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明月刀ol吧 关注:3,276,919贴子:94,228,101

回复:【树洞】家里养个狐狸精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少女起身拍了拍裙摆,她扶着门框,静静看了一会陷入沉思的从秦川横空出世的年轻剑仙,轻飘飘问了一句:“你是如何知道他是愚公血脉的?”
年轻剑仙眨了眨眼。
“猜的呀!”
他笑容和煦,温暖如春。
黑袍少女咧了下嘴角,没有接话,转身缓缓离去。
少年也转过身去,一席白衣的他,独自立于风中,久久无言。


IP属地:安徽188楼2019-10-31 22:10
回复
    道人已经许久未来,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身边已经跟着一个半大女童,女童眉眼清秀,眼角弯弯,是个瞧着就喜庆的孩子。小掌柜虽然对道人感官不假,但是并不妨碍他喜欢这个孩子。他难得亲自下厨,从老厨子那儿偷学了不少招式的他认认真真的做了一盘精致的甜点,放在孩子面前。
    孩子有些认生,糯糯的喊了一声哥哥,在道人点头示意之后才小心吃着甜点。道人摸了摸女童的头顶,没有太多笑意。
    “你认得?”
    小掌柜顺手沏了一壶茶水,给两人满上,“南街的孩子,见过几次面,经常在山脚下摘些野菜,是个好孩子。”
    道人点了点头,“天寒地冻的,家里面的人没熬过去,就剩这么个孩子了,小道我瞧着心疼,收下当弟子了。”
    小掌柜摩挲着光滑的杯口,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在孩子面前缓缓打开。里面是些红润润的珠子。
    “前些天跟老厨子学的,拿红糖熬得,我觉着不错,就顺手也做了些,但是我们店的人都不稀罕吃甜,我一个人也吃不下这么多,你尝尝?”少年笑着看向孩子,眼睛都快眯没了缝。
    女童怯生生站起来道谢,偷望了一眼道人,道人也笑着点了点头。
    她细细将嘴角的残渣都抿进嘴里,小心从油纸包里捻出了一枚,还没敢拿最中间那最大的,指头尽可能不去碰到任何一枚别的糖果,放到嘴里后,她眯起了眼,满足的呵了一口气。
    她突然看到笑看着他的小掌柜,脸色通红,双手捂住脸蛋,还没忘说:“好吃的好吃的,谢谢,谢谢。”
    小掌柜哎了一声,这才转过头看了一眼道人,问道:“然后呢?这段日子都没见你,忙什么去了。”
    道人嘬了一口热茶,有些愤愤道:“你是不知道,我原本以为这孩子家里确确实实没人了,不然怎么都快饿死在床脚都没人送口吃的。我这掐指一算,好嘛,南街错综复杂可算是让我明明白白了。”
    小掌柜一挑眉毛嗤笑了一声。“七姑父八大姨都沾亲带故是吗?”
    道人又狠狠嘬了一口,“可不么,全都忙在处理这上面了,孩子都快饿死了没人管,我一说带走,好嘛,都蹦出来了,这个说衣服都是他给的,那个说家里借钱接济他们一家的。”
    女童的眼睛微微黯淡了几分,鼓动的腮帮子也停了下来。
    小掌柜瞥了一眼孩子,瞪了一眼道人,道人却微微摇了摇头,小掌柜便没说什么。
    他接着道:“好,也好,你们都不乐意带她,那小道我别的不敢说,孩子我肯定带的白白胖胖的,有我一口吃的,我就饿不着冻不着她。”
    女童桌底下的手悄悄捻起道人的衣角,攥得死死的。
    小掌柜低垂着眼,想到了一些事情。
    道人头上不合礼制的莲花观微微一动,随后悄无声息,他拧了拧脖子,眼角是微不可查的讥讽。
    小掌柜没有抬眼,却仿佛知道道人在想什么,他没有去替坐镇此方的圣人辩解,没必要,也不合适。他们着眼的是世间,他们 看到的是炎凉,本质上就不是一类事情,争不到一起,也吵不到一块。不然道儒两家也不至于说是生死之争,大道之敌。
    小掌柜安安静静喝完茶,有些笑意,“以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好了,带着个这么可爱的姑娘,可不能再那么居无定所了。”
    道人嘿嘿一笑,摆手道:“这个你放心,小道我现在可是要拿出真本事了,那还不刷刷赚钱。”
