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更完第11章～

声波终于把小磁带们劝出了家门。他不知道再次面对爵士会是怎样的情形，但有观众肯定帮不上忙。此外，铁堡已经彻底苏醒，他们是时候去外面工作了。他们有要完成的任务，而他则要照顾他的奴隶。他沮丧，愤怒，受惊的奴隶急需清洁和补充能量。声波深深循环一口气，并按下了他卧室门的按钮。
屋内的灯都没打开。他没有调成夜视模式，而是直接开了几盏灯，可哪里都没有爵士的踪影。他压下愈发深重的焦虑，仔细扫描整个房间，但还是找不到他的奴隶。
声波重启护目镜，试图保持冷静。他转过身，把客厅也扫描了一遍。什么都没有。也许这次爵士真的逃走了。也许这次，他逃得快了些，远了些。也许—”
“在你身后，” 一个声音响起。这是几百万年间，声波最接近跳起来的一次。他略带摇晃地转过身。爵士近在咫尺。“我说过，你太慢了，声波。你要是再不小芯点，就会把我弄丢的。”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笑容。
声波使劲攥住爵士的手腕。“不许再这么做。”
“我控制不了自己，主人。你的肩膀太宽了。它后面是个绝佳的躲藏地点。作为喜欢在背后相互捅刀的霸天虎，你倒是不怎么回头啊。”
“过来。” 声波没有放手，领着爵士进入了还很潮湿的浴室。爵士是最需要清洗的成员；他的装甲上覆满了废墟的脏煤灰。爵士没有反抗，但当温热的清洗液冲过他时，他轻叹了一声。
“昨天从办公室的逃脱，引起紧张。” 声波把泡沫刷轻轻刷过爵士的胸口；爵士做了个鬼脸，往后仰了一下，躲开刷毛。“束缚，无用。”
“各种意义上都是，” 爵士向他保证。当声波用一只手把他固定住时，他没有挣扎，但仍尽量远离着刷子。“哦，声波。让我们面对现实，好吗？我是特工。战争结束了，可我丢不掉我的本事。你的小锁链锁不住我，你的大门密码也关不住我。唯一把我困在你身边的就是这个。” 他一脸厌恶地弹了下自己的项圈。
“相信我，如果我知道怎么把它从我的神经系统摘除，我早就走掉了。只要它还在，你每天醒来后，都得去不同的地方抓我回来。”
声波想，他每次醒来后，爵士只会躲到床的最远一边。但他完全可以逃得更远。“没有这么做的原因？”
爵士耸耸肩。“没想过。可能我不喜欢那样。”
“收敛，感激。”
“哦，一个霸天虎对我说谢谢。真是活见鬼。接下来你就要告诉我你在乎汽车人的死活了。”
声波没忍住；他恶狠狠地把爵士掰了过来。
“啊，好，我活该。烟仔说过我的表达方式很奇怪。” 爵士自觉地举起胳膊，交叉在头顶。 “但我觉得你也一样。所以别太挑剔了。这又让我想到了那个终极问题：你要我在这里做什么？
爵士使劲向后仰头，几乎颠倒地看着声波。“我是你的第二次机会吗？或者说，第五次？你想要证明你能把汽车人养在笼子里，而不杀死他吗？”
声波把爵士的头往前推，直到他再次看向墙壁。“也许你在寻求某种救赎。闹翻天就快把我饿死了，我们都知道，也许你想通过救我的命来赎罪。真高尚。但是…不知为何，我不觉得你会那么在意汽车人对你的看法。”
他转过身来，凝视着声波的脸。“不，我想我御用小丑的猜测是最准确的。你痛苦到几乎无法呼吸，你的小家伙们也因此痛苦万分。这件事把他们—还有你—都吓坏了。这房子就是个坟场。你只是想要一个能待在这里，而不惧怕微笑的家伙。”
爵士厌恶地呸了一口。“这是什么天杀的世道。战争的胜利者需要失败者来安慰他？我成了你的解忧剂，让你暂时忘掉你对我的朋友们做的事？你知道我是什么芯情吗？”
声波不知如何回答，便沉默不语。他跪在地上，继续向下刷，在爵士的装甲上涂满厚厚的泡沫。
