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可恶的木之本桃矢。。。。。。。。
现在，就连飞行也无法排除月内心的苦闷。
这已经是第几晚的连续飞行？月已经懒得去数。他无法理解自己到底在苦恼什么，只知道就算雪兔累极沉沉睡去，月也无法静下心来。
‘啧。。。。’飞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翅膀开始有点麻囧痹的感觉。
以前飞到天亮也没问题，现在却。。。。。。。
月了解原因并不是出自魔力，而是雪兔。虽然雪兔过着作息规律的生活，但毕竟最近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而食量却相对地减少。学业，打工，弓道社练习，写报告，用尽每分每秒，晚上一进棉被就昏迷睡死。
大概魔力与体力都是些需要调节的东西。真麻烦。。。。。。
既然出来了，月必定会去看看他的主人。隐没在屋外的树上，从窗边窥探到主人纯净的睡脸，会神奇地有安定心神的作用。月喜欢在那儿逗留好一会才折返回去。
有时看到主人踢翻了棉被，会在窗外挥一挥手，用魔法给她盖好。可鲁贝洛斯老是呼呼大睡，要不就在通宵玩他的电玩，投入到完全没发现月的行踪。有一晚知世不知为何待到好夜，主人睡着了她还没有离开，出来时发现了月，对他微微一笑，才踏进围栏外等待的汽车里。然后，偶尔又会见到主人的母亲来访，她总爱给月一个像极主人的笑容，然后穿进顶楼的窗户里去，那儿是主人父亲的房间。
主人身边的人们，都各自心里有着重要的人。
前数天雪兔和他的前辈一起打工的时候，雪兔没有发现，但是我看得到。我马上就留意到主人在远处观望着我们。
不是我们，而是他们两个人。
无法忘怀当时主人那双透露着忧虑的清澈眼睛，她一副想追上来的摸样。库洛的子孙就在她旁边，和主人一起注视着同一方向。。。。。。。。。
两双疑惑的眼眸，到底想反映些什么，他们又看到了什么。。。。。。。。。。
主人在担心吗？
可是，我对非涉及主人人身安危的事无能为力。
始终主人才是自己存在的意义。要不是她，相信自己仍然在黑暗里沉睡，不住地怀念，爱慕，怨恨着库洛。
库洛。。。。。。。。。。。
但是。。。。。。。有关系么？
问题是。。。。。。。有分别么？遇到主人和没有遇到主人。。。。。。。。
没有主人，我不会在这棵树上，看着她睡觉；雪兔不会上大学，他会消失，没有人会记得他；不会见得到库洛转世，不会见到那位库洛的子孙，那位叫知世的女孩，还有她的家人，和永远咄咄逼人的桃矢。
其实，对自身来说，无论命运往哪一个方向发展也不在乎。但遇上了，就打从心底要守护她，跟随她，直到最后。除出主人，其他人的命令根本就不用听。我只要管好主人的事就好。
所以打从一开始，我就做错了。
我不该理会木之本桃矢。
绝对、绝对不原谅他。
连库洛也不曾对我做过这样的事。
事隔多时，可那讨厌的触感仍然残留在身上，犹如刚刚发生一般，要抹也抹不走，有着人类体温的双臂仿佛仍在围翘着自己。
其实，炽热的不只有他的双手，但月已经不愿再回想。
我已尽我所能地去忘记那耻辱的一幕，但要命的是，月城雪兔完全没帮上忙，他不时无故地忆起那个吻。
上课时会想起，乘车时会想起，打工时会想起，连吃饭时亦会想起。一日之内总会想起至少三四次，我都快要发疯了！
雪兔本人并没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如此地回味。
还好雪兔在弓道社练习的时候是认真的。他真的能够做到什么也不去想，把心思全都用在瞄准靶心之上。他们的弓道，算是精神上的修行，根本起不了实战的作用，但是。。。。。。雪兔最近的心思比较紊乱，难得有心静如水的片刻，月有如遇到绿洲。
麻烦。。。。。。
这是一场教训，我以后不会再插手这两个人的事。