    他看着孩子将最后一块甜点吃完,这才起身,“那我就先走了,定的炭火要到了。”
    小掌柜点了点头,吆喝了一声小叫花,他才领着打包好的一份烧鸡,跟孩子没敢多碰的糖果,轻轻放在女童怀里,他弯下腰,笑着说道:“这些带回去,你自己吃,以后你师父出门摆摊,你要是觉着没趣,就到哥哥这来,等他收摊了再走不迟。”
    女童眼睛水汪汪的,仔细抱着两包东西,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道人也没拦着,莫名其妙道:“嘿,你可赚大发了。”
    小掌柜原以为是对孩子说的,正要瞪他一眼,才看到道人嬉皮笑脸看着他,他登时呛住,狠狠翻了个白眼。
    道人带着孩子走的时候,是小掌柜站在门口送的,他没见过道人如此认真,哪怕是见到那个名为李韩的少年,他都只是赞赏而已。
    他不知道那个被道人取名为青南的女童前途如何,但是脑子里莫名想到道人闲言时的一句话。
    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IP属地:安徽189楼2019-10-31 22:55
    回复
      小掌柜回头的时候小叫花却站在门口没动,他有些感慨“穷不走亲,富不还乡,古人诚不欺我啊。”
      小掌柜头也没回,“你知道个屁。”
      小叫花嘿的一声,一翘坐在小掌柜前面,问道:“那为啥孩子都快饿死了也没见他们搭把手啊。”
      小掌柜缓缓坐下,把小叫花又赶去沏了一壶热茶,他轻轻拨弄着茶水的雾气,开口道:“家里没有男丁,在南街是一件天大的事儿。这样的家庭,别说出门被人家指指点点,田里的水被别人刨去,白天都没有找人打架的底气。为啥?因为你家没后啊。”
      “你挣得过我现在,你争得过我以后吗?不能吧?这么说是不是很无理取闹,但是他们就是这么想的,你白天瞧见了水被刨了,别说打回去,就连填坑都得偷摸着来,怕给人瞧见了,不然心里更憋屈。人家就想着你跟他干架呢,这样人家都不用背后指指点点了,光明正大恶心你,你烦不烦?”
      “这就是家里没男丁的人心里想的,其实别人都没这个心思,但是他就是觉得他们是这么想的,于是卯足了劲儿想生个小子,一次不成怎么办,两次!两次不成怎么办,三次!直到小子出世,这才算消停,但是家里本身就穷,前面还呱呱坠地四五个女娃娃,没办法啊,苦着大的,都得养小的,人觉得女娃娃大了都是泼出去的水,家里小子才是给自己养老送终的人啊。几个大的姑娘从小吃小的吃剩的,大姑娘张身子,穿自家婆姨的衣服,换下来的给二姑娘穿,二姑娘穿不下的给小姑娘穿,几个人过的扣扣巴巴的,还得帮着家里务农也好,家务也好,没个闲的时候。”
      “那大的把火忙完了,小的根本没事儿啊,成天吃了睡醒了吃,到家里姑娘全嫁出去之前,都是不适人间五谷的孩子。游手好闲十几载哪里还会赚钱,姑娘的彩礼花干净了,老头老太太哪里还有半个铜板,怎么办?得娶媳妇儿啊,几个姐姐偷偷摸摸从夫家扣点钱给他娶了个媳妇儿,本想着算是一干二净了对吧,谁成想花钱小的在行,赚钱不行。没钱怎么办,田里的事儿交给自家妇人,完了成天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几个姐姐拿钱。这就是再深的感情都给粘没了,更何况从小吃苦吃到大,早就一腔怨恨无处发泄的几个姐姐呢是不是?”
      “没了,甭管你问几次,就是你在我面前上吊自杀我都没了,你日子过不下去,我成天在夫家看黑脸的日子就过的了?反正就是没了。”
      “挨到老头老太太去世为止,家里是真就一穷二白,婆姨是个好婆姨,任劳任怨,田里地里风雨无阻,家务也操持的还行,说句不好听的,没了那个男人,说不定娘俩忙活的更好。”
      “人呐,就怕粘上赌,一学会赌,这辈子就算完了,男人眼瞅着日子还算过得去,自己更是同行几个打小一块长大的同龄人羡慕不已的角色,那就飘了呀,三五个围一桌,先是小的,然后渐渐大了起来。”
      “一边吹着皮,一边还有钱赌,那这别人得多羡慕他啊,得觉着他多厉害啊。全然不顾家里的物件一天天少,晚上回来的晚,倒头就睡,也看不着妇人成天以泪洗面。”
      说到这,小掌柜喝了一口茶,也没去再续一杯,就握着空空如也的杯盏,一下一下的沿着杯口打转。