“你知道吗，我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声波抬起头，正好与爵士对视。“爵士的机型，早已得知。”
“我可说不好。你在床上关芯我的样子，拿手喂食，还有没停过的拍头….你把我当成了一个需要主人照顾的磁带，可我不是。我是个轮子。一条永无止境的路，开到最高档的轰鸣引擎—那才是我想要的东西。你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点。”
“仍旧，爵士是我的。”
“你只是在安慰自己，声波。” 他什么时候才能预测爵士的行动呢？他的奴隶凑上前，把他们的额头轻轻靠在了一起。“你永远也控制不了我，我也不会变成你想要的样子。不管我们一起度过多少个电影之夜，我都不会成为你的家人。我永远都是个渴望自由的汽车人。”
“爵士，奴隶。永远是我的。”
声波抓住爵士的下巴，把他往后挪了些，好在站起来时与他对视。
“你也是这么看那四个的吗？”
声波微微颤抖。他不觉加大手劲，让爵士也哆嗦了一下。“这个话题，不欢迎。”
“哦，真的吗？”
可恶的爵士。他看起来弱小又无助，却毫无惧色。
“该你了。” 他把肥皂刷按到爵士胸前。“清洁我。”
“好的，主人。” 爵士弹了一下刷毛，把一大团泡沫甩到霸天虎标志上。“乐意效劳。”
“建议：在未来避开这个话题。”
“怎么，你是说那些磁带们？” 爵士似乎很喜欢声波闻言颤抖的样子。 “这让你不舒服吗？” 他把刷子用力地拍到他的胸口上。
“指责，不想听也没意义。”
“我说了，声波，我知道你没有杀死他们。” 爵士停下动作，若有所思地歪着头。“问题是：你知道吗？”
“建议，对这件事保持沉默。”
“好。毕竟你们就喜欢这样。”
现在轮到声波叹气了。“爵士。”
“亲爱的。”
“别说话。”
“都听你的。但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该听听看。” 爵士抓住声波的装甲，踮起脚尖，朝他凑了过去。声波下意识地拉近了距离。
“爵士，” 他低语， “5分。我们，终于，平局了。”

第11章完～

@DJDTarn @夜星煌煌🔯 @墨婳º @prow♂警车 @挚艾擎更深

lz终于回家啦超开心，下次更新一整章

从这章起，我把“tf” 一律翻译成“人”。亲们就当是机器人的简称好了（误）。最终修订版会把之前几章一并改过来。

第十二章：时间（on time）
声波很熟悉沉默。他喜欢沉默，并将其用作自己的武器。大多数人都会在他标志性的沉默前败下阵来；他们觉得，他不说话时一定在读取他们的想法。那纯粹是胡说八道，他只是喜欢安静。
但不是这种安静。他们洗完澡后，声波用爵士自己的毛巾把他擦干净。谁都没有吭声。声波命令爵士闭嘴是因为受不了他的那些话，但现在他并没有感觉好受些。他们能一言不发地玩好几个小时hax，但情况改变了。现在爵士知道了。残酷的真相堵在空气里，将沉默变得浓重而压抑。声波第一次讨厌安静，并想打破沉默。
而沉默被未曾料到的方式打破了。
一声陌生的钟声在公寓里响起。爵士惊讶地抬起头来。正在抛光爵士的声波僵住了。
“什么声音？”
“楼房入口，有访客。”
”那是门铃响？” 爵士把腿从声波手里抽出来， 一脸不可置信。 “有人来找你？你？ ”
“很明显，” 声波冷冷回答，并在安全系统中确认来者身份。
“他们迷路了吗？”
是震荡波。声波芯生警惕；这是他的首次来访。声波站了起来。
“爵士，待在这里。”
“至少告诉我他是谁。”
“待着。”
他立刻离开公寓并锁上门，深深循环了一口气，以稳定情绪。不论如何，震荡波绝不能看出他的动摇来，声波必须以最佳状态会见他。他为什么非得挑这个时候来访呢？