所有的思量仅存于瞬间，在能够得出结论之前，雪兔朝小樱望去。。。。。。。。。。。。。。对上的是一双直直望进自己眼底的碧绿色眼眸。那一潭绿，清澈无比，无人会忍心对这双眼睛说谎。
这孩子一直以来都是以最真诚的感情对待自己，雪兔认为至少要还她一个真实。
‘嗯。’雪兔垂下了头，‘Suki Desu。’
‘好喜欢好喜欢？’小樱又问，眼睛因期待而睁大。
‘嗯。’络为轻柔却带肯定的语音，再一次从雪兔喉咙的深处发出来。小樱望着他微微地垂下了头，轻飘飘的刘海跟着他的动作下滑，睫毛亦随着他的眼皮半垂着；他右手的拇指，轻轻地抚着握在手里的菜刀柄。。。。。。。。。。那表情，非常非常地温柔。
‘哼呀。。。。。。。。’小樱感叹，这个人真的好帅，好漂亮。
看到小樱的反应，雪兔笑了。正当他准备重新对番茄下刀，小樱突然噗一下地抱住了他的腰，也不管油炸中的鱼块。
‘嘻嘻嘻。。。。。’小樱只管笑，像遇着什么好事情似。
於心底累积了数日的不安感消散无踪，电饭锅冒出来的蒸汽，香香暖暖地在厨房里飘扬着。
主人她。。。。。。。。在为雪兔担心着。她的个性就是如此地纯谇，却偶尔会准确无误地看穿他人的心。
以后，当她日渐成长，在魔力的辅助之下，主人必定会变得越来越敏锐。
换句话说，会越来越像库洛。。。。。。。。。
但是，现在的她和库洛一点也不想象，亦不希望她会。成长是必然的事，但愿主人能够维持着这种纯真，无论将来会经历多少脱变与升华。
那双抱住雪兔的小手，就在我腰下的视线里。记得这双手更小的时候，亦拥抱过我和可鲁贝鲁斯，就在以前她害怕我们这两个守护者会消失的晚上。。。。。。。。。
主人的拥抱，还有另一双同样血缘的手的拥抱。。。。。。。。。。。所带来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主人的。。。。。包含着关怀与依赖。
桃矢。。。。。。。。。。。。。。。。。。那个麻烦的，我不知道。不懂。
果然，完全没有库洛的影子。库洛温柔地抱我，抚摸我的脸和头发，沉溺的同时亦让人生气，因为我清楚地明白那不过是他对创造物，对孩子的关爱，并不是我想要的。。。。。。。。
而然桃矢却没有把我当成孩子。。。。。。。。。
为何要不一样。。。。。。。
这些点点含糊的分别，让我好懊恼。
好烦。。。。。
好麻烦。
但愿世上的一切，都如主人一样简单纯净。
主人。。。。。。。。。。。
‘Hoe？’脸端忽然感觉到被羽毛抚过的触感，眼前闪过一阵刺眼的蓝光，抬头一望，抱住的人经已变了样。
‘哈。。。。。啊。。。’小樱下意识地放开了手，慌慌张张地退后了一步，‘Yue San，Kanbanwa。’到了今时今日，小樱仍未习惯月突然间冒出来，并不是故意，但就是无法抑制地拘谨。
面对主人的手足无措，月早就习惯，至少她已经不会像最初般HOEEEE~~~~~~地大叫起来。以前的月，会对这样的主人木着一张脸，但是。。。。。。。。。这一刻，月不想感受到这种与主人之间的距离感。
‘Yue San？’面前高大的身影，单膝跪了下来，一点一点地往自己靠近，然后。。。。。。。。。抱住了，就连宽大的羽翼亦轻轻地围着小樱细小的身躯。
小樱一时不懂反应。
耳畔不时传来游戏电视节目的杂音，小可的狂笑声，还有油炸锅子滚着泡泡的声音。（原本在做饭的人没有意识到。。。。）
但随即又想起，刚才月的眼神好悲伤，第一次见到他的双眼有那么多情绪在里面。
而现在的月，竟然像个依靠着母亲的无助小孩一样。他的脸完全垂下，被长发遮盖，埋在小樱的小小肩膀之上，无法窥探他的表情。那只抱住自己头颅的手，是微暖的。


‘不。’月说道，‘我看这个。’月着手打开相册。
‘那么，’樱受到了鼓舞，‘你慢慢看，我继续预备晚饭了。’樱又边做饭边哼起了歌来。
相册好旧，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穿着水手校服的木之本抚子。嗯，无论怎样看，都和现在看到的她没啥分别。。。。。。。。。。
