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
卡丹兹遵照他的召唤主的意思回到了魔界,去到魔界大殿与魔王周旋。卡丹兹非常不想干这差事,明知道魔王对所有贵族恶魔心存戒备居然还让他去堵什么枪口,但毕竟是与召唤主的交易,就算他不想,也不得不去做。
“卡丹兹,吾如何信你?”
“陛下信不信,只有陛下知道。但几近折损了所有您在人界派遣的人手,那可都是事实。”
“......”
“那个小子,啊,那个半吊子,也被伤得不轻哦,还是被陛下您一手培育的好棋子刺穿了肩胛骨。”
“......”
敢与魔王正面对视的,也只有得到过“殊荣”的卡丹兹。魔王清楚,卡丹兹因为这项“殊荣”,在贵族阶层很受重视,而如果自己为了区区小事处罚下去,势必会让贵族们蠢蠢欲动。至于卡丹兹,魔王也清楚他在做什么。
“卡丹兹,记住你的本分。”
华丽黑色长袍裹住了身着军服的精干躯体,威严的面孔嵌上一双泛起冷光的金色玉石,魔王全身上下透出的威慑力令魔殿镀上了一层无形的寒冰。深色长靴踏在酒红色天鹅绒毯发出沉闷的呻吟,魔王从黑曜石王座走到单膝而跪的卡丹兹的面前。
很近,近到魔王骤然停下时微微掀起的长袍可以扫到卡丹兹的身上。
“吾自有决定。”
“退下———”
(合)
魔王不肯亲自动手,卡丹兹也没有办法。泠牙无力再去操控多余的蝼蚁,光是控制两个贵族恶魔就已经让他感到极为吃力。也多亏路泽一直在双方之间周旋,泠牙的精神暂时保持较好的状态。但他也明白,时间不多,因此如何将魔王引出老巢成了现在最艰巨的任务。
时间、地点、条件,每一个都不能出错,否则精心准备的计划将会成为泡影。
“......按照原计划进行,哀乐姬。”
泠牙揉着太阳穴望着窗外阴森树枝上停留很久嘶叫着的乌鸦。从前世几次的记忆中他知道他不止一次地感到这样疲惫,但是如果放弃了复仇,他还能做什么?
他算什么?他究竟算什么?
同心异体,比起前世那些千千万万形形色色的恶魔,这一世他也算幸运地遇上了一个能与他交心的“人”,为他省了不少力气,也让他心里好受不少。
哀乐姬对她作为一个苦力连续多次被泠牙指使去烦路卡,即使对路卡有几分玩乐的心情,现下也觉得腻烦得厉害。明知道路卡不可能同意,为什么泠牙三番五次地要她找路卡谈话。
“泽斯哟,你思考好了么?”
“我绝不会背叛由希......不,是夕月。”握紧的魔剑随时准备为主人服务,即使对手是舔过无数鲜血的长鞭,它也义无反顾地为主人献身。
“真是冷漠的男人呢。但是泽斯,如果不跟我一起回去的话,下一个对手可就不是‘他’了呢。”
“我不会背叛夕月。”为了那一年许下的承诺,为了这世间他最后剩下的与人界斩不断的炽热之情,他将随时与阻碍他的人进行殊死的搏斗。
......但是,他不想伤害路泽。他已经明白,经过人类真挚感情的熏陶、戒之手似有意无意地提点与对幼年时候难忘的美好,他已经难以对称为弟弟的那个男人下手。但是为什么.......究竟是什么让曾经天真的弟弟变成了现在这样嗜血的魔鬼。路卡知道即使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弟弟对他极为痛恨正是因为他对他从未改变过的爱而导致的,但更多的恐怕是来自其他恶魔的欺压。路卡不知道魔王下达了怎样的命令,这样的命令又让库洛斯桀利亚发生怎样的巨变。他永远在逃避,他知道他在逃避,在用由希这个理由在逃避魔界的现实!
这一次......就算是为了路泽,他也不要再逃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