声波走进电梯，按下了通往大楼一层的按钮。电梯里的大部分按钮都坏了。霸天虎凯旋而归后，所有军官都急着争抢仅剩的最大最豪华的住所。声波则选择了这栋破旧的小公寓楼。这里的绝大多数楼层都无法居住，但是阁楼可以。为了尽早给四个新磁带提供安稳的环境，他很快就搬了进去。拖斗（long haul）和充电器（windcharger）把大楼一层清理干净了，但声波并没有把这里收拾得适合接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直至现在，谁都没有来过。
“早上好，声波情报官。” 震荡波正盯着墙上斑驳的破洞。但电梯门一打开，他便转向了声波。总是跟着他的两位随从顿时绷紧神经，但在他们主人的示意下放松了下来。声波朝他鞠了一躬，不像对威震天那样尊敬，但仍是个鞠躬。
“震荡波指挥官。”
“希望我意外拜访您的—家没有给您带来麻烦。我很清楚，在所有霸天虎之中，您是最重视隐私的。”
“麻烦，无关紧要。”
“我来是为了确认您状态良好。昨天您匆忙离开了指挥室，都没有应答之后威震天陛下的传唤。我们很关芯您。”
声波默默诅咒一声。昨天？在爵士的事发生后，他都忘了他进过指挥室。
“您的仆人轰隆隆说一些精致的监控仪器坏掉了，所以您得去替换它们。请问那些仪器在哪？是被某些中立公民弄坏的吗？您需要挖地虎的协助吗？”
“所有监控仪器，目前都在正常运转。” 声波没有说谎，顺着轰隆隆的借口说了下去。“不需要协助。表达感激。”
“啊。很高兴听到您这么说。声波情报官，除了威震天陛下，我是最为感谢您严密监控的霸天虎。您对新帝国的贡献不可小觑。”
他停住了，但声波感觉他并没有说完，便安静地等他继续 。
“我们即将重现塞伯坦的辉煌，” 震荡波坚定的说，仿佛想说服声波。“虽然我们才开始重建一座城市，但我相信您和我一样期待铁堡修复工程的完成，声波情报官。但也许有些人会持反对意见，觉得修复工程是浪费资源。真可笑，不是吗？然而他们确实存在。”
声波不幸地察觉到这次谈话的目的。他警惕地等着他说完。
“我很担芯，声波情报官，十分担芯。威震天陛下命令我在十天之内拿出一定成果，不然他就把那强壮的汽车人送回地球。我肯定能证明这个项目的价值，我担芯的是红蜘蛛。”
震荡波眼中的金色亮点似乎闪了一下。“我想您和我一样清楚，这狡猾的家伙为了他的野芯，会不惜破坏我的复建工地。我希望您能让您的仆人一直在我的工地巡逻，这是我能确保他不会暗中破坏我工作的唯一方法。”
“磁带，只有五个。负责监视整个铁堡。不可能—”
“但这很重要，声波情报官。您不觉得我们必须重建这座城市吗？您不觉得新工厂将会满足我们日益增长的经济需求吗？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经济繁荣，而不是红蜘蛛热衷的科学院。科学研究是我们日后才能负担起的奢侈品。”
这不是个问题，所以声波也没有回答。震荡波等了几秒后，继续说道。“我相信我选择的地点比铁堡其他任何地方更需要监视。您肯定能为我抽出十天时间来。将来，我会…很乐意在您需要时提供帮助。挖地虎会极为高兴地翻新这间糟糕的旅馆。”
“翻新没必要，” 声波厉声道。“家，舒适且功能正常。”
“哦，我冒犯到您了吗，声波情报官？请您见谅。恐怕在得到您的保证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建议，向威震天请愿。”
“然后加重他的疑虑？我想不要。没必要声张你我之间的安排。”
声波越来越烦躁。“会让磁带们调查工地。”
“也就是说您同意了？”