说人就到，一阵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抬头一望，木之本抚子就坐在自己正前方，身穿飘逸纱裙的她，双手托腮地对着自己微微笑，背上的小翅膀在轻轻地掀动着。她背后那在灶头忙着的女儿，对此完全没察觉到。看来，要主人能够看到她，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修行。这一点主人和以前的桃矢不一样。
主人的母亲坐得这么近，还是头一次。意外的月唯有傻傻地向她点个头，才继续观看相册。
相册前半大部分都是抚子的照片，穿着校服的就只有前面的数张，有两张和大道寺圆美一起。后面的随出生活照，还有和比较年轻的藤隆一起的照片，和从杂志收集回来的模特儿照。其中一张，抚子绑起了头发，穿着围裙，手里捧着一个应该是第一次做的奶油蛋糕；奶油上得好难看，草莓亦放得歪歪斜斜，勉强看到背景的厨房一团糟。蛋糕上面写着‘藤隆，生日快乐。’
这个女人生前死后都被丈夫与家人深深地爱着，真不枉此生。藤隆是库洛的转世，抚子得到了月无论如何也无法获得的东西。但藤隆只是藤隆，他不会知道月和可鲁贝洛斯过往的点点滴滴。。。。。。。。。。。
并不是羡慕，但心情就是有点复杂。
下一页，医院的病床，床边有藤隆，床上的抚子洛带憔悴，但幸福光芒不减，她的手里抱着一个小小婴儿。
【！】
是桃矢！
竟然还有事物能够让月如此惊异。
难以置信。。。。。。。。。。。月不禁伸出手去触碰，虽然明知摸到的只有相片表面。。。。。。。。。。才小小的一团肉，看上去柔软弱小又不堪一击，无论怎么看也无法想象今天的桃矢是从这小团肉块长成的。
面前的抚子好像知道月在想什么，在咯咯地笑着。
人类真是神奇的生物，桃矢就像竹笋一样飞速长到190的身高，过程全纪录在这里。月不记得自己诞生的经过，只记得第一道意识出现的时候，自己已经是这幅摸样，而库洛亦理所当然地在面前，用极慈爱眼神望着自己。
桃矢第一次上学，在妈妈身边显得好细小，表情好别扭。
在忙着的小樱听到背后传来两声浅笑，回头的瞬间及时蔽见月难得一见的笑容。拿出相簿果然是正确的，太好了。
‘谢谢你，Okasan。’小樱在心里默默道谢。
晚饭已准备妥当，只要等一个人回来后就可以吃饭。樱坐到月的旁边，月现在看的是年幼的桃矢被妈妈抱着的照片，当时的他似乎好黏妈妈，没有妈妈在身边的桃矢，看起来好沉默寡言。
小时候的桃矢，是一个怎样的人，会和现在的他有何分别。。。。。。。。。好想知道。。。。。。。。。。。。
‘真好耶。我也想被妈妈抱着。’樱羡慕的说，‘只有哥哥被抱，真可恶。’
月的眼神转向了身旁的小樱。那神情，完全没有伪装，有的只是温柔。
‘不是的！妈妈当然抱过我。。。。。’看到月这样望着自己，小樱连忙解释起来，‘只是我当时还小，都记不起来了。。。。。。。’
‘樱。’月唤她的名字，他没有用‘主人’二字，‘你会见到她的。’
‘啊？’樱不解。
‘好快。。。。。’月一字一字认真地说：‘只要你想见，你就会见到你的妈妈。’没错，以她成长的速度，这一日绝对不远，‘相信我。她没有离开你们，就算现在也是和你在一起。’
假如是普通的家庭，这就是哄小孩的大话，但樱的话，就绝对是一个会实现的梦。
‘我知道的。’樱则脸贴在桌子上，对月温和地微笑着：‘爸爸和哥哥也是这样告诉我的。所以我知道。’但小樱不知道的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对面的抚子站了起来，摸了摸小樱的头顶，俯下身子，深深地吻了她的小头颅一下。


终于等到了- -

回复：573楼
神马时候会更下半呐

好喜欢，加油噢！

没有了？！

回复：578楼
有的，还有一点一点地写啊。只不过太忙，进展缓慢无可避免。。。。

