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快放寒假了。那是第二次段考結束不久的時候,整个教室洋溢一種放鬆的氣息,卻為開始新一段課程,老師們揮舞手上的藤條,快馬加鞭。當然,不過是一種比喻的方式。
早自習的預備鐘打響了,我看向斜後方金鐘仁的座位,又越過前方一顆頭,看金敏碩的位置。
而那兩處如出一徹的空蕩。
聽老師說,他們兩個家裡各自死了親人,請假的這段日子,是去奔喪。
剛開始的幾天閒得發慌,於是我找上了吴亦凡。
因為就坐在隔壁而已,我們上課時本就少不了來幾句,此時落單的我,漸漸就同他變得無話不說了。
每一個留校週週末的早晨,當吴亦凡出去練球的時候,我就喜歡躺在他的床上。
他的床在上鋪,緊挨著窗。寒冷的十二月裡陽光從窗口透進來,曬到我的身子上就好像被下了咒語,不想起來。而且躺在高高的上鋪,總是令我感到莫名的優越。
大概是床墊的關係,吳亦凡的床鋪向來很柔軟,被子、床包、枕頭總沒有不乾淨的時候,沾有淡淡洗衣精的味道。但今天不知哪裡怪怪的,輾轉反側,我意識到了是有些硬的枕頭。正拎起來想要拍鬆,白色的信封就輕輕掉了出來。
是什麼?好奇心迅速的在胃袋裡蔓延,不用太久便漲到喉頭。
會讓初中生墊在枕頭下的信,無非是情書了。但會是哪個女孩,讓堪稱校草的吳亦凡對這封信如此珍惜?
我一邊說服自己看一眼也無妨,不知不覺信已經展開了。
沒有任何圖案的信紙上整潔的寫著一句話「一個月快樂。」
而署名是⋯⋯金鐘大?
欸?不對、這是什麼⋯?
我⋯看到了什麼⋯?
滿足了好奇心,接踵而來的是滿懷的羞愧和不安,怎麼辦、怎麼辦啊⋯⋯。
吴亦凡披著滿身的汗珠,明明在十二月份卻嫌熱的穿著短袖吸汗球衣,手抱一顆籃球出現在門邊。噢、好死不死的打球回来了。
我捂著臉不敢直視他,不經意的嗚咽著。
他一手扳住床框讓自己更靠近我一點「金俊綿,一大早在别人床上發什麼瘋呢」
「欸⋯吳亦凡?」我幾乎是下意識就喊了他的名字。
「嗯?」
「⋯⋯跟你說一件事⋯你、你別生氣啊⋯」我緩緩的把右手往空中挪,露出半張緊張兮兮的臉。
「聽著呢。」他打趣的翻了個白眼。
「我說啊⋯我⋯⋯剛剛拎起你的枕頭結果、結果看到了⋯⋯金鐘大⋯給、給你的信⋯⋯哎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吶!」我開始口不擇言、且結巴起來,就像每個正在坦承自己偷窺他人隱私的人一般。
他的眼眸突然靜止了。低下頭又抬起來看向我,嘆了口氣。
「⋯⋯哎、我說⋯你和那隻貓⋯當真⋯在一起呀⋯?」嚥了口口水,我張開藏不住好奇的眼睛。
「啊、嗯。」