“也许。在明天之前给出答案。可行？”
“就目前来看，没问题。” 震荡波显然并不满意，但他们都知道，他没有权利强迫声波帮他做事。“我期待着您的肯定答案，声波情报官。祝您好运。”
机械警卫们开始离开大楼。震荡波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声波张大排气管，吐出憋了许久的叹息。他们为什么非要把他扯进那卑劣的竞争中呢？他还没来及思考震荡波的要求，什么东西就在头顶上方的黑暗里动了一下。爵士从天花板上吊了下来，他的护目镜在黑暗中尤为明亮。
“原来是他。真无聊。震荡波超级没趣。”

声波的系统被吓停了一拍，但至少他没有动弹。在这栋楼的一层，除了震荡波和他自己的谈话，他没有听到任何声响。爵士能溜到天花板上，近距离偷听两个威震天高层军官的谈话，着实令他紧张。战争时，声波一直想不通汽车人是怎么频繁闯进霸天虎总部的。现在他知道了。
“命令已下达：待在楼上。”
“对，我…没遵守。”
“爵士，无礼且不服管教。需要惩罚。”
“你不该把我留下的—” 爵士突然蔫了下来，“我不想自己待在那里。别让我独自待在那个公寓里。” 他轻声说。
声波的愤怒瞬间消散了。爵士不想和他造就的鬼魂们单独待着，他无法为此生他的气。他苦恼于该说些什么，但爵士替他省去了这个麻烦。
“总之，我不想讨论那件事。我们还是说说独眼怪吧。你觉得他为什么来找你？”
“震荡波，关芯复建项目。希望增强监控工作。”
“对，我也听到了，可他明明能直接联系你。为什么特意来到这里？我和你待了很久，我知道这是前所未有的。”
爵士一直倒挂在上面，声波不知道他是否会觉得晕。他靠近些后，发现他们的视线几乎齐平。也许这就是爵士想这么待着的原因。
“震荡波，从红蜘蛛手下保护自己。想要我的帮助。”
“你是说，想要一位同伙。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不想被拉进他们的宫斗里。”
“是。”
“可如果他直接找到你的家门口，你就没多少选择了。他已经将你推入了两难境地。如果你拒绝，震荡波就会认为你站在红蜘蛛那边。”
“同意，” 声波不开芯地承认。
“他还会把建筑工地出的任何问题，怪罪到你和红蜘蛛身上。
“再次同意。”
“你要怎么做？”
“未决定。最大可能：调查建筑工地。与红蜘蛛接触，不需要。”
“这个家里的所有人肯定都这么想。可你并没有解决你的问题。” 爵士陷入沉思，护目镜随之暗了下去。“问题不只在此。震荡波是个嫉妒芯极强的人。我能看出来。”
那护目镜再次亮起了蓝光。 “他苦芯积攒着他的权势和对威震天的影响力，且不愿与别人分享。威震天喜欢你，这让他很火大。他痛恨自己需要你帮助的这个事实。对震荡波而言，如果你不成为他的同伙，你就是他的巨大威胁。所以他来到了这里，让你明确站队。他还在试探你，研究你的威胁等级。如果他来问我就好了。我会告诉他你只想和你的宠物们—包括我—宅在家里。虽然红蜘蛛恨透你了，但他至少知道这点。而震荡波不知道。你得更提防着点他才行。”
声波想要无视他，但这段话和红蜘蛛的低语相似得可怕。
“过于了解，霸天虎政治。”
“很不幸，我在前排观众席坐了很长时间。没得可选。”
爵士朝他笑笑，并轻盈地跳到地上。他弹了弹装甲上的灰尘。“我们可以去散步吗？我知道这不符合你神圣的时间表，但多亏了我，你今天的流程已经被打乱了。我们都需要呼吸些新鲜空气。”
声波认为他说得没错。他也不想马上回家。“同意。拿锁链来。”
“锁链，当然。” 爵士讽刺地鞠了一躬。“可不能忘了锁链。我马上回来，主人。”

————————复建地点————————
