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见盖聂时，他已等在廊外，剑在手边。卫庄瞥见他露在袖外的五指有些发白，但不作声。盖聂张口呵出一团白气，道：“柴木都湿了，这里只有一单素披，我放在炉边。”
不过是湿了柴木，卫庄再回转时，便燃起炉火。
才值中秋，廊柱脚边死了一小片蜉蝣，燃烧的木炭炸开微响，盖聂还坐在屋外，正抬手轻扫开那片薄羽，
卫庄挪开眼，道：“昨夜这场雪来得突然，想来那下山的驴车过来，要耽搁很久了。”他听见盖聂回说：“嗯，你还要在此多留，当心天寒。”
卫庄闻言未动，忽见还有一只未死的蜉蝣，负着双翼，正缓缓朝这边炉火爬来。卫庄想起盖聂回望自己时，外头翠松盖雪，清冷的晨曦好似结在他眼中，于是便叹道：“蜉蝣掘阅，麻衣如雪，蜉蝣尚知寻暖……”
“有些人怎么就不知道呢？”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
於我归处？心之所忧。何心所忧？眼前之人。
那清冷的晨曦似乎怔愣了，倏忽又消融，化出了一点暖意。卫庄低头提了提嘴角，任那暖意，落入自己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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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手：@晶X6的豌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