      “钱赌没了,家也赌没了,门口成天到晚都有人守着,半夜还冲门口泼粪,指名道姓大骂还钱。男人原本都想让自家女人出去填补窟窿,但是被人成天守着,逼急了眼,掏刀子跟人打起来了。人没了,还惹了另外一大笔债,几个姐姐心疼他婆姨和孩子,帮着还了一点儿,没辙啊,太多了啊,几番下来都躲得远远的,给人知道了他们帮着换过前,甚至还去他们夫家讨了好几天债,被夫家老小差点打出家门。那没办法了,只能拼死拼活还,恰巧婆姨当姑娘的时候学过手艺,会织点儿秀活儿,没日没夜秀啊,二十好几的眼睛,浑的跟老太太似的。有些泼皮他就不差这点儿钱,一天天在那儿磨,一天天在那磨,不为别的,就为婆姨生了一副俊俏脸蛋儿,就为婆姨身子好看。等她还完的时候,卧床不起,烧的神志不清都没有余钱买药治病,没些日子就去了,家里余着这孩子,刚开始,几个姐姐还是偷摸接济些,只是她们自己本身就不富裕,加上她们那个好弟弟糟践她们太厉害,没人敢提这一茬。”
      小叫花脸色阴沉,几次张口都没说出来话。
      小掌柜放下茶盏,看了一眼小叫花,平静道:“哦对了,在我说这事儿之前,她们在你眼里,还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呢。”
      小叫花直勾勾的看着小掌柜,死死盯着。
      小掌柜摇了摇头,“这些事儿,跟你说不着,甚至都没必要说,只是瞧不惯你那副笃定评判人的样子,这才跟你说道说道。”
      他看了眼在柜台做了许久,也凝神听了许久的黑袍少女,微微想了一下,解释道:“坏人不一定就全坏,好人不一定就全好,因果这个东西太大,太玄,你现在不用明白这么多,多看看,总比你上下嘴皮一碰来的负责任一点。”
      黑袍少女依旧平静,只是鼻子里微不可查的哼了一口气。
      小叫花则是一下站起身,冲着门外鞠了一躬,小声的说了一声对不起,转身就进了厨房。
      小掌柜自顾自又续了杯热茶,看着安安静静的黑袍少女,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IP属地:安徽190楼2019-10-31 23:45
      回复
        黑袍少女等小叫花确实进了厨房之后,才脆生生问道:“那个叫青南的孩子呢?”
        小掌柜正出着神,恍惚了一下:“啊?”
        黑袍少女脸色不变,接着道:“那个叫青南的孩子呢?你没有说过她。”
        小掌柜哦了一声,“你说她啊,她出世的时候她爹看见是个闺女,气的跑到床上对着他娘一顿打,她娘拼死护着,才好险捡回一条命,半大的时候家里没钱,他爹就把她卖给镇上的富人,她娘问她自家哥哥偷偷拿了好一笔钱才又给赎回来,几年来几次想卖掉她,被逼的没办法,他爹晚上回来,她就躲到山脚那得一间荒宅子住,白天他爹出去了,再采些野菜回来给她娘煮着吃,他爹失心疯之后全然忘了自己有这么个闺女。”
        说到这小掌柜笑的有些奇怪。
        “有天他爹醉酒回来的早,打了她娘一顿才看见角落里有个没跑掉的闺女,还想着试试孩子是个什么滋味呢。还好他那大姐来的及时,谎称孩子是他夫家的侄女儿,这才逃了出去。”
        小掌柜没有接着说下去,他脑子里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一间乌漆嘛黑的屋子里,屋子四面漏风,那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屋子一角,死死握着一柄防身的菜刀,彻夜战战兢兢不敢入眠。
        然后,是那个小小的身影,半夜拖着一具僵硬的尸体,一步一步拖到一处她极其喜欢的风景出,一下一下用那柄菜刀挖出一人的坑,正午时才立起一个小小的坟冢,她趴在坟冢上,一遍一遍喊着娘亲,直至入眠。
        再然后,是那个小小的身影,漫山遍野采下许多红艳艳的花朵,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小心插在坟冢上。
        再然后,就是那个一直站在不远处,始终在暗处陪着孩子的痴傻汉子终于离开,找到那道人,说了一句:“你救救她,好不好?”