“真是个垃圾场，” 爵士嘟囔。声波深有同感。他们两个望着震荡波提议的修复地点。这里被一座锈迹斑斑的破楼占满了。它没有墙面，裸露出扭曲破损的构架。顶楼烂到连一个人的重量都承受不了。它不在未修复的区域；他们身后的街道生气勃勃，市民来往穿梭。这废墟显得格格不入。
“震荡波真想把它变成有用的东西？在十天之内？铲土机肯定干不完这么多活。” 爵士轻哼一声，朝废墟迈了一步。“或者说，吊车，滑车和充电器肯定干不完这么多活。我肯定他们连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
他又走近了些，留下声波纳闷这跟咖啡有什么关系。但他不是很在意。他们的散步一直笼罩在尴尬的沉默里，听到爵士说话令他十分欣慰。爵士没了探索新环境时的兴奋劲。他没有调侃，没有跳舞也没有笑。快走到他们熟悉的集市时，爵士停下来摇了摇头，而声波没有强迫他。当然，这让他再次纠结起该去哪。无奈之下，他选了这个地方。反正他迟早要来视察这里，把爵士带过来也没什么坏处 。
“建议谨慎行事，” 他紧紧跟在后面。“避免破坏残骸。”
“像这样？” 爵士故意踢走一个铁块，它咣地一声打到支架上。“哎呀，我可真笨。我下次会小芯点的，主人。很难相信，红蜘蛛和震荡波会为了这个垃圾堆把对方掐死。政治总会让人们做出怪事，不是吗？”
“是。”
他们再次陷入沉默。声波突然质疑起自己的回复；也许爵士想继续聊这件事？也许他不该只回答“是”。也许他应该再说点别的，但他想不到其他可说的。他对这类讨论一直没有兴趣。
当他犹豫时，爵士骚动起来，弄得锁链咣当作响。“所以，我们来了。你想干什么？”
“调查视野，寻找安置摄像机的最佳地点。” 他用最快速度答道。声波打开护目镜的高级测量程序，精确计算起距离和角度。他指向最近建筑的一处角落。“那个位置，合适。”
“懂了，把摄像头粘在那里是臭小子们的工作。”
“是。”
“你要安多少个？”
“不确定。需要更多调查。”
声波向激光鸟和圆锯下达命令，并拿出一块数据板做记录。接下来他要仔细巡视工厂，寻找更多的放置地点并评估可行性。这不是他想做的监控工作，但既然他已经决定要做了，他必须要做好。他没有命令爵士跟来，但爵士还是跟在他旁边，在障碍物上跳来跳去，而不是绕过它们。每次声波不往数据板里输信息时，他都能发现爵士在盯着自己。
而爵士极为反常地移开了视线，一句话也没说。奇怪。压抑的沉默再次沉淀起来。
“爵士，累了？”
“不累。”
“饿了？”
“饱得很，多谢。”
他跳到了下一个落脚点，留声波在后面叹气。在外面检查一圈后，他们走进了废楼里。声波再次警告爵士不要乱动任何东西。
内部的监视地点更难决定。铲土机和他的队伍将会重建这块区域，所以少装摄像机会更加保险。每晚工作结束后，双子都要来替换摄像机，并重新选择放置地点。他一边思考，一边和爵士跳进了一处空洞。
“主人，和爵士在一起，” 激光鸟高兴地指出。连圆锯都颇有兴趣。“愤怒，消退了？”
“不确定。” 声波把数据板递到他们中间。“首要工作，这座工厂。目标：巡查此地，防止重建工作受到攻击。下载时间表和指示。认真研读；如有必要，进行修改。”
圆锯眯眼环顾四周。“工厂，不是军事设施。”
“民办设施。安全需求，震荡波提出。”
“震荡波？” 他们重复。
“不是你的上级。”
“是。” 声波将他无奈的情绪传到链接里。“妥协，出于外交原因。达成共识，这是最佳选择。”
他们同时好奇地眨眨眼，并伸长脖子。“达成共识？” 他们重复。“和谁？”
“我。和….爵士。”
他们惊讶万分。圆锯沮丧起来，激光鸟则若有所思。
“汽车人，只是奴—”
“嘘，” 激光鸟打断了圆锯的抗议。“有趣。”
圆锯不满地支起翅膀，疑惑地左右张望。“汽车人，在哪？”
