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滴,滴,答,答,一滴,两滴,三滴,雨水进眼睛里有些发涩,用手象征性的抹了几下后,田柾国仍站在树后望着一个方向纹丝不动,顺着他的眼神可以看见一个衣服全被淋湿的金发男子,那抹原本亮眼的金色准确的说现在已经变得暗沉,说是黄色也不为过。
可能是站的有些久了,腿有些酸,田柾国下意识弯腰用手撑着膝盖,脑海里却是刚刚在车上看到的画面,他简直都不敢想象看到的人是金泰亨,头发被打湿了大部分,金发的黯淡显然是主人近期没有好好打理,那副原本出众的妖孽容貌在雨中失了颜色变得苍白,但还是难掩几分底子,放在行人中也算是显眼的那一个,衣服一点点贴着身体被打湿,走路有些踉踉跄跄好像随时就要昏倒了一般,换作是旁人定会以为是喝醉了酒。
当他看到那人的脸确确实实就是金泰亨时直接不顾下雨就这么从车里跑了出来,又在快要靠近金泰亨时留有距离,眼神所致是说不出的关切,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可金泰亨一直走在前面没有用手遮雨也没有回头的迹象,倒像是铁了心要去某个地方,他就只好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看着金泰亨到了某座墓碑前就这么直直地站着,仔细看头却是低着的。
田柾国视力好,但在这雨中辨识也有难度,只能隐隐看到金泰亨...之...母....几个字,想来也就是他口中所说的母亲,在白墓园这块地买的上墓还是这么年轻的人,要么是本就不简单的人要么就是纯粹一片痴孝心为父母安置,毕竟这里也不是谁都能来的起的,普通的平民百姓都会去本市的另一个墓园长岭墓园而不会来这,这里一座墓的价钱换算成田柾国的年薪可以有好几年了,他想到这里摇摇头没有再想,腿活动一下后又好些了,便恢复了之前的站姿。
现在的金泰亨已经用双手去环住整个墓靠着坐在一旁,好像哭得很伤心,田柾国站在十米开外夹杂着雨声都能听到一些,奇怪,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呢……?也会想要流泪的感觉。他低头看向自己抚着胸口的手,像是再三确认般地摸过去,最终又放下了,视线恢复清明眼中只映有一人的身影。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前踏了几步,顿了顿,又继续走着,距离越来越近也就越紧张,脚步随之也越慢。
金泰亨像是哭尽了,从口袋里慢慢拿出一把水果刀,望着锋利的刀尖,对着天空一看,把手也伸到与之同高的地方比划着,轻轻一抹,白皙的手腕出现了一道细长的口子,鲜血顺着手臂留了下来滴到了脸上,他因怕疼下意识皱了皱眉,缓了缓放下手,过一会又打算继续,再伸出手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人,落在脸上的雨滴没有了,在脸上流过的血液有的进到了嘴里,有点腥味,还有伴随而来的水果刀被打落在地哐当的响声,他的表情一下有点难看,但这也为原本苍白的脸增添了几分气色。
“你在做什么。”田柾国俯视着金泰亨,身体是颤抖着的,语气在强装镇定。
“我………”金泰亨眼神左右瞟,伸手用食指碰碰被淋湿的头发,像是想了想,过了好一会才又望向田柾国:“没干什么啊。”
此刻的金泰亨就像是做了坏事被家长发现的小孩,明明手腕上的血还一直在流,嘴里说的话也完全与现实不符,可眸子却清澈的与溪流一般,给人一种宁静的感染力。
“我………你干嘛……?”没过一分钟,金泰亨就被拉了起来,身上披了一件湿漉漉的外套,但也总比没有好,看田柾国的方向,又想挣脱:“我的手………”
田柾国停了脚步,这让金泰亨稍微安心了些,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想把外套还回去的时候,被割腕的左手就被握紧了,一块不规则的布料很快出现在了他受伤的手腕上,他抬头一看,田柾国正在很认真的包扎,想凑近过去看看的时候田柾国已经包扎完毕,就连人又一次被带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