回复：557楼
回复：558楼
回复：559楼
回复：561楼
回复：575楼
回复：576楼
回复：577楼
回复：578楼
我更文了。
请留意，这一章超长，单是微软word都已经有三十二页。相信不会这么快就出得来，等不及的话就老规矩，我的空间去。
嘻嘻嘻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想我弃文而去了。。。。。


第二十四章（下）
‘To。。ya。。。。’看到桃矢的雪兔，有点愕然。
‘Yue San，哥哥他。。。’小樱也来了，‘啊？Yukito San。’
当中又有片刻的尴尬，然后，雪兔礼貌地笑了笑：‘Kanbanwa。Toya。’把手里的相册盖好：‘Sakura Chan，你知道这个放在那儿吗？’
‘交给我。’小樱接过放好，‘哥哥，帮忙开饭。’命令似的口气。
‘我也。。。。’雪兔也想帮忙，却被小樱拉到位子去。
‘雪兔哥已经帮过忙了，坐下就好。’说着小樱在雪兔面前放下一大碗盛得高高的饭，再在他旁边的空位上放桃矢专用的，有粉红桃子图案的碗，暗示那儿是哥哥的位置。最后，提着自己那只樱花图案的碗，坐到雪兔的对面。才两三下的动作，像只小旋风似。（桃矢在木之本家用的东西都好可爱，猫拖鞋也是，有人觉得吗？）
以前一起吃饭，都是樱和雪兔并排坐，桃矢坐在对面，于是小樱这刻的悉心安排显而易见。
‘Kero Chan呢？’雪兔问道。
‘他离不开电视，在客厅那边吃。’小樱愉快地合上双手宣布开饭：‘Itadakimasu。’
‘Itadakimasu。’桃矢和雪兔同时说道。
这样子一起吃饭，感觉像是上个世纪的事。
重新坐在彼此的旁边，开始时以为会有点尴尬，但小樱就在面前，两个男人都明白，小樱为了这顿晚饭，为了这两个人下过苦心，无人忍心扫她的兴。。。。。。
那就让一切如常吧。
兄妹笑骂，雪兔的高速猛吃，对小樱的称赞，桃矢的讽刺，小樱的发火，热热闹闹的，就如以往一样。。。。。。。
对雪兔来说，这一切都既熟悉又令人怀念。
小樱笑眯眯的，满意得很。太好了，能够让她放下心来，高高兴兴的就好。
晚饭后，小樱没有着桃矢马上洗碗，只要他把雪兔载回家。
‘雪兔哥，这个给你。回到家才看。’小樱把一张折叠好的花字条递进雪兔的手心里。
‘明白了。我一定会看的。’雪兔把字条收好。
说过再见，再三叮嘱雪兔多点过来，门一关，小樱的身影消失，只留下桃矢和雪兔二人站在街外，气氛又凉了下来。
奇怪，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人就变得胆怯。跟桃矢面对面，竟然变得如此困难。
‘Oi。’桃矢唤他。雪兔这才知道桃矢已经给他递着头盔良久。
雪兔的头稍为抬了一下，他的视点悬在桃矢的下颌之上。。。。。。
在小樱面前不会有杂念，然而这刻出现在雪兔脑海里的，是晚饭的桃矢吞咽时，喉头发出微小晃动的画面。从那肤色漂亮的颈项。。。。。。。。。。
无须以指尖去确认，就知道一定是散发着体热的颈项。。。。。。
‘Arigato。’雪兔接过头盔戴好。直到跨上机车的后座前，雪兔都在回避着视线。唯有对着桃矢的背，才能够好好地看他。
就一个吻，感觉竟然如此沉重，为何就是无法像阿塑和奈久留的吻一样轻轻带过。。。。。。
沉默令机车马达的声音异常响亮。
以前坐机车，骑在桃矢的背后是理所当然的事，而现在的雪兔却有着微妙的心虚感。
桃矢的背部，单是望着，就会让他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靠上去。桃矢的体温和干净衣服的气味不断地呼唤着他。
雪兔一直从后以双手小心奕奕地扶着。
能够抱紧一点吗？眼前的是自己如此地珍视的一个人。。。。。。。。。。。
不可以。
不可以这样做。
所以，是自己有问题。
所以，那一日才会从图书馆逃走。
