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来的这么猝不及防吗

【第二天早起，沈希孟绝口不提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照常穿梭厨房，手脚麻利的煮了壶咖啡，煎了两个鸡蛋，烤几片面包，还十分有心思的切了些水果。他把这些拿一个托盘端着，喊长沣来吃饭。】赶紧来吃，吃完了，待会我要出去一趟。
【沈希孟自己其实没什么胃口，鸡蛋面包，他象征性的动一动便放下了，端着骨瓷咖啡杯，在那里静静看着顾长沣吃。看着看着，他突然状似不经意的问】长沣，我送你件礼物吧！

【前一天晚上，顾长沣怀着满肚子的担忧心思，抱着沈希孟在沙发上坐了半夜，坐到最后沈希孟都撑不住真的睡去，顾大少爷才抱他回房间。平时沈希孟在这里是有自己房间的，可这一次，顾长沣想了很久，不知怎么总觉得心里有一丝惶惶不安，非要人时刻都在眼前方好，于是带他回了自己房间，照旧的护在怀中心口的位置，借着这样肯定的亲近，才能让内心有片刻安宁】
【一夜醒了几次，早上虽然照旧起得早，顾长沣的精神着实不如往日，洗漱后坐在桌边，因为有着心事，只顾低头吃沈希孟备好的早餐，忽然听到希孟的话，着实愣了一下，有些奇怪的抬头看着他】怎么想到要送我礼物？

【听顾长沣这么问，沈希孟起身去自己的西装外套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天鹅绒盒子，他把盒子讳莫如深的放在桌上，慢慢打开，一面调笑似的说】跟了我这么久，既没有带你去吃点好的，也没正经送过你东西，我这个恋人岂非不太称职？来，袖子伸过来。
【希孟早就观察过顾长沣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发现他虽然在吃喝穿戴上不做过多要求，往往怎么简单怎么来，可绝不粗糙。就拿衬衫来说，都是从扈城声誉最隆的绸缎行定制的。这人为了省事，一款衬衫一口气订了二十来件，一年四季全是它。他往日身上也有些领带夹、手表之类的玩意儿，可是一看样式就知道不是他自己买的，八成都是溪月给他置办的。希孟看着就觉得不是滋味儿，人不让碰，在他身上留些自己的物件总行吧！思来想去，最终决定给他选了对儿袖扣，想到这小东西将来能每天被他带在手腕上，跟自己陪着他一样，心里就无比熨帖。】
【希孟端着长沣的袖口，摘下旧的，换上新的，动作十分轻柔。】据说前段时间国外出现了一块重量罕见的疾病蓝钻，拥有人怕招惹是非，硬是让人给切了，凤翔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了两颗，做成这两个袖口。钻石这东西大了值钱，切成这种碎丁就卖不上价了，正好便宜了我，你戴着玩吧！

【早上两人相拥着醒来，被希孟调侃了几句，顾长沣还颇有些不好意思，这时靠的这样近，鼻子里充斥的都是对方的气息，虽然早有过其他更亲密的举动，顾长沣的脸上也飞起两团红晕，他先是故作看其他的地方，待沈希孟低下头去细心的换袖扣，顾长沣才又重新凝神在眼前人身上】
【顾长沣是一个不大懂得时髦的人，审美十几年如一日的固定，是以他的衣饰皆有固定的地方定制，除了溪月心血来潮的置办，其余倒是千篇一律的相似，他本人也不在乎。从来没有这样收过别人的礼物。看得出，沈希孟是了解了一番他的喜好的，虽然嘴上说的随意，顾长沣却看得出他在选礼物之时的用心，一颗心便柔软的一塌糊涂，只觉得为了这个人，扛太多风雨倒也值得了】
我。。。。。【顾长沣想说些什么，可到底不精通于这样的情形，感激肉麻的话他是说不出口的，】我很喜欢。。。。。你早点回来，晚上想吃什么，我陪你去。【他以为沈希孟是在家里闷的紧，听他说要出去，也并没多想】

【顾长沣经常脸一红，先从耳朵尖那里红起，他平时沉默的时候多，一星半点的情绪，只能凭借着这些微末细节做辨认。清晨的阳光打在他的后脑勺上，照得这个人像是被烫金雕刻出来的一样，沈希孟忍不住伸手上去摸了摸。】
东水关那里开了一家新的餐厅，回头咱们一起过去。今晚我可能要耽搁得晚一点，你不用等我。
【沈希孟一边说，一边套上西装。他从早期到现在自始至终都若无其事，什么也没对顾长沣讲。可奇怪顾长沣就像有所感应似的，见他穿衣服，便也起身要送他出门。沈希孟磨磨蹭蹭，同他一起走出公寓。】

【顾长沣说不出为什么隐隐有些不安，只不想跟沈希孟分离一会，坚持将他送到门口，才看着他走出几步，终究是放心不下，快几步上前拉住他，沉吟了片刻】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说着就转身要去拿衣服开车】