哦，别又来了。声波快速扫描起工厂内部，但什么都找不到。经验促使他抬头望去。在头顶上方的一根横梁上，爵士正朝他笑着。
“你学聪明了，声波。干得不错。”
“马上下来。”
“再给我一会。我需要检查些东西。”
“爵士—”
“看见这玩意了吗？” 爵士用指尖划过他头顶上的一根旧管子。“这是根冷却液管。它有些裂痕，没准还有几颗螺丝松了，但还在正常运行。以我丰富的经验来看，这是从空中毁掉工厂的最佳地点。如果红蜘蛛想搞什么鬼把戏，他肯定会从这里下手。至少能引发爆炸；还不会留下证据。”
声波不知道这震惊的情绪究竟是他的，还是双子机械鸟的。也许都是。
“最好在这里留只光学镜，” 爵士轻快地继续。“ 这可是个热点啊。”
“理由，爵士分享信息？”
“怎么，你不想让我帮忙吗？”
“不，” 声波赶忙说。“ 协助感激。理由，不明。”
“我也不知道。” 爵士耸耸肩。“大概我只是想这么做。毕竟，你也不想被这差事困住。”
激光鸟在他身后轻声鸣叫，兴奋地毛都竖了起来。圆锯生气地啄了她翅膀一口。爵士优雅地从房梁上跳下来，丝毫不受沉重锁链的影响。这又是一个让声波紧张的发现。
“理由，爵士没有攻击这个工厂？”
“啊，我可真笨。” 爵士拍拍自己的额头，滑稽地叹了口气。“笨蛋爵士，你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能轻松溜出你的公寓，把这地方彻底折腾散架。介于这地方属于震荡波，我会快乐加倍。你知道吗，我有特别的理由恨他。” 爵士标志性的笑容变得忧伤起来。“但这不能改变战争的结果，也不能毁掉这个帝国。它只会让我的朋友们把工作重做一遍。所以不，我不会破坏震荡波的工程。我的手早就被拷住了。”
声波伸出手，想给爵士他明显需要的安慰。但爵士躲到了一边。“如果你让我继续找，我可能还能发现几个热点。你想要我把它们指给你吗？”
“同意。” 声波转而摸向激光鸟。后者同情地蹭蹭他。“协助，感谢。”

他给了他时间。足足三天，他都与爵士保持着距离，并让他随意活动，只要不违反规则就行。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角落里，玩声波买给他的解谜游戏。公寓再次陷入了沉默。爵士没芯情讲话，只有ravage和机械鸟双子会回家。磁带双子总是露个面便匆匆离去。声波感觉到轰隆隆想回家，但他更关芯他的兄弟，而迷乱还在愧疚于爵士的事情。
他的家再次变得寂寞起来。每晚充电前，声波不再把爵士搂在怀里。他们背对着对方，各自入眠。声波比他带爵士回家之前还要沮丧。
第三天，雨终于要落下了。声波的预测迟了一些。不像震荡波—他没有看守塞伯坦几百万年，并不了解现今气候特征，也无法向整个城市发布精准的天气预警。大气中堆积起了大量腐蚀性污染物，这场雨将会持续好几个小时。
“酸雨浓度？” 声波问轰隆隆。他们正在他指挥中心的办公室里。铁堡居民都在为即将到临的大雨做着准备，将吸收性凝胶盖在楼房表面，并填补天花板上的缝隙。声波要确保他外部的监控设施不会被淋到。他正在用办公室里的检测仪查看每一个摄像机的位置。
“43.6%，” 轰隆隆回答。“ 足以腐蚀钢铁，但震荡波说不会严重损毁建筑。雨晚上就会下。最好在36:00前躲到室内，不然就等着融化吧。震荡波说雨会一直下到明早07:00。”
”啊，塞伯坦天气，真让人怀念，” 爵士叹气。“ 给地球加一分。至少在那儿你能在雨中跳舞，而不用担心装甲被烧掉。吉恩凯利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吉恩凯利：著名好莱坞演员，代表作：《雨中曲》）