所以才无法直视你。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够撇除这种恼人的意识。。。。。。。。。。
‘Gome。’桃矢突然说道。
‘Nani？’路程已经走了一段，现在停在都市的红灯位处。
‘做了令你困扰的事。对不起了。’桃矢淡淡地说。
雪兔悄悄地深呼吸。。。。。。。‘不会。别担心。那种事不算什么。’


其实，要道歉的应该是自己，因为变得奇怪的根本就是自己。但是，不可以说。。。。。。。。这种心情，必须好好地隐藏起来，不可以让桃矢发现。
不可以被发现，因为喜欢，所以牵动了欲念。
雪兔终于明白，桃矢最近眼神里面那些黑色的情绪，是什么来着。那是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不可以啊。桃矢。
你喜欢月。
你有月。
所以，不能够让月看到。
不想让他看到。。。。。。。。。
终于回到宿舍门口，好漫长的一段路。
‘谢谢你。’雪兔把头盔归还，‘你今天不用到家庭餐厅打工吗？’所以雪兔没有期待过桃矢会在晚饭时出现。
‘餐厅发现老鼠，正在全面消毒。’
‘原来如此。那么。。。。。’雪兔停顿了一下，他必须思考该如何去问：‘月刚才来了。小樱她还好吧？’
‘放心。小樱说月当时在看相册。’
‘哈哈哈。。。。原来在看相册啊。’果然，月其实是可以好人性化的。
月啊月。。。。。
【Yue。】
桃矢当时的确是那样称呼自己。
‘Toya。’雪兔微笑着：‘说不定我意志够强的话，我也可以自行变身成月。因为奈久留她做得到。’
桃矢纳闷，他没有想过雪兔会主动提起这种事，他以为这是雪兔抗拒的事儿。
‘到时候，你就随时能够和月见面。’雪兔的视线不知不觉地越望越下，‘因为作为朋友。。。。。。’不妙，雪兔发现，桃矢他握紧了拳头。
‘朋友’这两个字是地雷。
‘对不起。不喜欢刚才的话请忘记，我说的只不过是将来有可能发生的事。Toya其实可以主动一点。我只是希望帮到你们。。。。。。’
桃矢默不作声，他对雪兔已经全无策略可言。
‘而且，月今天似乎和小樱处得好愉快。’小樱给雪兔的字条，他已经读过，内容并不是写给自己的。。。。。。‘所以，我希望他习惯多点出来。如此而已。’说毕，雪兔听到桃矢的鼻孔在喷气。
‘那么，晚安。我们学校见。考亐试加油。’笑得腼腆的雪兔，掏出锁匙开门，临入屋前，雪兔又叮嘱桃矢，‘小心驾驶。’
‘Yuki。’就在雪兔正要进门的当下，桃矢叫住了他，‘你有没有想过，我最近都想对你些做什么？说些什么？’完全无法从语气辨别出桃矢到底有没有在生气。
雪兔沉默着，他不懂回答。一只手搁在门把上，过了片刻，才迫使自己抬头面对他。
桃矢仍然戴着头盔，虽然开了挡风镜，却无法看清他的眼神。但桃矢现在是以什么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雪兔绝对想象得到。
桃矢想对我做什么，说什么。。。。。。。
雪兔大概知道。
所以他不想回答。
‘可是。。。。。。。’桃矢停顿了下来，欲言又止，低着头似在思考着什么，最终叹了一大口气， 说道：
‘看着你这副摸样，我实在无法说得出口。’话毕就一脚跨上机车，呼啸离去。
他在晦气。
雪兔的视线一直追着机车的尾灯，直到那光消失於街尾，才进屋关门。
对不起。木之本先生，观月老师。最近的我比较笨拙，老是做出让桃矢不快的事。
以前的相处模式，都到哪儿去了。。。。。
以前。。。。。。
雪兔突然生起看相册的冲动，月今天出现在木之本家的时候就是在看相册。那本相册，下次拜访木之本家的时候也借来看看吧。月和小樱似乎因为那本相册而处得好开心，所以才收到了这样字条：
Yue San:
能够和月聊天真的好高兴。下次再来吧，和雪兔哥一起。就算没有奇怪的事发生也可以来的。
                                                                         小樱


