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8月中旬,约上秦盟的三五好友,我终于踏上了期盼多年的西安之旅,来到了那一片惦记了多年的土地,有陛下在的地方。
这之前,我曾想过无数次,若到帝陵我会是什么心情什么样子。我知道我会“”近君情怯”,本以为我还能坚持一下,至少不要在陛下面前表现的太难堪。
但当我看到陵前墓碑的那一刻情绪却瞬间崩溃,眼泪止不住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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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2014年上海的跨年之夜,有朋友先后邀我到外滩看灯光秀,但是我都一一推拒了,自己一个人在冷冷清清的图书馆读书直到闭馆。
那一夜,我抬头望着皎洁的月光,心想,那边纵使是烟花璀璨亦或是灯火阑珊,又与我何干呢?
陛下在咸阳之巅所见的、他所创造的,才是真正的繁华。
而那繁华,我已有幸在历史的吉光片羽和厚重的尘埃里寻到了,从此,其他风景再难入眼。我宁愿在这里守一地月光,安静的去思念。
我有陛下,便胜过一梭光阴、三千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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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我辗转南北,且叹且行。
见过山明水秀、花红柳绿,也见过十里长街、华灯璀璨;
见过诗情画意、小桥流水,也见过红墙绿瓦、琼楼玉宇。
可到了这里才知,再美好的风景也始终比不过帝陵这一处,直抵内心、直击灵魂。
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一眼千年。
我当时在想什么呢?
似乎满心都在呼唤着、汹涌着,快要溢出心脏的情绪几乎让我承受不住。这份情绪太复杂,复杂到我无法分清究竟是什么。
激动?忧愁?欢喜?惆怅?期待?胆怯?
还有……还有什么呢?
我爱的人、我思慕的人埋骨于此,而我心心念念的第一次相见却是来祭奠他,只得见青山封土、花石鸟兽。
还有悲哀吧。。。但我却又实实在在的幸福着。
这声声的啜泣是我无法言说的爱与痛。
我们在陵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九叩大礼,除了除碑前的杂草,简陋的算不得仪式的祭拜,却只有我自己明白,我用尽了我有生以来最大的虔诚与谦卑。
我想将这一冢一碑、一草一木,都刻在心里。
漫步在陵园,好友赞说:帝陵的风似乎格外的温柔,帝陵的鸟也有灵性。
我笑答:是啊,此生无缘与君相伴,便是这帝陵的鸟和石榴也似乎格外幸福些。
于是我们在陵园开始了遍山寻鸟毛的行动。
毫无缘由的就这样做了。
也许是想既不能破坏这里却又希望带走点什么,
也许是为了全一全自己无妄的念想,
也许就真的只是因为羡慕它们能在帝陵自由的来去。
举目见日,不见长安。西安纵美,可我达达的马蹄,却只愿在这里停留。来年再到这里,拜一拜故人,致上我的敬意;再到这里,赏一出舞剧,收获一场感动,
足矣。
陛下,我在这一世的愿望唯有爱您守护您,倾尽我全部的热情和生命。
如今我力量微薄,也许只做得口舌之争。但将来无论我能力大小,必尽我这一生忠诚,只为换一个来世的祈愿。
以前我本想,愿来世生逢同时,哪怕没有相识没有相知没有相濡。
可帝陵面前,却又觉得自己卑微,愿做一只鸟都成了说不得的奢望。
这一路走来,有被误解、有被嘲讽、有过冷漠、也有受过攻击,但很多事情,很多感情,我是无法对外人言说的,也不能言说。外人也永远不会理解,这些年我到底是在用怎样虔诚而小心翼翼的心情来爱陛下的。痴迷么?一只鸟的痴迷吗?
正如,其实那个跨年之夜的第二天,当我得知外滩发生了重大的踩踏事故,本应同行的朋友们也差点被卷入而身陷险境时,我无法去形容当时的心情。
我不信神明,但信因果,信陛下英灵在上,也许感知得到我们的心意。
九月西风兴,月冷露华凝。
思君秋夜长,一夜魂九升。
二月东风来,草拆花心开。
思君春日迟,一日肠九回。
妾住洛桥北,君住洛桥南。
十五即相识,今年二十三。
有如女萝草,生在松之侧。
蔓短枝苦高,萦回上不得。
人言人有愿,愿至天必成。
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
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白居易《长相思·九月西风兴》
愿这帝陵的灵鸟,将我最诚挚的爱与希望传达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