声波迷惑地望向爵士。“吉恩凯利，不知道。”
“我猜也是，” 他干巴巴地说。
“我们可以走了吗？” 迷乱不耐烦地问。和爵士待在这里时，他一直坐立不安。
“对，” 声波回答。“任务，检查摄像机位置，编号12，36，48，61，93。确保（它们）不会淋到酸雨。”
“这么多？” 他们同时抱怨。“可是—”
“让ravage协助。时间，足够。轰隆隆，迷乱解散。”
“好～吧。” 他们跑出了门。
“轰隆隆，迷乱，在下酸雨前回家。今晚，必须进行同步活动。”
迷乱噎了一下。他害怕地看向爵士，后者正在盯着闪烁的检测仪，并没有注意到。“回家？可是—”
“不容商议。”
迷乱很窝火，但轰隆隆用胳膊肘戳了戳他。“我们会回家的。反正下雨时什么都干不了。走吧，迷乱。”他抓住他兄弟的手，在他抗议前，把他拖出了办公室。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他是在生气？” 爵士问。“还是在害怕？”
声波惊讶地抬起头，但他没得到回答的机会。“无所谓。我觉得他都有点。唉，以我的标准看，我都对他做了件可怕的事—而这很能说明问题。我欠他一句道歉。”
爵士不好意思地笑笑，并靠在了控制台上。“向霸天虎道歉…这世界究竟怎么了？”
“道歉，很可能没有效果，” 声波指出。“迷乱，非常沮丧。”
“哦，我保证我会想出个好法子的。”
爵士蹦到了控制台上；声波朝他打了个响指。“下来。”
“这只是个控制台，声波。你把我锁在这里时，我能对它做出更糟糕的事。” 但爵士听话地跳了下来。
声波没再看爵士，但他很清楚他说的对。他工地之行后，就一直翻搅的油箱更加忐忑了。尽管爵士说他被项圈限制许多，他还是能搞出很多破坏。声波在工作室工作时，他有太多机会逃走。爵士怎么评价他的防范措施来着？可笑？声波不在乎他怎么说，这是个合适的形容词。爵士在戏耍他的霸天虎主人，而这是个声波决芯要填补的安全漏洞。他已经开始升级家里的安保系统了。
“离下雨还有多久？我可不想淋着雨回家。”
“剩余时间，充足。” 他保证。“这里的工作，已经完成。”
他登出账号，并关掉了控制台，在锁门前领着爵士走了出来。
“43%的浓度比战争刚结束时还要高，对吗？真有趣，震荡波一直说这是爆炸沉积物造成的。现在没有炸弹被扔来扔去了，这浓度增高又是因为什么呢？会不会是因为，他的工厂计划没有他说得那么环保呢？”
“爵士，嘘。” 爵士完全没在走廊里降低音量，而声波清晰感受到了路过霸天虎们的眼神。
“怎么？我只是在聊天气，你不是最爱聊天气嘛。”
“爵士—”
“声波！！！”
红蜘蛛刺穿空气的尖叫让他们僵在了原地。这是个特意要引起注意的喊声—走廊里的所有人都驻足望了过来。他喊话的时机恰到好处，声波知道这不是巧合；红蜘蛛肯定一直在等着他。那二十吨重的seeker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酸雨说来就来，” 爵士嘟囔，并朝声波歪歪头。“来，咱们快跑。跑快些我们能赶上。预备一，二—”
“爵士。” 声波把他绷紧的身子推了回去。
爵士嘟起嘴。“你真没劲。”
“先别走，” 红蜘蛛咆哮，仿佛根本没听到他们说话。“我有话对你说。”
他直接贴到了声波眼前，一如既往地不尊重私人空间。声波没有丝毫畏缩。
“问题，严重？建议，私下讨论。”
红蜘蛛没有理会他的暗示。“哦，我对保密没有兴趣。和别人不一样，我敢当众说出来。我现在就说。你以为我发现不了你和震荡波的小安排？我会不知道你们组队监视我们霸天虎？”
所有人都在偷听，并努力不看过来。声波微微僵住了。
“监视，不准确。” 他冷冷道。“安全防范，准确。安全防范，我的任务。”