这指环，只有一个人才会戴得下。
雪兔笑了出来。幸好有回头查看，这应该是她的重要之物。指环原来好轻，风力够强就会吹得起来；但的确是金属制的，刚巧落在水渠盖上，才会因碰撞而发出声响，给雪兔发现。
太好了，在还没滚落到水渠盖夹缝里就及时捡起。
去物归原主吧。
但里面的会是直子社长吗？她应该早在晚上九点前就寝了。。。。。。
换过衣服，步入弓道场，就看到那颗小巧的冬菇头，果然是她。
可是。。。。。。。看她射箭的动作，感觉怪怪的。。。。。。
她根本就无心瞄准，每射一箭，都只用死力向后拉一下就射出去，无一箭中。
这不像她。
是因为这个吗。。。。。
‘直子社长？’雪兔唤她，‘这是你的吧。’雪兔掏出指环。
直子缓缓地望向雪兔，平时黑白分明的清亮大眼今天有点失神，且有倦意。望了望雪兔手上的戒指一眼，就别过头：‘我不需要。你拿去吧。丢了亦可。’
她的声线好沉静，但看到戒指时的神情明显吃了一惊，像见到鬼一样。
这指环大概是她的恋人送的。除了弓道练习以外，直子时时刻刻都戴着那枚指环。
曾被那么地爱惜着的东西，怎能够轻易地丢掉。。。。。。。。
是感情出了问题吗？但又不能太过直接的问。
‘真的不要？’雪兔温和地问她。
直子摇头。眼内尽是倔强。
‘那我代你留着好了，直到你想要回来为止。’雪兔把戒指收在手心里，‘这样，你就暂时不用见着它。’没错，总比丢掉后来后悔的好。
直子意外地抬头看他，随即又垂下头，谦虚地说：‘谢谢你，雪兔。’
就算遇到了不顺心的事，直子还是竭力控制自己的言行，没有失控，亦不失礼。但亦因为这样，才看起来更令人痛心。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咦？但是她不小了。
突然传来咕~咕~~两声。直子皱眉。
‘还没吃晚饭吗？’雪兔问道。
‘忘了吃。’
饮食定时的她竟然忘记吃晚饭，事情一定相当困扰。
‘一起去吃饭吧。’雪兔提议道，‘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
‘可是，这个钟数。。。。。’对直子来说，宵夜是肠胃的毒药。
‘饿着肚子会更不健康哦。你明早要打工吗？’雪兔笑了，对于健康，她还是同样严谨。
‘不用。’直子在课后托儿工作，周末闲着。
‘那就去吧。待会换好衣服后在外面等你。’雪兔说完就往箭靶的方向走去，主动收集直子射出去的箭。
直子侧着头思考了片刻，最后还是过去加入雪兔。
雪兔过去甚少以单车载人，以往都是他骑在桃矢的背后。他只在小樱还是小个子的时候载过她一两次，而直子就是小樱长大了的版本，载起来还能够应付，但上斜时并不轻松。雪兔起了买部机车的念头，但自己并不经常载人，假如只为了这个原因的话就免了，要省钱。。。。。。。。。。
‘我步行上斜好了。’直子提议道。
雪兔笑道：‘你就给我一个机会，锻炼一下嘛。’雪兔遂向前倾，双脚用力踏，誓要克服斜坡为止。
在雪兔背后扶着的直子，缩成一团，帽子大衣围巾包得严密，只看得到眼睛，像个俄罗斯子母娃娃。
‘别担心，你一点也不重。’雪兔不希望她不好意思。
‘嗯。这个我知道。’直子最有自知之明。看来她是那类消沉极有个谱的人，雪兔稍为放心，同时亦想起那个失落醉酒的自己而自觉失礼。
雪兔载着直子来到了一间居酒屋，他自己平时甚少光顾，因为以他的食量来说并不划算，但今晚小樱早就把他喂得饱饱的，而且小吃多的店会比较适合胃口小的直子。
最主要的是有需要喝酒的话，亦可以喝些少。喝了酒，就比较容易打开心扉。
二人看菜单，雪兔发现了适合直子的粮食：‘直子你看，有三文鱼茶泡饭。’那是清清爽爽的健康选择。


但直子却说：‘好久没吃过明太子酱薯条了。’那个有莎拉酱，油油的，但超美味。
‘那就吃吧。’雪兔微笑道。
‘好久没吃过炒面之类的。’刚巧楼桌来了一盆炒面，香气四溢，那个都是油的。