长沣！【沈希孟又把他给拉了回来。】别麻烦了。你没穿衣服，外头冷，回去吧。
【沈希孟很想像过去很多次一样，漫不经心的调笑几句，把顾长沣打发回去。可是不行，他知道自己此时能维持住面上的不动声色，已经透支了全部的毅力。一想到从今以后，他目光所及再也见不到此人，想到顾长沣的漫漫余生里，再也没有他的分毫位置，沈希孟的心就像被什么人按在砧板上一刀刀凌迟似的。】
【他死死压住心头的留恋，迈着灌了铅一样的脚步往外走。可刚踏出两步，沈希孟又站住了。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要是就这么走了，这辈子都是徒劳的。他不做思索的一回身，带住顾长沣的胳膊，把人拽向自己，一手握住顾长沣的脖颈，没有半分缓冲，探头狠狠压住了顾长沣的嘴唇。那是一个悠长、极尽缠绵的吻，沈希孟像是要把自己毕生的情感都注入这一吻里，悉数留给顾长沣一样。一个人无论再怎样不羁于世，始终还是希望能有人将他装在心里，在这个寂寞的世界上带给他些许慰藉。沈希孟想要的不多，四海列国，宇内八荒，一个顾长沣就够了。】

顾长海：
几百年不露一回面的顾家姑奶奶——溪月，今天不知怎么有心情回了一趟娘家，拉几句家常之后，说起顾家的几处生意最近总是出事，她不放心要去看看大哥。顾长海闻言顿时警觉起来，据他所知，沈希孟这段日子以来，一直住在小公寓里。这姑奶奶去了再生出点乱子就不好了，他没做多想，赶紧随行护驾。
因为有溪月在，顾长海连打个电话知会一下那边的机会都没有。他没胆子明说，又实在担心溪月撞见些什么，一路上心里直不踏实。
“溪月，要不待会到了，你走慢点？我先去跟大哥打声招呼，说你来了。不是……你这不是很久不见人影儿了吗？再把大哥给吓着……”
眼下正是深秋，小公寓地处幽静，周边满是枫树、银杏、梧桐，到了巷口，溪月让司机停车，要和长海散步过去。眼前景致怡人，溪月心情也不错，拿长海开了两句玩笑，说话间前面拐个弯就能看见小公寓了。俩人一抬头，霎时不约而同僵在了原地。
此时，顾长海脑子里简直像是撞了钟一般嗡嗡作响，心里直喊：作孽，作孽，怕什么来什么！这可怎么办？！

【顾长沣不习惯大庭广众的亲近，本能的就想推开沈希孟，可今天的沈希孟格外执着，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压着他，顾长沣一推之下竟然纹丝不动，感受到对方情绪里的不安，顾长沣再不适也只能由他，慢慢伸手抚着对方后背以示安慰，自然没看到身后的弟妹】

【这一幕来的猝不及防，顾溪月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当地。法国长大的顾大小姐并非不能接受两个男人的感情，学校里这样的事情说来不少，若放在之前，街头遇到这样的事，顾溪月大概还会拉着楚惠嘻嘻哈哈的品头论足一番。可眼前的。。。一个是她那从小疼爱她的古板大哥，一个是这么多年来，大小姐自认唯一爱过的男人。顾溪月将脑中的词汇反应都搜集了一遍，竟也没找出一个合适的】
【顾长海看看两个忘我的人，再看看沉默的吓人的小妹，脑袋简直胀成了两个大。他讪笑着没话找话】不是，我说这两个人都多大了，开玩笑也不分分场合，你可别往心里去哈。
【顾溪月用一副我不傻，觉得你脑子不够用的表情漠然的瞥了一眼自家二哥，趁那两人还没发现，利落转身就走】

【沈希孟很快放开了顾长沣，看到长沣面带疑色的欲言又止】你……
【希孟等在那里听他说，却始终没等来下文，沈希孟突然叹了口气】长沣……你说我怎么办才好？
【顾长沣脸色冷凝的盯向他，沈希孟注视着这片目光，继续说】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然后他就看见顾长沣笑了，沈希孟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很好，起码他们最后留给彼此的，是一个笑容。】

【顾长海看着溪月转身就走，赶紧追上去】溪月！溪月！
【此时顾长海也实在想不出要怎么安慰妹妹，讷讷了半天只好说】那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说完这话，顾长海都恨不能给自己一下子，会不会说话啊，这要是都不往心里去，那心得多大啊！于是他开始赶紧改口】我……我的意思是，沈希孟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溪月你别生气！要是你心里过不去，二哥我这就回去抽他一顿，给你出气去！

【顾长海费尽唇舌，最后自觉口干舌燥才终于住口，不妨突然溪月发出这么一问，顾长海愣了愣。】你说她啊……嗯，也没觉得怎么样，不开心一阵子就时过境迁了呗！
这说你的事儿呢，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