”
不好奇，也不重要。无论他究竟带着怎样的目的，来同我说这段话，都是为了自己罢了，见怪不怪。
“我这里没有答案。”
只是很平静的，说着阳光不错。
“不过既然签了你，自然是看中你有潜质，不必担忧。”

万物皆有欲望，无论想要的是何物?何人?何事?
在获取前用了何种方式，从来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与观念差之分。
脸上的笑容，略显尴尬。
“郑PD抽了几年菸?”
话不投机，于是开始所谓的填鸭式问答。
突如其来的风将他的二手菸往我这吹，不禁吸入咳了两声。

并非不知道，温和亲切的外表更能融洽关系。不过是更愿意做一位局外人，用清醒的眼，去发现乐趣。
“两三年，瘾不大。”
在他的咳嗽声中，反手，将烟火熄灭在碟中。遇水微滋的声线里，松开烟味。将腕间表盘拨正，阅过时间。
“先去开会了，回见。”
随后与他略点头道别。迈步，越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