‘好！就点那个。’雪兔支持她。
‘这儿竟然有抹茶红豆和芝麻的三色球香蕉船。’直子的圆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她已经在看甜点了。
‘那就一人一客吧！’雪兔以愉快的声线道。
最后，还在店员推介下点了一人一杯冰蜜桃乌龙茶威士忌。（好好喝的。）
点酒的时候，店员要求查看直子的身亐份证明。见这看似十二岁的童颜女子居然生于七十年代，当堂傻了眼。
直子对店员的反应早就习以为常，不以为意。
食物味美，有安慰人心之效；那鸡尾酒的蜜桃茶味香，酒味又狗浓，甜甜的，易入口，会在不知不觉中醉掉。
平日每晚只喝一小杯的直子已显醉意。
‘每过一小段日子，阿修就会问我要不要结婚。。。。。。。。。。然后，我每次都说：好呀。。。。。。。。就算他回三重去了，他都会从简讯里问我。。。。。。。。，’直子进入了回想模式，开始话多，雪兔细心地聆听着。
‘虽然我口里这麽说，但是我对婚姻从来都没信心。。。。。。。。时常在想，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够让他喜欢我一辈子，我才不信会有这么幸运的事发生在我身上。。。。。。。。。。’直子捧着酒杯，往吸管一小口一小口的啜着。
‘从不理解，他到底喜欢我什么。。。。。。。。。我不是美女，又没有胸部。。。。。。’说到这里，娃娃脸一下子变愁，原来她也会自卑这些。
‘哪里。直子好可爱，有好多人想亲近你。’雪兔真诚地说，‘相信我，阿塑和奈久留也是这么想的。’
‘噢呀~~~~嘻嘻嘻嘻。。。。。。。’被雪兔表扬，直子不好意思地躲在大玻璃杯子后低头笑着，才几声，又静了下来，雪兔耐心地等着。
‘我们一起生活九年咯，自大学开始。。。。。。。。九年啊。。。。。。。。。。。。。。。。。。。。。。。。。。。。。。。。。’然后就没了声气，如梦般的眼光落在墙上的啤酒广告上。。。。。。。。。
‘好长的一段日子呢。’见她沉默了，雪兔说道。
‘我。。。。。。。我不知道。。。。。。。。。’来了，要谈到困扰她的事了，她的双手掩上了自己的双耳，‘我已经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
‘为什么呢？’雪兔问道。
‘阿修他。。。。。。他。。。。。。他。。。。。。。’直子欲言又止，双手移动到额头上，身子软软地倒在墙壁上。
‘没关系的。不说也可以。’雪兔早就决定，她不愿意分享的话，就当一名安分的聆听者，只求她别一个人压抑着。
掩着脸的直子从指缝间观看雪兔的脸色，只觉那张脸好平和，眼神里只有善意，彷如世上的一切，不论好或丑，都会被他所接纳的感觉。。。。。。。。。。。。
‘三色球香蕉船！’店员把甜品递到二人面前，再把吃干净的盘子收走，雪兔道谢。
直子回复冷静，调整坐姿，提起汤匙，舀了一小口抹茶冰淇淋含进口里，松松软软的，很好吃。好久没吃得这么尽兴了，可是。。。。。。
‘我饱死了，香蕉我吃不下。’直子苦恼地说。
‘饱就好。活得温饱也就活得幸福。’雪兔笑道，大口大口地享受着冰淇淋，‘香蕉不要的话能够给我吗？’雪兔老实不客气。
直子遂给雪兔奉上了香蕉。
嗯。。。。。。。。雪兔这个人怎么说呢？有时候好懂事，好成熟，但有时候又好孩子气。。。。。。。
但冰淇淋的确好吃，就如他是个好人的道理一样简单。。。。。。。。。。
‘其实。。。。。。’吃到一半，直子开口道说，‘没什么的。只是。。。。。。。。。我们完了。他和别的人睡了。’
原来如此，总算吐出来了。得知真相的雪兔，表情并无变化，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温和。


‘有和他谈过吗？’雪兔想帮助她。