“是保证威震天和霸天虎帝国的安全。你什么时候把民办工厂也划进去了？”
很明显，红蜘蛛想要声张他们的谈话。但声波拒绝服软。“安保措施必要。蓄意破坏，可能威胁。”
他以为这句话能触及要害，但红蜘蛛只是傲慢地甩甩头。“震荡波跟你说我是他宝贝项目的大威胁，对吗？所以你得为他提供国家级监控，以防我暗中搞破坏？我怎么会傻到做这么…明显的事。你真以为我会掉进震荡波故意设置的陷阱吗？”
“verdammt”（德语：妈（和谐）的）爵士轻声诅咒，看上去十分恼火。“妈（和谐）的。真不想承认红蜘蛛是对的。他肯定什么都不会做—这根本够不上他的卑鄙等级。”
红蜘蛛下载了几门人类语言，但不包括德语。他怒视爵士。“闭上你的嘴，奴隶，不关你的事。”
“犯罪，不予考虑，” 声波向后轻推爵士。“提供监控，仅是防范手段。”

————————声波家————————
那天晚上，酸雨从堆满污染物的云层降下，洗刷过整座城市。雨滴落在屋顶上，淅沥的雨声在房间里轻柔回响。关上门后，磁带们的喧闹声变得遥远而虚幻。他们单独待在他的卧室里。爵士的护目镜泛着温和的蓝光。他是第一个开口的。
“你不想看双胞胎玩《生化危机》吗？”
声波盯着他的奴隶。“转过来。”
“这跟今天的事有关，对吗？” 爵士的声音瞬间低了下来。“你不该想太多。红蜘蛛活该；他没资格谈论那件事。我生气了，事情就发生了。你以前也见我这么做过。”
“观察，” 声波嘟囔。“爵士为了保护朋友，对抗霸天虎。”
他上下轻抚爵士的机体，按上每个正确部件。爵士警惕地绷紧身子，但没有躲开。“那我就是在维护录音机和他的小家伙们。”
“也许。然而，欣赏最终结果。”
“别以为这能改变什么。” 爵士的声音越来越轻。“别以为这意味着我喜欢你，或者我想和你做任何—哦。” 当声波把他搂入怀中时，他的引擎瞬间轰鸣起来。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紧紧抱着爵士，以真相暴露后便从未有过的方式抱着他。爵士的系统迅速升温，但声波保持不动一会后，他渐渐冷静了。爵士没有回应，但他在怀抱里别扭地放松了下来。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屋顶。明天，铁堡的街道会焕然一新。
“爵士。”
“声波。” 他的声音比雨声更轻。
“今天，棒极了。”
“不客气。”
那晚之后，什么东西改变了。他们之间的沉默再次变得舒适起来。他们重新开始散步和玩hax，所有事都恢复了原有的样子。或者说大部分事情。现在，声波发现爵士盯着他时，不再挂着戏谑的笑容，而是一脸深思。他家里的氛围也改变了；死亡的记忆，和袭来时一样飞快地消散。声波不知道爵士是否和迷乱道了歉。但有次走进客厅时，他看到爵士在迷乱的接收器边嘟囔着什么。两天后，红蜘蛛联系了他，尖声嚷嚷他的工作台在反复播放一首什么“小小世界”的人类歌曲，根本停不下来。那天晚上，虽然努力掩饰了，迷乱还是得意到不行。而爵士根本不屑于掩饰。声波穷尽语言也无法描述这种感觉，但没错，什么东西改变了。他变得更好，更温暖，他的名字是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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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喜欢的第十二章完～

下次更完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