        IP属地:安徽191楼2019-11-01 00:04
        回复
          黑袍少女没有问他为何对几十年前的来历如此了如指掌,倒也不是不想问,只不过当时钟先生只手摁进三千雷动的时候她恰巧目睹,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哪怕方才听得认真,也不过是心湖轻起涟漪,说为之动容都有些夸张。
          小掌柜的趴在桌子上,一指来回拨动那枚茶盏,魂不守舍。一只手轻轻覆在他头上,身后传来一声醇厚的嗓音。
          “哎,可经不得细想,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黑袍少女轻轻起身,鞠了一躬,待得那人笑着点头之后,掀开后厨的帘子走了。
          小掌柜一翘转了个身,脆生生喊了一声钟先生。
          身后麻衣老者拍了拍他的头,带着那个出身北街的大姓人家钱仲文落了座,也没跟小掌柜客气,随手拿起两盏覆在桌子上的茶盏,试了试茶温,到了两杯,顺带着给小掌柜也添了一杯。
          小掌柜跨在凳子上,前后摇晃没个正行,余光还来得及瞥了两眼那个有老先生几分温文尔雅的少年。
          老人先是嗅了嗅滕然而起的茶雾,才接着说:“感悟这事儿就是想到哪儿算哪,一昧追根揭底,反倒徒生困惑,连着方才的感悟都要掉下三四成,这不就本末倒置了嘛。”
          小掌柜收回顿在少年身上的余光,挺直了腰杆正正经经回道:“哎,先生说的是。”
          老人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去去去,没个正行。”
          小掌柜嘿哟了一声,嬉皮笑脸道:“这话可不是这么说,我这可牢记着先生说的话呢。”
          少年收腹挺胸,一手端在腹前,一手背在身后,满脸长叹,“少年郎,肩头只当有清风明月,草长莺飞。”
          不禁老人被逗得哈哈大笑不止,连带着那个进门低着头不敢多看后厨一眼的少年嘴角都有些笑意。
          小掌柜这才正眼瞧上那个钱仲文,上下打量了一番抿了一口茶水。
          麻衣老人笑道:“瞅啥呢?”
          小掌柜挤着眼回到:“这不瞧瞧读书人是个什么样子嘛。”
          老人嘿了一声,“我也是读书人啊,这书院上下不都是读书人吗?”
          还没等小掌柜在狡辩,老人一巴掌拍在小掌柜头上,语重心长道:“甭什么都学你师傅,算这个算那个没一笔帐算明白了,还成天乐此不疲。”
          小掌柜只是笑着,没有接话。
          反倒是那个有些书生气的钱仲文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却没有问出来,左右看了两眼,低头专心对付茶水,两耳不闻窗外事。
          老人轻声道:“万仞峰上的丫头算是得天独厚,好歹也算得上是应运而生,所以很多事情你们俩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犯不上死磕较劲,没必要,也不值得。你在这偷偷摸摸较劲,她那边完全就是顺手而为,这点你比我清楚,哪怕你当年捅瞎了那边的一只眼睛,惹了偌大一份因果缠身,可那边根本不在乎啊,说不定还从中受益,你说你现在还接着犯浑,非得给你师傅扳回来一城,得不偿失啊。”
          小掌柜面色不改,一手喝茶,一手挠了挠头,笑道:“我这不正好年少轻狂嘛,到了不懂事儿的年纪,肯定要做些不懂事儿的事才对嘛。”
          老人摇了摇头,“一啄一饮啊,你可知你碎了那慕容英的剑骨,他之后如何?”
          小掌柜顿了顿,缓缓摇了摇头。
          老人呵呵一笑,“人小姑娘只是问了句可愿复仇,人就屁颠屁颠跑神刀堂去了。”
          小掌柜抿了抿嘴唇,嗤笑一声,“算盘打得真响嘿,响的我脑瓜子疼。”
          老人瞥了眼小掌柜,轻声道:“所以说老一辈的事儿老一辈解决,你这不合适。”
          只见那个出身秦川的小剑仙扑通一声趴在桌子上,嘟嘟囔囔道:“可我那师傅脸皮子厚啊,吃了亏也得嘴硬,就这么干吃亏啊。”
          老人哈哈大笑,想说些什么,可突然语塞,看着那个小掌柜在桌子上滚来滚去,没有再多说一句漂亮话。
          老人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生闷气的小掌柜,说了句话,“神刀底蕴一直深不可测,从来如此,可世人皆盯着那个刀法通天的傅红雪,所以那个丫头才能如此安安生生的在幕后。太白也是如此,老东西寻寻觅觅这么多年,才让你太白出了个陆压,你可明白?”
          从始至终一直低头对付茶水的大姓子弟突然鬼使神差冒了一句:“穗大者低头?”
          老人开怀大笑,连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小掌柜瘫在桌子上,歪着脑袋最后看了一次那个钱仲文,比了个大拇指,然后起身相送那个早有去意的老人。
          老人离去时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给小掌柜拦下了。
          那个黑袍少女也从后面出来,站在门口同小掌柜一起送老人离开。
          等的老人走远,少女才轻声道:“你说过要为我护道十年?”
          小掌柜诧异的看了眼少女,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黑袍少女转过身子直直看着那个白衣少年,郑重道:“我应了。”


          IP属地:安徽192楼2019-11-08 16:37
          回复
            插眼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94楼2020-05-26 10:33
            回复
              woc这个小说我看了3遍


              IP属地:浙江来自手机贴吧195楼2020-08-14 05:42
              回复
                码的,快一年了,学陈太监烂尾?


                196楼2020-09-18 17:1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