‘没有。我才刚知道而已。他甚至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不久前还收到他问候和“结婚吧。”的e-mail。。。。。。。。。’
就是这件事让刚强的直子受到了打击，雪兔忽然联想到，桃矢那个时候的感受。。。。。。。。。。
难过，失望，背叛。。。。。。
直到今时今日，雪兔所做的抉择依然都在伤害着桃矢。。。。。。。。。
好厌恶这样的自己。。。。。。。。
‘我好爱他。’直子童稚的声线在诉说着。
爱他。。。。。。。
直子又挨着墙壁，但已经不再把脸藏起来，表情还带点梦幻，‘爱到恨不得把他身上所有的肉割下，做成猪肉锅，吃进肚子里。’
和她脸蛋不相称的血腥童话，让雪兔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直子身上。
‘好怕。。。。。。。。他一遇到比我更好的人，就会离我而去。而事实上，比我好的人实在有太多太多。。。。。。。。所以。。。。。。。。’直子咬了咬唇，吸入一口气，说道：
‘当我一想到他和别的人做着那回事，就害怕到想死。。。。。。’
直子终于按耐不住，伏在桌子上哭了。
带直子来这里之前，雪兔有预算过她会哭。
假如她哭了，就好好地安慰她，开解她。
但他没有，他没办法。
看着直子哭泣的雪兔，只是眼睁睁地坐着，表情有如被人偿了一巴掌。
不行。
我此刻没有能够为你做的事，因为。。。。。。
我终于明白，原来我和你有着共同的问题。。。。。。
所以，雪兔顿时无法言语。
对不起，我无法因应你的处境而作出适当的话语。。。。。。。
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发现了。。。。。。。。。
原来。。。。。。。。。。。我一直都在欺骗着自己，还顶着一堆冠冕堂皇的籍口与理由。。。。。。。
而且，这些谎言，大概早就被长驻於自己内心的人看透了。
好羞耻。。。。。
被看的一干二净，无处可藏。
桃矢是雪兔最在乎的人。。。。。。。
所以，雪兔对桃矢好执着。。。。。。。。
桃矢在乎自己。
桃矢在乎月。
*然而，潜意识里，雪兔深知月才是一切，无中生有的自己并没有存在的根据。*
一个幻影，就算多努力去寻找能够称之为‘真实’的事物，亦无法否定自身是幻影的事实。
非真实的事物，无法与桃矢并排而立。
于是，雪兔不要。
是雪兔擅自放了手。
就在桃矢看透这一点之前，赶紧撤离。
所以，这才不是慷慨，亦非伟大，雪兔并不是知世。原来，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为月与桃矢设想。
雪兔和直子一样。。。。。。。。。
当桃矢有了真实的月，总有一天，会不再需要虚假的幻象；幻象并没有为桃矢作出贡献的能力，相反还为他带来了伤害，夺走了他重要的能力，他灵魂的一部分。
桃矢和月在一起的画面，无论是亲吻或拥抱，单是想象，就够触目惊心。
雪兔醒觉到自己其实是在意的。。。。。。
就和此刻直子的心情一样。
之前还认为，自己和月不一样，因为他们一起做什么，自己都不会目睹。。。。。。。。。。
相反，月会看到自己和桃矢的一切。。。。。。。。。
其实，真相是：雪兔非为月着想，这压根就是软弱，无能的表现，鸵鸟心态。
原来眼睛看不见，不代表心里没有感受。。。。。。。。
雪兔对桃矢好执着，好执着，执着到无法从正面乐观的角度去思考整段关系。
他甚至开始怀疑，他生命里最重要的桃矢和小樱，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到底看到了什么。。。。。。。。。。。
从他最爱惜的人们眼中。。。。。。。
可是，以上的一切，单纯的雪兔并没有完全理解消化，问他何解会这样，他也无法给你结构性的回应。思绪与思绪之间，存在着太多无法看透的断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